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策 一百七十九章 殺母之仇,必然報之!

作者 ︰ 真愛未涼

先前的一個問題,且不說她的答案北策是否信服,可她蕭文慧還是編得有模有樣,可是,這一個問題,蕭文慧卻是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剛一入了耳,不僅僅是蕭文慧,就連靖豐帝,嫻妃,乃至是屋子里躺著的安九,也是愣了一愣。

若是安九還有力氣,此刻怕是要直接坐起來。

北策他……知道了?

方才他問出最後一句質問之時,語氣里的情緒,分明是憤怒的。

她比誰都知道,他母妃當年的死,對他來說,始終是無法割舍,就如一塊傷疤,若是揭開,便可見里面的膿瘡,這件事情,也一直堵在她的心里,她卻是沒有料到,今日,揭開這傷疤的,會是北策自己。

她幾乎能夠想象,此刻北策是怎樣的心情,她更是恨不得站在北策的身邊,哪怕是拉著他的手,也能帶給他一些力量,可是方才生下&lt兩個孩子,幾乎費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此刻,她只能控制著自己,讓自己不昏睡過去,听著外面的一切。

屋子外,空氣好似也凝聚在一起,所有人都是看著北策,看著蕭文慧,北策口中的母妃,到底指的是誰。

當年,中秋宮宴,北王妃入宮赴宴,誰也沒有料到,竟是命隕花神廟,北策是第一個找到她的人,當時的她,倒在地上,早已經沒了氣息多時,現場沒有打斗的痕跡,北王妃只是手捂著胸口,面容似十分痛苦。

誰都知道,北王妃有隱疾,每次發病,只能靠藥物救命,太醫診斷,也只說是,北王妃是因為疾病發作而死,怎麼會……殺了?

當年北王妃是被殺?

嫻妃看著北策,她知道,北策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必然有他的意圖。

難道,當年北王妃的死,當真是有蹊蹺,而這蹊蹺……

北似嫻目光轉向蕭文慧,也是質問,「是你害了我嫂子?」

北似嫻出口的話,打破了這氣氛里詭異的寧靜,拉回所有人的神思,更是看著蕭文慧,似在等待著什麼。

「什麼叫我害了你嫂子?我這些年,都在凌霄宮中,如何害得了旁人。」蕭文慧目光微閃,幾乎是吼了出來,這件事情,北策他怎會知道?

北策眸子微凜,眼底的顏色,越發的冷了幾分,「凌霄宮中,就無法害得了旁人了嗎?皇後娘娘就算是在凌霄宮中,都能夠培養自己的心月復,自己的衛隊。」

北策說著話的時候,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文姑姑,那銳利的一眼,讓文姑姑心中禁不住咯 一下,竟覺得好似被惡魔盯上了一般。

「文姑姑……」

文姑姑不敢看北策的視線,默默的轉開,卻沒料到,自己的名字,此刻竟是在北策的口中,被叫了出來。

「奴……奴婢在。」就算是極力讓自己鎮定,在她開口的那一刻,也是露了怯,甚至連跪在地上的動作,也露了那麼一絲慌亂。

「這些年,你在花神殿中,祭奠故人,當真是有心了,你所祭奠的故人,又是何人?」北策冷聲道。

蕭文慧蹙眉,本就因為難受而混亂的腦袋里,此刻,更是有些頭痛欲裂,可她想到此刻的情形,卻是連痛都無法顧及了,北策知道這事兒,難道是文姑姑……

不,不是她告密,可北策怕是順著這條線,探出了些端倪啊。

「那故人……是宮中的宮女,當年和奴婢有些情誼,所以……」

「文姑姑,你要說的話,可要三思了!」文姑姑還沒說完,似乎這個答案,北策很不滿意,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你能在花神殿中祭奠你那故人,確實該是有些情誼在,既然有情誼,那故人若是在天有靈,便也不會希望,听見你此番撒謊。」

文姑姑身體微顫,似想到什麼,目光更是閃爍著不安,竟感覺看著她的人,不僅僅是在這長樂宮中的數十雙眼楮,還有另外一雙……讓她頭皮發麻,心中生愧。

「文姑姑,你難道還想為誰隱瞞什麼嗎?這些年,你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我想,許多事情,都不是出自你的真心。」北策口中的她,指的正是蕭文慧,「如今的情形,你覺得她還能為你謀一個安穩嗎?」。

文姑姑微怔,謀一個安穩?蕭皇後嗎?

文姑姑看了蕭文慧一眼,她此刻的情況,她如何看不出來?

皇後娘娘本想得到安九之子,掌控大局,可如今失策,沒得到安九之子,反而中了安九的計,而北王爺對蕭皇後的態度,只怕就算是有極大的野心,許多事情,也無法名正言順了,不僅如此,她的心里……

許多事情,她雖听命于蕭皇後,可蕭皇後的做法,越發的讓她不願認同。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文姑姑斂眉,文姑姑如此的反應,看在蕭皇後的眼里,蕭文慧似乎明白了什麼,厲聲喝道,「文姑姑,你可記得,當年是誰救了你全家的性命?」

當年,她還是蕭太子妃的時候,不過是幾兩銀子的施舍,便成就了文姑姑對自己的忠心。

文姑姑蹙眉,心里更是掙扎。

蕭文慧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她怎能容許文姑姑的背叛?

可是,北策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蕭文慧的此刻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文姑姑,你可又知道,當年你全家的性命,又是被誰取走?」北策的聲音,淡而無波,似是一切盡在掌控的雲淡風輕。

文姑姑心中微怔,蕭文慧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是誰?」文姑姑跪行往前了幾步,那雙眼里,幾乎是在這瞬間,便恨意彌漫,當年,一夜之間,火燒了她家人的房子,兄嫂,母親,全部被燒死在了里面,那場不知道如何而來的火,最終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這些年,她雖然沒有提起,可在心里,依舊是一個傷疤,她知道那場火不尋常,也一直想查明那場大火的真相,可卻沒有絲毫端倪,如今,北王爺知道些什麼嗎?

蕭文慧沒有想到如此峰回路轉,文姑姑的家人……

想到什麼,蕭文慧的目光閃了閃,北策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朱錦,可以將人帶上來了。」

眾人不明所以,朱錦卻是詭異的一笑,拍了拍手,隨即,一個侍衛便領著一個人進來,那人五十來歲,形容佝僂,似乎因為周遭的一切,誠惶誠恐,跪在地上,誠惶誠恐,「草民……」

「免了那些虛禮了,北王爺有話要問你,你據實作答。」朱錦朗聲道。

「是,草民一定好好作答。」那個中年男人忙不迭的點頭,這些都是貴人,饒是這氣勢,都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當年,你放了一起火,如實交代便可。」北策不緊不慢,說出這話,對某些人來說,卻是如澆了一盆水,蕭文慧眉心微蹙,文姑姑看著那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眼底的恨,凝聚得更濃,「是你?」

他放了火?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里,她便是不用想,也明白了這其中的聯系。

「當年那火是你放的?」文姑姑似乎難壓心中恨意,厲聲吼道,這一吼,先前因為听了北策的話處于微愣的中年男人被嚇了一跳。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是哪一場……」中年男人本就是個街頭地痞,所做過的惡事,更是數不勝數,他們所指的這場火,到底是哪一場,一時之間,他竟也無法記起來。

文姑姑更怒,「當年寧安巷最里的那個房舍。」

寧安巷?這幾個字,讓那中年男人身體一怔,頓時記了起來當年的事情,當年寧安巷那那件事情,他可是得了不少的銀子,就算以後的這麼多年,便也沒有見過那麼多的銀子。

這個反應,很顯然,文姑姑明白了什麼,「是誰?是誰讓你做的?」

這個人她從不認識,和他們家無冤無仇,如何能做出這樣火燒房舍的事情?唯一的緣由,怕就是有人指使了。

「我……我記不得了。」中年男人目光微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他怎麼能說?

「記不得?呵,這慎刑司的刑具若是無法讓你記得,那我私人的手段,也怕能夠讓你想起些什麼來。」朱錦幽幽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

那中年男人方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這是皇宮啊,再說將自己帶來的那些人……每一個都面無表情,渾身肅殺,饒是此刻想想,都不由心生畏懼,若是真對他動什麼刑,他怎麼承受得住?

「我說,我說……」那中年男人忙不迭的點頭,「找我放那場火的人,我記得,是個女的,模樣俊俏,草民不知道她的名字,可她那火燒起來的時候,她的口中,喃喃了一句話,說是,太……太子妃這下該會放心了。」

太子妃?

那個時候,唯一太子妃,便是進了凌霄宮中的蕭太子妃啊!

文姑姑微愣,不用去想,也明白了,太子妃?當年,救她家人的是蕭太子妃,後來,害死了她家人的,也是蕭太子妃……

「皇宮之中,你休要胡言亂語。」蕭文慧厲聲喝道,微微閃爍的目光,卻透著幾分心虛。

「為什麼?」文姑姑的聲音,冷了幾分,沒有看蕭文慧,但那眼神,卻足以讓人的心里泛涼。

蕭文慧眉峰擰得更緊了些,卻是不說話,時間靜默了好一會兒,文姑姑卻是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夾雜著諷刺,自嘲,漸漸的,那笑容停止之時,眸中已經有了一抹堅定。

「當年在花神殿……」文姑姑開口,蕭文慧意識到她要說什麼,更是上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怒聲吼道,「文姑姑,注意你的身份。」

文姑姑吃了痛,這一巴掌,似乎也將她心中的怨氣給打了出來,竟也沒有了主僕規矩,輕笑,「身份?棋子的身份嗎?在皇後娘娘的眼里,是不是每個人都是棋子?」

夏侯音是,淑妃是,甚至她想將北王爺和安九,都變為她的棋子,當真是可笑。

為了讓自己毫無顧忌的為她辦事,火燒她全家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來!

蕭文慧竟是啞口無言,文姑姑在她身旁伺候多年,倒也明白她的性子,不用她說什麼,她也知道,這事情的真相,對蕭皇後沒有絲毫冤枉。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蕭皇後害她家人的時候,都沒有顧忌主僕情誼,這個時候,她還顧著什麼主僕情誼有何用?

眼底一抹冷然一閃而過,文姑姑隨即開口,「當年北王妃本是帶著身旁的侍女來花神殿拜花神娘娘,奴婢奉蕭皇後的命令,將北王妃身旁的侍女引開,奴婢知道,皇後娘娘和北王妃是很好的姐妹,本以為,她們二人,也只是見一面,卻沒想到,奴婢了花神殿的時候,北王妃倒在了地上,那模樣十分難受。

奴婢知道北王妃的身子,一直是有病的,奴婢本想尋太醫,卻瞧見皇後娘娘的手中,拿著一個瓷瓶,皇後娘娘身旁的卿王妃,勸說皇後娘娘將藥給北王妃,可皇後娘娘卻說,北王妃若是死了,卿王妃便有機會成為北王府的當家主母,卿王妃似思慮再三,便沒有再說什麼,二人便眼睜睜的看著北王妃,深受著病痛的折磨,最後死在了花神殿中。

奴婢……」

似乎是想到什麼,文姑姑微微蹙眉,「奴婢有罪,北王妃心思純良,奴婢眼睜睜的看著她受盡折磨,卻是什麼也沒做,所以,以後每一年北王妃的祭日,奴婢都會祭奠,但奴婢身上的罪過,卻是永遠也無法贖清的了。」

文姑姑的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北策听在耳里,一雙眉峰緊緊的皺著,燈光打在他俊美的臉上,忽明忽暗,更是透了一股子的駭人。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北策淡淡開口,可朱錦和赤楓,卻是從那語氣里,听出了些微危險之意。

蕭文慧一怔,目光微閃,「是她自己不識抬舉,她若是一直待你如初,我便不會有什麼,可她知道了你的身世,她說她要人回她的女兒,可這怎麼行?她若是認回了她的女兒,那你怎麼辦?當年,我費盡心思謀劃的那一切,就都毀了,策兒,我是為了你好,你的身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若是知道……若是旁人知道了,你的一生也就毀了。」

「所以,你便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母妃死在你的面前,眼睜睜的看著崇寧公主毀了一生?」北策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似在隱忍著怒氣。

蕭文慧卻是不以為意,「她們的命,又怎能和你比?你是皇子!」

「呵!」北策輕笑,語氣依舊凌厲,讓人避無所避,「在你眼里,她們的命,無法和我比,還是無法和你的野心比?」

蕭文慧身子一晃,猛地上前,想要抓住北策,可北策卻是利落的一閃身,避開了她的觸踫,蕭文慧落了個空,心中失落,卻也不悅,「北策,我才是你的母親!」

「你是我的母親?」北策不屑,「北策的母親,便只有我母妃一人,蕭皇後是百里皇室之婦,我北策,是北王府之後,從來都不曾有絲毫關系,皇後娘娘還請自知,殺母之仇,我必報之!」

殺母之仇,我必報之!

不僅僅是蕭文慧,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朱錦和赤楓卻是明白,北策的心中,北王妃這個母妃,對童年的他,有多麼的重要。

「不……」蕭文慧猛地回過神來,看著北策,神色慌了,「我才是你的母親啊,你怎能……」

「你配嗎?」。北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所這句話的時候,眼底少了憤怒,盡是冷淡。

北王妃給了他所有的母愛,甚至當年,在北王妃知道他身世之後,想要認回女兒,可卻從來沒曾想過舍棄北策,母子二人的感情,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而這蕭文慧……她何時想過北策這個兒子,她想到他的時候,怕也從無母子情誼,有的只是她的野心吧,這樣的母親,如何配做母親?

且不說她當年為了私利的舍棄,今日,她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害加害他的妻子,謀奪他的孩子,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母親?

母親,又豈是一個詞而已?

對他來說,蕭文慧害死了他的母妃,他因殺母之仇憤怒,今日謀害安九,他同樣氣憤,而對于蕭文慧本身來說,他沒有絲毫感情,該是淡漠。

北策的回應,讓蕭文慧心中好似被什麼東西敲擊了一下,眼前這樣的局面,是她不曾想到的,她以為,就算北策知道自己害了北王妃,自己終究還是她的母親,他便是避也避不開,卻沒想到……

不,他要避開,他不認自己,她不能讓他如願!

他是她的兒子,若沒有這個兒子,她要做的許多事情,都沒了希望。

皇權,她要至高無上,她要萬萬人之上,誰也無法左右她的命運,甚至,她能夠掌控所有人的生死,她要得到的一切,還要得到,不能放棄。

蕭文慧眸子眯了眯,對上北策的眼,眸中也是沒有感情,「許多事情,恐怕由不得你,你是我蕭文慧的兒子,這一點,你無法改變,任何人也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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