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豐帝的臉色早已經是黑得不能再黑,她哪里是讓他賭,分明就是赤luoluo的威脅啊!
想到當年那一日,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以為這世上,無人知曉,卻是百密一疏,而除了他,唯一知道的人……靖豐帝銳利的目光緊鎖著眼前的淑妃,那張臉,比起曾經年輕時,蒼老了許多,甚至眉宇之間,那無法磨滅的算計,也早已不再是當初嫁她時的可人模樣。
「當年,主動請罪,住進凌霄宮,是你早就謀劃好的吧?」靖豐帝的眸子微眯,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蕭文慧不以為意,「蕭家的謀亂,我並不知情,甚至連你的反撲,不也是瞞著我的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還不知道,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蕭家的大錯已經鑄成,我無力挽回,無力護他們,可是,我以為至少,憑著咱們夫妻一場,憑著我的肚子里懷著∼你的骨肉,你會對我溫柔相待,留我一條性命,可是……」
蕭文慧說到此,微微頓了頓,竟是在這瞬間,有些恍惚,僅僅是片刻,那眼底,卻已經被諷刺覆蓋,「我本是到這里來求你,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不將我當成蕭家人對待,我天真的還想一切如常,可是,那時終歸是太年輕,當在瞧見你毫不猶豫的將劍刺入先帝的身體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我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期待,都是不該有的。」
靖豐帝的臉色越發沉了下去,想到那一夜,莫名心虛。
蕭文慧看在眼里,嘴角前揚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卻顯得森冷,「一個為了帝王之位,連親生父親都可以拿來犧牲,我們的夫妻情分,我肚中的孩子,又算得了什麼?在你看來,親情抵不過帝位,怕也更敵不過你心中的仇恨!」
「放肆!」
蕭文慧赤luoluo的諷刺,讓靖豐帝頓時惱羞成怒,「你哪里來的資格,這麼跟朕說話?」
「沒有資格嗎?」。蕭文慧斂眉,絲毫也沒有將靖豐帝看在眼里,「皇上,雖然如今你是帝王,可是相信我,這二十三年,足以讓我有資格,在你面前這樣說話!」
靖豐帝眉心一皺,對上蕭文慧的眼,不知為何,這個女人如今,讓他心生恐懼,不僅僅是因為,她手中掌握著自己的秘密。
還有……對,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卻真實的存在著。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靖豐帝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意,沉吟片刻,開口道,「那朕倒是要听听,你的籌碼,你的資格!」
「皇上當真要听嗎?」。蕭文慧似笑非笑,「皇上想听,我卻不願說,臣妾說了,皇上若是不相信,便大可以賭一賭,或者,皇上在此刻殺了臣妾,對外,大可宣稱我這個蕭家余孽,意圖謀害皇上,被皇上你當場處決,不過……那後果,希望皇上能夠斟酌才好,畢竟,這二十三年,早已經讓我不再那麼天真!」
大殿之上,氣氛瞬間好似凝結在一起,詭異異常。
靖豐帝一瞬不轉的看著蕭文慧,似要將她看透一般,這二十三年,確實讓她改變了不少,「這二十三年,你在凌霄宮中,都在謀劃今日的一切嗎?」。
「談不上謀劃,不過是不再為皇上料理家事,時間空出了許多,臣妾閑來無事,也要打發打發時間,不然,這二十三年,如何能堅持得過來呢?」蕭文慧淡淡的開口,語氣冰冷如霜。
冰冷的聲音,讓靖豐帝握緊了拳頭,銳利的目光凝視著蕭文慧,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尸萬段。
可蕭文慧卻是對這樣的恨意,絲毫也不在意,好似知道,這個帝王,絕對不會輕易的傷她分毫,許多人都知道靖豐帝疑心重,可誰又知道,這個男人,卻也是個謹小慎微的主,沒有萬全的把握,他不會賭,甚至也不敢賭!
「當年,朕真該殺了你!」靖豐帝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如果當年,他就狠心殺了她,倒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給了她那麼多的時間來謀劃,此刻,卻生生成了他的威脅。
蕭文慧呵呵一笑,端起面前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臣妾那個時候,也是害怕,你狠下心來,殺了臣妾和肚中的孩子,所以,明明知道冷宮的寂寞,臣妾為了保命,還是不得不親自跳進去,那個時候,皇上氣恨蕭家,殺不殺臣妾,也是在一念之間,可是,皇上該是知道,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皇上當年沒殺了臣妾,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臣妾今日,更要謝皇上當年的仁慈!」
蕭文慧說著,緩緩舉起茶杯,朝著靖豐帝微微舉起,那風情萬種的臉上,絲毫也沒有掩飾她的得意。
「你……」靖豐帝語結,竟是拿這個女人莫可奈何。
他堂堂皇帝,何時受過如此的憋屈?
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卻是憋屈至極。
不,不行,這個女人到底在謀劃什麼?
靖豐帝眸子微眯,似在思索著什麼。
她想報仇嗎?還是,她要別的東西……靖豐帝斂眉,沉吟片刻,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怎麼?皇上是要拿東西來討好臣妾,還是想拿東西來堵住臣妾的嘴?」蕭文慧挑眉一笑,你臉上的笑容,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打過去。
靖豐帝刻意不去計較她的得意,「你在凌霄宮中二十多年,也算是委屈了,你想要皇後之位,朕會滿足你,可從此之後,你要管住你的嘴,這後宮之中,你可以任意妄為,但是在朕的面前,休要再如此放肆!」
這或許是最平衡的解決方法了。
「皇後之位?」蕭文慧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這皇後之位本該就是臣妾的,不過是晚了二十三年,臣妾該得到的,皇上自然該給臣妾,不過,這也之時見面禮罷了!」
見面禮?
皇後的位置,在她看來,竟只不過是個見面禮?
那她所要的,又是什麼?
靖豐帝饒是再極力壓制,心中的怒氣,也是壓不住了,「那你還想要什麼,想要朕的皇位不成?」
話落,靖豐帝的神色一怔,好似意識到什麼,眸中的顏色變了又變,看著蕭文慧那嘴角淺淺揚起的笑意,竟是吞了一下口水。
莫非……皇位……
「方才皇上說,臣妾想要皇後之位,你滿足臣妾,皇上可要快些下旨才好,畢竟臣妾已經住進了棲鳳宮,方才淑妃說的也不錯,名不正言不順的住在里面,會讓人說盡閑話!」蕭文慧斂眉,緩緩起身,看著靖豐帝那驚恐的臉色,一眼便知道,他驚恐的緣由是什麼。
驚恐嗎?呵,當年,她在進凌霄宮之前,也是充滿了驚恐,害怕他奪了她的命,現在,讓他害怕害怕,這滋味兒,當真也是不錯的!
嘴角笑意更濃,蕭文慧朝著靖豐帝福了福身,「皇上貴人事忙,臣妾就不多叨擾了。」
說罷,深深的看了靖豐帝一眼,便轉身朝著殿外走去,靖豐帝回過神來之際,卻已見得蕭文慧已經走到了門口,看著那背影,靖豐帝竟是有些恍惚。
想到方才的一切,以及自己的發現,靖豐帝更是警惕了起來。
皇位?不,她蕭文慧不過是一個女人!
就算是有子嗣,卻也只是一個崇寧公主?再說了,今日,崇寧公主流放,她卻是絲毫情都沒有求。
不可能,定是他想錯了,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她就算是恨自己,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心念著皇位。
可是……不知為何,靖豐帝的心中,莫名的不安。
「皇上,那蕭太子妃……」淑妃匆匆進來,瞧見靖豐帝閃神,禁不住開口道,心中也是又不好的預感,「皇上該不會同意讓她做皇後了吧?」
方才,蕭太子妃出去的時候,正好踫見自己,那眉宇之間的得意,似乎她的這個猜測,有跡可循。
靖豐帝猛然回過神來,目光閃了閃,皇後?
「朕會即刻下旨,賜封蕭氏為皇後。」靖豐帝淡淡的開口,思緒依舊在想些什麼。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淑妃听聞這個結果,依舊是震驚,隨之而來的,更是不甘,「這……這怎麼行?蕭氏她……」
淑妃說到此,試探的看了靖豐帝一眼,終究還是開口,「蕭氏她終歸是蕭家的女兒,是戴罪之身,怎麼能夠母儀天下?」
她算計著一切,好不容易,玉皇後倒了,她將夏侯音也斗垮了,眼看著這後宮之中最尊貴的位置,已經在她的嘴邊,可是,卻莫名出來一個什麼蕭太子妃,煮熟的鴨子都給飛了。
她怎麼能甘心?
淑妃的手緊握成拳,隱隱顫抖著。
靖豐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聲道,「朕知道,這些時日,你為了後宮之事,有所操勞,朕都看在眼里,上一次,朕和你提的,要立彥兒為太子的事……既然要冊封皇後,那倒不如,一並給辦了吧。」
靖豐帝心中盤算著,蕭文慧這女人,他不得不防著,她想要皇位嗎?
那麼,這個時候,他將皇位繼承人定下來,看她能折騰出什麼風浪。
立彥兒為太子?
淑妃一听,喜不自勝,這是她盼了好久的事情,可是,下一瞬,想到文姑姑所說的話,淑妃心中的興奮,好似被潑上了一盆冷水。
立太子之日,便是靈兒曝光之時……
不,不能立太子!
淑妃目光閃爍著,立了太子,靈兒的事情一旦被揭開,甚至連現在的局面也無法保住啊!
想到那後果,淑妃不敢去賭!
「皇上……」淑妃猛地抓住靖豐帝的手臂,扯了扯嘴角,心中不甘,可依舊不得不開口,「彥兒剛成為親王不久,皇上對彥兒的照拂,也已經夠多的了,再說了,廢太子百里騫這死了才沒多久,彥兒終究是百里騫的弟弟,他若是這麼快的就被立為太子,恐怕,心中會不好受。」
靖豐帝蹙眉,看著淑妃,好似有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般。
淑妃的心思,他還不了解嗎?
她是一直都希望他的兒子被立為太子的,可是,今日,他要立他為太子了,她倒是拒絕起來了。
這一個個的女人,當真變得快!
許是先前因為蕭太子妃所積壓的不悅,此刻一股腦兒的冒了出來,靖豐帝手一揚,甩開淑妃的手,厲聲道,「不想為太子嗎?那好,朕難道還擔心,朕的皇位沒人繼承嗎?百里彥不當,真還有別的兒子!」
別的兒子?皇上的意思……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淑妃倏然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這下該如何是好,她並非是不願意彥兒被立為太子,只是,想到文姑姑的威脅,她不敢一試啊!
突然,她想到方才自己的猜測,「皇上,那百里璇還小,她的母妃,身後的勢力並不強大,若百里璇為太子,他敵不住北王府的陰謀啊!」
靖豐帝蹙眉,「北王府的陰謀?」
「對,皇上,你想,嫻妃姐姐為何千方百計的生了這個孩子,她的身後,到底是誰在撐腰,是北王府啊,如今的北王府,連皇上都沒有辦法,如今,有了這個皇子,他們就算是要謀奪皇位,也可以變得名正言順啊!」
靖豐帝身子一晃,竟是一個踉蹌。
對,他就是擔心會有這樣的局面,所以,這二十多年來,他都不容許嫻妃育有子嗣,可眼下……想到北似嫻的那個皇子,靖豐帝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了拳頭。
這一日,他心中早就知道,可此刻,淑妃提出來,依舊讓他震撼。
想到那日嫻妃生產……靖豐帝蹙眉,好似捕捉到了什麼,臉色更是變了又變。
那日,嫻妃生產,蕭太子妃不惜用他的這個秘密威脅他,讓他保住這個皇子,還有,嫻妃在凌霄宮那麼好幾個月,蕭氏那賤人,必定早就知道了一切,她的謀劃……
呵,她自己沒有兒子,竟是和北王府一切……或者,她是在謀算著北似嫻的兒子?
這個猜測,讓靖豐帝的心中,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嫻妃……閉上眼,靖豐帝握著的拳頭,青筋暴跳著。
淑妃瞧見靖豐帝的反應,眸光微轉,意有所指,「皇上,嫻妃姐姐的孩子降生的那一刻起,臣妾的心中就莫名的不安,臣妾就是擔心,有朝一日,咱們百里皇室的江山,操控在別人的手中啊!」
這話,正好說進了靖豐帝的心里。
是啊,淑妃說的不錯,若當真是讓北似嫻的孩子,長成了氣候,那一切就都完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靖豐帝眸子眯了眯,那深邃的眸中,似在盤算著什麼,「看來,那個孩子,不能留!」
留下來,就是禍害!
淑妃心中一喜,「皇上,臣妾知道,那孩子雖是皇上的骨肉,可是,皇上是一國之主,心中裝著的,該是百里皇室的天下,有些東西,是無法顧及得到的!」
「是啊,無法顧及到,誰都不知道朕的心中,承受這些,是怎樣的沉重!」靖豐帝眉心漸漸的舒展開來,與此同時,那聲音,也越發的冰冷無情。
目光轉向淑妃,抓住她的手,「淑妃,如今在這宮里的眾多妃嬪之中,也只有你淑妃,最是體貼朕的心了。」
「皇上,臣妾的心中只有皇上,為了皇上,臣妾什麼事情都可以做。」淑妃柔聲道,對于此事,二人好似有了默契一般。
皇上不便出面,那麼,她就來謀劃,而她所要的,就是皇上的授意。
或者,自己時時和皇上綁在一起,就算有朝一日,靈兒的事情曝光,自己也會多一線生機!
靖豐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座位之上,朗聲道,「七日之後,便是小皇子滿月,正好在那日,順便封蕭氏為後,那機會,你可要抓住!辦成了此事,朕會重重的記得你的好。」
听到封蕭氏為後,淑妃的心中,還是莫名的一抽,可是,僅僅是一瞬,她卻明白,皇上賜封蕭氏為後,或許當真是不得已,有什麼緣由,是她所不知道的。
不過,能夠除掉嫻妃的孩子,對彥兒來說,那也是一件好事!
「皇上,臣妾知道該怎麼做,為了皇上,臣妾的手中,就算是造再多的殺孽,臣妾也甘願!」淑妃對上靖豐帝的眼,滿臉的深情。
靖豐帝嘆息了一口氣,伸手將淑妃攬入懷中,但那精明老練的眼里,依舊是止不住算計。
北王妃懷孕的消息,很快在京都城內傳了開來,城內的王公貴族,許多都送上了賀禮,恭賀這份大喜,在京都城的賭坊之內,甚至有人設下了賭局,競相猜測這王妃肚中懷著的是男是女。
甚至家中有合適年紀孩子的,都在盤算著,有沒有機會,和北王府定下親來。
靖豐帝要在嫻妃娘娘小皇子滿月宴上封後的消息,也傳了開來。
北王府內,當這後位的人選,傳入安九耳朵之時,原本正看著書的安九,手中的書,竟也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王妃,那蕭太子妃,當真是是個不簡單的主,以罪婦的身份,還能讓皇上封她為後,呵,听聞朝中,先前好些人,都在猜測,即便是皇上封後,那後位的人選,也該是如今正得寵的淑妃,卻沒想到,被突然出現的蕭太子妃給截胡了!」凜峰坐在一旁,輕搖著折扇,深邃的眸中,越發多了些興致。
「她……確實不是簡單的主。」安九口中喃喃,想到凜峰方才的稟報,靖豐帝甚至不顧朝中大臣的反對,執意封她為後,實在是讓人奇怪啊!
「我讓你查的事情呢?」安九淡淡的瞥了凜峰一眼。
凜峰精神立即提了起來,「也就是我跟那些老東西說是你下的命令,不然,才不會這麼快,就查到端倪呢。」
「快說。」安九絲毫也不想耽擱時間,如今,她所面對的最大敵人,便是蕭太子妃,為了多些勝算,她怎麼著也要知己知彼。
「二十三年前,齊王謀亂,蕭氏一族參與其中,當時,北老王爺助皇上平息謀亂,卻在當晚,還是沒有阻止齊王謀殺先帝,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收拾好殘局,下令齊王一族,和蕭氏一族滅族,按理說,當時身為太子妃的蕭氏,也該受到牽連,可許是,皇上念及她月復中之子,不過說來也奇怪,按照月份,蕭太子妃該是在多兩個月,才能將孩子生下來,可那一晚,蕭氏就生產了,只有八月不到的身子!」
安九斂眉,這些,倒是和蕭太子妃所說的,有幾分吻合。
「後來呢?那蕭太子妃……」安九繼續追問道。
「後來,那蕭太子妃就住進了凌霄宮,孩子就養在了後來玉皇後的名下,不過,那蕭太子妃,一個婦人,倒是厲害,在凌霄宮那樣如冷宮一樣的地方,倒是團結了宮里的不少人。」
安九眸子一眯,「說的清楚些。」
凜峰挑眉,「她在宮里,有些心月復,安插在各個宮內,還有在宮外,上次那上官憐,她代替掌管的霽月閣,傾城樓,全數都是她的爪牙,甚至,各個府上的好些夫人姬妾,都是她安插的人,總之,這個女人,怕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在謀劃,看來,她是在下一盤大棋啊!」
下一盤大棋嗎?
安九眉心微蹙,那蕭太子妃謀劃這麼多,是想做什麼?
僅僅是當皇後嗎?不,不止于此……
「小姐……」門外,傳來紅翎的聲音,隨即紅翎便進了屋子,在安九的面前遞上一個帖子,「小姐,這是宮里方才送來的,看這樣子,好像是棲鳳宮的帖子。」
棲鳳宮?
那蕭太子妃住進棲鳳宮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這帖子,是她送的嗎?
安九接過來,紅翎斂眉道,「明日是嫻妃娘娘的小皇子滿月的日子,奴婢已經準備好了一枚長命鎖,明日,就讓人送進宮去!」
紅翎說話之間,安九展開了那帖子,迅速的將上面的內容看完,眸中便多了一絲深意,「罷了,明日還是我親自進宮吧!」
「小姐,這怎麼行?小姐有孕在身……大夫吩咐了,小姐可是要安心在府上靜養,若是再如那天……」紅翎說著,滿心的擔憂與關切。
「明日不僅是小皇子的滿月宴,還是封後大典,嫻妃姑姑那里,我失了禮數,姑姑會體諒,可是,旁人那里,我若是失了禮數,那就另當別論了。」安九斂眉,那蕭太子妃的帖子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讓她和北策進宮。
她既然自認是自己肚中孩子的祖母,那,必定會保她周全!
現在,她要借此機會,盡可能多的接觸她,了解她,這樣,她才能夠安心些,更多了些勝的把握。
「可……」紅翎還想說什麼,安九卻是淡淡的將她的話打斷,「不用說什麼了,紅翎,除了明日給小皇子的長命鎖,再到庫房尋一樣東西,作為恭賀皇後的賀禮!」
紅翎知道安九已經做了決定,便福了福身,領命下去。
凜峰看著安九,精明如他,明了她的意思,斂眉道,「王妃放心,幽冥衛會護王妃周全!」
安九對上凜峰的眼,「皇宮那樣的地方,幽冥衛能進?」
「呵,幽冥衛故作幽冥,取意便是如幽冥一般,怕是沒有什麼地方,是他們不能去的!」凜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安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沒有再說什麼……
皇宮,永安宮內。
淑妃坐在榻上,眉心微蹙,神色嚴肅,這幾日,自從皇上要賜封蕭氏為後的消息傳出來後,這個宮里的嬪妃,就好似那棲鳳宮有蜜糖一般,一股腦兒的往那便跑,盡是討好的嘴臉,而往日里繁榮的永安宮,卻是門可羅雀的景象。
哼,那些勢力的東西,可知道,皇上賜封她蕭氏為後,是逼不得已的?
她們這般討好蕭氏,只會讓皇上不悅罷了。
可她就算知道此,心中也是難受,畢竟,她心心念念的位置,竟是被那蕭氏給奪了去,她怎能高興得起來?
明日,便是賜封的日子嗎?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正此時,蓮兒匆匆進來,淑妃立即坐直了身子,滿臉的熱切,「怎麼樣?」
「回娘娘的話,奴婢讓人去問了,明日,北王府的北王爺和王妃,都會來,奴婢就說嘛,明日是小皇子的滿月,可是嫻妃娘娘的兒子,這樣的日子,北王爺和北王妃怎麼會缺席?」蓮兒開口。
淑妃斂眉,眼底一抹精光凝聚,「那可不一定,那北王妃如今懷著身孕,誰都會小心翼翼,再說了,這宮里是何等的凶險,她怎麼會不防備?」
「娘娘說的是,上一次崇寧公主生辰,听聞北王妃就動了胎氣呢。」蓮兒道,「可這皇宮,誰也不敢打北王府肚中孩子的主意不是?」
淑妃輕笑,不以為意,眼底隱隱有盤算,「她肚中懷著的,確實是個寶貝,她安九倒真是有福氣,不過明日……呵,本宮倒是要借借她的福氣了!」
想到什麼,淑妃嘴角的笑意更濃,對上蓮兒的眼,「本宮讓你準備的東西,你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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