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晉奧斯卡影後Athena到港的消息不脛而走。
如果說,之前的夜辜星是華夏內地人氣較高的女演員,因擔綱《玫瑰雄獅》而聲名大噪;那如今的她,便是妥妥的國際範兒——
奧斯卡影後,《時代》周刊國際版封面人物,好萊塢八大影業爭搶對象,時裝秀台上驚艷全場的時尚A咖,大受老佛爺青睞……
隨便一個身份拿出去,都是一個大寫的「牛逼」!
所以,這次到港與上次相比,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TVB邵氏瞅準時機,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將與星輝影業合作完成年度青春大戲——《正當年少》,由新晉影後Athena•Ye領餃主演。
輿論嘩然。
「邵氏動作夠快,這才多少天,居然就搭上了夜辜星這條線。」
「眼—無—錯—小說看TVB日漸沒落,偏偏這個時候,咸魚翻身。英皇那邊怕是要急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夜辜星人氣再高,畢竟勢單力薄,想要一步登天,力挽狂瀾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聞言,那人卻徑直搖了搖頭,「你忘了,她身後還有個星輝影業。」
「這……」
「別想太多,左右不關咱們的事。要說,這兩家斗得越激烈越好,再爆出點什麼猛料,不愁沒新聞……」
彼時,夜辜星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從機場接了夜機山和月無情,往太平山別墅趕。
「小葉子,有龍陽草的消息嗎?」。
夜辜星開車,目不斜視。
「可以確定在向家,不過看得很緊,只有向既知道。」
「那你怎麼打算的?」
「龍陽草肯定要拿到手,三合會也不能不打壓。」
近兩個月,夜社和向家之爭早已進入白熱化階段,南方黑道風起雲涌。
夜七、唐堯,以及岑烈三人同時坐鎮指揮,有了A市兵工廠作為後盾,夜社槍支彈藥充足,屢屢佔據上風。
但三合會也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從緬甸購進槍支,奮起還擊。
原本向既中意的合作對象是越南三龍會社,沒想到,對方竟一口回絕,他這才繞道緬甸。
如此一來,槍支成本大大提高,長久耗下去,根本不是夜社的對手,可偏偏三合會又沒能力速戰速決。
而夜辜星要做的,很簡單,其一尋找龍陽草,其二分化三合會內部。
當今法治社會,不是逞凶斗狠的七八十年代,一旦夜社與三合會正面杠上,即便最後贏了,也容易招惹猜忌。
黑白兩道相互制衡,如今黑道蠢蠢欲動,白道也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夜辜星不想把事情鬧到。
當然,她並非眼饞三合會的地盤,說實話,偌大的華夏南方都在她手里,難道還會看上一個小小的香港?
她要的,無非是安分!
既然三合會不懂,就別怪她心狠。
總之,向家是該受點教訓了!
「師父,還有一件事。」夜辜星想了想,決定如實以告。
「哦?什麼事值得你這般思量,吞吞吐吐?」
「金雀門,梵音我。」
夜機山和藹的面色驟然一沉。
「那個叛徒提他做什麼?」
「師父不想報仇?」
別以為每個和藹的人就會有一副軟心腸,至少,夜機山不是這樣。
否則,也教不出夜辜星這樣愛憎分明的人。
「當年梵音我背走縹緲山,輾轉流落香港,短短一年,東山再起。靠堪輿之學在香港風水界聲名鵲起,並創立金雀門,買下位于新界大埔、錦田之南,荃灣以北的大霧山,就此開山立派。」
月無情開口,緩緩道來,這些年,他雖為安雋煌效力,卻始終不忘師門之恥,時刻留心梵音我動向。
自然,也沒少從中作梗。
夜機山冷笑,「他倒是逍遙快意。」
夜辜星聞言,「這麼說,師父已經又決定了?」
無奈失笑,「你這丫頭,別以為師父老了,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也罷,因果循環,當年我璇璣一門不少人折損他手,如今,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你有什麼計劃盡管放開手腳,不用顧忌我……」
莞爾一笑,夜辜星松了口氣。
「只是,」老人面色頓時一凜,「不可妄造殺孽。」
「放心,我有分寸。」
沉沉一嘆,「丫頭,我是你好……」
死後還魂已是逆天而行,如若再行惡事,只怕會有損陰德。
好不容易才改變了這孩子「天煞孤星」的命格,他不希望再有意外發生。
心下一暖,「我知道。」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月無情心里已有猜測,想到當初他替師妹看手相,得出「命途多舛,勢必早夭」之相……如今,暗自驚怔。
天機不顯,卦象混亂,似乎也得到了最好的解釋。
豁然開朗,只道,原來如此。
「想必,師妹已經有所打算了吧?」月無情淡笑開口,一襲紅衣,絕艷逼人。
眸光微動,「何以見得?」
「師父的得意弟子,不會讓人失望。」
「過獎。」
「堪當如此。」
夜辜星笑得意味深長。
她確實有了計劃,一旦成功,不僅三合會完蛋,連帶著梵音我的金雀門也會遭殃。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需要確定夜機山的態度……
目前看來,師父對這位叛徒師叔並無好感,倒是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
車緩緩駛入別墅,月無情遠遠看見等在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一時訝然。
「溟澈?他怎麼會在這里?」
「自動請纓。」
安雋煌提出來的時候,夜辜星也覺得奇怪。
月無情抿唇,面色寡淡。
晚餐夜辜星叫了鐘點工保姆來做,飯後,夜機山出門散步。
夜辜星接了個電話,便匆匆出門。
偌大的空間,只剩溟澈和月無情。
前者,正看NBA球賽,津津有味,目光時不時右瞟。
後者,淨手沏茶,專心致志,動作行雲流水。
「月神棍,不打算請我喝一杯?」
見他開始品茗,某人調笑般開口。
天知道,他等這個搭訕的機會多久了。
這丫的,老喜歡裝優雅,泡茶就泡茶,動作搞那麼好看干嘛,存心勾人呢!
「要喝自己動手。」
溟澈竟奇跡般不惱也不怒,笑嘻嘻蹭到茶幾面前,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九分滿。
見狀,月無情動了動眉峰,不說話。
仰頭一飲,悉數入月復。
溟澈不解渴,接連斟了三杯,皆是一口痛飲,月無情眉心越擰越緊。
到第四杯,他不知從哪里搗鼓了一只大碗,提壺便傾。
「夠了!」月無情忍無可忍,抬手止住他的動作。
溟澈心尖一顫,垂眸間,只見對方一只手正鉗住他右手腕部,涼薄的溫度,細滑的觸感,骨節修長。
「茶之一字,重在品。你如果渴了,喝水也好,喝酒也罷,別糟蹋我的東西。」
言罷,徑直搶過他手里的茶壺。
觸感剝離的瞬間,溟澈眼里閃過一秒的悵然若失,很快,恢復正常。
他知道,月無情這樣的「仙人」,只能……徐徐圖之!
「可小爺我就喜歡喝茶。」
涼淡一笑,「自己泡。」
溟澈支起上半身,湊近,「怎麼辦,我就喜歡喝你泡的……」
目光灼灼。
月無情沉笑一聲,向後避開,「抱歉,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資格。」
「我喝到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有了這個資格呢?」桃花眼盈滿笑意,頗有幾分玩世不恭之態。
月無情波瀾不驚。
「牛飲之人,不配。」
意思是,你喝了,也沒資格,因為,你相當于沒喝。
「你!」
叩——
茶杯一放,「你請自便,我不奉陪。」
起身,上樓,紅衣裊裊,青絲如瀑,轉眼消失于廊間拐角。
砰——
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溟澈氣得牙癢癢,卻偏偏拿他沒辦法。
搖了搖頭,他竟覺得某人傲嬌起來,自有幾分可愛在其中。
啊呸——
溟澈打從心里唾棄自己,「我他媽腦子被夾了我……」
討什麼不好,偏偏討虐!
突然,目光一頓,看著那只被月無情用過的水杯,兩眼發光。
鬼使神差般,拿在手里,湊近鼻端,輕嗅——
「好香……」
這晚,溟澈早早睡下,躺在被窩里,握著那只茶杯,細細把玩。
這陶瓷,這是光滑,就像那廝的手,觸之滑膩,感官上佳……
那一瞬間,他的呼吸微亂,只是很快調整過來。
月色皎白,夜闌人靜。
他做了個夢。
夢里,一襲紅紗在眼前飄蕩,而他自己則身穿醫生白袍,拿著手術刀。
他伸手,想撥開眼前紅紗,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多次嘗試,仍然不得其法,惱羞成怒,索性用手術刀在眼前亂劃。
場景猛然切換,溟澈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新房,牆上張貼著大紅喜字,相框中,一男一女淡笑依偎。
走近一看,險些驚掉下巴。
一身西裝的自己,還有……身穿婚紗的月無情?!
如瀑青絲垂下,藍眸清澈,勾魂奪魄的眉眼,帶著絕美綺麗的風情。
不知何時,他行至床邊,撩開紅色紗帳。
一絲不掛的月無情正朝自己招手……
溟澈覺得自己魔障了,竟不管不顧地撲上去。
「你會後悔的。」
「小爺從不後悔。」
他听見自己月兌口而出,擲地有聲。
而後,紅燭帳暖,春宵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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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但是比較晚!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