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雅不在言語,依偎在軒轅燼的懷中,她雖想到慕容軒會在百里冰面前傷害夜塵煙,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依她對夜塵煙的了解,那丫頭寧願他是真的不喜歡她,她輸給了百里冰,也不希望自己是輸在了身份上面。若是那樣,即便他不愛她,也沒辦法剝奪她愛他。而如今呢,她連自己默默愛他的權利都沒有了。這樣的痛,又有幾個人可以承受得了。
哎!水洛雅輕嘆,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只能眼睜睜看著夜塵煙痛苦,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挫敗的感覺真的好難過。
慕容軒痛苦一陣過後,緩了緩神色,認真的對她說道。「塵煙,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喜好說謊之人,我若是真的不喜歡你,大可以直接拒絕。又怎麼可能會用這種理由來擺月兌你,這樣一來,我平白無故多了個妹妹,我父王和母妃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我。」
夜塵煙听聞後,眸子徹底清冷了下來。她緊緊閉目,俊美容顏上憂傷遍布,任由淚水無聲無息的流著。
看到她這個樣子,慕容軒的心就如同刀割般疼痛。他上前不顧她反對的將她擁在了懷中。這是他的妹妹,他的親生妹妹。他待她就如同對待慕容靜,他又怎麼舍得讓她傷心呢。可是,他真的別無辦法,他沒辦法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妹妹為他淪陷越來越深。
長痛不如短痛,這一次,就讓他狠心一次,自私一次吧。
夜塵煙一個勁的流著淚,其實她心中明白慕容軒是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可是她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承認,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那顆早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如此真的徹底碎了一地。聲音,清澈刺耳。
日後,她該如何面對慕容軒,如何面對自己對她的感情,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心。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慕容軒心疼不已,可是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一旦自己揭露了這個秘密,夜塵煙以後一定會與他保持距離。或許,她再也不想見他了。
「太子,晉王爺求見,是否讓他進來?」許久未出現的寒風,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他一語完後,眾人都皆是吃驚。就連慕容軒也甚為吃驚,似乎沒有想到他父親會來太子府。
「宣。」軒轅燼面無表情,聲音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寒風剛退下,片刻後,晉王爺便是風塵僕僕的趕來。晉王爺一進來,眼神就定格在了夜塵煙的身上,眼神復雜多變。想必是已經知道夜塵煙的事情了。
晉王爺好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壓抑住心中的激動,畢恭畢敬的向軒轅燼行了禮。聲音中有著掩藏不住的激動,說道。「老臣貿然前來打擾太子,還請太子殿下見諒。但是老臣實在是因為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前來太子府查看清楚,還請太子殿下允許老臣問個究竟。」說罷,晉王爺再次行了個禮,行為舉止甚是誠懇恭敬。
軒轅燼點頭,沒有言語。他下意識的看了百里冰一眼,百里冰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看了慕容軒一眼,便是徑直離開。軒轅燼摟著水洛雅,帶著水洛雅一同走了出去,水洛雅雖然有些擔心夜塵煙,但畢竟這是他們的家事,她無權干涉。
幾人離開後,晉王爺再次將視線放在了夜塵煙身上。接觸到晉王爺的視線,夜塵煙別扭的別開眼,她掙月兌了慕容軒的懷抱,想要逃離。慕容軒自然是不會讓她走的,及時抓住了她的手,「塵煙,我知道你一時間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是,這總歸是事實,父王來了,你好歹也听父王解釋一下。」
「不用解釋。」夜塵煙一改憂傷,眼神變得憤怒。「既然當初不要我了,那如今也就不要要。自從那個人把我撿了回去,我便發誓一輩子都效忠她一個,從那以後,我便沒有親人,只有主人,只有朋友。」說罷,她使勁甩開慕容軒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
「煙兒。」看著她的背影,晉王爺小聲嘀咕了一句,眼中充滿了憂傷。一開始,他並不相信傳聞是真的,已經失去那麼多年的女兒,怎麼會忽然出現呢。可是,當他第一眼見到夜塵煙,他的心便猛烈顫抖了一下,夜塵煙的眉眼似與他不太像,但是卻與她母親一模一樣,就連長相也與她母親有五分像。所以,他立馬相信她是他的女兒了。
晉王爺痛苦的捂住胸口,見到夜塵煙,就像是看到心中的那個人。思念如潮水般涌來,一時間,晉王爺完全沉浸在心痛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慕容軒輕嘆,當他得知夜塵煙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時,他原本是討厭他父親的,可是如今見自己的父親一時間像是老了許多,他忽然覺得他也是可憐之人。人世間,有許許多多的情非得已,有些事,一旦做過了,那就是做過了。就算他現在痛恨他父親,又能改變得了什麼。他無法改變夜塵煙是自己妹妹的事實,也無法改變他父親背著母親出軌的事實。
「父王,塵煙現在無法釋懷是一定的,等日後她想通了,或許,就會認您了。」慕容軒說罷,抬步便要離去。
「軒兒。」晉王爺忽然出聲,阻止了慕容軒的腳步。見他停下,晉王爺憂傷的眸中終于露出了一絲欣慰,聲音也略有些緩和。「軒兒,你恨父王嗎?」。
「呵。」慕容軒冷笑,聲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緒。「或許恨,或許不恨,當一開始知道的事情,我真的好恨你,一直以來,你與母親的感情都是讓我所羨慕的。可是沒想到,你竟然給我弄了一個私生妹妹。不過現在,我忽然慶幸塵煙是我妹妹,因為,我給不起她要的感情。」說罷,慕容軒轉頭,看著晉王爺。「父王,你說我到底該恨你還是該感謝你?」
「軒兒,我……」都說父子連心,晉王爺又怎會不知道慕容軒的心思呢。若是不恨,他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有一段時間對他冷淡,又怎麼可能私自出去游玩許久,沒有向他稟報。
「我恨不恨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父王,這件事情還是由你親自告訴母親吧。」說罷,慕容軒不在猶豫,大步離開了前廳。
此刻的前廳中只有晉王一個人,晉王痛苦的閉上了眼楮,腦海中閃過了各種好樣的畫面。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個女人,可當他看到夜塵煙之時,他的心猛然顫抖了起來,他到現在才發現,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原來,他最愛的人還是夜塵煙的母親。
靜兒,你現在到底身在何處啊?
軒轅燼等人不放心里面的情況,他們出來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是在外面等消息。正在水洛雅焦急的來回走動時,夜塵煙忽然哭著跑了出來。直接無視了三人。
「塵煙。」水洛雅擔心,剛想追上去。便被一只溫暖的手抓住。只見宮千千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臉色同樣很難看。「主子,塵煙就交給我照顧,放心吧。」
「嗯。」水洛雅點了點頭,放任宮千千跑去追夜塵煙了。或許現在對于夜塵煙來說,宮千千的安慰比她有效多了。
水洛雅撇了軒轅燼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沉重,就連聲音也莫名冷了起來。「塵煙和慕容軒的關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何不早告訴我。」
軒轅燼側目看她,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你說錯了。第一,作為朋友,我有權要幫他保守秘密。第二,你從未問過我是否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所以,這件事我並沒有錯。」
「你……」水洛雅竟然無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雖然軒轅燼說的是事實,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這件事那麼大,還有關夜塵煙,她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你不能怪我,你與慕容軒和夜塵煙經常在一起來往,難道你就沒有發現慕容軒對夜塵煙格外的好,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兩人有一絲絲相似?」軒轅燼有條有理的分析道,早在慕容軒經常與夜塵煙來往時,他便發現其中有希望。慕容軒和夜塵煙是兄妹的事情他曾經猜測過,不過慕容軒也真是夠兄弟,什麼事情都與之說。自然他的猜測也就是真的了。
與其說這件事情是慕容軒告訴他的,倒不如說是她自己發現的。畢竟他與慕容軒從小便有交情,慕容軒為人如何,他還是很清楚的。
「這……」水洛雅皺眉,若不是知道了兩人的身份,她之前還真是沒有仔細觀察過兩人。如今想來,軒轅燼說的倒也差不多,慕容軒的確對夜塵煙極好,但那種關心是出于本能的關心,一種責任,並不像男女感情的哪一種。兩人長的倒也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像。
水洛雅苦笑,心里甚是自責。若是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犯下這種錯誤的,而如今,她竟然什麼都察覺不到了。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來到京城之後,她感覺自己不像她了,一點都不像了。為什麼她會忘記自己非常擅長的東西,察言觀色,不是她很擅長的麼,可為何……
「不要自己瞎想,慕容軒已經出來,有什麼事情問他便是。」軒轅燼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在耳邊響起,聞言,水洛雅抬頭,眸光死死盯著慕容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