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非常精致端莊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夜辜星面前,干練的短發,精致的妝容,一身白色西裝,眼中隱有精光閃過。
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女子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仿佛經過精心雕琢,優雅得不可挑剔,完美得難以復制。
只見來人緩緩勾起唇角,連笑容都是那樣恰到好處,「請問,是你要雇佣我嗎?那我們先談談價錢……」
不待她將話說完,夜辜星便不管不顧沖了上去,一頭扎進女子懷中,「馨婷姐……」
端莊女子一愣,唇角緩緩暈開一抹溫情,淡淡的,卻洋溢著難言的暖,「誒!這個價錢我們還沒談好呢!抱一次兩百。」
夜辜星吸吸鼻子,「那如果我要包養呢?」
「天價!」
「天價也總有個價吧。」
「唔……就你家男—無—錯—小說人的全部身家好了。」
「十二,你還是那麼愛錢!」
「那當然!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我是自己人,你就不能打個折嗎?」。夜辜星挽著她的手撒嬌,劉馨婷卻絲毫不為所動,一副「真金白銀才好說」的模樣。
「十二,我很想你呢!」夜辜星搖晃著對方手臂,聲音更是嬌甜。
某人眉頭皺了皺眉,沒說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夜辜星繼續撒嬌,「好十二,好馨婷……」字字甜膩,絲絲入扣,若是被安雋煌看見女人這模樣,還不知道要怎麼撒瘋呢!
「唉!真是服了你了!」劉馨婷伸手點點夜辜星的鼻頭,眼中似有一抹溫情漫溢而出。
「還是十二好!」
劉馨婷伸手。
夜辜星愣,「什麼?」
「存折、信用卡、地契,所有動產不動產都交出來吧!」
夜辜星臉一垮,「十二,原來你還是想宰我啊?」
劉馨婷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傻丫頭!還說我是守財奴呢,你自己不一樣是個小財迷?敢情是怕我惦記上呢!算了,不逗你,東西不拿出來,我怎麼估值,如何投資?傻——」
夜辜星揉著額頭,笑得無比暖心。
驀地,眼神一滯,這才發現不對勁兒!
「好啊!你們幾個居然串通起來耍我?!」夜辜星雙眸一瞪,上次才被褚尤整過,沒想到又跳進了坑里!
昨天,她問的時候,那幾個人還是一副愁眉不展、擔心不已的模樣,沒想到今天十二就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聯想到方才葉洱那通意味深長的電話,夜辜星已經將真相猜到了七八分!
「我們是想給你個驚喜。」劉馨婷笑得相當無辜。
夜辜星撇撇嘴,「我看是驚嚇才對吧!」
「你現在是孕婦,我們怎麼敢嚇你?」劉馨婷目光放在夜辜星隆起的月復部之上,眼中溫情涌動,似有百般陳雜。
夜辜星撫上小月復,靦腆一笑,似乎有些心虛,「你……都知道了?」
劉馨婷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葉洱那張嘴,我能不知道嗎?」。輕嘆一聲,眸光悠悠,「真沒想到,你會是所有人當中最早有孩子的一個……」
夜辜星一愣,目光放在劉馨婷臉上,卻見她眼中似有千般悵惘,萬般無奈,竟隱隱約約流露出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夜十二,也就是眼前的劉馨婷,她和葉紫同歲,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九,正是一個女人最美的年紀,夜辜星卻從她身上看出了幾絲若有若無的蒼涼?!
但願,一切都是錯覺。
「馨婷,這十年……你過得好嗎?」。
女子的笑容,無懈可擊,完美得不像真實,這是個精致且懂得享受生活、忙于工作的女人。
精明,干練,美麗,大方,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有錢!
愛馬仕Birkin手提包,Mcn高檔定制手工西裝,Gucciluo色魚嘴高跟鞋,耳釘雖然不是名牌貨,也看不出什麼標志性的Logo,但是勝在造型奇特,一看就是獨一無二的精致手工品。
這一身行頭,少說也得幾十萬,但又跟滿身金條的暴發戶不同,她看來簡潔大方,小資強調甚濃。
至少,表面上看來劉馨婷過得很好,不會缺衣少食,有工作,有目標,無論外貌還是身材都是一等一拔尖。
而她自己也聳聳肩,看起來頗為輕松的模樣,「挺好的,就是工作忙了點。」
劉馨婷看著落地窗外,一望無垠的大海,「當初師父把我送去了美國,我也就落地生根,待在美國發展了,卻沒想到他老人家……」
她已經從葉洱也夜四那里听說了師父的情況,眼中隱約閃動著淚光。
夜辜星輕嘆一聲,要說夜組十六人,誰對夜機山最感激,必定是十二無疑!
因為,她的情況和所有人都不同——
他們都是師父從孤兒院收養回來,而劉馨婷卻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她的父親是個賭鬼,欠了高利貸一大筆錢,居然想讓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去做皮肉生意替他還錢。
劉母不願意,一瓶農藥下肚,了結了生命,卻留下女兒獨自一人面對殘暴的父親。
那時,夜機山帶著一群孩子住在鄉下,正好和劉家對門對戶。有一天晚上,劉馨婷滿手鮮血地來敲他家的門。
葉紫開門的瞬間,只見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兒,滿手鮮血,嘴里不停地喃喃︰「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但那雙眼楮卻跟淬了毒一樣冰寒,葉紫看得出來,她殺人了,但是卻沒有半點懊惱和後悔,仿佛這樣做,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她只是有些怕,需要人幫忙而已。
女孩兒雙眼麻木,嘴唇不停地哆嗦著,聲音卻無比沉靜,仿佛靈魂被一分為二,一半無所畏懼,一半膽戰心驚。
她說,「你能幫我個忙嗎?」。
葉紫皺眉,「什麼忙?」
「幫我搬點東西,」然後,突然勾起唇角,她竟然就這樣笑了起來,「我告訴你,他好重!」
「什麼東西?」那時的葉紫不過十歲,天生敏感的她下意識警惕。
「我爸。」
第二天,有人報警稱劉賭鬼半夜摔下橋頭,正是退潮時節,橋下怪石嶙峋,插進了他的腰月復部,警察趕到的時候,他早已經沒了呼吸。
而與此同時,村里出名的赤腳郎中夜老先生也帶著一群孫子孫女悄無聲息地搬了家。
淳樸的村民們見劉家小妹不過十歲,死了媽,又緊接著死了爹,孤苦伶仃,很是可憐,就搞了個募捐大會,家家戶戶都接濟一點,湊出了五千塊錢,交到那小姑娘手上。
誰知,拿到錢的第二天,小姑娘就詭異地不見了蹤影。
半個月後,夜機山帶著他們在京都郊外的一個小村子定居,半夜,門被敲響,還是葉紫開的門。
小姑娘的眼楮很亮,與那晚上不同的是,她的手上沒有鮮血,但一雙腳上卻磨出了一個個巨大的血泡,有的破了,流出帶膿的血水來。
她說,「你能幫我個忙嗎?」。
葉紫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她便如同一尾靈活的魚,擠進了房里,跪在夜機山面前,「老爺爺,你收下我吧……」
然後,她成了夜組的一員,排行十二。
但是,她卻不喜歡人叫她十二,她總說自己是有名字的——她叫,劉馨婷!
葉紫當時很疑惑,為什麼她殺了自己的父親,卻還要保留著劉的姓氏。
直到她們都逐漸長大,而劉馨婷也漸漸從童年的陰影中走出,葉紫才明白,原來,她死去的母親也姓劉!
所以,在葉紫眼里,劉馨婷是個很會掩藏情緒的人,她可以用平靜的外表來粉飾內心的恐懼和怨恨,只要她願意,她可以偽裝得無懈可擊!
「一一?一一?!」
夜辜星猛然回神,回憶中斷。
「發什麼愣呢?傻妞兒——」
夜辜星扶著後腰,伸手去夠面前茶幾上的水,劉馨婷將水杯遞到她手里。
「謝謝。」
劉馨婷看著夜辜星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溫情流轉,「幾個月了?」
「七個多月了。」
「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大概五月底。」
劉馨婷拍拍胸脯,「小乖乖,到時候姨姨一人送你們張鑽石卡,買女乃粉!」
夜辜星滿頭黑線,心想,這女乃粉是得有多天價。
「別,他們倆小胳膊小腿兒的,哪里拿得住鑽石卡。」
「笨丫頭!送你錢還不要啊?!」
「我有錢用呢!」
又是一個爆栗,「這世上還嫌錢多啊?」
夜辜星無語了,愛折騰,折騰去吧!
說來奇怪,劉馨婷明明一身仙氣,但愛好卻相當接地氣,沒啥,就是愛錢!
座右銘——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親爹當成貨!
估計是當年她那賭鬼爹把她給害怕了,也窮怕了!
劉母的死,也全是因為錢,小時候,劉馨婷的夢想便是要賺好多好多的錢,所以,她如今投身金融行業,夜辜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一一,你就安心養胎,有閑錢就交給我,買股票也好,投基金也罷,絕對不會讓你有損失的!到時候,兩個小家伙的女乃粉錢就不用愁咯!」劉馨婷模著夜辜星隆起的肚子,動作輕柔,笑得明媚。
這倒不是她王婆賣瓜,自吹自擂,Tina,Liu的名字即便在群英薈萃的華爾街那也是響當當的!
「對了,小富婆,你有其他人的消息嗎?」。夜辜星問出了心底盤旋已久的問題,按道理來說,這麼長時間,沒道理一點反應都沒有。
夜五他們被囚,無法聯系外界,那是特殊情況,另當別論,可是其他人不應該啊……
或許是夜辜星這聲「富婆」把她給叫爽了,劉馨婷笑眯了眼,原諒她,就是喜歡錢這等俗物,連帶著「富婆」、「土豪」這些詞也來者不拒。
點了點頭,「放心,他們都收到了消息,孩子出生前肯定能趕到!」
「真的?!」夜辜星一激動,猛地站了起來,高興得忘了還挺著大肚子這回事兒,險些一個趔趄,幸好劉馨婷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我說,你就不能消停點兒?!」
夜辜星吐吐舌頭,「我這不是興奮了嘛!」雙眼放光,堪比劉馨婷見到美元時的表情,「這回可不能再搞突然襲擊,別說是驚喜,我看是有驚無喜才對!快說,他們一個個現在在哪兒?!」
目前,還有小六、小八、阿九、小十、十三和小十六沒找到。
「你先別急!」劉馨婷連忙將人攙住,生怕夜辜星再做出什麼危險的動作,「小六是英國駐巴西外交官,目前在里約熱內盧;小八在澳洲放羊養牛;阿九就在華夏,不過听她說正在深山老林陪妖怪修煉;小十在H國;十三在R國;小十六在香港。」
「你都知道了?!」
「全都通過電話,當然知道!」劉馨婷抱臂環胸,優哉游哉。
夜辜星頓時炸毛,「你們這群壞人!聯起手來把我一個人蒙在鼓里!你們真是——真是好得很!欺負一個孕婦!說,這究竟是誰的注意?!」
某人已經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出主意的人扒皮抽筋!
「誒!你別這麼急嘛!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見他們,可是,他們都說要給兩個小寶貝準備大禮,所以暫時沒空回來。」
「狗屁大禮!我才不要!」夜辜星大吼,眼眶都紅了,眼里亮晶晶的東西似乎下一秒就會滑落,吸吸鼻子,「你們回來就好了嘛……還準備什麼禮物……全都是借口!我知道,你們不想見我,所以,存心躲我!如果,今天不是我主動開口,你們還打算瞞我多久?」
夜辜星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最後淚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反正,很窩火!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偏偏忍不住,她也很無奈。
劉馨婷懵了,頓悟,這回玩笑開大了!
看著一一傷心的模樣,她有些頭皮發麻,想起安家那個可怕的男人,劉馨婷縮了縮脖子,趕緊上前去哄。
手忙腳亂中,忽聞男人一聲略帶薄怒的冷喝響起,「發生了什麼事?」
劉馨婷腿肚子顫了顫,心下暗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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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量在明天或者後天讓兩個小家伙蹦出來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