蘇洛冉眨了眨眼,在眨眨眼,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似乎很久,久到全身麻木酸痛。微微側首看向旁邊長高不少的公玉悠揚,與玉王炘炎如出一撤的臉上掛著相似的笑但是這笑卻不是炘炎的溫暖而是眼前這個小大人的冷酷。
蘇洛冉看著眼前的公玉悠揚,淚水流出,看來自己真的睡了很久,久到自己的兒子悠揚已經長高了不少,看年齡有五六歲的樣子,自己離開滄浪時他才一歲不到。
公玉悠揚看著生母蘇洛冉醒來,看著她在閃神看著她在哭泣,心中柔軟的角落被蘇洛冉觸動,走上前去,握住蘇洛冉的手說道「母妃,你可還記得悠揚?」
蘇洛冉張了張嘴想要發音卻發現自己的聲帶已經干硬,只能虛月兌的咧開嘴點頭。
公玉悠揚終究是個孩子,眼中逐漸聚集起淚水「母妃,你莫怕,今後你有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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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冉笑著點頭,蒼白的臉上帶上了幸福的光芒。
南國梨兒看著母慈子孝的畫面,一跺腳硬生生的扯著公玉悠揚,想讓他退至一旁。
公玉悠揚哪會容她這般對待自己母妃,一個力氣將南國梨兒甩在地上,站起來護著眼前的蘇洛冉,冷冰冰的眼眸里射出了惱意「南國梨兒,本王顧念你是一國公主,才如此忍讓,莫要將我的容忍當成你放縱的資本!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如此不知禮數?不要讓本王瞧不起你。」
三歲多的南國梨兒雖然自小受著公主的教育,奈何還是個孩子容忍不了喜歡的人對自己惡言相向「我不管,這個蘇氏今日必須答應讓你娶我!」
公玉悠揚冷哼「憑什麼?」
南國梨兒頓了頓,小腦袋歪了歪,似是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掐著腰說道「就憑我是滄浪國的公主,你就要做我的駙馬!」
公玉悠揚嗤之以鼻「你這強盜邏輯從你母後柳鶯那里繼承來的嗎?本王堂堂天元國的世子,皇族血脈,憑什麼听你一個外邦之人的話?」
南國梨兒見說不過他,就轉頭看向蘇洛冉「蘇氏,你不過是一個草民,本公主命令你讓你兒子娶我!」
公玉悠揚繼續冷哼「我母妃乃天元國九王妃,天元國將軍女嫡女,怎麼會是你滄浪國的草民?大言不慚!」
南國梨兒跺了跺腳「本公主不管,蘇氏你就要讓悠揚娶我,听到沒有?不然本公主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違上者。」
公玉悠揚笑起「你在欺負我母妃剛醒嗎?」。
南國梨兒指著公玉悠揚大聲吼道「本公主不管你生母是不是剛醒,只要她答應我。」
蘇洛冉看著眼前這個驕縱跋扈的小姑娘,兒子悠揚總是喊她南國梨兒,怕是柳鶯和滄月的兒子吧?看著驕縱的模樣,不像是盧應雙的孩子。這個梨兒怎麼這般無禮?蘇洛冉看向碧綠,示意她服自己起來,指了指桌上的水。
蘇洛冉邊喝水邊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總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不對勁兒,才三歲多有的年紀便知道婚嫁之事?這三歲便會對一個男人如此念念不忘嗎?蘇洛冉看向悠揚,心中一樂,悠揚隨了他父親的容貌,的確有吸引女孩子的資本,但是眼前這個女孩,莫說悠揚了,就算自己,也不會允許悠揚娶她為妻。
蘇洛冉試著清了清喉嚨,眼楮掃向外面的柳相以及幾位大臣,環顧了下自己的房間,嘴角揚起,這是打算逼迫自己離開嗎?也好,正好符合自己的心意。
蘇洛冉輕咳了幾下,引來公玉悠揚跑在床頭為她捶背。蘇洛冉拍了拍兒子的小手,看向南國滄月「滄月,我昏迷了許久怕是錯過了許多精彩的故事,但是今天看到柳相和諸位大臣來珍洛小築,怕是有事兒而來吧?可是要我這個外族之人搬離皇莊?」
柳相看著蘇洛冉很明智的說出自己來意,長袖作揖「玉王妃從天元國就是出名的精于心算,不知玉王妃可願?」
滄月瞪大眼楮看向柳相,他好大的狗膽,竟然不經過自己同意擅自說出意圖。自己還沒答應洛兒搬離,為何直接問洛兒?
蘇洛冉輕笑出聲「滄浪國的柳相竟然問我這個外族女子?正如貴國公主所說,我們不過是滄浪國寄人籬下的草民,連婚嫁都要強征,還有什麼是我能願意的呢?」
柳相被蘇洛冉噎住喉嚨,只能干站在原地。
禮部尚書辛立笑起「玉王妃,公主年幼,這童言無忌何必當真?論理這里是皇莊而玉王妃是外族王妃,住在這里實在不妥。」
蘇洛冉嘴角彎起弧度,剛醒來的頭腦雖然混沌但是還能明白眼前這位大臣的思路,垂了垂眼「所以,這位大人有何高見?」
禮部尚書辛立拱手而曰「泉州城郭不錯,清靜。」
蘇洛冉點點頭「城郭不錯,但是我好得是皇家座上賓,賓客要在城郭嗎?這是禮節還是你這禮部尚書不知何謂禮數?」
禮部尚書辛立拱手而曰「在下便是禮部尚書辛立。」
蘇洛冉笑起「既然你就是禮部尚書,那請問民間的賓客都不可以請至郊外,為何我們母子卻要遷至外地?再言我身為玉王妃,自然是兩國交好的見證人,有道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兩國邦交不愧使節,請問禮部尚書,我形同使節,為何要孤身郊外?何禮?」
禮部尚書辛立啞然的看向蘇洛冉,這個女子好生了得,區區數語便讓自己下不來台。辛立回看柳相,期望柳相能加以輔助。
柳相看向蘇洛冉笑起「玉王妃是在說我等失禮嗎?」。
蘇洛冉警惕的看向柳相,這柳鶯如此厲害,只怕柳相身為柳鶯的父親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見柳相笑起「玉王妃,你在珍洛小築算算日子已經三年有余,即使是好客之邦,這好客總要有些限度。歷朝歷代對待外族貴者,都是另置安踏,這安踏之處或是行館或是郊區莊園,還沒一處是皇家莊園的,不知玉王妃可知?」
蘇洛冉看著柳相不答話。
柳相繼續說道「即便我國主好客如斯,但是這皇莊是百姓納稅而得,怎能胡亂使用這筆費用而不知節制?柳某身為一朝宰相,必要為國分憂,為君分慮。」
蘇洛冉看向柳相,嘴角揚起冷笑「看來柳相是想讓我們母子去郊區不可了?」
蘇洛冉未等柳相答話,便看向眼前的兒子悠揚,洋溢著母愛的笑容「悠揚,這郊外空氣新鮮,人少而安靜,適合母妃給你講些有趣的故事,也適合我兒舞文弄劍。兒呀,你父親便是文武雙全之人,你義父也是,你可不能輸給自己的兩位爹爹才是。」
公玉悠揚明白母親給自己也給柳相台階下,笑的很是儒雅「母妃說是那便是了。」
南國梨兒瞪大眼楮听著蘇洛冉的話,頓時不樂意起來,蹦著要靠近蘇洛冉「蘇氏,你怎麼能不听本公主的話?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欺君之罪嗎?」。
蘇洛冉看向南國梨兒,轉而看向南國滄月,嘴角揚起冷笑「滄月,你便是如此縱容你的女兒欺辱我們娘倆嗎?這教養之說,不知你可懂?」
南國滄月無奈的嘆息,終究是惹怒了洛兒,不過梨兒的確過分了些「梨兒,你趕緊回宮,孤稍後會讓你母後對你好好教導一番。」
南國梨兒一看父皇不理自己,便跑向柳相,搖著柳相的胳膊撒嬌「外公,你可不能不管啊,梨兒就喜歡悠揚哥哥。」
柳相臉色尷尬的看著南國梨兒,這公主的尊嚴和身份完全不要了,這樣萬一讓滄月亂想該如何是好?
南國滄月心里不舒服起來,這難道是外戚專權?「梨兒,你休要胡鬧!柳相雖然是你外公,但你是君他是臣,怎麼可以君臣不分?」
南國梨兒噘嘴「外公比父皇疼我!」
話音剛落只听身後傳來一句戲謔「當著父皇的面兒說外公更疼你,妹妹啊,你怎麼這般沒腦子?」
南國梨兒張大嘴看向身後的哥哥南國城融,城融看向梨兒,嘴角揚起冷淡和疏離「你這般蠢笨的女人怎麼可能是我城融的親妹子?本太子都替你汗顏。」五歲的年級雖然尚小,但是這天生的貴族氣質和霸氣一覽無余,身為滄浪國的太子,這得天獨厚的優勢讓他眼高于頂。
南國城融一點也不理自家妹子哭鬧轉身盯住公玉悠揚「鳳王,本太子與你一棋未完,誰允許你擅自離席?」
公玉悠揚扭頭看向南國城融,眼楮嗖然放冷「本王是你的奴隸不成?為何要與你下完一整局?那棋盤之上,勝負已定,何必要下完?」
南國城融看向滄月,屈身一拜「父皇,兒臣特地前來是為了跟鳳王下一盤棋,這棋如果兒臣贏了,他們母子~」
話還未說完,公玉悠揚搶話道「你若贏了,我們便留在珍洛小聚;但是你若輸了,我們母子便去郊外,今後無事莫相擾!」
南國城融揚起笑意「好。」看向滄月長袖而拜「不知父皇可願?」
滄月看著局勢也不好說不,只能順著點頭「既然如此,那便依你。」
柳相附言「太子一言九鼎,老臣心服。」
禮部尚書辛立附言「臣附議。」
南國梨兒還想插嘴就被滄月拉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