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傾妖戀 146   司女之謎

作者 ︰ 自由遐想

師父——

腦里突然出現師父那張嚴肅的臉。師父定不願看到他游指在她身上!如針刺心,她猛然清醒。斷然不能讓這魔頭得逞!她心急如焚,咒語暗念。記得文爺爺有教過她如何隔空造物!

「呼!」的一下,手心隨念造出一物。

她斜眼望去,啊啊!居然是個小湯勺?看著湯勺,再比比他腦袋,實在是無法下手。她又努力回憶該念的咒語,「呼」地出來只螢火蟲,可憐地瞧她一眼,居然「撲撲撲」地飛走!然後再是朵——慢慢枯萎的花?

「啊!爺爺,我要個匕首!!」她猛地推開他,喘著粗氣喊道。再不停歇,她要窒息在他溫柔的吻里。

一陣沉默。

「是……這樣的?」他右手張合瞬間,居然閃現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她二話沒說搶過,放在胸前比劃幾一下。

「你!別過來!」她試圖往後挪動身體。

他好奇地注視著她,有型眉毛輕挑,依然不放棄地靠近。

「從來沒有女……嗯……」他上下打量她一番,接著道,「女孩子,會想在我床上自殺。」

「我,我有說過要,要自殺麼?」她底氣不足地爭辯著。

「呃?那你是覺得可以……殺我?」

他俯著身子停在她上方,笑得邪氣,雙眼依然透著那股神秘誘惑。最氣的是那長長的黑發,自然垂掉下來,幾縷發尾踫到她臉上,微癢卻不能抓。而那黑色睡袍下半露的胸膛,線條明朗,真是——很誘人。

如此情景,她想,還是自殺吧。

匕首狠狠地刺進自己心髒。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如果就這樣消失,師父可會找到她?或者會落個無人問津的結局?正如無數悄然死去的婢女,最後葬尸于野獸月復中?想到這淒涼結局,淚水禁不住滴落。

她想到師父。

師父至今只收她一個徒弟,還只傳一個入夢訣。一直以來她只能默默地打探師父下落。有時她會想,也許師父是故意要收個柔弱徒弟,在他消失之後亦不可掀起大波浪。可她就是不能放棄,或是不願放棄尋找師父,才輾轉來到這妖魔城池,抱著必勝或者必死的心態。

她突然有種視死如歸的狂妄,撐著殘息,嘴角晃過一抹得意的笑。

他居然神情悠然,像在欣賞他的獵物,而後淡淡地道︰「你是要我救你?還是不救?」接著微微搖頭,自言自語︰「你,千方百計入本王夜夢,甚是誘惑?這,豈能不是你所渴望?」

她頓時無語!

夢里風花,可是她?羞澀地帶過一指風華,停在幻夢中不肯蘇醒。吻卻他眉間那縷憂傷,不經意間滑落霓裳。鴛鴦錦繡的肚兜,可是卿為君留下的情傷?

細指落到她眼角,順著淚痕滑到唇瓣,來回輕撫,指間溫暖傳遍全身,奇妙的愜意感讓她忘記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匕首。

「畢竟是個凡人。」他手心晃過胸前,匕首和血跡頓時消失。

障眼法?!

她差點昏過去。那淒淒的臨死神情,在他眼里怕是可笑不已?可刀子刺入時,卻是揪心的痛!她又如何辯得出真假?

他俯貼著耳垂輕語︰「今夜,我還不想要你的魂。」同時順手理順她耳邊散亂的長發,指尖含香,她沉沉入睡……

待她醒來已是身置紅木床,入眼的是一襲藍帳,似帶晨夢之光。她試圖找回一些殘憶︰最後一個夢境,他突然醒來!而後是血與淚,痛和愛的較量?!

她禁不住伸手細模頸項,劍傷全無。可是做夢?她狠掐自己手臂,痛得跳起來。而原先守夜婢女裙服已被更換,此時身著一席白紗,素淨淡雅,無半點裝飾花紋。

「菱司女,你醒了?」忽聞一聲輕呼,一名面容嬌巧的綠衣少女飄落床前。

「你?剛才叫我?」她聲調高的有點嚇人。

「他們遣我來照顧一個叫菱蘭的司女,這里除了你,可有別人?」那女子反問。

菱蘭?

那不是他們千方百計想讓王心動的女子?如何成了自己?那夜她昏睡之後,到底發生何事?這里又是何地?她一下陷入迷局,百思不得其解。

「菱司女?!」那女子喚醒失神的她。

「你是?」她茫然問。

「奴婢依然。」

「依然,你……嗯,你認識她麼?我是說,菱蘭?」她指著自己面容,試探道。

「奴婢從未見過司女。初到祭司殿便獲此殊榮,得司女私婢一職。」

她跳下床,快步走到窗邊遠望,欲知身在何處。只見滿山萬木抽新,翠綠點點,一片春意盎然。不見宮殿高牆,只見紅木樓閣,獨處山林。她心茫然。難道雇主把她出賣?難道沒有人認識菱蘭?活生生的人,豈是如此容易更換?

很快的,她意識到自己給隔絕。

這間別院獨自坐落山間,她可遠眺,身體卻不能行游太遠。有種力量高懸于空中,如堵看不見的高牆,無論如何都撞不開,而她那些小法術早已失效。只有一處是缺口,十幾個大汗把守。每日有婢女按時送食物和水。

依然成她唯一說話的對象。

「你可知司女是何身份?」那日,她終于靜心和依然交流。經過無數次嘗試之後,她總算領悟此地根本無路可逃。

「司女是神賜無名之城的聖女,為神祭而生。據說她們三歲便被選入宮……」

「司女可有名冊記錄?」她急忙打斷依然。既然司女地位如此高貴,總不可能隨意更換?菱蘭,總該有他人知道。

「當然有。司女可不是隨便哪個女子都有資格擔當。」說時,依然稚氣的臉上露著無比驕傲。

原來這座城池保持著一個古老的祭祀禮︰祭司殿每年都會選出一陰時出生的凡人女子,以純淨之身祭拜上蒼之神,保佑城池永無災害。為保純潔之身,符合條件的凡人女子,三四歲就被帶到王宮中撫養。司女就是通過層層篩選,最後定下的祭品。而這凡間信奉神靈,也不是奇事。

據說上古神,曾賜祭司殿一明鏡——司女鏡。

每年大典前三個月,司女們會從明鏡中穿過。被神選中的司女,背心會出現一司祭圖。選中的少女會被帶離宮殿,送入祭司殿。不再與外人相見,直至大典結束。

她從未記得自己走過司女鏡,更不用說背上會有什麼圖形。再者她也不是陰時所生,就算要找替死鬼,也該找個符合要求的吧?這樣不負責任,不怕神靈真怒劈城池?

「我背後何來司祭圖?」她憤然道,「你自己看看!」她拉過依然,非要她看清自己背部,這被冤枉而又說不清楚的滋味,委實難受。

誰知依然「噗哧!」笑出聲,後緩緩道︰「這是神的懿旨,據說只有王和三大主司才可目視,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有那本事?」

她牙咬得吱吱作響,無論是誰出賣她,定是懂這些規矩,吃定她這外來人。她暗里狠狠道︰等祭祀完,看我不把你們揪出來祭我!

「你可知祭典如何?」她突然好奇起來。

「奴婢哪有那個品階去看。只有受邀者,才有機會目睹大典。不過,據說大典有記錄在冊。」

「可有法弄到冊子?我倒想看看。」此時她急切想知這到底是何盛典?局外人成局中人,她無法不去思考。

「我試試。」依然一雙稚氣的大眼楮眨了眨,笑道。

沒過幾日,依然真弄來一冊子,得意道︰「只能弄到下冊,姐姐看完告訴我,我不識字。」

她好奇地翻開冊子仔細讀起來。由于只有下冊,只能從祭祀的後半段看起。無非就是一群掌權人,聚集一起,呀呀的念念咒語,把該做的戲做足了。到時還真有個大災大難,也怪不到他們頭上,只能怨天。

她想,不就是個祭祀典禮,完之後,她也不想和他們再有瓜葛,尋找師父才是首要。

可當她看到最後一段文字時,像給重重敲了一記,差點昏死過去︰

司女,萬純之身,必以天火,焚之……

是——活人死祭!!

原來他們毫無顧慮地掉包,只因死人不會說話。可那晚她明明是和王一起,他們如此忌諱這個王,又如何換的她?

菱蘭三歲入宮,宮中之王,豈會不認識她?轉念一想,女子上千,又有幾個可留他心?或博得他一眼?

突然屋里鈴聲輕響,那是有人傳話之意。只見依然匆匆外跑,很快回屋,神色緊張道︰「冊子不能留此地,已被發現,得趕快拿走!回頭姐姐再告訴奴婢精彩祭典!」

望著依然和一傳話小廝離去,她的世界又恢復寂靜。回想著她給他們的王做的四個夢。她怕是唯一一個能讀懂他記憶深處的寂寞,想給他造就的不過是常人該有的溫暖。

可那夜,他為何突然蘇醒?難道是他們故意讓他醒來?

如果,她真是菱蘭,他可會為她更改這個古老的儀式?

是種痴念吧!她自嘲一笑,終于明白,他們要的心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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