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也就那麼一閃,蘇夕月腦子也是懵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感覺不听使喚似的,竟然掰開了那死狼的嘴,將自己的一只雪腕伸了進去。
那尖銳的利齒刺進皮膚,她竟感覺不到疼,卻有一種詭異的興奮在全身蔓延。
扯了發簪,亂了頭發,身上的靚衫扯破,沾染了狼血,還有剛才抱沈溪楓時,他的血,全都混在了一處。
狼狽不堪……
來的人們,入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狼狽不堪的少女懷抱著昏死過去的少年,蓬松的亂發下,一雙美眸淒厲含淚,泣不成聲,「求求你們,快救溪楓哥哥,救救他……」
喊完一句,也許是太過激動,她緊跟著也昏死了過去,頭垂在了懷里少年的身上。
「快。」管事的立刻吩咐下人們,將這昏死的男女抬了走。
杜雲錦全跟著,跌跌撞撞,渾渾噩噩,視線也是模糊,到最後,她怎麼暈倒,怎麼昏迷,也不知曉。
待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一睜眼,杜雲錦喊的就是沈溪楓,然而,她身邊除了妹妹杜雲瑤,還有貼身的丫鬟秋蘭,之外,就再沒別的人了。
她立刻要起身找人,卻牽扯到了手腕上的傷口,疼的臉都變了形。
秋蘭忙按住她,不讓她亂動。
杜雲瑤瞧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她,「你還沒傻夠嗎?那姓沈的被狼咬了,有蘇夕月在,你湊什麼熱鬧?還將自己弄的一身的傷回來?你以為這樣人家就多看你一眼了?傻瓜,笨蛋,愚蠢,我告訴你,你再這麼作踐自己,只會讓人越發的瞧不起你,看低你。」
然而,妹妹的罵聲,杜雲錦卻恍若未覺,待她罵的夠了,才又著急的問,「溪楓哥哥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兒?他有沒有事?」
杜雲瑤氣的臉都青了,「你真是沒救了,你滿腦子都是那男人,可人家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好不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沈溪楓喜歡的是蘇夕月,不是你,你就是為他死了,他也不會為你掉一滴淚,你信不信?」
「溪楓哥哥傷的不輕,他是回沈家了嗎?還是?」看著妹妹氣的發紅的眼楮,杜雲錦的聲音越來越小,卻仍舊倔強的堅持,「我不放心,瑤兒,你陪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不好,他死了。」看她這沒出息的樣子,杜雲瑤朝她吼了一聲,說完,再也不想管她,氣的轉身走了。
到底,她也沒將這一日,府里瘋傳的事,告訴姐姐。
然而,杜雲錦是個心眼實的,一听說沈溪楓死了,當即,臉色變的死白,不管不顧的爬起來,鞋子未穿,就要往外跑,那眼淚幾乎在一瞬,就模糊了整張臉。
唬的秋蘭心口跟著砰砰跳,追到門口,將她攔腰抱住,口里喊著,「大小姐,二小姐瞎說的,沈少爺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可是?」杜雲錦這才怔怔的看著秋蘭。
秋蘭猛點頭,「真的,沈少爺就在雅居苑呢,因傷勢,不能挪動,早上,沈家老爺還過來了。」
「他,真的沒死?」杜雲錦抹了下眼角的淚,眼巴巴的又問了一聲。
「沒死,都是些皮肉傷,並不礙事,養些時日就會好的。」秋蘭眼圈紅紅的說著,倒是自家小姐,一只手腕傷到了筋骨,且要好好養著呢,不然,以後非得落下殘疾不可。
「真的?」杜雲錦仍舊不放心般的追問。
「真的。」秋蘭扶著她,哄道,「小姐,眼下你自己有傷在身,咱先回床上躺著歇著去,等傷勢好點了,再去看沈少爺。好不好?」
到底跟在她身邊多年,知道主子的性子,要她遠離沈溪楓,那完全不可能,所以,秋蘭這樣哄著她。
只是,杜雲錦哪里肯,沒有親眼見到沈溪楓安然無恙,她放不下心,「秋蘭,你扶我去雅居苑,好不好?」
「小姐。」秋蘭蹙緊眉頭,也是鬧心。
昨晚的事,傷的有三個人,杜沈兩家私交好,沈溪楓這次又是因為被杜家二老爺飼養的那頭野狼重傷,所以,杜家有愧,對他的照料可謂精心。
而蘇夕月呢,這麼一個嬌花似的女孩,救人受傷,越發讓人憐惜,上至杜家老太太,其母杜水蓮,下還有其他主子們,下至府里的下人們,無不對她明明弱不禁風關鍵時刻卻能舍命救人的舉動,欽佩不已,對她更是關懷備至。
相交之下,杜雲錦呢,完完全全的就成了一個傻貨。
府里下人們都私傳著,大小姐真是蠢到家了,看見蘇小姐為了救沈少爺受傷了,她便也東施效顰,弄傷了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只有秋蘭知道,大小姐雖然不夠聰明,行動也愚笨,但對沈溪楓的心,卻沒人比的上。
若別的事上,她說不定還能作假,可對沈溪楓,絕對你做不了假的。
何況,大小姐身上的傷,是能自己作踐出來的嗎?
真不明白那些人到底什麼居心?亦或者根本就沒有心,大小姐明明比蘇小姐傷的還要重好不好?
可畢竟當時也沒在現場,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麼,秋蘭也不清楚,就算大小姐身上的傷不是因為救沈少爺,可那傷也實實在在的存在,她絕不相信是為了騙取男人的同情而自己作踐上的。
大小姐即便是蠢,可也沒到如此犯賤的地步。
然而,杜雲錦卻不許她再說話,只道,「你要說的我都明白,我就想看一眼,確定溪楓哥哥真的沒事,我們就回來,我答應你,回來就好好的養傷,什麼都听你的。」
「可是。」
「算我拜托你了,秋蘭,就這一回。」
秋蘭無法,只得扶著她,慢慢的往那雅居苑去。
雅居苑離她的住處稍稍有點遠,再加上杜雲錦身上有傷,走路不快,這一去,竟然耗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地方。
雅居苑的門口,恰是秋風在守著,看著杜雲錦主僕,也是一愣。
「大小姐。」秋風先迎了過來,幫著姐姐一起扶著杜雲錦,道,「大小姐身上有傷,怎麼就出來走動了?該在屋里歇著才是。」
看到秋風,其實也就能猜的到蘇夕月也在里邊了,秋蘭在接觸到妹妹的眼色之後,也勸杜雲錦,「大小姐,走了一路,要不我先扶你去那邊坐坐,稍微回轉的精神,咱們再進去,好不好?也省的沈少爺看見你這樣子虛弱,擔心呢。」
其實,不過是擔心杜雲錦此刻進去會看到讓人傷心的畫面罷了。
然而,那時的杜雲錦卻是個實心眼的,一心都在沈溪楓身上,好容易走了過來,哪里會歇著,只道,「不礙事,我進去瞧瞧就走。」
反正,她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就算沒傷,氣色也不大好,人也不夠美,落在溪楓哥哥眼里,怕都差不多。
「小姐。」秋蘭想攔著,一面給秋風使了個眼色。
秋風會意,連忙跑進院子里,大約想進屋通稟一聲。
杜雲錦也不會多想,等秋風訕訕的從屋里出來,仍舊笑道,「月妹妹也在里面吧?」
說完,不等秋風說話,徑直掀了門簾,走了進去,竟不要秋蘭扶著。
一徑到了里屋,這是瞧到了怎樣的畫面啊。
床上的男女,臉色都有些不大自然。
男的靠坐在床頭,身上綁著繃帶,外面披著一件長袍,見她進來,微微抬首,視線冷沉,充滿嫌惡。
倒是坐在他邊上的蘇夕月,先是神色一愕,隨即,攏了攏有些凌亂的發絲,窘迫的朝她點點頭,紅著臉朝杜雲錦點點頭,起身讓坐,「大姐姐,你怎麼來了?才秋風進來稟報,我還只當她這丫頭胡說呢。」
杜雲錦卻對她的話渾然未覺,視線也從蘇夕月那透著古怪紅暈的臉頰和她微腫的紅唇,淡淡掠過,定定的又落在了沈溪楓的臉上,對他眼底的冷漠,照樣忽略不見,只充滿擔憂的問,「溪楓哥哥,你的傷不要緊吧?」
「你不是都見到了嗎?死不了?」沈溪楓盯著她越發蒼白的臉,還有那裹著厚厚繃帶的手腕,鄙夷的神色,輕嗤,「倒是你?也被狼咬了?弄成這副德行,專程給我看的?」
听著聲音,中氣挺足,想來沒什麼要緊,杜雲錦輕輕的吐了口氣,心落了下來。
蘇夕月倒是瞧不慣沈溪楓對她的態度,嗔道,「溪楓哥哥,你別這樣,大姐姐也是關心你。你這樣說話,大姐姐得多傷心啊。」
「月兒,你別管她,你身子不好,快坐下。」沈溪楓全然不顧杜雲錦在場,輕輕拉著蘇夕月又坐到了自己身邊,滿眼憐惜的看著她的手腕,「還疼嗎?今天的藥換過了嗎?」。
「不疼了。」蘇夕月抽回手,尷尬的瞟了眼杜雲錦,紅著臉又道,「大姐姐也傷了呢,溪楓哥哥。」
「她的傷?」沈溪楓嗤之以鼻,「誰知道怎麼來的?」
杜雲錦心下一刺,突然有些茫然起來,她的傷怎麼來的?
昨晚不是……那樣血腥的畫面,讓她的心再次顫起來。
然而,蘇夕月的手是怎麼回事?「月妹妹,你的手?」
「我。」面對她疑惑的眼神,蘇夕月到底心虛,聶若著唇,似乎難以啟齒般,低垂了眉眼,只不說話了。
倒是沈溪楓冷哼一聲,道,「昨晚我遇到了你二叔養的野狼,多虧了月兒舍身相救。不然……」
「月妹妹?」杜雲錦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楮,「你說月妹妹對你舍身相救?」
「不然呢?該說是你嗎?」。沈溪楓目光從她的臉,緩緩落到她手傷的手臂上,譏諷再次揚在唇角,他真沒想到,也真是低估了杜雲錦這女人,蠢就蠢罷了,還低估其他人的智商。
平時,她也喜歡學蘇夕月,穿她喜歡的顏色,梳她喜歡的發式,甚至,還常常模仿她的眉眼神態。
可這些讓他作嘔也就罷了,這回,蘇夕月為救他受傷,這女人竟然也惡劣的模仿起來。
還別說,這模仿的別真的還像呢,瞧那憔悴蒼白的臉色,還有那綁著厚厚繃帶的手腕,透著一股子濃重的藥味。
沒錯,大夫也說了,大小姐的手腕的確受傷嚴重。
他還真想撕了那層紗布,瞧瞧里頭的傷,到底怎麼個嚴重法?他也真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弄傷自己的?下手還真狠呢。
「溪楓哥哥。」看見杜雲錦身子一歪,似乎要倒的樣子,蘇夕月連忙起身,過來扶住,回頭嗔著沈溪楓,「你別再這樣說大姐姐了,她是真的傷了。許是昨晚,我讓她去喊人過來救你,大姐姐一時跑的急了,摔了胳膊也有可能,听大夫說,挺嚴重呢,若不好好養著,怕以後這胳膊就廢了。」
話雖然好像是責怪沈溪楓,替杜雲錦解釋受傷的經過,然而,這一解釋,除了抹去杜雲錦救人的事實之外,落在外人耳里,只有一個感覺。
那就是杜雲錦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蘇夕月好歹救人受傷,她什麼都沒做,找人幫忙,還將自己摔成了重傷,這蠢不蠢?簡直蠢到家了。
是的,沈溪楓就以一副看蠢貨的眼神盯著杜雲錦,「難為你昨晚喊了人來,倒摔的這樣,的確可憐。」
心里卻冷嗤,誰知真摔假摔。
苦肉計,博取他的同情和憐惜,在杜雲錦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大姐姐,你別管他,溪楓哥哥身上有傷,這才心情不好,你別見怪啊。」蘇夕月說完沈溪楓,再又安慰杜雲錦。
然而,杜雲錦腦子更亂了,只迷惘的看著蘇夕月,「月妹妹,你剛才說我這胳膊是怎麼傷的?我明明……」
「大姐姐。」蘇夕月凝眉打斷她的話,鼓勵的眼神,道,「你別說了,我都知道的,你也是為救溪楓哥哥才傷的。這個情,溪楓哥哥會領的,你放心吧。他就是現在不能動彈,心里煩躁的呢,說了什麼,你別往心里去。」
是這樣的嗎?杜雲錦有些惶惑。
然而,她卻忽視了,蘇夕月這話其實很容易迷惑人。
她並沒有否認杜雲錦救沈溪楓受傷的,但是,這個救,在杜雲錦這里,是舍身與狼相搏,而在沈溪楓那里,卻只是去喊人幫忙這事而已。
二者有本質的區別。
「可是,溪楓哥哥……」杜雲錦腦子反應慢,嘴又笨,她覺得這其中有不對,可是,在沈溪楓那樣冷漠的眼神下,她又說不出哪兒不對來,「月姐姐的手腕是怎麼傷的呢?」
蘇夕月看她這死心眼的樣子,索性心一橫,道,「姐姐難道忘了?昨晚你邀我一同去看溪楓哥哥,恰好踫到他出事,當時你嚇的腿都軟了,我拉你拉不動,沒法子,就找了根棍子自己過去救人了。你也知道,我人弱力氣小,幸好,那狼早被溪楓哥哥傷重,所以,我才僥幸撿回一條命來。」
「……」杜雲錦木然的听著,覺得她說的這個過程怎麼如此熟悉?只是,事件的她,貌似要跟蘇夕月掉個個兒。
昨晚,明明是蘇夕月先腿軟的啊。
「月妹妹,不對,不是這樣的,昨晚明明是你腿……」
「是啊,那狼一死,我這腿就軟了,渾身也軟了,只能央著你去喊人,也虧了你。倒讓你摔了胳膊,還疼嗎?」。
「不是的。」杜雲錦再蠢,也听出來了,事情的經過,竟被蘇夕月給顛倒了。
怪不得,她一進屋,沈溪楓對她的眼神會是那樣?嫌惡之色竟比平日更甚,這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來之前,她就想過了,溪楓哥哥平日是很討厭她,但是,這回不一樣,她救了他的命啊。
溪楓哥哥一定會對她的勇敢另眼相看的,至少,不會對他的救命恩人冷眼相對吧。
所以,哪怕知道蘇夕月在這屋里,她也按捺不住的直接進來了。
然而,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原來,蘇夕月早一步混淆了事實。
再也沒有比這更可氣的了,杜雲錦渾身都顫了起來,盯著蘇夕月的目光也變的凶狠起來,一把推開她,惡狠狠的質問,「月妹妹,你,你竟然騙溪楓哥哥?昨晚,明明是我救了他的。」
蘇夕月倒退一步,無辜的看著她,「我們都知道,大姐姐,昨晚的確是你救了我們。」
我們?是指她跟沈溪楓,再次確認,杜雲錦只是喊人報信的那個而已。
「不是。」杜雲錦搖頭,著急的解釋,「我是說,那頭狼是我殺的,我從狼嘴里救下了溪楓哥哥。」
生平第一次,杜雲錦倒把心里想說的話,清楚的表達出來。
然而,蘇夕月還沒反駁,沈溪楓倒更受不了似的,厲聲道,「杜雲錦,你夠了。」
「不是,溪楓哥哥,昨晚救你的人真的是我,不信,你看,我這手腕上的傷就是被狼爪給傷的。」
說著,她不由分說的撕扯著繃帶,模樣急切的顯得有些瘋狂。
蘇夕月慌忙扯住她的手,奈何,她自己也有傷,又抵不過杜雲錦盛怒之下的力氣,一下被推倒在地。
沈溪楓火大,想下床來扶人,奈何身上有傷,不大能動彈,只得喊人。
秋風秋蘭兩個慌忙進來。
「秋蘭,快攔住你家小姐,這樣會傷情加重的。」蘇夕月忙吩咐。
其實,不用她說,秋蘭也抱住了杜雲錦,狠命的捉住她撕扯紗布的手,「大小姐,你別傻了,你犯不著這樣作踐自己。」
「我不是作踐,我是想讓溪楓哥哥看看,我這手傷了,是被狼傷的。」她以為有了傷口,沈溪楓就會信她。
然而,沈溪楓根本不在乎她,哪怕她扯掉了紗布,露出那血肉模糊的手腕,他也只覺得是她自己不知用什麼東西自殘罷了。
他關心的只有一個,蘇夕月,「月兒,你要不要緊,摔疼了嗎?有沒有踫著傷口?」
蘇夕月只無辜又沮喪的搖搖頭,「大姐姐,你別鬧了好嗎?如今,我們三個人身上都有傷,再折騰,對大家都不好。秋蘭,快扶大姐姐回去吧。」
「不。」杜雲錦仍舊要把那條丑陋的手腕,遞給沈溪楓看。
沈溪楓怒火中燒,一個枕頭砸了過去,直接砸到了杜雲錦的臉上。
倒不疼,只是,砸的人有些懵。
還有從男人暴怒的情緒中,爆發出的那個‘滾’字。
杜雲錦終于有些承受不住,頹然的倒在秋蘭身上。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但滿腦子都是沈溪楓拿枕頭砸她,叫她滾的樣子。
她抓住秋蘭,可憐兮兮的問,「溪楓哥哥是不是更加討厭我了?他以後會不會都不理我了?為什麼他不信我?秋蘭,我沒說謊,昨晚,真的是我救了他。」
這話,秋蘭倒有些信了。
蘇夕月那樣嬌弱,會去救人?倒不如杜雲錦這人高馬大,而且,她真有一顆為沈溪楓舍命的心。
當時,看到沈溪楓遇險,這姑娘奮不顧身,完全有可能。
然而,秋蘭當時不在場,即便相信也無用。
況且,愛情這東西,古怪的很,不是說,你救過他,他就會愛你啊,我的傻小姐。
看杜雲錦這失魂落魄的樣,秋蘭只能一面給她換藥包扎,一面哄著,「沈少爺大概也在氣頭上,沒事的,等過些日子,咱們的傷養好了,沈少爺消氣了,他待你還會像從前一樣。」
「可是……」
「小姐,先睡一會吧。這胳膊上的傷不能再踫了,要是落下殘疾,沈少爺將來嫌棄怎麼辦?」
最後一句,還真是掐中了杜雲錦的軟肋。
是啊,她已經很丑很笨,配不上溪楓哥哥了,若再殘了一只胳膊,就更配不上了。
所以,這過後,她倒精心的養傷,甚至,想法子連腕上的疤痕都除掉了。
倒不如蘇夕月,留下了腕上的疤,讓沈溪楓這男人時時瞧著,時時記著,她的救命之恩。
時光一晃,近十年,然而,那一件事在大家的心頭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因為有這救命一恩,沈溪楓對蘇夕月越發的看重,發誓要對她好一輩子。
而蘇夕月,得到了男人徹底的寵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快樂和勝利之中難以自拔。
可天理昭昭,做過的,虧欠過的,遲早都要還的。
這不,一切真相大露天下之時,當時兩個甜蜜的當事者,卻最是難以承受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