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呢?」羅偉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的,身上還穿著白大褂,看起來剛剛結束了一次治療,跟在羅偉銘身後的女人是上次丁當見到的那個,身材高挑,長發披肩,看起來特別有氣質,她看著丁當微微的笑了笑,肌膚雪白,吹彈可破。
「我打擾到你們了?」丁當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剛好結束了,」羅偉銘解釋道,轉而對張芷言說道,「送一下她。」
「哦!」張芷言悻悻的說了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這個女人跟著她往外走,看見兩人都出去了,羅偉銘才開口對丁當說,「進我辦公室說吧。」
「不打擾羅醫生吧?」丁當問道。
羅偉銘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已經下班了,後面沒有病人預約了,時間都是你的,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是警方的調查,我盡全力配合。」他笑著和丁當說道,說話的語氣里竟然還夾雜了一股子的溫柔勁兒,丁當不免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羅偉銘是否真的有像韋一楠說的那樣操控別人的心理狀態,從而進行謀殺?丁當使勁兒的搖了搖頭,打算把這個懷疑從自己的腦海中驅趕出去,然後給自己立了一個規矩,一切韋一楠懷疑的都不是好人!
丁當順水推舟的和羅偉銘說道,「既然已經下班了,不知道羅醫生一會兒還有約嗎?」。
羅偉銘搖了搖頭,問丁當,「怎麼了?」
「沒有的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羅醫生吃頓飯?之前兩個案子麻煩你那麼多,我還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如果羅醫生有時間又不嫌棄我的話,能一起吃頓飯嗎?」。丁當看著羅偉銘問道,心中還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被羅偉銘拒絕了,羅偉銘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丁當,仔細的想了想忽然點了點頭,「可以啊!」
「那你什麼時候下班?」丁當咧著嘴笑了出來,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
「現在吧!」羅偉銘正說著,張芷言就已經回來了,問丁當和羅偉銘,「什麼就現在吧?」
「我請羅醫生吃飯,你要一起去嗎?」。丁當轉而問張芷言,張芷言皺了皺自己的鼻子,「我走了誰關門啊?」她說完揮了揮手,「你們快去吃飯吧!快去快去吧,舅舅和舅媽要是知道表哥和女生去吃飯肯定高興的做夢都得笑出來!」
「就你多嘴!」羅偉銘指著張芷言呵斥了一句,轉身進了屋換下了自己的白大褂,穿上外套,拿起包就從屋子里走出來,對丁當說了句,「走吧?」
丁當跟在了羅偉銘的身後,從診所走了出來,他開的車是一臉白色的奧迪A3,無論是從外觀還是從內在,都能甩韋一楠那輛1.0還帶T的奧拓好幾條街,丁當坐在A3的副駕駛位,系上安全帶,左邊挪一挪**,右邊再挪一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舒暢,她伸了一個懶腰,「真好!」
「什麼?」羅偉銘問道。
丁當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之前我來像你咨詢的那個案子結了。」
「哪個?」羅偉銘問道,「你來找我咨詢的案子可不少,具體哪個?」
「就是董家的那個案子,孫珍珍意外死亡的這個案子,已經發現了另有隱情,我們也抓捕了那個裝神弄鬼帶走董岳文的人,對方對此供認不諱,案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至于柳秦月的死……是個意外,已經結案了。」丁當說完悵然的看著遠方發了一會兒的呆,羅偉銘扭過頭看了一眼丁當,「怎麼?結果不盡如人意?」
「倒也不是,就是覺得董家的結局實在是落得太淒慘了,柳秦月都已經懷了身孕了,如果不是一腳踩空從樓梯上跌下去,將來孩子出生,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真是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個先到啊!」丁當嘆了口氣說道,兀自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似的說,「所以一定要珍惜眼前,未來真的太縹緲了!」
「說的好像特別有感觸似的!」羅偉銘輕笑了一聲,「董岳文還好吧?」
「嗯,還是老樣子,不怎麼說話,」丁當點了點頭,「董岳文一直不怎麼說話嗎?」。
「听她媽媽說,董岳文以前雖然內向,但是還是比較喜歡和人交流和溝通的,但是自從出了事兒之後就不怎麼再說話了,整個人越來越沉默了,這個案子是誰做的?」羅偉銘問道,丁當說,「是柳秦月買通了人帶走董岳文,再原封不動的送回去,讓董大凱覺得是孫珍珍為了留住自己拿自己的兒子當做借口,從而挑撥兩個人的關系。」
「平白就犧牲了孩子!」羅偉銘嘆了口氣。
「是啊,」丁當點了點頭,看著羅偉銘的表情問道,「董岳文的心理上好像有些問題。」
「怎麼說?」羅偉銘問道。
「這一年的時間里,董岳文數次受傷住院,醫護人員懷疑是家庭暴力所致就報警了,警方介入了調查當中,一開始的法醫認為董岳文的傷勢是外人所為,懷疑柳秦月虐待董岳文,可是因為沒什麼證據,這個案子就不了了之了!」丁當說道,她現在很想听听羅偉銘對董岳文案件的看法,便將整個事情和盤托出了。
「虐待兒童!」羅偉銘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柳秦月怎麼下得去這個手?她都已經逼死董岳文的母親了,現在還要在兒子身上下狠手是嗎?」。
「不是,」丁當搖了搖頭,「後來這個案子移交給了我們這邊,我們的法醫去對董岳文驗傷之後,推翻了先前所有的判斷,認為董岳文身上的傷勢並不是別人虐待所致!」
「不是別人虐待所致?」羅偉銘問道。
丁當點了點頭,「是他自己對自己下的狠手。」
「什麼!」羅偉銘說著這話下意識的就踩了一腳剎車,丁當被安全帶猛地一拽,肩膀生疼生疼的,她揉著自己的肩膀,吸著口氣,看著羅偉銘。羅偉銘趕緊說了聲,「不好意思,我覺得有點太意外了,才踩得剎車,要緊嗎?」。
「沒事兒!」丁當吸著氣搖了搖頭,伸出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雖然听著是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卻是是這樣子,通過對董岳文身上的傷勢進行判斷,的確是他自己所為的。也就是說,董岳文學會了如法炮制,用自殘來陷害柳秦月,以此離間柳秦月和董大凱之間的關系。」
「這不可能!」羅偉銘說道,「董岳文是一個多大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智?」
丁當看著羅偉銘,覺得羅偉銘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如果是他瑣事董岳文這麼去做的話,他的表現應該不會這麼吃驚,甚至吃驚中還帶著一種憤怒,問丁當的口吻都有些質問的意思了,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太對,羅偉銘趕緊給丁當道了歉,「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覺得你們的思路會不會有些背離真相,也許是柳秦月模仿自殘的方式傷害的董岳文,又小心翼翼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才會讓你們覺得董岳文是在自殘?」
「不會,」丁當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董岳文不和警方的人說?」
「因為董岳文受到刺激之後將自己整個人封閉起來了,根本就不會和外界溝通,別人問他他也不會回答的,而柳秦月正是抓住了這個弱點才會對董岳文下這樣的狠手的。」羅偉銘分析道,這個分析讓丁當覺得非常奇怪,因為董岳文事實上是具備溝通能力的,董岳文不說話並不是因為將自己封閉了起來,而是因為覺得說了也沒有什麼用,如果的確是柳秦月傷害的董岳文,那麼他的直接指控比什麼證據都來的更有力,何必再用這麼迂回的方式去殺柳秦月呢?
警方的心理醫生通過接觸後對董岳文的判斷是他是一個心智健全的孩子,沒有任何心理問題,這個羅偉銘的判斷根本就是背道而馳的。警方的人不會說謊,那麼說謊的人就只有羅偉銘了,丁當不敢下定論,畢竟羅偉銘和董岳文的接觸也比較少,沒有系統的對他的病情進行判斷,丁當不敢說羅偉銘說的是錯的,也不想說羅偉銘說的是對的,而是岔開了這個話題問羅偉銘,「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董岳文分裂除了另外一個性格對自己下手進行傷害的?」
「什麼意思?」羅偉銘問道。
「董岳文被人帶走之後,孫珍珍才被動的患上了心理疾病,進而孫珍珍和董大凱的關系急轉直下了,孫珍珍死後董岳文有沒有可能分裂出一個人格,對自己繼續進行傷害,從而引起董大凱的注意,讓他對自己過去做出的判斷幡然悔悟?」丁當問道。
羅偉銘搖了搖頭,「不可能,董岳文如果真的要通過保持原狀來喚起董大凱的注意,那就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法子,而應該是離家出走!他會選擇一個保持原狀的方案,而不是一個新的方法!」
丁當嘟著嘴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可能,不過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董家的人很不配合我們繼續調查下去,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丁當嘴里這麼說,心里想的其實是,你到底在瞎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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