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水洛雅和軒轅燼互表心意之後,兩人的感情越發深厚。軒轅燼每晚都會陪她入睡,然而卻並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在他看來,只要能親眼見她入睡,他就已經知足了。
是夜,寒風閣一片寂靜,月亮高高的掛在天際一角,透過樹影滲入星星點點的月光,月黑相交之際,好不溫馨。風,輕柔的飄動著。樹葉也發出沙沙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
今夜是十五月圓之夜,月亮格外的大,分外的圓。屋頂上,兩個絕美的人兒緊密相依,女子躺在男子懷中,男子緊緊抱著女子。著實是親昵的羨煞旁人。
「軒轅燼。」
忽然,女子低聲喊了男子一聲,她聲音沙啞柔軟,听起來有著無比的誘惑。
「嗯。」男子同樣也是低聲應和著,聲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緒。漆黑如星夜的鳳眸無比柔情的看著女子,那溫暖眸光似是可以將人瞬間柔化,讓人心甘情願陷入那深邃鳳眸之中。
僅是听到一聲簡單的回應,女子似是有些不開心。語氣也略有些不滿,「我們都在這上面那麼久了,難道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比如說大婚那日的事情?又或者是賀蘭依的事情?你就不想說與我知道嗎?」。
聞言,男子臉色沒有變化,深邃鳳眸中卻是閃過一絲異樣。他沉默,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之,他的沉默徹底讓女子惱火,氣憤的掙月兌了他的懷抱。
她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然後眼底深處卻是有著一絲憂傷在無聲無息慢慢的徘徊著。她開口,聲音因情緒的變化而略有些失落,「軒轅燼,那日剛說過的話你就已經忘記了嗎?還是說這些事情沒必要讓我知道?又或者說你從未想過要告訴我?」
他微微皺眉,顯然是听出了她的憤怒。軒轅燼唇瓣微張,深邃的鳳眸緊緊盯著水洛雅,水洛雅也同樣緊緊盯著他。心里忽然莫名緊張了起來,或許她是一直期待著他可以說些什麼的,然而,他唇瓣動了動,最終還是死死閉合,一言不發。
呵!她冷笑,眼中的那抹自嘲深深刺痛了軒轅燼。軒轅燼眼眸微眯,心里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扎著,隱隱作痛。他不明白,為什麼很多簡單不過的話到了她面前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更不明白,自己壓根就不想在她面前提別的男人,即便是軒轅木,他也不想。
「算了,不想說就不說吧。我一向很討厭強迫別人。」看到他沒有什麼變化的臉龐,水洛雅徹底放棄了。她說的干脆輕松,可是心里卻是莫名難過了起來。
她側身,水眸靜靜的看著月亮,此時此刻,她竟然覺得看月光也比看軒轅燼舒服多了。她討厭他眼底的深邃,她討厭自己看不懂他的心思。她討厭所有和他有關而她不知道的一切。
她苦笑,空氣中忽然彌漫著淡淡的清冷,苦澀而又淒涼。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整個人忽然落入了一個懷抱。她知道,這個懷抱是軒轅燼的,因為只有他的懷抱才讓她有這種自然熟悉的安全感。
「你若真想知道,我便全都告訴你。」他溫潤的聲音緩緩在她耳邊響起。明明是之前很想听到的話,可是她現在卻覺得有些刺耳。無論是什麼話一旦錯過了該說的時間,便是不再有什麼。相反,水洛雅甚至覺得他是在可憐她,只有她生氣了他才會妥協麼,若是如此,她寧願不要這樣的回答,她寧願他一直不願意告訴她。
似是看出來了她的心思,他心中一緊,眼中迸發出一絲恐懼。他雙手忽然用力抓住她的肩,強迫她直視著他。片刻後,他方才認真的說道,「水洛雅,或許你不會相信。我不想提起你和任何男人的事情。哪怕是間接有關系的也不想。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是害怕也罷,總之,我不允許我的女人在我的懷中還想著別的男人。水洛雅,你記住,絕對不可以。」
他的話認真而又嚴肅。一時間,她竟然忘記了說話。腦海中全都是他方才發自肺腑的言語,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唇角漸漸勾起了一絲笑意,她看著他,眼中的陰霾一掃而光。語氣變得歡快,「好啊,既然你是太子,那大不了就听你一次咯。」
聞言,他眸中閃過一絲光芒,禁閉的嘴唇也是微微上揚了起來。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抱著她的那一刻,之前那些讓他很討厭的事情他忽然覺得不討厭了,只要有她在,只要她也是愛著他的,那他還擔心什麼呢。
他放開她,讓她躺在他的懷中。他輕輕搖晃著她,溫潤好听的聲音也是徐徐傳來。「其實,我一開始只是覺得軒轅木不正常,因為據我所知他對秦瑤並沒有過多的接觸。再者他以前的眼神雖然也是放浪不正經,但是卻不曾有過凌厲和狠毒。一個人的性格就算再怎麼變也不會忽然變了那麼多,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他停頓了一下,旋即,繼續說道。「還記得宮廷宴會那晚我來晚了麼,雖說我確實不喜這種宴會,但剛回到京城也不會無緣無故晚來了那麼久。那晚,我遭到了埋伏,追殺我之人個個都是死士。那時我只是懷疑那些人是軒轅木派來的,直到第二次追殺,也就是拜訪四大王府那天,我便確信這些人是軒轅木派來的。」
「哦?」水洛雅疑惑,听軒轅燼這麼一說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四大王府那日的追殺她也是參與的,她也知道是軒轅木派人來殺他的。原本她以為軒轅燼很容易便會確定是軒轅木,沒想到經歷過之前的一次,他方才確信。那也就說明,真正的軒轅木並不是很痛恨他,而假的軒轅木是非常痛恨他。
只是她不理解,地魂魔君為什麼會那麼討厭軒轅燼,她曾經不止一次發現他看軒轅燼的眸光充滿了恨意。若是真正的軒轅木,她或許還可以理解,可若是地魂魔君的話,她就真的不理解了。
地魂魔君……
為什麼她會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大婚那是他說的話亂七八糟的,她根本一點兒都听不懂。他叫她天兒,還說他想娶的人就是她。可是她壓根就不認識他啊,她堅信自己的記憶中沒有地魂魔君這個人。
水洛雅皺眉,面上的疑惑越來越深。她好像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好想好想。
「你不要想太多了。」軒轅燼忽然出聲,打破了她的思緒。繼續說道,「地魂魔君這個人從來都是神龍不見尾,他的行為也從未有人可以理解。只是,你真的不認識地魂魔君這個人嗎?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盡管不想讓她想別的男人,可是軒轅燼也很是疑惑。他也很想弄清楚地魂魔君和水洛雅的關系。若說他當時的臉是假的,那麼他當初看著水洛雅的眼神絕對不是假的。那種深情,那種溫暖,那種無法遮掩的情誼,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地魂魔君,這個一世猖狂冷傲的人,怎會輕易愛上一個人。他看著水洛雅,就似是看著自己最重要最寶貴的東西一樣,那種疼惜和愛憐,真摯而又絕對。
水洛雅的眉毛皺的更深了,她越是想要想著關于地魂魔君的一切,可記憶里就越是模糊一片,壓根就是一點兒與他的記憶都沒有。在他化作是軒轅木時,她與他的接觸完全是因為秦瑤,她從未想過他所做的一切會是為了她,而秦瑤卻成了她的犧牲品。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秦瑤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什麼,所以才對她有所隱瞞。
心里,忽然強烈痛了起來。她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是不由自主紅了起來。原來,秦瑤所承受的一切痛苦,皆是為了她啊。
怪不得她當初就覺得奇怪,秦瑤對天涯的愛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她卻忽略了這一點,明明知道卻不予懷疑,明明就覺得不對勁卻不堅持查到底。
那一段時間,秦瑤該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一邊要承受失身的痛苦,一邊要承受內心的折磨。另一邊還要面對一個令自己恐懼之人。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罪。
淚,忽然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水洛雅深深閉目,她不在強忍,不在壓抑,她放肆自己淚流。若是可以她真的好像讓時間倒回,那樣的話,她絕對不會放任地魂魔君如此欺負秦瑤,她絕對不允許秦瑤因為她受到傷害。
「事情都過去了,沒事了。」看到她的淚水,軒轅燼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他同她一樣自責,若是他當初早一些發現,那麼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其實,他們都是有責任的。誰都有錯,可是,誰也都沒錯。就算是地魂魔君,其實她也沒有錯,或許,他是因為他太在乎他口中的天兒。只是,天兒真的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