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炳賢中風,昏迷不醒!
如此一來,歸期必然提前。
夜辜星和安雋煌當晚搭乘直升機,終于在凌晨破曉時分降落島上。
在攪渾了M國一池清水後,兩口子揮一揮衣袖,就這樣遁了。
娛樂圈留下了一段傳奇。
黑道則長了一次教訓。
佔鰲,島上中心醫院。
十五位族老悉數到齊,等候在手術室外。
遠處,腳步聲傳來。
「家主。」
「情況如何?」
「正在進行搶救,已經超過五個小時了。」
安雋煌眉眼一沉,「到底怎麼回事?」
一名中年婦女擠上前,正是專門負責給安炳賢送飯的麻姐。
「我送午餐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下午一去就發現老家主倒地不起。」
「之後,我和老五、老七把大哥送到醫院。」安炳賢補充。
這時,手術室大門從里面被人拉開,護士推著病床出來,並未停留,直接進了一旁ICU,身穿白大褂的人緊隨其後。
「安溪,你大伯沒事吧?」
來者身形高挑,眉目修長,發髻盤在腦後,大氣不失秀美。
伸手摘下口罩,露出精致的下半張臉。
夜辜星明了,六脈獨生嫡女,安溪。
「大哥,大嫂,」對夜辜星、安雋煌兩人微一頷首,這才轉向眾叔伯,「大家放心,手術很成功。」
眾人微微松了口氣。
「但是——」剛落下的心又再次被高高掛起。
「有沒有其他後遺癥,我暫時無法判斷,只能等大伯醒來,經過檢查才能確定。」
「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點倒不會。」
「現在是……」
余光瞥向面目冷沉的安雋煌,安溪心一沉,到底還是據實相告——「住院休養。」
齊刷刷的目光投向為首一人。
「煌兒,你看……」安炳良作為親叔父,里面躺著的人是他親大哥,頂著壓力,試探開口。
畢竟,當初父子爭權的大戲,以安炳賢被囚告終,如今,需要住院的人是個「囚犯」,當然要經過安雋煌首肯才行。
夜辜星扯了扯男人衣袖。
安雋煌丟下一句,「那就這樣。」攬著嬌妻,大步走遠。
兩人回到別墅,剛進門,圓滾滾的小身子便撲了上來。
小姑娘抱著麻麻一雙腿,直嚷著抱抱。
絕小爺上前,「爸,媽。」
尚顯稚女敕的臉上,一派沉穩。
夜辜星包一丟,俯身將女兒抱起,泛著女乃香的小身子肉呼呼、圓滾滾,長高了,還重了!
「媽媽的寶貝兒,香一個!」
說著,吧唧一口,把小姑娘逗得咯咯直笑。
「旭兒想麻麻!超級想!」
夜辜星直暖到心坎兒,「媽媽也想寶寶。」
「寶寶不想爸爸?」某人涼颼颼來一句。
「想!」脆生生的童音,帶著獨有的嬌軟,瞬間柔化男兒鋼鐵心。
整個過程,絕兒靜靜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小臉上,盡是平靜。
女人一顆心又酸又軟,把懷里的女兒遞給身旁安雋煌,自己則俯身將酷酷的某只攬進懷里,一把抱起。
這一抱,險些沒把腰給閃了。
「兒子,這小半年吃大力菜了?這麼壯實,快抱不動了……」
幽紫眸光一閃,小臉格外正經,「我比妹妹吃得多。」
在粑粑懷里盡情撒嬌的小粉團一听,雙手捂臉,「哥哥壞!」
兩人相視一笑,幸福莫過于此。
一家四口終于又可以同桌吃飯,兩個小家伙更是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夜辜星給女兒夾了塊豆腐,小東西一愣,笑眯眯接下,待麻麻一轉眼,勺子一挖,往身旁哥哥碗里一扣,豆腐瞬間搬家。
動作之快,一看就是訓練有素,顯然,是慣犯。
安絕默不作聲,和著飯把豆腐咽下,已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安雋煌看在眼里,不說話。
潛意識里,他偏向女兒,既然不喜歡,那就丟掉,很正常。
「旭兒,豆腐呢?」
小丫頭砸吧嘴,牙齒磕磕作響,「吃了。」
「好吃嗎?」。
「好吃!」
筷子一放,夜辜星頓時沉了臉,「安旭,是誰教你說謊話?!」
小姑娘懵了,第一次見麻麻發這麼大火,嘴巴一癟,金豆子說掉就掉。
絕兒拍拍她後背,「妹妹乖,不哭不哭……」
「嗚哇哇——麻麻壞!好凶!」
淚汪汪的目光投向上首安雋煌,伸出兩只小胖胳膊︰「嗚——粑粑抱!」
安雋煌正欲伸手,對上女子凌厲的眼神,徹底沒了動作。
「安小絕。」
替妹妹順氣的手僵在半空,頓住,訕訕收回。
通常情況下,老媽一叫他「安小絕」,說明狂風驟雨即將來臨。
小丫頭左看一眼,右望一望,見家里兩個男子漢都不幫自己,委屈更甚,眼淚更是不要錢地往外蹦。
夜辜星看著,也不去哄。
淡淡丟下一句,「吃飯。」
男人看了眼女兒,又看了看嬌妻,重新拿起筷子。
絕小爺徑直夾菜,吃了一碗,又讓下人添了第二碗。
期間伴隨著小姑娘的哭聲,只是越來越弱,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下抽泣。
幽怨的小眼神兒盯著麻麻,小嘴一癟再癟。
抬起眼皮,夜辜星問了句,「還吃嗎?」。
小東西一扭頭,下巴抬得高高。
「不吃!」
咽了咽口水,其實,她就吃了兩口,還餓著呢!
她保證,只要麻麻來哄她,她就立馬乖乖吃飯。
好餓……
「你們吃飽了嗎?」。
大男人頷首,小男人點頭。
「讓人把飯桌收拾干淨,很晚了,回房休息。」
言罷,推開凳子,出了飯廳,徑直上樓。
桌上三人面面相覷,突然——
「麻麻!我餓——寶寶餓——」
哭聲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唬得絕小爺差點帶翻了碗筷。
小腿一蹬,只見一顆粉溜溜的糯米團子滾出了飯廳,跌跌撞撞朝自個兒親媽面前滾去。
「嗚嗚——寶寶要次飯飯!」
腳步一頓,夜辜星停下。
小姑娘直接抱著麻麻的腿,死活不撒手。
「嗚嗚……寶寶錯了!寶寶餓!」
大小倆男人這才匆匆忙忙趕到客廳,狠狠捏了把汗。
夜辜星冷著臉,沒有笑。
「你說錯了?」
小姑娘連忙點頭,「寶寶錯了!嗚嗚……」
「那你錯在哪兒?」
「次白白!要次白白……」
她不知道那是「豆腐」,一開始就喊「白白」,也沒人糾正她,就一直這樣叫。
輕聲一嘆,看著向來嬌寵的女兒哭成這樣,做母親的到底心軟了。
蹲身,母女倆平視。
小姑娘止住哭聲,她知道,麻麻要說話了。
夜辜星目露欣慰。
她的女兒雖然先天不足,但到底比同齡孩子多了幾分聰穎和細致。
或許智商比不過哥哥,可情商卻相當高。
知道認錯,偶爾傲嬌,還懂得審時度勢。
「今天,你犯了三個錯。」
雖然心有不忍,但該嚴厲的時候,夜辜星絕不馬虎。
看著麻麻一臉冷凝,小姑娘委屈得淚花直打轉兒,但始終不肯落下。
「第一,你不該說謊。吃了,就是吃了,沒吃,就是沒吃。」
「……我給哥哥吃了。」
「第二,哭是最懦弱的表現,沒有任何作用。」
丫頭吸吸鼻子,雖然不知道「懦弱」是什麼,但肯定不好吃!
所以,不哭,不哭……
「第三,賭氣的結果是餓肚子,沒有人會哄你。」
「寶寶餓,沒次飽……」
夜辜星笑了,伸手擦干小臉上的淚痕,「現在,麻麻再問一遍,你還吃飯嗎?」。
「次!」
「安瑜,讓人煮碗蛋羹。」
「是,夫人。」
夜辜星抱起女兒,上樓,行至一半,轉身看向樓下若有所思的另一只。
「兒子,剛才我說的話,你听懂了嗎?」。
「听懂了。」
「不僅要听懂,還有記在心里。」
不一會兒,安瑜將蛋羹送到臥室。
小丫頭已經洗白白,正在粑粑麻麻的大床上滾,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小肉疙瘩。
洗完澡的安絕回到自己房間,沒看見妹妹。
轉身,敲開爸媽臥室房門。
兄妹倆一左一右躺在麻麻咯吱窩下,夜辜星正唱兒歌。
「麻麻,香香!」小丫頭在她身上小豬似的亂拱。
嘴里一個勁兒念叨「香香」,咂吧咂吧,估計,一碗蛋羹還沒填飽她那小肚皮。
相比旭兒的活蹦亂跳,絕小爺安安靜靜躺在媽媽身旁,燈光下,俊美的小臉愈發迷人,眉眼間盡是寧靜與安然,仿佛一瞬間褪去了冷漠。
前提是,忽略那只搭在媽媽胸前軟白之上的小爪子。
從小,某絕相當護食,當年,安少一親芳澤的美夢就是毀在這小子身上。
啜著一邊,還不忘護好另一邊,只要安雋煌一踫,立馬大哭。
典型的,坑爹專業戶。
這不,安雋煌推門進來,一見那狗爪子,頓時黑了臉,火氣直沖腦門兒。
「安絕,你手往哪兒放?!」
這一 ,嚇得小姑娘一**坐床上,蒙圈兒。
反觀另一只,表情愜意,甚至還輕輕地抓了兩把。
妥妥的示威!
「回你們自己的房間。」
小姑娘反應過來,蹬著腳耍賴,「不嘛!不嘛!我和哥哥要和麻麻睡!」
男人大步邁向床邊,一手撈起一只。
絕兒扯住軟綿不放,夜辜星倒抽一口涼氣,身體跟著前傾。
「放手。」男人青筋直跳,已然瀕臨爆發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