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楓跌倒在地,他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兩只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床上女子。沉默了許久方才苦笑道,「我知道,倒是我害怕,我害怕她現在就醒不過來。」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步履艱難的走到了床邊坐下。深吸一口氣後,沐長楓只覺得自己的眼楮都要睜不開來了。可是一想到床上的女子隨時面臨著死亡,他便清醒過來。甩了甩腦袋,繼續為她輸送內力。
任天涯不忍見他如此,他忍著怒氣想要上前拉住他。可是卻被一只手阻止住了。
他轉頭,剛想沖公孫艷發火,便見她沖著自己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你阻止不了他,讓他做吧。」
「可是……」任天涯很想反駁,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公孫艷說的對啊,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他,若是他的阻止有用,早在水城的時候沐長楓就應該停止了。
任天涯側目,親眼看著沐長楓再一次因為輸送內力而昏迷過去。這已經是第多少次了,他實在是記不清楚了。
公孫艷嘆了口氣,無奈道。「他又昏迷了,你把他帶去房間,主子我來照顧。」
任天涯點頭,繼而將沐長楓扶了出去。公孫艷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見兩人已經走遠,方才收回視線。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摘掉水洛雅臉上的面紗,拿著濕毛巾為她擦拭著臉。可是無論她怎麼擦都擦不完她臉上的冷汗。
怎麼會這樣?
公孫艷皺眉,連忙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結果被她滾燙的額頭立馬嚇退了回去。糟糕,燒的越來越重了。
現在該怎莫辦,沐長楓已經變成那樣了,她現在絕對不可以找他,否則只怕真的會害了他。
可是他們這幾個人中只有沐長楓是極寒體質,雖然不是很純,可他的內力還是管用的。而他們的,非但救不活她,也會害了自己。
極寒體質極寒體質,到底還有誰是極寒體質啊。公孫艷急的像熱禍上的螞蟻,主子體內的熱水越來越重,若是不及時找極寒體質的人來給她輸內力,只怕主子真的會……
不行,她絕對不可以讓主子有事。大不了她就去找他,無論如何她也要救主子。
公孫艷最後為水洛雅擦了擦臉,嘴里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主子,你一定要等我。我馬上回來。」說罷,她重新為水洛雅戴上了面紗,然後急忙跑了出去。
水洛雅躺在床上,她雖然無法睜開眼楮,可是她存在意識,她什麼都知道。就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辦法睜開眼楮。
怎麼會這樣,難道又和以前一樣了嗎?可是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怎麼忽然發病了。她體內的炎火之氣竟然比以往都強烈了許多。難道她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忽然,有兩只大手緊緊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那雙手冰冰涼涼的,卻讓她舒服了許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反射性的也抓住了那雙大手。
「天兒,你……你……」對方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激動與抑制不住的欣喜。他更加握緊了她的手,試圖讓她更舒服一點。
天兒,好熟悉的稱呼。似乎在哪里听過。
水洛雅眉頭緊皺,為什麼她記不起來這個稱呼呢,她明明就有印象,她明明就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叫她天兒。那個人好像是……
地魂魔君!
水洛雅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她的手瞬間掙月兌了他的大手,手心里溢滿了冷汗。地魂魔君,他,他怎麼又出現了?
「天兒,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看看你。」地魂魔君的聲音越發緊張急促了起來,他一只手再次抓住她的玉手,另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是,是炎火之毒。天兒,你……你竟與他……」地魂魔君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他忽然松開了她的手,默默的坐在她的床邊。原本還有些亮光的眸子徹底暗淡了下來。
他冷笑,整個人像是被剝離了靈魂。「看來,我又來晚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里竟有了絲絲哽咽。「天兒,難道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難道錯了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他的聲音听起來是那麼的傷心,難過。不知為何,水洛雅的心忽然莫名的痛了起來。她好想好想睜開眼楮看看他,看看眼前的男人。
她與他只見過一次,那一次因為倉促她並沒有仔細看過他。可是有一點一直是她心底不明白的。她竟覺得地魂魔君很熟悉,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覺得他們早就認識了。
她一直想找個機會親自問問他,可從那一次過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如今過了那麼久,她終于又見到他了,可她卻沒辦法醒來,沒辦法親口問他。
地魂魔君獨自傷心了一會兒,他緩和了情緒過後方才想到她還昏迷著。他坐到她的床邊,為她把脈。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她體內除了炎火之毒之外,竟然還有渾雜的極寒之氣。兩股極寒之氣,一個很強,一個很弱。這兩股力量混合在一起非但控制不住她的炎火之毒,反而還會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地魂魔君的臉色越發沉重,他提起內力,為她輸入內力。然而他的內力不但沒有化解她的炎火,反而與那兩股極寒之氣融合在了一起。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地魂魔君皺眉,他想要收回自己的內力,可是他的內力卻收不回來了,她身體里的兩股極寒之氣似是十分喜歡他的內力,緊緊吸收著。
地魂魔君氣急,如果他的內力在收不回來,等會兒只怕他就自身難保了。不行,他找她找了那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怎麼可以再一次失去她。
他緊咬牙關,用盡所有的力量將自己的內力收了回來。地魂魔君狼狽的跌倒在地,他為她輸送內力的那只手完全變成了紅色,無比驚悚。
「呵,呵呵!」地魂魔君忽然冷笑了起來,他終于明白她身體為何要抵抗他的內力了。沒想到那個人,竟然,竟然為了她……
「原來,他與我一樣啊。」他忽然小聲嘀咕了一句。「天兒,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難道我又輸了嗎?還沒開始,我就又輸了嗎?」。
地魂魔君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想著她一定會感動,一定會試著接受他的。可是呢,他又來晚了啊。
她最終還是中了炎火之毒,她與那個人,還是先他一步做到了。
如果那年他沒有顧慮劍蘭,直接沖到軒轅皇室將她帶走。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是不是她就不用受到那麼大的折磨了。
他苦笑,聲音早就沙啞的不行。「天兒,是我錯了,這一次,真的是我錯了。」
天兒,是我錯了,這一次,真的是我錯了。
好熟悉的話語。水洛雅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副畫面,那畫面非常模糊,里面的人也是十分模糊,她根本就來不及看清里面有幾個人就已經消失了。
啊,頭疼。疼的厲害。
記憶忽然像是被人打開了一層窟窿,出現了無數的碎片。那些碎片非常細小,她根本就沒辦法將它們整理到一起。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這些畫面是她沒有經歷過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何會有如此多亂七八糟的記憶。為何會……
覺得這個人很熟悉。
「就在里面,軒轅太子,拜托你了。」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響起了公孫艷的聲音。
地魂魔君看了門外一眼,深知自己不能在呆下去了,他最後對水洛雅說了一句,便急忙離開了。
水洛雅深深的記得,他最後的那句話。
天兒,我一定會回來的!等著我,我會讓你恢復記憶,我會讓你想起我的。
不過很快,水洛雅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因為現在來的人更讓她重視。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虛弱。」軒轅燼那溫潤的聲音一想起,便讓水洛雅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她為了躲避他,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出去。可是萬萬沒想到躲來躲去竟然把人帶到了自己身邊,她與軒轅燼,難道就真的是孽緣嗎?
「我家小姐她的身體屬于火性的,她的身子必須要極寒體質之人的內力方才可以。軒轅太子,公孫艷懇請您救救我家小姐。」說罷,公孫艷直接跪在了軒轅燼的面前。
軒轅燼沒有怎麼注意公孫艷的話,可是因為她的話軒轅燼卻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她的體內也是需要極寒之氣啊。
「軒轅太子,軒轅太子?」公孫艷叫了軒轅燼好幾遍,軒轅燼方才如夢初醒。
他仔細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想都沒想便月兌口而出。「好。你先出去。」
軒轅燼答應了,公孫艷原本是很開心的。可是他卻叫自己出去,若是他看了主子的面容,知道她就是他的太子妃,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