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漣漪還沒踏出一步,听見安九的聲音,眉心不由得微蹙。
不能走?她的腳長在自己的身上,她想走,怎是她安九留得住的?
葉漣漪淡淡的瞥了安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不能走麼?那她偏偏要走給她看!
而安九,便只能在群男人之中,淪為玩物,淪為生子工具,只能在這地獄之中,度過她的余生。
郡主麼?救了六皇子和嫻妃麼?北世子的心儀之人麼?
呵,這個時候,可誰也救不了她安九!
葉漣漪想到此,越發的得意起來,她能感受到安九的視線停在她的身上,她恨麼?無助麼?呵,可越是這樣,她的心中越是痛快至極,這似乎比看到安九跪在她的面前,還能讓她興奮外分。
安九啊安九,她還是斗不過她葉漣漪!
她定要將這事情告訴娘親,好讓娘親也感受這份勝利的喜悅與痛快。
安九的目光確實在她的身上,不過,她卻是想錯了許多。
安九的眼里,並沒有恨,更沒有無助,那晶亮的眸子里,依舊是一片平靜,如無風的湖面一般,看著葉漣漪走出了大廳,安九眸光微斂,再次開口,「大當家是嗎?如果我是你,定要將她也留下,畢竟,僧多粥少,狼多肉少,你覺得,這漫漫長夜,你的這麼多兄弟,如何來分我一個人?送上門的肥肉,就讓她這麼走了,可不是強盜的作風!」
平靜的語氣,不緊不慢,可是說出的話,卻是直擊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里。
這些強盜,京畿重地,他們不敢犯事,看他們那饑渴的反應,安九就知道,那強盜窩里面,最缺的就是女人!
而葉漣漪,本就是有些姿色的女人,今日,在場的這麼多人,又怎會舍得她走?
果然,話落,那些強盜,以坐在高堂之位上那個精瘦的男人為首,眼里幾乎放出綠光,隨即,那精瘦男人甚至一跳而起,走到大當家面前,試探的的開口,「大當家,這女人說的不錯……」
剛走出門外,原本心中自得滿滿的葉漣漪身體一怔,赫然回身,看向那大當家,「大當家,我們先前說好的,我幫你送來新娘,之後,隨你們怎樣,其他的事情,便沒我的事了。」
葉漣漪瞥了一眼安九,心中明白她的意圖,可是,她卻依舊心中有底,這趙四好歹也是自己的遠房表親,自己怎麼著也和這黑山寨有些關系,再說了,她和這大當家是合作的關系,安九想讓自己留在這里,怎麼可能呢?
那大當家眉心微皺,粗獷的模樣,更是流露出一個戾氣,看了看安九,再看了看葉漣漪,那眼里的神色,似乎多了些微猶豫。
精明的安九看在眼里,眉峰一挑,輕笑一聲,「大當家,你可知道,為什麼她會將我送到你的面前?因為她恨我,她恨不得殺了我,卻也生怕我死得太痛快,所以,想讓我生不如死,如此,她才給我選擇了黑山寨這個夫家,可如此一來,大當家你成了什麼東西?」
「東西」二字,讓所有人都是一怔,那冷冽的語氣,好似這大當家當真是一個工具一般。
頓時,那些強盜面上生出一絲氣憤,大當家的神色也有了些微變化,安九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些,繼續道,「一個替她折磨我的工具罷了,呵,好笑,堂堂一個強盜頭子,在一個女人眼里,竟成了工具,如果我是你,在這些兄弟面前,怕是連頭也抬不起來了!這可是天大的羞辱啊!」
安九說著,那微斂的眸中,劃過一道精光。
「羞辱?誰敢羞辱我們大當家?」
「是啊,我們大當家英明神武,豈是一個女人可以羞辱的!」
「對,不能羞辱……」
一時之間,那些強盜赫然而起,就連門外的人,也齊齊朝著這邊涌了過來。
葉漣漪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心中一怔,竟是有一抹恐懼油然而生,可她很快平息好自己的不安,揚了揚下巴,「你們都別听她的,她胡說八道,我和你們大當家,是合作,並不存在利用一說,我給你們送來了女人,這麼有誠意,怎麼會對大當家如此不敬呢?」
這安九,當真是可惡,僅僅是憑著她的幾句話,竟挑起了這些強盜對她的怒氣,當真是不簡單。
不過,她又怎能讓安九得逞?
論嘴皮子,她安九厲害,她葉漣漪也並非是不能說,不是嗎?
想到這強盜窩的危險,葉漣漪心中一顫,手下意識的緊握成了拳頭,她今日定要安全的走出這里,不然……想到那後果,實在是她無法承擔的。
可是,她卻是小瞧了安九的能耐。
安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誠意?漣漪妹妹,你的誠意怕是太小了吧,若真的有誠意,還走什麼走?自己就安安心心的留下來,為兄弟們生兒育女了不是?」
話落,葉漣漪臉色一沉,想要說什麼,可那些男人們更是沸騰了起來。
「對,這才是誠意。」
「大當家,方才這女人說的不錯,一個確實是太少了,我們黑風寨的規矩,來一只蒼蠅都不能讓它飛出去,這次雖然是來京都娶妻,可不能因此壞了咱們寨子里的規矩啊。」那精瘦男人朗聲道。
話落,其他人也跟著起哄,一時之間,葉漣漪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下去。
「大當家……」葉漣漪開口,「你答應過……」
「我何時答應過什麼?」大當家的聲音朗聲響起,那雙眸子也是有一抹精光一閃而過。
安九挑眉,看著葉漣漪那赫然僵住的臉色,心中浮出一絲痛快。
葉漣漪卻是不甘,「大當家,你怎能……如此出爾反爾?」
「妹妹,你以為大當家是和你做生意麼?」安九冷聲開口,絲毫也不掩飾她的諷刺,跟一個強盜做交易,怎能期望他信守承諾?
這葉漣漪,當真是太傻太天真!
而就是因為知道這點,她的挑撥,才能成功,不是嗎?
安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葉漣漪狠狠的瞪向安九,想到大當家方才所說的話,感受著那些男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葉漣漪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襲來。
「安九,你這惡毒女人,你怎能如此害我?」說話之間,葉漣漪更是沖向安九,想要抓住安九。
安九眸子一凜,竟是眼疾手快的在葉漣漪沖過來之際,抓住她的手腕兒,用力一摔,下一瞬,葉漣漪身體一個踉蹌,竟是不偏不倚的摔在了地上,絲毫也沒有手下留情,這舉動,饒是在場的那些強盜男人看了,都禁不住一怔。
看安九的顏色,更是變了變。
「安九……」葉漣漪朝著安九大吼,那張美麗的臉,竟是透著幾分猙獰。
安九挑眉一笑,蹲子,對上葉漣漪的眼,「呵,葉漣漪,你說話倒真是好听,我害你,還要我提醒你,是誰將我帶到這里來的麼?」
當真是好笑,葉漣漪賊喊做賊的戲碼,還真是好笑得很!
葉漣漪神色微怔,似乎有些心虛,目光下意識的閃了閃,「你……那又如何?你將我娘親送進大理寺,我將你送到這些人的手上,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一報還一報?」安九輕笑出聲,「那你娘親毒害我的事情怎麼算?絕凝散,我是不是也該將那絕凝散用在你的身上?如此,也好應了你的一報還一報?」
「你……」葉漣漪語結,看著安九,緊咬著牙,這安九當真是伶牙俐齒,似乎自己任何時候都辯不過她,可是,她不甘,她怎能留在這里陪安九墜落地獄?
葉漣漪斂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轉眼望向那大當家,「大當家,你放了我,我求你,你們若是要女人,我回去之後,保證再為你送上幾個。」
「妹妹,你的話,連我都不會相信,你覺得,英明神武的大當家,會相信麼?誰知道你回去之後,帶來的是女人還是官兵呢?」安九好看的眉峰一挑,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似漫不經心的道。
話落,那大當家的神色果然沉了些,一雙黑眸之中,似在思索著。
這女人說的不錯,他們黑風寨此次來京都,本是偷偷潛入,帶了這麼多人,本就有些冒險,若是在這京都城內,被發現了身份,怕是難以月兌身,要知道,他們犯下的那些事,可都是足以砍頭好幾次的了。
大當家瞥了一眼地上的葉漣漪,沉吟片刻,斂眉道,「葉二小姐,今天你怕是不能走了。」
話落,葉漣漪腦袋瞬間轟的一聲,如遭雷擊,腦中更是片刻空白。
不能走了?不,怎麼可能?
「不,大當家,你們有安九,她是今晚的新娘。」葉漣漪心中浮出一絲恐懼,望著大當家,可是,看到的卻是一張無情的臉,突然,她好似想到什麼,看先一身大紅喜袍的趙四,「表哥,你替我說說話呀!」
那趙四看向大當家,目光恰巧撞見那精瘦男人的視線,心中一顫,竟是瑟瑟的縮了回去,不發一語。
葉漣漪看著這情形,心中更是慌了,怎麼辦?
她今日本是要將安九誘進狼窩,可怎麼也沒想過,這些人會出爾反爾,將她也扣了下來。
安九看著葉漣漪,嘴角的諷刺更濃,「妹妹,今日的新娘,明明是你,不是嗎?」。
算計她進狼窩,她安九又怎麼會舍得讓她獨自離開?
葉漣漪啊葉漣漪,一心想要讓她入地獄,可卻不知道,她自己和惡魔做交易,要承擔怎樣的風險!
「你……」葉漣漪咬著牙,狠狠的瞪著安九,那視線,好似恨不得將她給撕碎一般。
可惡,這安九當真是可惡,都是她,是她鼓動大當家改變了主意,是她將自己纏著,讓她無法月兌身,安九,她就連下地獄,也要拉著她是嗎?
可她卻不願陪她啊!
就算是可以看著安九受盡折磨,可卻是賠上了自己的一身,自己何嘗不是和安九一樣的下場?
強盜窩……想到要被這些男人佔了身體,葉漣漪心中就止不住惡心,可安九呢……
葉漣漪看著安九,稍微冷靜下來的她,觀察著安九的神色,卻是發現她竟是神色如常,好似眼前發生的事情,都沒有放在眼里一般。
葉漣漪身體一怔,為什麼?安九竟不害怕?
她應該和有一樣的心情才對,不是嗎?
「來人,將這兩位夫人,都送進新房,至于拜堂什麼的,都免了……喝酒……咱們喝了酒,就好好享受這兩個美人的伺候。」
葉漣漪正思索之時,大當家高亢的聲音傳來,一時之間,整個院子里都沸騰了起來,一個個男人,看著大廳內的兩個女人,眼里泛著的色光,讓人心中禁不住生出一絲寒意。
安九承受著這些人的視線,眼底凝聚起一抹不悅,可隨機,一抹詭譎卻是一閃而逝。
葉漣漪正巧捕捉到了這一點,心中一怔,安九她……她定是有後招,不然,她不會如此的鎮定!
對,葉漣漪目光閃了閃,腦中一個猜測冒了出來,安九……她並非是中了自己的計,她定是有備而來,而她的目的……是要對付自己麼?
用她安排的一切,來讓她墜入深淵?
想到這些強盜,葉漣漪心中泛出一絲寒意,不,她不能讓安九得逞,她要揭發她,可她剛要開口,下一瞬,她卻是想到什麼,腦中的念頭,好似瞬間焉了。
自己此刻和安九是一樣的處境,若她揭發了她,那麼,不僅僅是安九,必須在這狼窩之中,她也要被這些人……想到那場景,葉漣漪便不願再繼續想下去。
可是,安九就算是有後招,她又能幫自己月兌困嗎?
她可沒有忘記,是自己將她引入這狼窩的啊!
一時之間,葉漣漪心中掙扎萬千,終于,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在那些強盜要靠近她們二人之時,葉漣漪朗聲開口,「大當家,你們可要小心這個女人,她素來狡猾……」
安九蹙眉,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但僅僅是片刻,朗聲打斷葉漣漪的話,「狡猾麼?我不過是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我的狡猾也起不了作用不是?若是妹妹不放心,只管讓大當家將我綁了便是,可誰又知道,妹妹你這般說我狡猾,不是別有用心,轉移大當家的注意力呢?」
安九話落,那大當家的眉心果然皺得更緊了些。
「對,大當家,將她給綁了,將這個女人也一起給綁了,統統丟進新房,晾她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等咱們喝夠了酒,就洞房,哈哈……」
那精瘦男人開口,頓時,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好,就這麼辦,來人……」大當家朗聲吩咐,頓時,兩個男人各自拿了繩索,將安九和葉漣漪給綁了起來。
葉漣漪沒有想到,自己竟也和安九同樣的待遇,看安九那嘴角淺淺揚起的笑顏,她的心中更是不安,直覺告訴她,安九不會那麼簡單!
二人被送進了新房,整個院子里,所有的強盜喝著酒,想到那房里的兩個美人,心癢難耐,可誰都知道,這兩個新娘雖然是山寨所有人的,可也必須得等大當家享用過後,才能輪得到他們,索性,就更不能辜負眼前的美酒了。
新房內。
獨獨剩下了安九和葉漣漪二人,葉漣漪看著安九,腦中的疑惑始終沒有消散。
「葉漣漪,此刻你和我一起在這房里,你事先可想到了?」安九斂眉,淡淡的開口,心中更是早已經將葉漣漪給鄙視了個遍。
想到了?她怎麼可能想到了?
葉漣漪身體一怔,對上安九那似笑非笑的眼,腦袋竟是轟的一聲,「你……你早就知道了?」
安九早就知道她的算計了麼?
安九斂眉,淡淡開口,「你終于明白了嗎?」。
「可……可為什麼?」葉漣漪目光閃了閃,有些不願相信,她在安九的面前,分明就掩飾得很好,安九怎麼會知道,她的算計?
「為什麼?你太不了解我了,可我卻太了解你,我雖然回府不過幾個月,可是,了解一個人,並不需要用太多的事情,你只要掌控了一個人的思想和本性,就能知道她的行為,思想支配行為,你不懂麼?」
安九不緊不慢的開口,目光幽幽的落在葉漣漪的身上,看著她眼里浮出的茫然,心中浮出一絲諷刺。
「我明明騙過了你?你也答應送我出嫁……」葉漣漪腦袋里面混亂了,什麼思想,什麼行為?她此刻卻是不願去想。
「騙過了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伎倆麼?你嫉妒我,你恨我,又怎會突然轉變了態度,對我如此友好?化干戈為玉帛,可不是你葉漣漪會做的事情,你當真以為我是傻子麼?會相信你一次的花言巧語?你不是想我送你出嫁嗎?我答應又如何?我倒是要看看你在背後玩些什麼把戲,看看你如何將我置于死地。」
安九的聲音緩緩響起,每一個字都極盡平和,可是,每一個字听在葉漣漪的耳里,卻是激起了千層浪。
葉漣漪緊咬著牙,可安九的話還沒說完,頓了頓,安九繼續開口,「我以為,你會有什麼好的手段,將我送入狼窩,想利用這些強盜毀了我的人生麼?可你連這事情也做不好,竟是將自己也賠了進來,你說,你娘親在大理寺若是知道你此刻這番下場,怕是會氣得吐血吧!還有你的妹妹,葉輕語……」
安九說到此,葉漣漪的神色一怔,倏然猙獰了起來,朝著安九大聲吼道,「安九,你休想動輕語一根手指頭!」
安九挑眉,看著葉漣漪護葉輕語的模樣,嘴角輕笑,「當真是親姐妹,竟是這般不同,對葉輕語,你如此維護,對我,你卻千方百計的想要陷害,真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麼想的。」
「姐妹?哼,在我心里,可從來沒曾將你當成姐妹,你安九不過是父親丟棄了不要的女兒罷了,一個棄女哪有資格和我稱姐道妹,你本是那般卑賤的身份,可你偏偏有皇上親自封賞的郡主名號,偏偏得了皇後娘娘的青睞,被選為太子妃,偏偏讓北世子對你另眼相待,這一切都是憑什麼?」
葉漣漪似徹底的沒了掩飾,朝著安九厲聲吼道,那美麗的面孔,此刻更是透著說不出的猙獰。
「我不該得到這一切,那該得到的人是你嗎?」。安九挑眉一笑,對這葉漣漪實在是不屑至極,別人得到了,就不應該,她就要嫉妒,要陷害,要搶奪,這分明就是強盜邏輯。
葉漣漪微怔,目光閃了閃,冷聲道,「我娘親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可我卻要處處被你壓著!」
「呵,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你母親那當家主母是怎麼來的,還要我提醒你嗎?你那不要臉的父親,奪了安陽王府的一切,霸佔著,將你母親放在當家主母的位置上,你當真就覺得,一切是你的才是理所應當了麼?」安九冷哼一聲,心中竟是有些氣憤,一家子,都是和外面那些強盜有什麼區別?
「安陽王府?安陽王府早已經是不存在的了,如今的一切,都姓葉,難不成,你還想將一切都奪回去不成?」葉漣漪輕笑,安陽王府的麼?都不是,早已經是葉家的東西,那就是葉家的,這一點,晉國公府的每一個人,都怕不會松口。
安九眸光微斂,眼底一抹精光一閃而過,「誰說不能呢?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冰冷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詭譎,听在葉漣漪的耳里,更是身體一怔,葉漣漪不可思議的看著安九臉上似笑非笑的笑容,目光閃爍著,似在審視著什麼……
「不,不可能,爹和祖母都不會允許你這麼做。」葉漣漪扯了扯嘴角,輕笑出聲,眼底多了意思不屑,爹好歹也是晉國公,他當年既已經奪得的一切,又怎會容許安九拿回去?
別說安九有這個念頭,就算沒有這個念頭,爹爹也老夫人,不也容不下她麼?
老夫人可是巴不得這安九和她娘親,和她外祖母一樣,都死了才好呢!
安九她不過是異想天開罷了!
「是嗎?他們不允許?可他們不允許,我就做不到了麼?」安九挑眉一笑,那葉曦當年為了得到這一切,甚至不惜害死了這身體的娘親,身體里的那個執念,想要報仇的心思,那般強烈,她既然佔了人家的身體,自然要為她完成心願。
再說了,那葉曦和老夫人都容不下她,只要他們在的一天,自己的日子,怕永遠都無法安寧吧!
葉漣漪看著安九臉上那自信滿滿的表情,心中禁不住微顫,她當真能做到麼?
她……對,她有北世子,若北世子助她,別說是奪回安陽王府,甚至讓爹爹身敗名裂都有可能,不是嗎?
安九……她怎麼能忘記了,自安九回了國公府之後,就一直是個危險人物?!
可是,葉漣漪卻依舊不願相信,突然,她想到什麼,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在房間里回蕩,異常的詭異,等她笑得夠了,停了下來,那雙眼楮停留在安九的身上,一字一句的道,「別忘了,我的好姐姐,你現在也是身不由己,明日一過,這些人要帶著咱們回黑山寨,以後,你我姐妹可就要相依為命了!哈哈……」
想到能有安九陪著她,葉漣漪心中頓時興奮了起來,地獄麼?縱然是地獄,她也可以親眼看著安九的掙扎與痛苦,不是嗎?
同樣是悲慘,她得不到一切,安九也休想再得到了!
可是,安九卻是淡淡一哂,「我的好妹妹,你是糊涂了麼?我既然早已知道你不安好心,能如此放心大膽的隨你來這狼窩,我怎能沒做好準備呢?」
話落,葉漣漪臉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
是啊,安九……她怎會忘了這一茬?
她方才還懷疑,安九有後招不是嗎?
听她的意思,果然是有後招了?
「你要干什麼?」葉漣漪看著安九,頓時一張臉又防備了起來,直覺讓她不安。
「干什麼?」安九斂眉,蜷著舌頭,那口中竟是傳出兩聲喜鵲的叫聲,葉漣漪听在耳里,看著安九嘴角淺淺揚起的笑容,下一瞬,門轟然大開。
葉漣漪一驚,看著那大搖大擺走進門來的男人,一張臉更是鐵青,她認得他,就是那日突然出現護著安九的男人!
南溟進門第一眼便是搜尋到安九的身影,立即上前,割開綁著安九的繩索,恭敬的道,「那些人可傷了主子?」
主子?這人叫安九主子麼?
安九起身,活動了一體,沉聲開口,「比起他們要得到的懲罰,就算是傷了一點兒,也不算什麼,怎麼樣?事情都辦妥了嗎?」。
南溟眼底劃過一道光芒,忙道,「主子放心,凜少主的人,已經暗中在那些喜酒了動了手腳,此刻,他們都怕是昏睡了過去!」
「好,很好。」安九挑眉,嘴角的笑意竟是多了一絲邪惡,目光看向葉漣漪,眼里似笑非笑,「二小姐,看來以後我是不能陪你相依為命了。」
「不,安九,你放了我,你快放了我,你不能如此走了!」葉漣漪回過神來,忙開口道。
這是什麼情況?
昏睡了過去?那些可都是強盜,凜少主又是什麼人?
葉漣漪看著安九,從來沒有覺得她如此的深不可測過,此刻,她的心里更是慌了,直覺告訴她,安九怕不會如此一走了之,現在,安九月兌了困,可她還被綁著,和方才不同,方才她們都黑山寨的人的手中,而此刻,自己在安九的手中了啊!
安九眉峰一挑,蹲子,抬手輕撫了撫葉漣漪那有些蒼白的臉頰,「放了你?說你糊涂,你還真是糊涂,如果,這個時候是我在你的手上,你會放了我麼?」
葉漣漪怔然,安九看在眼里,葉漣漪的反應已經給了她答案,嘴角的笑意越發大了些,「你巴不得看著我被這些強盜糟蹋,生兒育女?只怕,現在只有你來完成這些事情了。」
「不……」葉漣漪想到什麼,眼底浮出一絲恐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安九,果然是早早的洞悉了這一切,甚至……她的這些幫手……葉漣漪眸光閃了閃,「姐姐,你別丟下我,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會再和你作對,我……我甚至自己離開國公府,不再礙你的眼,可好?」
「是嗎?」。安九蹙眉,「可前幾天,你不也說放下一切,和我做好姐妹麼?可結果呢?」
安九淡淡的打量了她一遍,看著葉漣漪面上的恐懼,心中分外痛快,頓了頓,繼續道,「現在,你找來的那些強盜不過是中了蒙汗藥,睡一會兒就會醒,今天洞房花燭,你說等他們醒來,會發生什麼?」
安九說話之間,葉漣漪的臉色,好似被抽干了血,會發生什麼?她將安九誘進這里,就是想這些人糟蹋了安九,讓她受盡折磨,便是以後這一輩子,都生不如死。
可是,若這一切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
葉漣漪神色微僵,心里更是慌了,她該怎麼辦?
她不要被那些人糟蹋,她幾乎能夠想象,那是怎樣慘烈的過程,她不要!可是,這個時候,一切都還能由她做主麼?
葉漣漪看著安九,第一次覺得安九可怕。
幾個月前,她主張將她接回府中,以便能夠更好的控制,可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煞星,卻是毀了她的一切。
這個人不好控制,甚至……一不小心,還會被反噬,猶如葉霜,猶如的娘親,再猶如……想到老夫人,葉漣漪突然靈光一閃,看著安九,神色變了又變。
「你……前天晚上裝神弄鬼的是你?是你嚇祖母,是你……你想干什麼?找祖母復仇,可……你已經在動手了,你要奪回安陽王府的一切,你……已經在做了……」葉漣漪看著安九,口中不斷的喃喃,目光也不斷的閃爍著,最後,眼里凝聚起一抹狠意,「我……我要告訴祖母,我要告訴父親,娘親說的對,你是地獄回來的惡魔,你是來報仇的,你是來奪回一切的,你……」
葉漣漪不斷的說著,神色之間,似乎流露出一絲瘋狂,想到娘親的下場,再看看此刻自己的,葉漣漪心中不甘,可她還能做什麼?
安九是個煞星,能毀了一切的煞星!
安九听在耳里,眉心竟是微微蹙了起來,「不錯,是我故意為之,我倒是忘了,你若真的告訴他們,可怎麼是好?」
安九撫了撫額,似有些煩惱,突然,她看著葉漣漪,眼楮一亮,葉漣漪察覺到她眼里的神采,心中一怔……那股不安越發的濃烈。
「你……要干什麼?」葉漣漪防備的看著安九,直覺告訴她,這安九怕是在打什麼壞主意,此刻,這安九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能帶來她的恐懼。
「你倒是提醒了我,不能讓你有機會告密不是。」安九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那雙晶亮的眸中,更是難掩深意。
「你……你休想動我……」葉漣漪咬著牙,不讓她告密?她要殺了她嗎?
想到這一點,葉漣漪心中更是不安忐忑,「你若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是嗎?你多慮了,我怎麼會殺了你?我們好歹也是姐妹不是?再說了,你剛嫁人,新婚燕爾,我也不忍心看著有人新婚之夜便痛失新娘啊。」安九挑眉,許是先前這身子的主人的執念作祟,此刻,她欣賞著這葉漣漪的恐懼,心中甚是痛快。
這葉漣漪母女,一直想置她于死地,千方百計的陷害,更是如此惡毒的將她推入狼窩之中,也著實是惹到她了!
這葉漣漪也知道,自己若沒人來犯,她也不會主動犯人,可若是有人如此惡毒的算計自己,她對那人,又怎會手下留情?
若當真對她們手軟了,那有一天,此刻的情形,怕就要易位了!
她絕對不能留著這隱患,有一天來對付自己,不是嗎?
「那……那你要干什麼?」葉漣漪身體顫抖著,不殺她,娘親曾那般對她,自己也如此謀害她,她不殺自己,怕是要讓自己生不如死吧!
讓她被這些強盜糟蹋,就已經是生不如死了啊!
可是……葉漣漪承受著安九的視線,覺得事情不會只是這麼簡單而已。
果然,房間里沉默了片刻,安九的聲音緩緩響起……
「南溟,凜少主擅用毒,我听說有一種藥,能讓人說不出話,你說,我是拔了她的舌頭好呢,還是讓她吃藥好呢?可如果是吃藥,她又會乖乖听話麼?」
安九的語氣,好似被風雪萃過一般,每一個字都讓人心底寒意驟升。
拔了她的舌頭?葉漣漪的眼倏然睜大,難掩恐懼,想到那慘烈的痛苦,她便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魔鬼……安九,你是個魔鬼……」葉漣漪口中叫囂著。
安九蹙眉,南溟眼底也是劃過一抹不悅,「主子,她竟然還敢這麼說你,留著這聲音,著實是讓人討厭,主子說的不錯,凜少主確實有這藥,不過……我看,拔了她的舌頭,讓她嘗嘗那痛苦,看她還怎麼罵你!」
「嗯,倒也不錯,不過……她可是新娘,若沒了舌頭,必是鮮血滿地,怕是那些個強盜,看著也不好下手,咱們可還是溫柔些為好。」安九眸光微斂,不緊不慢的道。
「好,屬下這就去找凜少主拿藥。」南溟嘴角一揚,倏然閃身離開。
主僕二人的一唱一和,早就嚇得葉漣漪腦袋一片空白,待南溟走了好久,才漸漸回過神來。
卻沒有時間慶幸不用忍受被拔舌頭的痛苦,早已先一步陷入失聲的恐懼中。
安九要毒啞她?
她讓她說不出話,讓她無法向爹和老夫人告密?
葉漣漪後悔了,她怎麼這麼傻,在安九面前說出自己對她不利的意圖,安九又怎會容得下?
葉漣漪看著安九,渾身顫抖著,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姐姐,我……我錯了……我後悔了……我……」
安九瞥了她一眼,求饒麼?
可她安九又怎會相信?安九尋了一張椅子坐下,閉著眼,听著葉漣漪求饒的聲音,最後,那求饒聲變成了啜泣聲,可安九依舊緊閉著眼,好似沒听見一般。
這葉漣漪不是她該饒恕的人,她這次能惡毒的算計這些,謀害自己,下一次,怕會是更恨的手段!
對某些敵人來說,對她的饒恕,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沒過多久,南溟便折返了胡來,葉漣漪看著那高大的男人,猶如看到了勾魂的使者一般,尤其是他手中拿著的那個瓷瓶,更好似一把利劍,要奪了她的命!
「主子,你要的東西屬下拿來了,凜少主說,這藥只需一滴,便可立即見效,就算是再聒噪的人,也會變得安靜。」南溟將那瓷瓶呈上。
安九睜開眼,瞥了一眼南溟手中的瓷瓶,冷聲開口,「讓她喝下吧!」
「不……」葉漣漪大吼出聲,好似想要阻止一切,又好似要在不能說話之前,吼出她的想說的話。
葉漣漪眼里溢滿驚恐,可安九卻容不得她不,得了安九的命令,南溟利落的拔了那瓷瓶的蓋子,上前一步,赫然扼住葉漣漪的下顎,被繩索綁著的葉漣漪,甚至連逃避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感受到那什麼東西入了口,緩緩流入喉中,猶如瓊漿玉液一般甜膩美好,可是,那藥效卻……
幾乎是那清流劃過喉嚨,葉漣漪想要吼叫,可張開嘴,卻是什麼也听不見……
她……這麼快,她便不能說話了麼?
以後也不能說話了麼?
葉漣漪如遭雷擊,看著安九,那眼里,滿是憤恨,她想咒罵,想大吼,可是,張開嘴,卻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安九看著葉漣漪的模樣,心中卻是了然,恨麼?恨又如何?
若恨,不能發泄,那折磨得只會是她自己!
想到葉漣漪對自己的算計,想到外面的那些被迷暈了的強盜,安九深邃的眸子微斂,似乎要激起葉漣漪更濃烈的恨……
「葉二小姐,你說,那些強盜會憐香惜玉麼?」安九的聲音緩緩響起,透著那麼一股子說不出的邪魅,果然看到葉漣漪臉上的神色更是駭然,那狠戾的目光,瞪著她,似要將她撕碎一般。
想要咒罵,卻發不出聲音,想到什麼,安九嘴角一揚,「葉二小姐,姐妹一場,我也準備了一份大禮,恭賀你和你的夫婿新婚之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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