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從行宮到了灕江,無風的灕江,一片平靜,下了馬車,一艘船就已經停在了岸邊,似乎是瞧見安九的馬車,馬車上,下來一人,正是靖豐帝身旁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走到安九面前,恭敬的行了禮,「王妃,王爺就在灕心亭。」
安九看向江心,薄霧籠罩之間,依稀可以瞧見那灕江的中央,有一個黑點,以前便听聞,灕江上有一個小島,那小島,卻不是從海底長出,而是很多年前,為了北秦國和東楚國的會盟而建,上面鐵鎖連舟,形成了一個偌大的島嶼。
而灕心亭就是在那一大片的船上。
北策準備的驚喜?安九斂眉,瞥了一眼那站在安九面前的太監,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王爺今日準備了什麼?」
那太監明顯一愣,可很快就反應過來,忙道,「回王妃的話,王爺……不讓說。」
「是嗎?」。安九斂眉,臉上依舊淡淡的笑著,方才在行宮,听到傳話,安九心里想著北策,便絲毫也沒有懷疑,不過,此刻細細想來,整件事情,似乎透著那麼一絲不尋常。
這麼重要的事情,該是赤楓來傳話才對,為何北策卻偏偏派了一個靖豐帝身旁的小太監來?
安九不著痕跡的掃了那太監一眼,手撫了撫額,眉心微皺著,「你去告訴北王爺,就說我身子有些不適,這驚喜,改日再看吧!」
身旁的紅翎,頓時上前扶住安九,「小姐……」
「王妃,王爺已經在灕心亭,您若是不去,恐怕……是不妥。」小太監壓制著心中的急切,可是,那神情中的不自然,卻依舊被安九捕捉到了。
安九心中了然,「不妥?如何不妥?我若不去,你無法向你的主子交差吧!」
那太監一愣,被安九那銳利的視線看著,竟更是心虛了起來,「王妃,北王爺……」
「還不承認麼?」安九眸子一凜,瞥了一眼那艘停靠在岸邊的船,「說吧,誰讓你來的?」
「王妃……」那太監戰戰兢兢,紅翎也是明白過來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太監,竟是上前一腳踹在那太監的身上,難掩怒氣,「王妃問你話,你還不快答!」
那太監吃痛,卻是依舊不開口,安九看在眼里,眸光微閃,「不說麼?不說,就讓我來猜一猜……」
安九腦海中浮現出某個身影,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了些,「是容妃娘娘吧……」
話落,那小太監身體一怔,單單是這個反應,就足以證明她的猜測沒有錯。
夏侯音?這女人讓自己去灕心亭做什麼?
「回去告訴讓你來的人,若是想要敘舊,我安九和她沒什麼舊情可敘,若是她想玩什麼把戲,我安九也沒心思和她玩兒!」安九斂眉,眼底一抹冷意劃過。
她並非是怕了她夏侯音,而是她如今的心思,都在那上官憐的身上。
「如果說我有你感興趣的東西呢?」
船上,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單是听那聲音,安九就知道那人是誰。
安九看向船上,果然瞧見夏侯音微微探出了頭,遠遠的看著她,那臉上的笑容,更是讓那張美麗的臉,添了幾分神采。
而那笑容看在安九的眼里,卻是滿滿的算計。
想著方才夏侯音所說的話,安九眉峰一挑,「容妃娘娘知道我對什麼東西感興趣麼?」
夏侯音對上安九的眼,「你跟我去灕心亭不就知道了?」
安九挑眉,不以為意,「容妃娘娘如此想要我去灕心亭,那個地方莫不是設下了陷阱不成?」
「若是有陷阱,你怕嗎?」。夏侯音看著安九,絲毫沒有掩飾她的挑釁。
「你說呢?」安九牽唇一笑,這夏侯音歷來對自己都沒安好心,知道她有陷阱,她怎會主動去跳?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這從來都不是她安九做事的風格。
夏侯音心中暗自低咒一聲,緩緩下了船,她就知道,單是憑著太監的傳話,是瞞不過安九的!
不過,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夏侯音臉上綻放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些,緩緩走到安九面前,再次對上安九的視線之時,夏侯音的眼神里,已經多了幾分勢在必得,朱唇輕啟,「可是,不管你怕不怕,你都一定會去呢!」
安九蹙眉,「是嗎?那倒要看容妃娘娘能不能給安九一個必須去的理由了!」
她感興趣的東西麼?
她倒是要看看,這夏侯音的口中,能說出什麼她感興趣的東西出來!
「本宮送你一個字!」夏侯音直直的看著安九,似要將她一絲一毫的表情都納入眼底,似笑非笑的吐出最後一個字,「憐!」
憐?安九微怔,臉上的神色微變,看著夏侯音,似在探尋著什麼。
憐?夏侯音口中的憐,是什麼意思?
安九的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三個字,上官憐!
凜峰傳來消息,那上官憐在鄴城就莫名失蹤了,此刻,從夏侯音口中說出來這麼一個憐字,言下之意,她知道上官憐的下落?
上官憐……夏侯音……這夏侯音不僅知道上官憐的下落,更是知道,自己在尋上官憐麼?
安九看著夏侯音,晶亮的眸中一抹幽深凝聚,漸漸的,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呵,有趣,上官憐和夏侯音,也是有聯系的麼?她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安九心中的興致,越發的濃烈,那探尋的心思,也是高漲。
她以為上官憐失蹤,沒想到,夏侯音卻是送來了消息,她知道,夏侯音不會無故為她傳遞消息,那灕心亭里,必然是有陰謀。
可是,想到上官憐身後的那人,安九微斂的眸中,一抹深沉一閃而過。
「看來,王妃你已經做了決定了,是嗎?」。夏侯音看著安九,一字一句的道,眉宇之間,更是多了幾分得意。
安九挑眉,牽唇微笑,「容妃娘娘既然知道,我做了什麼決定,那可又知道,我安九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北策會是什麼反應?容妃娘娘,我倒是有句話要提醒娘娘你,若是我有出了什麼事,北策終會知道我是怎麼出的事!」
夏侯音神色微怔,心中嫉妒,隨即是不斷冒出來的顧慮,卻是不知道安九的意有所指。
可是夏侯音,很快便揮開心中的顧慮,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自有分寸,安九,走吧!」
安九斂眉,紅翎卻是拉住安九,「小姐,你不能去,容妃娘娘她沒安好心。」
安九眉峰一皺,她又怎會不知道夏侯音沒安好心?
不過,上官憐身後的人,對她誘惑太大,這是關于上官憐唯一的消息,她若是錯過了,只怕,那上官憐又難尋了!
夏侯音不悅的瞪了紅翎一眼,輕笑一聲,「好一個丫頭,若是放在平時,你這般說本宮,本宮定要拔了你的舌頭,不過今日,看在你家主子的份兒上,本宮就不和你計較了,走吧!」
夏侯音再次催促道,話落,突然好似想到什麼,今日,似乎沒有見到安九身旁的那個護衛。
紅翎看了安九一眼,咬著唇,安九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據說灕心亭的風光甚好,今日你我主僕二人,倒算是有眼福了。」
紅翎蹙眉,小姐這個時候,還想著什麼風光,她當真是不擔心麼?
紅翎突然想到什麼,身體一怔,南溟……自來了鄴城,眾人只知道小姐只帶了她一個奴僕跟隨,可卻是不知道南溟一直都在暗處,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四周,紅翎暗自安心了不少。
主僕二人上了船,並不大的船上,布置卻是精致。
夏侯音靠在榻上,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船上,幾人皆是不發一語,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船才停了下來,安九和紅翎到了船頭,看著眼前被鐵鎖連在一起的木板,上面的亭台樓閣,宛若在陸地上一般。
紅翎看著這一切,明顯是吃驚,幾乎無法想象,這浮在水上的木板,到底是如何承受住這上面是建築的。
「請吧!」夏侯音開口,率先上了灕心島。
安九對上夏侯音的眼,沒有絲毫畏懼,邁步上去,紅翎緊隨而上,跟在夏侯音的身後,到了一處樓閣。
灕心亭三個字,讓安九的眼里也是閃過一抹詫異。
世人都以為那灕心亭當真是一個亭子,卻沒想到,竟是一個樓閣麼?
夏侯音走到門口,特意回頭看了安九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得意,「安九,你怕了麼?」
「怕什麼?既然都已經來了,此刻害怕,有用麼?」安九挑眉對上夏侯音的眼,呵呵一笑,分明看到夏侯音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呵,失望麼?這夏侯音最想看到的,就是她的恐懼,她的害怕麼?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不能讓她如意了。
沒待夏侯音再說什麼,安九迅速的朝前走了幾步,竟是在夏侯音進門之前,先一步進了這閣樓。
這舉動,夏侯音心中更好似被什麼東西堵著,安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三人進了門,身後的門倏然關上,下一瞬,就連四周的窗子,都好似在瞬間被蒙上了一層黑布,整個房間里,一片漆黑。
「啊……」
兩個女子的聲音倏然響起,一個是來自紅翎,而另外一個……安九蹙眉,夏侯音……這夏侯音方才也是嚇了一跳麼?
這意味著什麼?
安九的腦中迅速的轉動著,敏銳的她,迅速適應了房間里的黑暗,房間里,依舊是一片黑暗,沒有絲毫光線,此刻,一雙眼楮好似起不了任何作用,安九索性閉上眼。
幾乎是在閉上眼的瞬間,安九其他的觸覺頓時敏銳了許多,鼻尖一股龍涎香氣縈繞,淡淡的,在安九的面前越來越近。
一個男人……她從未接觸到的氣息!
這男人是誰?
和夏侯音一伙的麼?
安九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猜測,這男人,一步步的在靠近自己,可是,卻听不見他一絲一毫的腳步聲,就好似鬼魅一般,若不是憑著那逐漸靠近的淡淡香氣,甚是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黑暗之中,男人在距離安九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黑暗中,他也看不真切,可是,那雙精明的眸子,卻是閃著灼灼的光芒,似野獸看到了獵物一般。
安九依舊閉著眼,黑暗中,安九的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我一來,公子便用這黑暗相迎,公子,如此見不得光麼?」
那男人身體一怔,隨即,剛毅的嘴角一抹笑容揚起,呵呵一笑,低沉的笑聲,好似似從胸腔中傳出來,那聲音,更是讓安九確定了這男人和她的距離。
不過是一步之遙!
安九眉心微蹙,她知道夏侯音引她來這里,沒安什麼好心,不過,這男人……直覺告訴安九,這男人的身份,該不會那麼簡單。
「容妃娘娘用上官憐誘我來這里,是你要見我麼?」安九再次開口,睜開眼,黑暗中,和眼前這個男人對視著。
黑暗中的男人挑眉,眸中的笑意越發的多了幾分深意,「是我要見你,不過……你想見的上官憐,我若是高興,我也能讓你見上一見。」
「公子若是高興?呵,公子,如何才能高興?」安九嘴角輕笑,言語中,隱隱帶著試探之意,更是開門見山,「公子想要什麼,咱們開誠布公的說出來,至于能否如你所願,咱們在掂量,如何?」
如此的爽快,饒是那男人也是一詫,明明是這個安九落入了他的手上,可這個女人,似乎沒有絲毫恐懼,甚至還在試圖把控一切的主動權。
呵,有趣!
這便是那舉世無雙的東楚北策,所娶的妃子麼?
安九……腦海中浮現出一抹身影,男人的眸中,閃過一抹陰沉,但僅僅是一瞬,卻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方才的平靜,「你猜猜,我想要什麼?」
安九蹙眉,她連他是誰都不清楚,如何猜他的意圖?
這男人以為她是什麼?鬼神妖怪麼?
安九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屏氣凝神,猜麼?那她猜猜又如何?
「你和容妃娘娘,狼狽為奸,我猜得可對?」安九斂眉,淡淡的語氣,隱隱帶著笑意。
話落,不僅僅是黑暗中的男人,就連夏侯音也是微微一怔,狼狽為奸?夏侯音輕笑一聲,「安九,注意你的用詞,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麼?」
「那容妃娘娘說說,我的處境是什麼?」安九斂眉,眸中一片鎮定。
夏侯音輕笑一聲,「籠中鳥,困獸罷了!」
「是嗎?那容妃娘娘你呢?」安九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那眸中的光華若隱若現,「容妃娘娘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將我引來這里的棋子!不是嗎?」。
「安九!」黑暗中,夏侯音的聲音添了幾分怒意,狠狠的瞪了一眼安九聲音傳來的方向。
安九卻是眉峰一挑,「啊……容妃娘娘的反應,看來是安九猜錯了,不是棋子,可容妃娘娘,倒也不是下棋之人啊!我倒是覺得,這位公子,更有下棋之人的風範。」
黑暗中,夏侯音的臉色越發沉了下去,正要說什麼,那男人卻是呵呵一笑,「是嗎?你如何覺得,我是下棋之人?」
「公子貴氣,卓爾不凡,饒是這黑暗,也無法掩飾呢,鄴城這小地方,怕不是公子展宏圖的地方吧!」安九眉峰一挑,憑著自己的感受,緩緩開口。
那男子,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些,似更加來了興致,「哦?那你說說,本公子該是在哪里展宏圖?」
安九蹙眉,似在沉思,可心中,卻已經有了底,「公子……或許,我該叫你北秦皇上?」
黑暗中,有呼吸明顯一窒,敏銳如安九,迅速的捕捉到這一點,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了些,更是肯定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北秦皇帝……呵!當真是他麼?
房間里,沉默了半響,似乎是極有默契的不做聲,好一會兒,那男人低沉的笑聲才在房間里響起,伴隨著兩聲拍手聲,下一瞬,整個房間轟然大亮。
安九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一身東楚貴公子的裝扮,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眉宇之間,透著無法言語的霸氣。
可雖是東楚國的裝扮,卻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安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皇上若是換上本來的裝束,該是能合適一些。」
東楚國和北秦國,兩國雖然相鄰,可是,風土人情大有不同,在這兩個地方孕育出來的人,更是有著差別,又豈是一身裝扮就能夠遮蓋得了的?
赫連璧看著安九,近距離清晰的看著這張臉,那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你如何知道,我就是北秦皇帝的?」
「我先前不知道,不過是胡亂猜的罷了,不過,最後皇上的反應,讓安九確定了你的身份罷了。」安九斂眉,淡淡的開口。
赫連璧身體一怔,隨即,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好,好一個安九,看來,我是中了你的計了?」
安九牽唇一笑,「並非是中了我的計,我現在可是在你的手上,該是中了你的計才是。」
赫連璧看著安九,轉身走到房間里的主位上坐下,再次看向安九之時,那雙眼里,更多了幾分霸氣,朗聲道,「錯了,今日,你是朕的貴客!安九王妃,你請坐!」
貴客?赫連璧的態度,讓安九微怔,不僅僅是她,還有夏侯音。
夏侯音更是按耐不住了,大步上前,走到赫連璧跟前,冷聲道,「赫連璧,她怎麼成了你的貴客,我們之前商議,並不是這樣的不是嗎?」。
安九在這里,該是囚徒才對。
赫連璧眉心微蹙,眼底一抹不悅一閃而過,「朕做事,容不得旁人干涉。」
夏侯音眼底更是不甘,看著赫連璧,回想著她和赫連璧的合作,每一個細節,卻想不出什麼端倪。
那日,赫連璧的人,找到她,說了合作的意願,他需要她將安九引到灕心島,而她所提出的要求,是讓安九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呵,安九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北策會追究麼?
可就算是追究又如何?
他只能追究到赫連璧的身上,至于自己……卻是個沒事人,什麼都可以推得一干二淨。
就連那幫著傳話的太監……夏侯音斂眉,這個時候,那些太監的命,已經沒了吧,可是,眼下的事情,卻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掌控。
夏侯音看了一眼安九,正對上安九略顯詫異的眼,隨即,安九似明白了什麼,呵呵一笑,「看來,你們的合作,似乎有些不牢靠啊!」
安九心中浮出一絲諷刺,這夏侯音,算計著自己,可確忘了防範她的同盟者,這意味著什麼?
眼下這局勢,似乎對自己,十分有利呢!
安九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那赫連璧,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中暗自思索著,夏侯音心中怒氣更濃,哪里肯甘心,怒聲喝道,「赫連璧,你怎能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赫連璧輕笑一聲,眼底一抹不屑一閃而過,「出爾反爾又如何?朕看中的,是結果,而安九王妃此刻在朕的面前,就是朕要的結果,容妃娘娘……听聞你的美色一絕,琴技也是一絕,可腦子,卻是太過自以為是。」
「你……」夏侯音咬著牙,狠狠的瞪著赫連璧,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是棋差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怪只怪,她太想置安九于死地!
夏侯音看了一眼安九,安九感受到她視線之中的濃烈恨意與不甘,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了些,抬眼對上赫連璧的眼,清冷的聲音響起,「皇上你千方百計,甚至不喜利用容妃娘娘引我來,怕不只是邀我如此坐坐而已吧。」
赫連璧爽朗一笑,「自然不是!朕請你來,自然有要事。」
「要事麼?」安九斂眉,「皇上有何要事?」
赫連璧瞥了一眼夏侯音,眉心微皺,冷聲開口,「來人,將東楚國的容妃娘娘帶下去,好好招待!」
夏侯音一愣,渾身更是防備了起來,看著上前的幾人,厲聲朝赫連璧吼道,「赫連璧,本宮是東楚國皇上的愛妃,你若是傷我一根頭發,我國皇上絕對會踏平你北秦國。」
「哦?是嗎?那朕倒是想試試了。」赫連璧眸中一暗,給那些侍衛又使了個眼色,冷聲道,「好好招待,容妃娘娘懷著的,說不定是東楚國未來的皇帝,可要仔細著點。」
「赫連璧……」夏侯音叫囂著,可卻無法反抗。
夏侯音的聲音,在房間里消失,紅翎也被帶了出去,房間里,獨獨剩下安九和赫連璧二人。
「你該不會弄死那夏侯音吧!」安九率先打破房間里詭異的沉默,感受到這北秦皇帝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知為何,竟事覺得有些怪異,可卻說不出這奇怪到底是源自哪里。
赫連璧似回過神來,端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夏侯音……呵,你想她死麼?」
安九蹙眉,「這女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總是給我找不痛快,她若是死了,我當然樂得自在,不過……殺了她,會髒了我的手!」
「呵呵……好一個髒了手!」赫連璧大笑出聲,想到那夏侯音,眸中的顏色暗了暗,「不過,朕雖然能利用夏侯音,可是,她的這條命,朕卻是不能處置的。」
安九看著赫連璧,察覺到他說這話之時,眼底的異樣,心中更是浮出一絲疑惑。
不能處置?是因為赫連璧忌憚著靖豐帝麼?
可是,為何,她卻並非覺得這赫連璧忌憚靖豐帝呢?
心中的這個疑惑,越發的濃烈,正思索之間,赫連璧卻是端著酒杯起身,緩緩走到安九的面前,那銳利的目光灼灼的看著安九,眼底的笑意,有著讓人捉模不透的深意。
安九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開口打破這份詭異,「皇上還沒說,引我來,所為何事呢!」
赫連璧微怔,摩挲著手中的酒杯,眸光微斂,「如果我說,我所謂的事情,就是單純的想見見你,你可相信?」
安九蹙眉,對上赫連璧的眼,竟是覺得有些好笑,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皇上,你當真會開玩笑,我安九不過是個無名小輩,深閨婦人,哪里能有那本事,讓皇上如此大費周章的,只是想見一面呢?」
這赫連璧,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赫連璧卻是挑眉一笑,「安九郡主,從小懦弱,任人欺凌,可不知什麼時候起,性情大變,之後的一切,就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朕听了這個消息之時,就在想,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個人性情變得如此徹底。」
安九眉心皺得更緊了些,這赫連璧言下之意,要表達什麼?
安九沉默,任憑赫連璧繼續道,「康景二十二年七月,白日里,七星連珠,那光華,被白晝所掩蓋,可是,在我北秦國的觀星台上,卻是沒有錯過這一盛景。」
七月?七星連珠?
安九攥著繡帕的手下意識的緊了些,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赫連璧目光緊鎖著安九,那銳利的眼神,似在探尋著什麼,沉吟片刻,繼續道,「你可知道,這片大陸上,流傳著一個傳說……」
傳說?安九斂眉,隨即,赫連璧的聲音繼續響起……
「呵呵,你應該是不知道的,東楚建國,七十多年,百里皇室取代了以前的皇朝,在他們看來,那個傳說,已經過去了,他們以為,那傳說之人,是一個叫做沈鳶的女子,可是……呵呵……」赫連璧說著,眸中的幽光,隱隱閃過,似蘊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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