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將小哲叫來進行一個聯苯胺的測試是為了確定過道深黑色的痕跡的確是人類的血液,小哲蹲在丁當所指的地方細細的剮蹭,從而確定了丁當的懷疑,凶手的確是在殺害了死者之後從屋子里沖出來跑到了樓道中。
然而通過對這棟樓視頻細致的分析,丁當並未發現有任何可疑人員在這段時間進出過這棟大樓,基本上能斷定了凶手就是這棟樓里的人!丁當看著小哲對測試結果點了點頭,趕緊問道,「能從血跡的形態判斷出凶手的方向嗎?」。
「可以!」小哲指著落在欄桿上的血跡分析,應該是凶手在激情殺人後意識到自己殺了人,于是慌慌張張的從犯罪現場逃離,所以凶手會在欄桿上留下血跡最可能的原因是沖撞到了這里,再朝著自己應該要去的方向跑,從血跡的形態上看,最重的地方是在靠近下樓的方向,而最輕的方向是靠近上樓的一端,可<見凶手是朝著上樓的方向走了。
丁當對小哲的這番分析不由的點了點頭,「所以排查的人又縮小了不少!」
「就算是一個一個的排除嫌疑,很快這個案子也會偵破的!」小哲拍了拍丁當的胳膊,「感覺你離開了韋一楠之後,整個人就像是開了掛!破案的速度和效率遠不是做他徒弟時候能比的!」
「那是師父帶得好!」丁當一字一頓、義正言辭的說道。
「是是是,師父帶得好!」小哲只得應和著點了點頭,準備朝著樓上的方向走,丁當卻拉了拉小哲的胳膊,「你干嘛去?」
「排查啊?」小哲說道。
「怎麼排查?」丁當有點不解的問道,「挨家挨戶的敲門?」
「你這人怎麼這麼經不起表揚的?」小哲說道,「咱們去敲門不就等于是告訴嫌疑人我們已經掌握了他犯罪的證據了,請馬上準備跑路嗎?當然是去找找看凶手有沒有留下其他的線索了呀!」
「哦!」丁當點了點頭,「那不用去了!」
「為什麼?」小哲問道。
「我已經檢查過了,凶手雖然到這里的時候還很慌張,」丁當說著指著自己的腳底下,「可是顯然他迅速的冷靜下來了,所以從這里開始往後,就沒什麼痕跡留下來了,應該是凶手也小心翼翼了起來!我還看過每層樓每家每戶的門邊,也都沒有什麼線索,現在只能打道回府了!」
「那你打算怎麼排查?」小哲模了模頭,听起來覺得還有點不太樂觀。
「笨辦法!」丁當賣了個關子,沒有和小哲具體說自己打算用什麼方法。這法子是韋一楠前一天的夜里和丁當說起的,通常情況下,凶手殺完人之後心態和神態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對比一下整棟樓里前一天進去的人和第二天出來的人有什麼差別,大致就能排除一部分的凶手了。
丁當去了一趟物業將整層樓里已經入住的人員名單要了過來,物業的小哥特別積極的向丁當打听了一番案情的進展,丁當只能露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來,什麼話也不和小哥說。
小哥滿臉郁悶的說,「丁警官,也不是我想打听,可是上面總是問起我這個案情的進展,你這樣我也很難開展工作呀!」
「別說你了!」小哲說著拍了拍說話那人的肩膀,「就是我想知道一下她接下來的調查方向,也是難入上青天的!過兩天就能有結論了,到時候你就和你領導一起等結論就行了,叫你領導安心吧,這案子我們警方能偵破的!」
「真的能?」說話的小哥面上露出的興奮的神色,「之前負責這個案子的那個警察可不是這麼說的呀!我還想著這案子要時偵破不了,我今年的績效可就沒了!」
丁當瞪了一眼說話的小哲,收起了住戶資料就朝著物業外面走過去,走到門外丁當和小哲說了句,「誰剛剛才說過保密的,怎麼一轉眼你就全盤說給物業的人听了,如果說這個案子是物業的人做的呢?」
「我就是想通過說這話看看人家的表情嘛!」小哲說道。
「強詞奪理!」丁當咬牙切齒的說道,和小哲朝著小區外面走去,然後回去了警局。小哲那邊還得繼續查驗過來法醫鑒定科的人員的傷情,丁當則回到了空蕩蕩的辦公室打開了電腦,將先前拿來的監控視頻的影像播放出來繼續觀看著,丁當將前一天所有人的出門情況、回家的情況和第二天所有人的出門的情況挨個看了個遍,很快她的目光就定格在了一個穿西裝白襯衫的人身上,她把帶子倒回去看了很多遍,這個穿西裝白襯衫的男人之前的幾天里只有這一天出門的時間最晚,神色匆匆。他之前換衣服的頻率大概是三到五天,可是這一天他隔日就換了一身新衣服,而這個男人這天晚上遲遲沒有回來,再回來就是幾天後警方發現死者秋萍了。
丁當對照著物業上給自己的表格找到了這個人的信息,這個男人名叫王凱,她根據王凱的身份信息找到他是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的程序員、單身,平時的狀態基本上就是加班加班加班,只有每周三會提前下班,也就是死者死前的一天。
丁當找到了這些信息,立刻從位置上起來準備出趟門去物業了解一下這個王凱的信息,再確定一下王凱是否和秋萍認識,可人還沒有走出去,丁當就和莽莽撞撞沖進來的小哲撞了一個滿懷,她連著退了兩步,小哲大喘著粗氣說,「不好了!」
「怎麼了?」丁當問道,看著小哲煞白的臉色,自己也覺得心跳的很異常。
「我們對韋總案發當天穿著的衣物進行了一個聯苯胺的測試……」小哲看著丁當艱難的說著,這話叫丁當的心跳聲幾乎要蓋過小哲說話的聲音了,她掐著小哲的胳膊搖著頭,已經能猜到小哲接下來要說的話了,「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的確是發現了血跡,經過DNA測試,是死者韋總父親的血液!也就是說……」小哲神色蒼白的補充道,「在韋總離開現場的時候,韋總的父親就已經死了。」
「這怎麼可能!」丁當大吼道,「如果他身上有血跡我怎麼可能沒發現,他自己怎麼可能沒發現,至于到現在這個時候才被你們找出來嗎?」。
「在鞋底。」小哲說道。
「什麼?」丁當松開了掐著小哲胳膊的手,轟然的朝後退了一步,幾乎要站立不住跌倒在地,小哲眼疾手快的沖上去扶住了丁當,「你沒事兒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丁當的口中喃喃的說著這話,眼里滿是眼淚,「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
「是白天你處理秋萍的案子的時候,我想起的這個法子,想著對韋總的當日的衣物做一個聯苯胺的測試,反正也沒什麼思路了……」小哲想給丁當解釋這件事情,他覺得這個主意是他提出來的這事兒,與其叫別人告訴丁當,倒是不及自己一早就過來坦白。
丁當推開了扶住自己的小哲問道,「我師父呢!」
「在審訊室……」小哲的話還沒有說完,丁當就已經朝著審訊室的方向沖了過去,想要沖過去推開門,卻被小哲拉住了,「你想干什麼?你就這麼貿貿然的沖進去,你覺得能對案情有任何幫助嗎?你師父想看見你這個樣子嗎?」。
「他不是凶手!」丁當對著小哲吼道。
「他是不是凶手自有調查的人員給個定論,你這麼貿貿然的沖進去算什麼?」小哲問道,「現在調查人員正在詢問韋一楠當天的事發經過,可是你有沒有冷靜的想一想,如果他真的不是凶手,為什麼鞋子上會沾上血?」
「我……」丁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哲這個問題,如果韋一楠離開的時候韋老爺子還沒有死,他的鞋子上為什麼會有韋老爺子的血?可即便如此,丁當還是不能相信韋一楠就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凶手,她歇斯底里的想要先沖進審訊室再說,可小哲卻卯足了全力將丁當攔在了外面,「如果你有什麼話想說,我會想辦法給你安排的,可是現在進去對調查清楚整件事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丁當深深的吸了口氣,手緊緊的攥成拳,盯著和自己說話的小哲。
「我答應你,只要他們審訊完,我就安排你去!」小哲說道。
「不去了!」丁當仍下這話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下去,今天早晨確定凶手居住的樓層,下午再確定凶手的身份,她將整個監控錄像的視頻翻來覆去看了那麼多遍,這個點兒早就過了十二點了,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搭放在桌上,之前夜里發生的一幕幕在丁當的腦海中飛速的閃過,她想起了韋一楠和自己說的很多事情,韋一楠在自責、也在內疚,在責備自己如果沒有那麼執拗,是不是還能在自己父親離開之前好好的和自己的父親說幾句話?
這幾天韋一楠都是在韋老爺子的家里……家里?
丁當猛地坐直了身子,感覺到渾身上下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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