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韋一楠結束了這段對話之後,丁當覺得有些絕望。凶手用的這種栽贓嫁禍的手法堪稱完美,令一向能模透犯罪心理的韋一楠都一籌莫展、束手無策、坐以待斃了。
丁當靠在椅子上長長的嘆了口氣,「如果凶手不是你,那麼這樁謀殺案就是一幢完美殺人案?」
「一定會有破綻的,沒人能完美的殺人……只要出現在現場過,就一定會留下什麼,或者是帶走什麼!」韋一楠提醒丁當,「我之所以覺得沒有值得懷疑的人,是因為我沒有調查過這個案子,不能憑感覺說話,不過之前我給趙局提供了一個思路,希望專案組能調查一下我父親情婦們,然而調查結果卻排除了每個女人作案的可能性。」
「我想知道你父親有立過遺囑嗎?」。丁當問道。
「有!」韋一楠點了點頭。
「繼承人都有誰?」丁當問道,如果這個案子不是仇殺,那麼可不可能是為了錢殺人呢?
「我……」韋一楠指了指自己,然後搖了搖頭,「再沒有任何人了。」
「包括那些情婦?」丁當問道。
「嗯!」韋一楠點了點頭。
「你的殺人動機又多了點!」丁當無奈的嘆了口氣,「遺囑現在在誰那里?」
「公司的法務我父親不放心,」韋一楠說道,「遺囑放在了一個和他合作了多年的律師事務所的手里。」
「我有個問題,」丁當撐著自己的腦袋看著韋一楠,「殺了你的父親,再嫁禍給你,誰會是順位上的下一個繼承人?」
「如果我們結婚了,應該就是你!」韋一楠故作高深莫測的說道。
「師父!」丁當拍了拍桌子,「這種時候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你就不能自己去調查一下我家的親緣關系,和他的私生子的情況?」韋一楠說道,「你也知道我對他的事情一直都沒什麼興趣,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由母親帶著,他家里有些什麼人,還沒等我調查呢,我就已經成了嫌疑犯要避嫌了,至于說那些個情婦是不是給他生過孩子,我也不清楚,你最好自己去確認,你來問我,只能是被我誤導了!」
丁當嘟著嘴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我知道了,我會去調查的!」
「你的案子呢?」韋一楠問道。
「基本上算是結案了吧,」丁當說道。
「你的案子,昨天之後我仔細的想了一下,覺得有點奇怪……」韋一楠說道。
「哪里?」丁當問道,心跳的有些快,這個案子辦得實在是太過潦草了,這點丁當自己也知道,可是因為時間有限,不能再坐在那里繼續細細的推斷了,所以就這麼貿貿然的讓趙局出面去結案了,這會兒韋一楠說這種話,叫丁當害怕的有些厲害。
「你先說說你重建的現場。」韋一楠說道。
丁當將之前給趙局說的現場重建給韋一楠又復述了一遍,說罷之後,韋一楠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而後才緩緩開口,「趙局已經派人去逮捕王凱歸案了嗎?」。
「嗯!」丁當點了點頭。
「他肯定也不是冤枉的,但是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韋一楠說著頓了頓,本來準備說給丁當听的事情也沒說出口,轉而說了句,「還是等王凱交代了再看吧,你先去調查這個案子。」
「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丁當惴惴不安的看著韋一楠。
「我還沒想好。」韋一楠說道,「想好了我會和你說的。」
「嗯!」丁當點了點頭,拉開審訊室的門從里面走了出來,一出來就去了一趟法醫那邊,當務之急應該是搞清楚韋一楠鞋底的血跡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沾到的?如果是在案發現場沾到的血跡,那麼從理論上上,韋一楠的車上,他家的地板上,或者是其他什麼在事發之前韋一楠去過的地方……丁當走進法醫的辦公室,劉老爺正抱著韋一楠的鞋底板仔細的查看著,用小刷子將鞋底板上細小的痕跡一點點的掃下來,觀察著……
「劉老爺?」丁當叫道,將全神貫注做這事兒的劉老爺從深思中喊了出來,劉老爺猛地一抬頭看著丁當,「啊?丁當來了啊!怎麼了?小哲這會兒不在,你要是問你手里那個案子只怕是得等等了!」
「不是,」丁當搖了搖頭,指了指劉老爺手里的鞋子,「那個案子結案了,趙局去抓捕嫌疑人了,趙局讓我加入專案組調查我師父的這個案子,我想來問問鞋子的事情。」
「正在看!」劉老爺指了指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鞋子上有點沙土和泥巴,考慮到市區這幾天沒有下雨或者下雪,我還在想你師父到底去過什麼地方呢?」
「我剛才都問過了,」丁當走到劉老爺的跟前,靠在桌案邊上和劉老爺說,「他去過自己母親的墳上了,是墳上的土嗎?」。
劉老爺陳凝了一陣點了點頭,「很有可能,這得去墳上看一眼!」他說完就站起身準備穿衣服了,卻被丁當制止住了,「你去墳上看一眼,確定是墳上的土,能看得出來鞋子是先染得土還是先染得血嗎?」。
「看不出來!」劉老爺說道,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血跡畢竟是液體的,和土混合在一起,根本就辨別不出來誰先誰後。
「那還確定什麼啊?」丁當說道,「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調查一下這個血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我師父鞋子上的?」
「你有什麼思路?」劉老爺問道,將剛剛從椅子上拿起來的衣服已經穿在了身上,這個案子除了丁當堅信韋一楠絕對不會是殺人凶手之外,另一個無條件相信韋一楠清白的人就是這位劉老爺了,丁當毫無保留的說道,「如果說我師父是在犯罪現場沾到的血跡,他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肯定就會帶著這個血跡上車,那麼車上一定會留下痕跡!」
「可是……」劉老爺搖了搖頭,「如果從樓上走下來的過程中這個血跡干了呢?你想想,現場沒有任何血腳印,卻在你師父的鞋底發現了血跡,那就是說,如果你師父腳上的血跡的確是在現場沾染的,那麼離開的時候早就干了。」
「之後不是又混合上泥巴了嘛!」丁當努了努嘴。
「可是泥巴和血跡混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來誰先誰後啊!」劉老爺說道。
「如果車上沾了泥巴,卻沒有血跡呢?」丁當問道,這麼問也就是抱著一點僥幸的心理,是不是能在車上發現泥巴也是未可知的事情。劉老爺思忖半天,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同意和丁當走一趟韋一楠的車上做個聯苯胺的測試,總好過在這里坐以待斃的等著那些抱著先入為主態度的調查員給兩人反饋線索。
兩人從警局出來,徑直的去了韋一楠父親別墅的旁邊,他的車就停在這里,因為離開的時候是被警局的人叫走的,所以也沒來得及挪動車輛。劉老爺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對韋一楠車里的駕駛位上細細的做了一個樣本的采集,卻始終沒有顯示任何一處有聯苯胺的陽性反應。
「你看!」劉老爺指著一處采樣的樣本對丁當說道。
丁當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的心「咯 」一下,以為劉老爺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線索,趕緊扭過頭去看,可劉老爺指著的不過是一塊黃色的泥土,「這是什麼?」
「肉眼看和你師父鞋子上發現的泥土成分很相似,但是確定是不是一處來源得回去做個微生物的測試了!」劉老爺說著將這個樣本采集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的隨身的箱子里,「我們現在來分析一下,如果這個泥巴和在他鞋子上發現的泥巴發現是一處來源,那麼就可以排除你師父是凶手的可能性了!」
「那麼他的鞋底為什麼會沾了血?」丁當的眉頭緊鎖。
「你師父還說他去過什麼地方了嗎?」。劉老爺問道。
「這些天一直在這里啊!」丁當指了指這棟別墅,「想要確定這件事情還挺簡單的,只要進去問一問管家就好了!」
「讓我在鞋櫃做一個測試!」管家說道。
「嗯!」丁當趕緊點了點頭,帶著劉老爺去了一趟別墅里,劉老爺對這幾日有警察登門造訪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看見丁當和劉老爺一進門就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管家也就點點頭請兩位進來了,「今兒是想要調查些什麼?」
「我們想調查一下韋一楠放鞋子的地方。」丁當說道。
管家說,「你是他女朋友吧?」
丁當點了點頭,那天她來的時候也是管家給開的門。
「我給你說,他絕對不會是凶手。」管家信誓旦旦的說道,「這兩天我听見你們的人說少爺是覬覦老爺的財產,所以才下了狠手殺的人,少爺要是看得上老爺的財產,早就去公司接手工作了……」這管家的話匣子打開就合不上了,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天,而後才允許劉老爺丁當將鞋櫃的門打開,鞋櫃上放韋一楠鞋子的地方明顯有一個黑色的污漬,用試紙做了實驗之後發現這里果然是一處血跡,劉老爺將血跡收集了起來,撐著自己的身體蹲著仰頭問管家,「這幾天韋一楠出去過嗎?」。
「沒有啊!」管家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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