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杜雲錦的馬車駛出了院子,宋雲飛這才轉身,目光涼涼的瞅著沈溪楓,見他臉色鐵青,似仍沉靜在憤怒的情緒之中,不由也跟著怒了。
「沈溪楓。」猛地揪住沈溪楓的衣領,宋雲飛雙目赤紅的瞪著他,質問,「你跟她早就認識,對不對?虧你還跟我這裝?我問你,你到底怎麼得罪她?讓她這樣厭棄你?」
「宋雲飛。」這混蛋有什麼資格責問他?沈溪楓惱火的甩開他,冷笑道,「她厭棄我麼?她那是得不到才死的心。」
「什麼意思?」宋雲飛眯眸冷冽的看著他。
沈溪楓諷笑,「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麼得罪她的麼?我告訴你,她就是我三年前娶回來的女人。如今,被我沈家休了,是我沈溪楓不要的女人,你想要撿破鞋麼?……嗷。」
「姓沈的,原來那個負了杜姑娘的陳世美就是你這王八][].[].[]蛋?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揮起一拳砸了沈溪楓的臉還不夠,宋雲飛惱火的又伸腳踹向了那王八蛋的,就想將這欺負女人的東西給廢了。
沈溪楓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宋雲飛,你竟為了那個女人要跟我絕交麼?」
「你以為知道這些事,老子還能跟你這混蛋繼續交往?我呸,以前那是我瞎了眼,從今往後,我宋雲飛不認識你。」想著杜雲錦那邊還誤會著呢,宋雲飛無心戀戰,趕緊上了自己的馬車,攆人去。
院子里,只剩沈溪楓一人,孤零零的,寂寥落寞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來此做什麼?平白受她的白眼,無辜挨一頓打?
如此,心里倒還舒服了一些,真是見鬼了。
——
一路攆到了新宅子,在眾人忙著收拾行禮時,宋雲飛扯過杜雲錦,無比懊惱的看著她,「杜姑娘,我真不知道你們以前的關系,真的,我剛才還揍了他一頓。要知道他以前那樣欺負過你,我早揍他了。」
「揍了?」杜雲錦輕輕笑了,其實,對沈溪楓吧,她沒原主那樣深的愛,也就沒有那麼深的恨,只是,那男人如今都已經另外娶妻了,還跑她這兒來指手劃腳、糾纏不清的,讓人覺得人品極渣,看著礙眼罷了。
宋雲飛一本正經的保證,「揍了一拳,踢了一腳。」
「呵。」杜雲錦臉上笑意越發深了,「不錯,你能明辨是非,大義滅親,很好,中午留下來吃飯。」
宋雲飛喜極而泣,太好了,杜姑娘不但不生氣他帶來沈溪楓的事,還留他中午吃飯,看來,揍沈溪楓這事他做的太對了。
嗯,以後見到那廝,就多揍幾頓,揍著揍著,說不定杜姑娘的心就全掛他身上了。
「雲飛哥哥,你怎麼笑的這麼開心?」杜雲禮突然湊到他邊上問。
宋雲飛的目光卻一直盯在杜雲錦的身上,看她親自指揮著幾個丫鬟擺弄東西,就覺得,她怎麼這麼能干呢?真好。
蕭顏靠在院子里那棵大樹下,目光譏誚的盯著宋雲飛,真是個蠢貨,連他都看出了,那女人對他根本沒意思,還傻樂呢!
這廂,杜雲錦在新宅子這邊忙的不亦樂乎,彼時,宮里,德妃娘娘這邊卻亂了套,太醫們換了一個又一個,卻沒人能瞧的好莊秋玉臉上那丑陋的蛇形印記。
「蠢貨,廢物,養你們有什麼用,連三小姐臉上的疤都看不好,你們還不如自行了斷的好,也省的浪費朝廷供奉。」德妃氣的罵。
大廳里,跪了一地的太醫們,個個戰戰兢兢,卻又心中不服。
他們吃的是朝廷的俸祿,又不是她莊家的,能給莊三小姐瞧病,看的也是皇上和德妃的面子,瞧的好了,大家都好,瞧不好了也不能怪,他們總盡了力了。
「娘娘,三小姐臉上這印記,並非普通的疾病導致,依下官看,許是中毒,倒不如請毒醫門的人瞧瞧。」太醫總管沈萬福在下屬們期待的眼神下,終于開口爭辯了幾句。
然而,這話還不如不說,說了讓那些太醫們更覺臉都丟盡了。
難道他們堂堂太醫曙,卻連個江湖小門派都不如了嗎?
他們都瞧不好的病,卻要推給那什麼毒醫門?
果然,德妃亦是鄙夷上了,「毒醫門?本宮倒是听過這個江湖上的三流門派。難道太醫曙連江湖三流小門派都不如了嗎?你們的醫術還不如一個江湖混混?」
沈萬福額頭冒著冷汗,既是急的也是氣的,他可是一片好心啊,太醫院太過正統,對毒之類並不十分擅長,而三小姐的病太詭異,治不好的話,德妃遷怒,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所以,才想著將事情引到那毒醫門頭上,治好了便罷,治不好,皇家若能趁機滅了這毒派才好了。
哪知,德妃根本不領情。
「娘娘,錦王殿下乃曠世神醫,如今正在宮里,娘娘何不請錦王……」
沈萬福這突發其想的主意還未說完,德妃一個茶盞砸了下去,「都給本宮滾出去。」
一群廢物,治不了病,還盡給她添堵。
還錦王殿下?她如今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三天了,德妃心里也是焦慮不安。
那晚,在莊秋玉坦白之後,她分派了兩路人馬,一路暗地查找錦王下落,一路去了莊家,向莊善仁討要蛇蠱解藥。
哪知,一個都沒做好。
錦王下落沒查到。
莊家那晚突發大火,莊善仁被煙嗆的昏迷不醒,到現在仍舊病臥床榻。
不得已,她只能負荊請罪于皇上那邊。
本來就是妹妹的錯,她這個姐姐代為請罪也是應該的,但求天煜能夠盡快找到。
皇上果然震怒,若不是她苦苦攔著,這個常年笑面佛似的男人,那日陰著臉,提了牆上掛著的佩劍,立刻就要過來親自斬殺莊秋玉。
後來,徐炎進宮,不知怎麼勸慰了皇上。
皇上終于平息下來,倒沒有繼續追究此事。
只是,德妃心里到底還是不安,除了莊家那場蹊蹺的大火,還有莊秋玉臉上的蛇印,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
「娘娘,不好了,三小姐又要尋短見。」突然,又有宮女從內室跑出來,驚惶的稟報。
「知道了。」德妃頭疼不已,立刻扶著宮里走進內室。
莊秋玉不知何時醒了來,一睜眼就問人要鏡子,宮女們哪里敢給?于是,她就伸手模,那微微凸起的皮膚是那樣的明顯。
想起那詭異的讓人作嘔的蛇形,莊秋玉再次崩潰,疾奔下床,就要找剪子自盡。
經過上一次,宮女們早就將一切凶物藏了起來。
莊秋玉找不到,就下狠心的將頭往櫃子上撞,發了瘋一般,幾個宮女要攔,被她又撕又咬,好不嚇人。
德妃一進來,就看見地上亂作的一團,氣的渾身打顫,「來人,將三小姐捆起來。」
宮女們一愣。
德妃又嚷道,「都聾了嗎?拿繩子來。」
「是。」幾個宮女很快找來了繩子,七手八腳的將在地上撒潑的莊秋玉給捆成了粽子。
「不,姐姐,求求你,讓我去死。」莊秋玉倒在地上,傷心欲絕的哭著。
德妃揮手屏退了宮女,蹲在地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死?出了事,你就想到死了?沒出息的東西。枉本宮往日那樣待你。你對的起本宮嗎?對得起死去的娘親嗎?對得起你自己嗎?」。
莊秋玉搖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姐,我知道我沒用,我只會給莊家丟臉,只會給你添麻煩,我甚至還害了煜哥哥,嗚嗚,如今,我弄成這副鬼樣子,也是我活該,我怨不得任何人,我只想死啊。」
她已經清楚的認識到,在對趙天煜做了那樣卑劣的事後,他們的關系也算徹底走到盡頭了。
她的煜哥哥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要她了。
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死了干脆。
死了,或許還能讓他生出些許愧疚憐惜。
「蠢貨。」德妃恨鐵不成鋼的罵,「你成什麼鬼樣子了?不就臉上多了塊疤麼?不妨礙你吃不妨礙你喝的,要不了你的命,你還怕什麼?」
莊秋玉怔了,這還不夠麼?她那日照過鏡子,半邊臉上就像爬了一條恐怖的小蛇一般,那個可怖的樣子連她自己瞧了都覺得惡心,何況別人?
見她還不明白,德妃失望的搖頭,只得又將話說清楚,「玉兒,你听著,你臉上的這東西,于姐姐來說,倒是你的保命符。」
莊秋玉淚眸之中閃過詫異,就听德妃又道,「你對天煜做了那樣的事,若不受一點懲罰,怎麼可能?若按皇上,早就將你剁成肉醬了,可你現在卻還好好的,為什麼?就是因為你臉上這東西,讓人覺得,你如今在受著非人的折磨,如此,死了倒便宜了你。」
「我難道不是在受著折磨?」莊秋玉苦笑,趙天煜那晚對她那失望的冷冽的眼神,至今讓她想起來,心就悔的疼,還有,這臉,她是絕不會在趙天煜跟前出現了,她怕惡心到他。
那麼,離了趙天煜,她不就在受著非人的折磨嗎?
德妃听她這話,都被氣樂了,「折磨?真要將你剁成肉醬,你才知道現在有多走運了?我告訴你,你臉上的定然是蛇蠱反噬,你放心,待這事淡下去之後,你再回去找大哥,毒蠱既是他的,他自然有法子能幫你解了。」
「真的?」一席話讓莊秋玉心里燃起了希望,若再能恢復舊日容顏的話?
「自然。」德妃點頭,「另外,如果天煜知道你被蛇蠱反噬,說不定也能同情你一二,對你的恨也會減少些。」
莊秋玉怔怔的听著,心里徘徊不定,真的能如姐姐所說嗎?
德妃見狀,心頭長嘆,真是個傻丫頭,不過,二妹妹早就和她斷絕了往來,她如今就這麼一個妹妹,自然希望她活著。
——
傍晚時分,徐炎抽空來到了杜雲錦的新宅子。
「徐叔,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了?五叔呢?」杜雲錦問。
徐炎看著布置一新的臥房,輕笑,「他有事不能來。」
「他身上的傷可好些了?」杜雲錦給他倒了杯茶。
徐炎接過杯子,沒喝,卻拿眼瞅著她,細細審視一般,「丫頭,你對五叔還挺上心?」
杜雲錦理所當然的笑了,「上心不妥麼?別忘了,五叔是我救下的,我自然是希望他能盡早康復。」
「呵。」徐炎笑著抿了口茶,道,「放心,你五叔也是個大夫,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嗯。」就因為同為大夫這一點,杜雲錦無端覺得跟趙天煜多了幾分親近,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笑意,道,「等五叔好了,我真想找個時間,跟他好生切磋切磋。」
一看他種的那些藥草都不是凡品,杜雲錦對他就更好奇了。
徐炎笑,「小丫頭,心思倒大,還想跟你五叔切磋?」
「不能麼?」別忘了,五叔身上的毒蠱是她解的,她解的呢。
徐炎嗤的一聲,覺得她太自不量力了,笑道,「能,怎麼不能?不過,得看你五叔願不願意了。」
杜雲錦想著,突然道,「是了,好些天沒見五叔回那個家了呢。」
徐炎聞言,卻是抿唇不語,那個家,他自然知道哪個家。
不想,杜雲錦好奇的就問了,「徐叔,五叔跟我以前的隔壁容家,究竟什麼關系?我听見他喊容老夫人‘娘’呢。」
「這事說來話長。」徐炎長長一嘆,看著她那八卦的神色,突然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不是請我吃飯的麼?天都快黑了,還不趕緊去做。」
「你不是還有話說麼?」杜雲錦無辜的揉著腦門。
「做飯去。」徐炎推她出門。
杜雲錦是個通透的人,看徐炎這樣,就知道那些事不好說,也就識趣的沒再打听。
做飯,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何況,廚房里還有那麼多人幫忙。
最後,杜雲錦干脆讓田氏帶著喜鵲那些丫鬟們,各自忙別的去,只留張氏和齊氏給自己幫忙。
今晚,徐炎和宋雲飛兩個是客,多做幾個菜也就夠了。
田氏自帶那些丫鬟們一處吃去,齊氏一家三口從不願意上桌子,是以,弄些飯菜,他們自到自己到房中去吃,一家三口的還自在。
剩下的,往常就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也不外道,只除了蕭顏……
讓他跟著田氏他們吃去,他不干,說只有他一個爺們,而那些小丫頭們見到他就流哈喇子,讓他沒心情吃飯。
陳三因為上次被咬了一口,至今對這小子有成見。
讓他一個人回房吃吧,他還不干。
于是,在張氏和墜兒的同求下,杜雲錦允了他上桌子。
于是,一張大桌子,張氏一家,杜雲錦一家,還有徐炎、宋雲飛、蕭顏,連大帶小的,九個人,好不熱鬧。
席間,孩子們遇到好吃的,那就樂不可支的,他們都愛吃杜雲錦做的那水煮魚,張氏和墜兒兩個,就負責給他們剔刺。
宋雲飛是個愛說的,遇到徐炎,兩人幾杯酒下肚,竟成了知己一般,無話不說的。
杜雲錦只吃自己的。
蕭顏坐在她旁邊,也吃了那魚,覺得鮮美異常,就斜眼問她,「你做的?」
「嗯。」杜雲錦點頭,又給弟弟夾菜。
蕭顏又夾了個肉丸子,也是好吃,「這也是你做的?」
品相一般,但吃進嘴里,味道都是好,比他以前在宮里吃的都要強呢。
「嗯。」覺得這小子今晚有些話多,杜雲錦不覺抬頭看了他一眼,指著一桌子菜道,「今晚這桌都是我做的。」
蕭顏被噎了一下,面色紫脹,垂頭扒飯。
這一頓晚飯,吃的開心,直吃了一個多時辰,眾人才散了。
徐炎、宋雲飛各自離去,這桌子上的殘羹自有丫鬟收拾。
杜雲錦帶著墜兒準備回房,不想,身後突然有人喊。
「喂……」
喂?喊誰?
杜雲錦回頭,看著廊下那個清俊消瘦的少年。
墜兒疑惑,「是你叫我們小姐嗎?」。
「我有話說。」蕭顏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只深深的盯著杜雲錦。
杜雲錦也好奇,「什麼話,說吧?」
蕭顏咬唇,「那個,我以後要做什麼?」
今天一天,他也算瞧出來了,這就是個普通的人家,這女人也就是個普通女人,並不是做不正當的勾當的。
所以說,在這里,他是安全的。
但是,跟到這新宅子之後,每個人似乎都有活干,偏他不知道做什麼。
一天下來,他有些著急。
索性,過來問問。
「你會什麼?」杜雲錦反問,憑直覺,她覺得這小子什麼也不會,單他身上那皮膚女敕的,就像是個養尊處優慣了的,當然,排除他被賣的那些日子。
所以,杜雲錦很懷疑,這小子出身大戶,是被人拐賣出來的。
蕭顏又輕輕咬唇,似認真思索,「琴棋書畫,刀槍劍戟。」
「都會?」杜雲錦驚詫。
蕭顏汗顏,「都不會。」
「哦。」杜雲錦白了他一眼,就說嘛,要是會,也不至于淪落。
蕭顏使勁想,突然笑了,「我愛騎馬射獵。」
「……」杜雲錦默了,頓了頓,道,「過些天,我抓些豬羔子回來,你來養。」
「豬羔子是什麼?」蕭顏不恥下問。
墜兒臉皮抽了抽,「就是小豬崽子啊。」
「小豬崽子?」蕭顏似乎還不明白。
杜雲錦干脆道,「豬肉吃過吧?晚上吃的那紅燒肉,就是豬肉做的,豬肉,就是豬身上的肉,小豬崽子長大了,就能吃肉。」
「那麼。」蕭顏腦子里聯系了這話,忽然就明白過來,眼底一片憤怒之色,「你竟敢讓我去養豬?」
「你不是說你會騎馬射獵嗎?我想著都是跟動物打交道,養個豬也成吧?對了,張嫂子還帶了幾只雞,等明年春天暖了,我還想再弄些鴨呀鵝呀回來,到時都歸你養。」杜雲錦說完,轉身徑直回房。
墜兒卻是同情的瞅著廊下這怔忡的少年,總覺得讓這麼漂亮的一個少年去當個小豬倌,太糟蹋了。
蕭顏看著那房門砰的一聲關緊,頓時火冒三丈,他才不去養豬呢,不去,堅決不去。
——
回屋,洗漱完畢,杜雲錦上床就寢,不想,才迷迷糊糊的就听見外頭有人吵鬧的聲音。
「杜雲錦,你給我出來,出來,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破鞋。」
靠,哪個不要臉的罵她?杜雲錦猛地坐了起來,墜兒也披了衣裳,驚慌的跑進內室,「小姐,外面,好像是大少爺。」
「哪個大少爺?」話一問出口,杜雲錦自己就明白過來了。
靠,不就是沈家那個人渣嗎?這半夜三更的,怎麼跑他這兒來了?
穿好了衣裳,杜雲錦扶著墜兒,出了房門。
院子里,陳三帶著田氏幾個婆子們,正在拉扯著沈溪楓。
那人顯然是喝醉了酒,且醉的厲害,看見她出來了,還一個勁兒的扯著嗓子在那喊,「杜雲錦,你給我出來。」
而一見杜雲錦出來了,陳三等也是慌了,趕忙的拉扯沈溪楓,要將他弄出去。
但沈溪楓是個練家子,從小,不愛學醫,卻好武,也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再加上酒勁,一時間陳三帶幾個婆子根本扯不住他。
杜雲錦看他撒酒瘋那勁兒,只覺氣血上涌,憑什麼?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家,讓這麼個人渣過來撒酒瘋?
「都退下。」她厲聲一喝,緩緩朝那咒罵的人走了過來。
「小姐。」墜兒連忙抓住她,「大少爺他喝醉了,你別過去。」
「還怕他不成?」杜雲錦冷笑著甩開墜兒,徑直走到沈溪楓跟前。
陳三等也就後退了兩步,不敢離的太遠,怕這酒鬼發瘋對小姐不利。
「杜雲錦?」沈溪楓踉踉蹌蹌,步子不穩,但那一雙赤紅的眼楮,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杜雲錦,忽地,冷笑,「你還敢出來?你還有臉出來?」
啪——杜雲錦猛然伸手,狠狠甩了這廝一巴掌。
沈溪楓身子竟然轉了個圈兒,再繞回來,眼神就有些發暈了,手指著虛空的位置,氣的嚷,「你,敢打我?你?」
「夜半三更,私闖民宅,我就算打死你,也是應該。」杜雲錦冷冷看著這人。
沈溪楓被她這一巴掌,倒打的清醒了幾分,眼前,女人的臉也漸漸清晰,嬌俏可人,神色卻是那樣冷,眼神又是那樣的厭棄。
對他的厭棄。
「哼,杜雲錦。」沈溪楓只覺得胸腔里有一股火,需要發泄,他撿著最惡毒的話來發泄,「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原來你早已找好了下家,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沈家,也不回杜家。呵,你可真是好啊。你找誰不行,偏要找徐炎……徐……他是什麼人?論輩分,他可是跟你爹一輩,你得叫他叔,你這賤……」
「賤你媽。」杜雲錦揮起一拳,就朝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揍了過去,踫到他到牙齒,咯到手都疼了。
「沈溪楓,你還真是刷新了賤人的新高度呢。杜雲錦曾經那樣愛你,你不要她,棄之如敝屐,勾搭著她的親表妹,合起伙來的坑她羞辱她。現在,人被你沈家休了,你也娶到了你喜歡的女人了,大家皆大歡喜,你他媽現在還跑來做什麼?想吃回頭草嗎?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老娘今天就告訴你,就你沈溪楓,白送給我,我也不要。」
「你?」沈溪楓被罵的熱血直往腦袋上沖,「你不想要?曾經是誰不要臉的天天糾纏著我,逼的我爹娘答應了婚事?」
「呵,你也說了,那是曾經。」杜雲錦冷笑,「曾經麼,是我年少無知,眼楮瞎了識人不清,這才被你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蠢物給迷了雙眼,幸好,我現在清醒了,你便在我眼里連屎都不如,真的。沈溪楓,我現在一看見你就惡心,就想吐。你他媽的趕緊給我滾。」
沈溪楓亦冷笑,「看見我惡心,那徐炎呢?被一個叔叔輩的男人玩弄,你就快活了?」
草,沒見過這麼嘴賤欠揍的。
杜雲錦直接不想與之對話,抬腳,便朝他身下踹了去,直接將他踹翻,騎上去,對著他的臉,狠狠的就是一頓拳頭。
打的他沒法還嘴,打的他爹媽都不認識,打的她自己都累了。
她這才悻悻起身,吩咐陳三、蕭顏,「你們兩個將他捆了,送到裕隆街沈府。就說讓他們看好了這人,腦子不好半夜到處溜達,再被人逮到,可就不是打一頓了事,到時直接送官。」
「是。」陳三應著,上前拖那半昏迷的男人。
蕭顏卻不動手,尤其看著男人原本還算俊朗的臉,此刻被揍的跟豬頭一樣,那眼神就有些發 。
那女人整天瞧著笑眯眯的,似很好說話的樣子,沒想到發起狠來這樣的狠。
看來,他這個豬倌也是當定了,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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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沈府一片沉寂被緊促的敲門聲給打破。
陳三自然沒有依杜雲錦的話,將人送來還警告一番,畢竟,看著沈府這樣的大宅門,這挨打的男人身份不一般,怕惹出是非,所以,他跟蕭顏只將人送到門口,再敲門,然後,躲到角落里,看見有人出來,這才放心的走了。
而,沈家卻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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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身上不舒服,一天沒碼字,抱歉,今天更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