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策 一百七十七章 霸道宣誓,北策的承諾!

作者 ︰ 真愛未涼

這話,幽幽的在這黑夜中響起,听著讓人覺得詭異。

不明白真實情況的,心中也隱隱有底,蕭文慧當年生下了崇寧公主,便將公主送了出來,後來由玉皇後收養,而這蕭皇後,住進了凌霄宮,可是半分對女兒的照顧也不曾有啊。

不僅如此,前些時候,崇寧公主被流放,她也是分毫憐惜求情的舉動都沒有,若說她有母愛,只怕誰都會有所懷疑啊!

明白真實情況的,如文姑姑,如靖豐帝,甚至連她蕭文慧自己,也是在那話中,隱隱听出了幾分諷刺與責備。

敏感如蕭皇後,禁不住細細的盯著北策,這句話從北策的口中說出來,意味著什麼?

可這個疑惑在她的腦中,僅僅是盤旋了片刻,蕭文慧便刻意揮開,這個時候,她最在意的是靖豐帝手中的孩子,那是她的籌碼,她不能有絲毫閃失,而北策……

不管他意有所指也好,當年,選擇了將他送走,和北王府的女兒交換,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接受任何現實,就算是北策的埋怨。

可埋怨又如何?

自己終歸是他的親娘,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她得了這個嬰兒,就算北策以後不為她所控制,她也能掌控這個孩子,以至于掌控所有她想掌控的東西。

蕭文慧心中盤算著,知道北策,是不會同意將這孩子交給她照顧了,既然如此,她倒也不必臉上親和,要得到這孩子,恐怕也只能唯獨一個方法,那便是搶!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蕭文慧審視著形式,她距離靖豐帝不過是一步之遙,而北策,卻是要遠了許多,就算是北策身手了得,只怕也不能比她更快了。

想到此,蕭文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眸光微斂,猛地一伸手,想要從靖豐帝的手中,將那「嬰兒」給奪過來,可是,她的手還沒觸踫到嬰兒的襁褓,靖豐帝似發現了她的意圖,身形一閃,將手中的襁褓高高舉起。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怔,看著靖豐帝如此危險的舉動,蕭文慧更是大吼出聲,「皇上,你仔細著些,若傷到了孩子,你……」

「怎麼?你怕朕傷到他?」靖豐帝對上蕭文慧慌張的眼神,此刻竟是有些得意,沒有絲毫懷疑,且注意力都在蕭皇後身上的他,以及一心想得到這個小孩兒的蕭皇後,卻是都沒有留意到,自從這「孩子」被抱出來,似乎都沒有絲毫動靜。

安靜得可疑。

蕭文慧看了一眼那孩子,目光微閃,「皇上,不是臣妾怕皇上傷害到他,而是這孩子是北王爺的兒子,若是有什麼損傷,只怕這君臣之誼都要毀了。」

蕭文慧言下之意,是在威脅著靖豐帝,她要讓他知道,如今北王府的地位和勢力,他是惹不起的。

卻不料,這句話更是激怒了靖豐帝。

這些時日,他在承輝殿中被軟禁,如一個囚犯一般,他的心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君臣之誼,這北策哪里有將他當成是君王?若是如此,他便也不會軟禁了自己。

再說了,蕭文慧想讓他將這孩子放下嗎?

不,他怎能放下?這孩子對北策來說,是心頭肉,對蕭氏這賤人來說,是她渴望在意的東西,他更是不能如了他們的意。

若是能夠毀了這個孩子,這兩個人會是怎樣的表情?

靖豐帝看了一眼北策,瞧見他面容沉靜,禁不住皺眉,他最是厭惡北策這很難看到情緒的臉,饒是他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一個帝王,這樣的臣子,太不可控了。

不過,他有方法,讓他有情緒,甚至是……崩潰。

而蕭文慧……靖豐帝轉眼看向緊張的蕭文慧,心中更是得意,這個女人,敢拿他的把柄來威脅他,他一直忍著,今日,自己終于尋著了機會,毀了這孩子,就等于是毀了蕭氏這賤人的計劃和希望。

靖豐帝銳利的眸子里,似有瘋狂在閃爍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靖豐帝一瞬不轉的看著二人,似要在他做這毀滅的一刻,看清這二人的反應。

手高高的舉起,似乎意識到靖豐帝的意圖,蕭文慧下意識的開口,「不要……」

可這兩個字剛一出口,靖豐帝就已經使出了狠勁兒,見蕭文慧要過來救這襁褓,靖豐帝眼底更是一抹惡毒閃過,手一揚,竟是朝了另外一個方向,將那襁褓生生砸下……

「不……」蕭文慧抓住了靖豐帝的手,可是,還是沒有阻止一切的發生。

眼睜睜的看著那襁褓就要摔在地上,她幾乎能夠確定,以靖豐帝這力道,這一摔,那嬰兒是很難活命的。

那麼她的希望……

這個反應,蕭文慧卻是讓靖豐帝滿意至極,不過,北策……靖豐帝的目光看向北策,只是瞧見他的眉峰似微微皺了起來,可是,那張臉,依舊沉靜,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靖豐帝的臉色微沉,這北策,當真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嗎?

可這……怕是不像北策的作風,他那般愛安九,如何能不顧他們的孩子?

腦中浮出這個疑惑,一時靖豐帝卻想不透,不過,朱錦和赤楓卻是明白這其中的內情,不過是一個偽裝得比較像的襁褓而已,又不是真的孩子,在他們看來,或許北王爺的這個皺眉,也是多余的。

可是,北策雖然知道那襁褓中,並非是他和安九的孩子,可是,在看到靖豐帝摔下那個襁褓的那一刻,他的心,還是莫名的一抽,想到那如果當真是他和安九之子,失去這孩子的痛苦,怕是他也無法承受的。

蕭文慧滿臉焦急,心如死灰,靖豐帝一面疑惑,一面得意,心中矛盾掙扎,可誰也沒有想到,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在那襁褓就要落地的瞬間,生生將那襁褓接住,抱在了懷中。

突然變了的情形,讓所有人都是一愣,而那地上的人……

「孩子……孩子……」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口中喃喃,她一直低著頭,似是在檢查著孩子的情況,可從她的衣服上,眾人卻是認出了這人。

「嫻妃……」

「嫻妃……」

蕭文慧和靖豐帝異口同聲,蕭文慧是喜,喜孩子該是沒有傷到,靖豐帝則是怒,這嫻妃是哪里跑出來的,竟壞了他的事。

而北似嫻此刻的心中,只有這孩子的安危,一心只有孩子安危的她,檢查著孩子的情況,可看到襁褓之中塞著的枕頭,北似嫻身體一僵,沒有孩子,可方才他們爭奪……

這是怎麼回事?

北似嫻方才在房間里,听著外面的動靜,她的心思,也都在這孩子的身上,她將安九招進宮,實在是大錯特錯,若是她的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自己便要成了北王府的罪人了。

安九對自己和忌兒有恩,她不能恩將仇報。

所以,她一直在尋找著機會,可終于接到了孩子,可這「孩子」……

怎麼回事?

北似嫻腦中努力轉動著,可是,抱著「孩子」的她,將孩子藏在懷中,頭依舊抵著,沒有半分動靜,她不笨,很快聯系起這一切,一顆心,終于安了下來。

這孩子,本來就是假的吧,用來迷惑蕭皇後的!

既然如此……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北似嫻明了了她該做什麼了。

下意識的,北似嫻將那襁褓抱得更緊了些,似乎要藏進懷中,不讓人發現端倪。

而那廂,蕭文慧松開了靖豐帝的手,大步上前,朝著北似嫻伸出了手,「快,將孩子給我!」

必須要拿在她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妥帖的。

靖豐帝那里肯讓她如意,此刻,他更是沒有心思去探尋,北策莫名的平靜,究竟是因為什麼,只想阻止蕭文慧得到這個孩子。

「不許給她!」靖豐帝厲聲吼道,人也上前,想要阻止蕭文慧。

北似嫻只是牢牢的將襁褓抱在懷中,那姿態,便是要護懷中這個「孩子」的安全。

蕭文慧見這靖豐帝陰魂不散,心中莫名惱怒,見北似嫻護著孩子,便也放心,索性便擋住了靖豐帝的去路,和靖豐帝對峙著,「皇上,我不要,你也不要,這不就公平了。」

他要的是毀了那個孩子,這樣他才能放心,哪是要什麼公平?

「你給朕讓開。」靖豐帝怒聲道,他非要將這孩子給扼殺了。

「臣妾若是不讓呢!」經過方才,蕭文慧倒也不必和這靖豐帝有太多的好臉色,皇上?此刻的他,不過是一個失了權的人,這朝中上下,有誰還會听他的調遣?

就算是北策不繼續將他軟禁在承輝殿中,她的人,也一樣能夠將他降住。

靖豐帝眸子一凜,這個婦人,當真是分毫也沒有將他放在眼里了啊!

銳利的視線激射向北似嫻,「嫻妃,將那孩子,給朕捂死!」

話剛出口,他卻是意識到什麼,蕭文慧諷刺的聲音冷冷的響起,「皇上,你別忘了,嫻妃是北王府的女兒,怎會听你的話,加害北王府的後人?再說了,皇上先前對嫻妃妹妹的忌兒,都狠得下心來,下毒手,這才過了多長的時間,嫻妃妹妹該不會忘記了此事了吧,如此,皇上更是使喚不動嫻妃妹妹了。」

靖豐帝的臉色,更是沉了下去,狠狠的瞪著蕭文慧,咬牙道,「嫻妃,你不要多想,朕對忌兒的動手,實屬迫于無奈,可如今,朕的心里,接納了忌兒,另外,朕在告訴你,你手中的孩子,也不是什麼北王府的後人。」

北似嫻身體一怔,目光微閃,不是北王府的後人……莫非皇上看穿了這襁褓的端倪?

不,可若是看穿了,他便也不會如此執著的想要奪了這襁褓,加害所謂的「孩子」了。

可接下來,靖豐帝的話,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如遭雷擊……

「他是百里皇室的後人,你便是還對朕當初對忌兒所做的事情心有芥蒂,你便可以將你心中的不快,全數都發泄在那個嬰兒的身上!」靖豐帝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說出的話,猶如平地驚雷。

百里皇室的後人?

他們分明看見這個孩子是被產婆從房里抱出來的,是安九王妃生下的孩子,該是北王府的後人,怎會成了百里皇室的後人?

可皇上說這話,怕也不是亂說,這意味著什麼?

難道……眾人想到什麼,神色之間,有震驚,有曖昧,莫非安九王妃和百里皇室的誰有染?

不,這個念頭,跳進眾人的腦海,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被他們否定了,安九王妃和北王爺蒹葭情深,那般恩愛,是誰都看在眼里的,王妃又怎會做對不起王爺的事情?

可皇上的話……

眾人越是想,心中越是如亂麻理不清楚,北似嫻也是看向北策,似乎是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些端倪。

北策的眉峰,似乎比先前皺得更緊了些,可面容依舊平靜,這般鎮定,越發顯得不尋常。

蕭文慧卻是明白靖豐帝話中的意思,那一刻,她的心中也是震驚的。

這靖豐帝……是知道了什麼了嗎?

蕭文慧看了北策一眼,神色之間,片刻慌亂,可是,僅僅是片刻,便又硬下了心腸,既然這靖豐帝知道了,那麼,她就當面揭開這一切,左右,安九的孩子也算是生下來了,不是嗎?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蕭文慧正想要開口,心中卻是一痛,僅僅是瞬間,她的身體里,好似有一萬只螞蟻在啃噬著,痛癢難忍。

怎麼回事?

蕭文慧變了臉色,那靖豐帝見蕭文慧的神色,便也想搶佔先機,轉身看向北策,眸子微眯著,「北策,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北策蹙眉,依舊是波瀾不驚,這看得靖豐帝更氣,還是沒有反應嗎?他倒是要看看,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會不會如此鎮定。

「北策,你的身世……」蕭文慧似猜出了靖豐帝想搶先一步的意圖,也是開口,有些事情,若是她自己說出來,和旁人說出來,那結果怕也會是天差地別。

她不能讓靖豐帝得了這個挑撥的機會,可是,她只要一開口說話,身體里面,那不斷竄的難受,越發激烈的襲來,先前是螞蟻啃咬,越是往後,越是難受得厲害。

「你並非是……」靖豐帝和蕭文慧爭搶著。

屋子里,方才已經沒了力氣的安九,听到屋子外靖豐帝的突然出現,以及預感到他口中所要說的東西,安九坐不住了。

她算計著一切,就是要讓蕭文慧無法說出一切,就算是說出了一切,也沒有人會去相信,可靖豐帝,怎的也知道了?

想到北策,安九讓宮女攙扶著,冷聲吩咐,「住口,來人!」

僅僅是四個字,就已經費了安九許多力氣,不過也是簡短的吩咐,一把飛刀,穿破黑夜,直直刺向靖豐帝,沒有直奔他的要害,刺在他另一只完好的大腿上,讓靖豐帝住了口的同時,更引得靖豐帝一個踉蹌。

「皇上,要說什麼,請三思了再說。」安九冷聲道,雖然無力的被宮女扶著,可渾身散發的氣勢,卻是不容人有絲毫的小覷。

北策瞧見安九,神色之間,這才微微有了波動,想也沒想的大步上前,從宮女的手中接過安九,一把打橫抱起,「你出來做什麼?」

她方才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生下孩子,此刻還在虛弱之中,這模樣,讓他的心里,莫名憐惜。

安九落入寬厚的胸膛,對上北策關切的眼,「北策,他們所說的話……」

「你放心,他們所說的話,傷不了我分毫,我心里只有你和孩子。」北策溫柔的聲音,在這寒冷冬日的夜里,如春風吹進了安九的心里。

幾乎在那瞬間,安九竟是忘記了去思考北策話中的意思,被北策安放在床上,那溫和的聲音再次在頭頂傳來,「今日辛苦你了,我北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母子三人!」

母子三人?北策他知道自己生了一雙兒子?

「你方才……一直都在?」安九虛弱的躺在床上,心底卻是從未有過的安穩。

「我怎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尤其是在你為我生孩子的時候?」北策想到方才那撕心裂肺的呼喊,皆是她為孩子為他所做的努力,心中的某處,越發的柔軟,抬手摩挲著安九虛弱蒼白的臉頰,「為了你和孩子,我定會給你們一片安穩。」

安九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房間外,隱約傳來靖豐帝的咒罵聲,以及蕭文慧張狂的聲音,安九抬手抓住北策的大掌,「外面的事情……」

「外面的事情交給我,我的身世……」北策說到此,話鋒微微一頓,神色之間,一抹異樣一閃而過。

安九抓著北策的手緊了緊,「你知道了?你如何知道的?」

知道之後,有過怎樣的反應?一直這般平靜嗎?還是,有些心傷,是他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了的?

安九死死的盯著北策的眼,眼底只有他的感受,可看到北策的眼里,卻是有諷刺漸漸凝聚,「無論如何知曉,那些真相,都傷不到我,我更不允許任何事情傷害到你們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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