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連跳兩級直接畢業的提議終究還是讓一眾校領導為難了,她也不胡攪蠻纏,靜候答案,同意還是不同意終究要給個話吧?
最後,陳校長出面,說校方需要三天時間討論之後再決定,並未一口否決,媒體和學生代表皆為見證。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夜辜星也不再久留,簡單回答了記者們一些提問,分寸恰到好處,便驅車返回別墅。
「姐,你就這樣放過那個害你的人?」
彼時,夜辜星正停好車,鎖了門便往別墅走,聞言,冷冷一笑,「我倒是想放過他,可惜,別人不肯。」
果然,第二天就傳來江舟被B大解聘的消息,原因是玩忽職守、收受賄賂。
夜辜星擱了電話,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幽幽一嘆,「看來又要下暴雨了……」
第三天,校方收到一封匿名檢舉信,舉報江舟與核物理系的一個女生有染,這完全是一巴掌呼在了學校臉上,陳校長當即發飆,听說還砸了辦公室內一方上好的觀賞洮硯!
這核物理系總共就五個女生,夜辜星、柯曉燕和另一個假小子都不可能,凌雪去年就退學了,那就只剩下江雨薇!
這下,東窗事發。因為涉及學校聲譽,經高層討論一致決定暗中處理,絕不能把事情捅出去!
同一時間,信件也送到了校黨委手里,經查證,確有其事,江舟因為作風敗壞、道德淪喪,由支部大會討論決定予以開除黨籍處理。
而江雨薇則被學校通報批評,記過處分,罪名卻模糊不清,可風言風語不斷,各種版本也一個比一個香艷,但未得到校方證實,也只能當茶余飯後的八卦消遣。
不過,江雨薇憑著這股熱度,倒是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一個女學生能和已婚教授搞到一起,說不定人家真有什麼狐媚的本事呢!
男生目光流連,女生則是滿眼輕蔑,總而言之,江雨薇成了眾人背後指指點點的對象,終究,頂不住壓力,苦熬了兩個星期後,在家里人陪同下辦了退學。
陳校長代表校方公開發布道歉聲明,對夜辜星補考兩門學科不及格一事出面澄清,只說教務處錄分系統出現局部故障,希望大家不要以訛傳訛。
這件事,就此揭過。
沒有多余的心思關注江舟和江雨薇兩人的去向,因為,小姑娘病了。
事情還有從三天前說起,安雋煌吃過晚飯就端著安瑜調好的米糊糊去喂小姑娘,誰知以前看到吃食就兩眼放光的小旭兒卻像蔫巴的茄子一樣,耷拉著眼皮,興致怏怏,不似平常活潑。
安雋煌覺得不對,就把孩子抱給夜辜星看。
夜辜星伸手戳了戳小家伙粉嘟嘟的臉蛋兒,見她確實不像以往那般活潑,眼楮也眯上了,皺眉凝思半晌,「是不是困了?」
安雋煌輕嗯一聲,「是像要睡覺的樣子。」
「平常這個時候,正鬧得歡,怎麼今天就提不起精神來?」夜辜星難免納悶,眉頭緊蹙。
安雋煌最看不得她皺眉,抱著小姑娘往臥室走去,「別瞎操心。」
夜辜星愣了愣,隨即失笑,抬步跟上,這男人還真是……
本以為只是個小插曲,誰知半夜小姑娘竟哇哇大哭起來,驚醒了熟睡的兩人,夜辜星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安雋煌即隨其後,開燈一看,小姑娘雙頰通紅。
夜辜星伸手往她額頭一探,好燙!
寂靜的別墅因為小主人突發急癥霎時喧鬧起來,席瑾半夜被人從床上扛起來,二話不說丟進了地下診療室,夜辜星已經抱著孩子等在那里。
席瑾一聲「勞資」正準備出口,猛然瞥見安雋煌陰沉的臉色,立馬又咽了回去,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洗了手,又換上干淨的醫生袍子,從夜辜星手里接過小姑娘。
看來,當初安雋煌勒令席瑾苦修兒科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眼下就派上了用場。
一番檢查之後,席瑾給小姑娘打了點滴,又讓安瑜每隔十五分鐘用酒精擦一次手心、腳心、額頭。
終于,折騰了足足一個小時,安旭的燒才漸漸退了。
看著床上兩眼緊閉的女兒,夜辜星皺起的眉頭沒有絲毫放松的跡象,見席瑾出來,還算冷靜地開口問道︰「旭兒究竟怎麼了?」
「抵抗力弱,感冒引起發燒。」
夜辜星松了口氣,和安雋煌對視一眼,雙雙放下心來,卻再也睡不著,索性就守在小姑娘身邊。
安雋煌伸手替女兒掖了掖被角,暖黃色燈光下,讓男人硬朗的面部輪廓漸趨柔和,眼底的擔憂卻不比她少。
什麼時候這個冷心冷情的男人學會了細膩?又是什麼時候讓孤家寡人懂得溫情?
目光流連過女兒潮紅的臉頰,夜辜星眼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無奈,「我以為她會和正常人一樣。」
安雋煌眸光一痛。
安旭先天不足,雖然剛出生不久發過一次高熱,但之後一直很健康,吃得多,身體也壯,更愛笑,甚至看上去比正常的孩子還要健康百倍!
可是,席瑾一句「抵抗力弱」就粉碎了她所有幻想,都說女兒嬌貴,還真是諷刺!她倒寧願旭兒能夠粗糙一點,只要身體健康……
女兒先天不足一直是安雋煌心里的痛,第一次,他體會到什麼叫「非人力可抗」。
伸手將女人摟進懷里,安雋煌順著那頭如瀑青絲,「乖,別擔心,小丫頭不會有事。」
夜辜星笑了笑,「你把我當女兒來哄嗎?」。
男人眸中漾起一抹淺淺柔情,輕聲一嘆︰「我大你將近十歲……」
夜辜星挑眉,就算差了十歲也當不成父女吧?
「所以,我願意寵著你,像女兒一樣寵著。」
夜辜星眼眶微熱,吸吸鼻子,沉重的心情些微放晴,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煌,你現在越來越重口了。」
男人黑眸幽深,卻將女子摟得更緊,輕嘆一聲,終究是笑了……
在席瑾的精心照料下,小姑娘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圓滾滾的身子卻是瘦了大圈兒,胖嘟嘟的小臉也長了,卻依舊愛笑,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
夜辜星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卻也知道,這些都是小丫頭不得不闖過的難關,只求她能一直這樣沒心沒肺地樂觀下去。
經此一病,安雋煌愈發寵愛女兒,如果小姑娘開口要天上的星星,這個男人也會毫不猶豫替她摘回來吧?
「煌,你老是抱著她做什麼?她自己有手有腳,難不成你要抱一輩子?」
彼時,夜辜星正削隻果,小姑娘在粑粑懷里鬧得正歡騰,小肉爪啪啪啪拍打在安雋煌臉上,夜辜星一個旁觀者听了都肉疼,沒想到男人卻一個勁兒地傻樂呵。
夜辜星睨了他一眼,笑罵︰「傻!」然後塞了塊水果到他嘴里,安雋煌來者不拒,順帶還將她手指裹緊嘴里,使勁兒吮吸了幾下。
耳根微紅,「下流。」
安雋煌卻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不上流,自然就是下流。」
夜辜星感嘆這廝已經在月復黑的路上越走越遠,已經不是她可以招架得住了。
小姑娘聞到隻果的香味,張大嘴巴就往夜辜星跟前兒湊,「啊——」
夜辜星用勺子刨了一勺隻果蓉送到她面前,卻不讓她吃到,小姑娘急得紅了眼,癟癟嘴,眼看要哭,夜辜星微微一笑,輕言細語,「哭了就沒得吃。」
小丫頭連忙收起了眼里的淚花花兒,小哈巴狗似的討巧地望著麻麻,「啊……啊啊……噗啊……」
夜辜星笑了笑,「叫媽媽——媽——媽——叫了才給吃。」
「啊啊——」
「媽媽——」
安雋煌也不甘示弱,湊到丫頭小耳朵旁,「叫爸爸——爸——爸——」
「啪啪——」
「是爸爸!不是啪啪!」
「啪啪!啪啪——」小姑娘高興得手舞足蹈。
安旭病好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夜辜星就接到閆東平的電話,說學校已經同意讓她提前畢業,但條件是每個學科考試成績必須九十分以上,只要有一科低于九十分都不行,考試時間安排在十月八號,也就是十二天之後,由全系老師命題,大三大四課程加起來總共十六門,學校給她安排了三天考試時間。
至于,畢業論文和答辯,放在什麼時候都行,學校不做限制。
這一切都是夜辜星自己開口要求的,她自當欣然應允,媒體那邊,學校也答應可以現場轉播考試情況,接受社會監督。
B大一向高調,作為華夏高等學府之首它自然有高調的資本。這回,出了個天才夜辜星,不僅外貌優越,在娛樂圈如魚得水,更是天賦了得,成績拔尖,如此人才,學校焉有不大肆宣傳之理?
借著夜辜星在娛樂圈的火熱,順便也給B大做個免費的廣告,學校樂見其成。
而這件事明顯雙贏,對夜辜星本身的名氣也有所提升,她自然不會拒絕,表明上還賣了學校一個面子,一箭雙雕。
所以,這幾天夜辜星都窩在書房里熟悉課本,雖說知識的掌握已經根深蒂固,但也要適應考試,看課本就是最快的方法。
當她把大四下學期兩門專業課程瀏覽一遍之後,一身黑色風衣的安雋煌推門而入。
夜辜星一驚,連忙從沙發上起來,伸手接過安雋煌月兌下的外衣掛在衣架上,目露疑問︰「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如果她沒記錯,今天早上安雋煌是被紀剛一個電話叫走了。
將人攬至沙發上坐下,又往自己懷里拖了拖,男人埋頭在女子白皙的脖頸處輕嗅,一股淡淡的茶花香氣撲面而來,只听一聲喟嘆——
「真香……」
夜辜星也由著他,只是心下疑惑更甚,一般安雋煌去紀家都會吃過中午飯才回來,今天怎麼……
似是察覺到她的疑惑,安雋煌遞過一張粉色的請帖,夜辜星被那騷包的顏色一刺,目露怪異,翻開一看頓時了然——
「小女修媛25歲生日晚宴特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