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策 第七十二章 淒慘下場,美男陷阱

作者 ︰ 真愛未涼

葉漣漪望著安九,大禮?

安九的大禮,會有什麼好意?

直覺告訴她,安九這大禮,只會讓她更慘罷了。

可是,安九要干什麼?想到自己此刻的境況,安九無論做什麼,對自己,都怕是沉重的打擊啊!

葉漣漪說不出話,狠狠的瞪著安九,不斷搖著頭,眼里太多復雜的情緒,憤恨,恐懼,求饒……

安九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走上前,附身靠近了她幾分,伸手觸踫著她的臉頰,鋒利的指甲經過之處,皆是帶來一陣戰栗,好似只要安九一用力,那指甲就會掐如她的皮肉,毀了她的這張臉一般。

「怎麼?害怕我毀了你的臉?」安九挑眉一笑,那淡淡的聲音,說不出的陰森詭譎,仿佛真就是葉漣漪口中的惡魔一般。

葉漣漪眼里的恐懼越發的濃烈,她想搖頭求饒,可&amp}.{}是,卻生怕自己一個無意的牽動,讓安九失了手。

「呵呵,你放心,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我怎能如此對一個新娘子?」安九的聲音傳來,似乎是讓葉漣漪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是,安九究竟要做什麼?

葉漣漪看著安九,她後悔了,徹底的後悔了,若是讓她重新選擇一次,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有那種僥幸心理,企圖將她接回府加以控制。

「你想問,我的大禮是什麼嗎?」。安九眸光流轉,嘴角的邪惡越發的濃烈,「現在你不能說話,我也不怕告訴你,你該知道,與你為伍的這些強盜,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如今百里皇室,大肆剿滅賊寇,你說,若是有人報信,會不會有很多官員來搶這個功勞?」

安九的話剛落,葉漣漪便明白了,那雙子大睜著的眼楮,盛滿了恐懼。

「……」葉漣漪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卻發不出絲毫聲音,安九……安九她要讓這些強盜落入官府手中,只怕連自己……

果然,葉漣漪似乎聰明了些,如她所料的這般,安九的聲音繼續緩緩傳來……

「今晚,你們好好洞房花燭,明日一早,便會有人闖進門,你說……朝廷會將這些……不,朝廷會將你們這些強盜當場剿滅,還是將你們都抓回去,受審之後,再背叛絞刑?」安九不緊不慢的開口,說出的話,讓葉漣漪瞬間失了所有的希望。

對,安九說的不錯,若官府的人一來,看到這些強盜,甚至不會追究自己的身份,必然會將自己,也納入這些強盜之中。

還有絞刑……她竟是忘記了,前幾年,皇上便下令,俘獲的強盜,無論罪責大小,一律判死刑,曾經甚至在東市的菜市口,當眾處決了百名強盜,據傳,那局面,慘烈至極。

而安九……便是送給了自己這麼一份大禮麼?

不……

葉漣漪搖著頭,那劇烈的力道,讓本就在她臉上的安九的指甲輕輕一劃,下一瞬,那細女敕的臉頰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

「呀……」安九驚呼出聲,看著指甲上的鮮血,眉心禁不住微蹙,「葉二小姐,你這是何苦?雖然命不久矣,可這張臉毀了,不可惜麼?如此一來,怕是更加沒人認得出你了!」

葉漣漪掙扎著,劇烈的動作,竟是她整個身體趴在了地上,砰地一聲,可葉漣漪哪里有時間去顧忌身體的疼痛,想著緊接著要發生的事情,葉漣漪的恐懼,就如潮水般襲來。

她想磕頭,求安九大發慈悲,哪怕……哪怕讓她被這些強盜糟蹋了,她也能保住一條命不是?

她不想死,就算是受盡責磨,她也不想死,死了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可是,說不出話的她,無法求安九,那被綁住的身體,也無法跪著,可終然是這樣,她還是極盡所能的趴在地上,頭不停的撞著地面,一下又一下,異常慘烈。

安九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起身,看著葉漣漪的模樣,眼底一片冰冷。

憐惜?她若真的對葉漣漪生出憐惜之意,那麼,有朝一日,便會將自己置于慘烈的境地。

「漣漪妹妹,今日你要做送你出嫁,我也是送到了,就不打擾這屬于你的美好時光了,安九祝你……幸福!」

話落,在地上不斷的撞擊著額頭的葉漣漪身體一怔,抬眼看向安九,果然見到安九緩緩轉身,那決然的背影,讓她更是慌了起來。

幸福?她已經在地獄的邊緣,怎麼幸福?

安九……安九丟下她了……葉漣漪渾身顫抖著,她恨,她不甘,看著安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葉漣漪忙掙扎著挪動身體,她要離開,要趁著那些強盜還沒有醒來,離開這地方。

葉漣漪挪動著身體,一下又一下,終于,好不容易到了門口,看著門外的一切,她眼里的熱切越發的濃烈。

高牆之上,安九站在南溟的身旁,遠遠的看著那新房的動靜,瞧見葉漣漪艱難挪動的身體,嘴角禁不住淺淺上揚了一個弧度,還想離開麼?

呵,只怕是垂死掙扎罷了!

「主子,凜少主蒙汗藥的用量並不多,只怕那些人,要醒了。」身旁,南溟的聲音響起,听得安九淡淡應了一聲,隨即,想到什麼,繼續道,「主子,報官一事,當真是要……」

「自然是要,不讓,我方才是說著玩兒的不成?」安九斂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門口的葉漣漪,「左右天色也已經晚了,這良辰美景,可不要辜負了才好,至于報官……明日一早,只要讓這些強盜無法離開便可。」

想到方才那大當家以及一屋子男人惡心的視線,安九就禁不住蹙眉,這些強盜,既然和葉漣漪蛇鼠一窩,自然也要落得同等下場!

「那小姐明日一早,可要來這里看看?」南溟試探的問道,「明天太子和北柔小姐大婚,又是北老王爺壽宴,只怕這事會沖撞了喜事。」

安九瞥了南溟一眼,挑眉一笑,「沖撞了喜事?那正好,這些人連多一天的活路都不會有。」

南溟身體一怔,恍然明白了什麼,主子的意思……對啊,如此大批的強盜,朝廷不會放過,無論是誰來處理此事,都不會讓此事造成太大的影響,唯一的選擇,便是將這些人當場誅滅,事後有人追究起來,那也不過是一句這些強盜反抗,無奈之下,只有強勢誅殺的話罷了。

南溟看向那門口,听見大廳那邊有了動靜,似乎有人喊著「新娘」之類的話,不多久,一群醉漢,偏偏倒倒的走向了新房。

就算是很遠,二人依舊瞧見葉漣漪那驚恐的面容,那張開的嘴,似乎是在無聲的叫喊著什麼,可是,她根本無法抵抗,便被幾個男人給拖進了新房。

那些強盜,似乎發現只剩下一個女人,頓時怒氣正盛。

甚至連門都沒來得及關,被撕碎的衣裳便被丟了出來,男人的狂笑聲,在房間內響起,其他人搶奪著被丟出來的衣裳,一陣喧嘩……

「走吧!」安九斂眉,眼底一片冰冷,若非她早知道,以葉漣漪的性子,不會對自己安什麼好心,所以才做了提防,只怕,此刻那被糟蹋的女人,當真是她了!

葉漣漪啊葉漣漪,她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誰呢?

怪只怪,她不該對她安九,存了如此惡毒的念想,才落得如此下場!

安九被南溟托著,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地上,那後巷之中,早就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安九撩開馬車簾子,正要上去,卻是瞧見里面坐著的人,神色微怔。

「北策,你……你怎麼在這里。」安九看著那人,只見他坐在她平日做的那個位置上,此刻也看著她,那雙平靜溫和的眼眸,讓人心神寧靜。

馬車外,听到安九驚呼的南溟,身體也是一怔,北策?北世子?

他什麼時候竟上了馬車?

「我去了國公府,沒有找到你,听說你送新娘出嫁,便來看看,來的時候,你正在牆上,所以,就自己先上了馬車。」馬車內,單是听這溫潤的聲音,便可以想象得出那聲音的主人的優雅。

南溟一愣,方才在牆上之時,他上的馬車?

可他怎麼會沒有察覺?

他的出現,竟是連自己也能騙了過去,那意味著什麼?

南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馬車,這北世子,竟還有如此讓人意想不到的身手麼?

「進來。」那優雅的聲音再次響起,短短的兩個字,雖然溫和,卻是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安九斂眉,進了馬車,晉國公府的馬車,不若北王府的豪華寬大,此刻,兩個人坐在里面,著實有些壓抑,似乎連對方的呼吸聲,都听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這突然而來的曖昧,讓二人皆是想到了那日在琉璃軒中,安九那肆無忌憚的調戲,不僅僅是北策,就連安九的臉上,都浮出一抹淺淺的紅暈。

「咳,南溟,回府。」安九輕咳了聲,似乎是要借此來掩飾什麼。

話落,南溟一躍上了馬車,微暗的天色中,馬車緩緩而行,馬車上,北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安九,平日里,安九的打扮素雅得很,今日一襲大紅,竟是透著幾分美艷妖嬈。

「紅色……不錯。」北策收回視線,緩緩開口。

安九微怔,紅色……不錯?

目光瞥見自己身上的紅衣,安九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北世子,竟是在夸她麼?

安九看著北世子,難得,實在是難得!

「薛氏,死了。」沉吟片刻,北策的聲音緩緩響起,說出的話,卻是讓安九一怔。

薛氏死了?

「可我記得,她被救了上來,不是嗎?」。安九蹙眉,那薛氏,妄圖置她于死地,可終歸是北王府的人,事後,她也沒再追究,可死了……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

「染了風寒,耽擱了救治。」北策斂眉,平靜的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呵,安九更是覺得奇怪,耽擱了救治?北王府缺大夫麼?若是北王府缺大夫,那整個天下,怕也沒大夫了。

「等等……」安九對上北策的眼,突然捕捉到什麼,看北策的眼眸多了一絲審視,沉吟片刻,試探的開口,「是你……你不想讓她活麼?」

安九看著北策的眼,似乎是想要探出她想要的答案,可是,那雙平靜的眸中,竟是看不出絲毫端倪。

北策淡淡的看了安九一眼,沒有回答,可精明如安九,思索片刻,卻是明白過來。

這北策,他是在為她教訓薛氏麼?

想到那薛氏,安九斂眉,「死了麼?死了也就死了!」

馬車內,二人一陣沉默,可挨得極近的身體,卻是讓這狹窄的空間里,多了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過了好一會兒,馬車才在晉國公府的後門停下。

清寧小築內,安九看著坐在榻上,悠閑的喝著茶的男人,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自方才回了國公府,北世子也跟了進來,她以為他找她有事,可是,她詢問了好幾遍,可這個男人卻好似什麼也沒听見一般,徑自坐在那里,不發一語,好似這是他的琉璃軒一般。

北策來干什麼?

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也絲毫沒有見他有要離開的模樣,紅翎卻是歡喜北策的存在,一會兒忙著泡茶,一會兒忙著上點心,那殷勤熱切的模樣,好似北策才是她的主子一般。

可每次紅翎臨出門之時,看安九和北策那曖昧的眼神,卻是讓安九禁不住嘴角微抽,那模樣,好似恨不得立即將二人送上床一般。

到了飯點,紅翎甚至親自在廚房張羅了一桌子的菜肴,連同著送上一壺酒,臨走之時,順便替二人將門拉了起來。

安九看著紅翎的舉動,心中暗自低咒,這丫頭,倒真是越發的大膽了,誰讓她準備這些東西的?

她可沒有打算,留北策吃飯。

上次在北王府的琉璃軒,她明明是刻意調戲這男人,可不知為何,她此刻和北策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里面,竟是覺得莫名的不自在,好似,上次被調戲的人是她一般。

安九瞥了一眼北策,卻已見得他上了桌,那拿著筷子的優雅模樣,看著那筷子上食物,緩緩進了他的嘴,讓人心中禁不住一顫,好似恨不得成為有幸入他口的食物,被他吃了一般。

吃了?安九蹙眉,心中暗自低咒,安九啊安九,你的腦袋里在想些什麼,這北策是秀色可餐,惹人犯罪,以前沒見她如此心神蕩漾,為何此刻卻……竟是色心大起了麼?

「看著我,就能飽了麼?」北策的聲音突然響起,平靜的聲音,似乎多了幾分促狹和得意。

安九身體一怔,嘴角禁不住抽了抽,他分明認真的吃著東西,明明注意力都在他面前的食物上,怎麼……好似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臉上浮出一絲窘態,安九赫然起身,走到桌子前,首先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下,似乎是要沖走心中方才那莫名的色念。

如此的舉動,讓北策夾菜的動作頓了頓,但僅僅是一瞬,那平靜如水的眸中,便閃過一抹笑意,看了一眼夾在筷子上的菜,優雅的放入安九面前的碗里。

北策的動作,行雲流水,在自然不過,好似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千百遍一般。

夾菜?堂堂北世子竟替女人夾菜,這若是被朱錦那一撥人看見,只怕連下巴也要掉下來了。

安九一口酒下肚,卻更是燒得心里火辣辣的,瞥了那罪魁禍首一眼,安九坐了下來,桌子上,兩個人不發一語,北策偶爾為安九夾菜,偶爾替她倒上一杯酒,氣氛分外和諧。

一頓飯下來,安九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在北策面前,她本就沒有什麼防備,如此借著醉意,更是毫無顧忌。

「你知道嗎?那葉漣漪可恨我了,她嫉妒我,能得你北世子青睞,你這個人,當真是個男顏禍水,還有那玉無雙,呵呵……你說她們怎麼也不好好想想,你堂堂北世子,怎麼會看上我安九……你還長得真是……美,我可是見過不少長得好看的男人,可他們……都……都沒你漂亮……」安九臉頰上,兩抹紅暈越發的明顯,拿著酒杯,依舊喝著。

北策看著她的模樣,眼里越發多了幾分柔和與寵溺,不發一語,可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卻泄露了他的心情。

「對了,北策,你……你今天來,究竟做什麼?別說沒什麼事,純屬看看我,我……不信,哈哈……」安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可下一瞬,整個身體卻是趴在了桌子上,呼呼的出了幾口大氣,好似想到什麼,猛地起身,「對了,明天太子大婚,北柔她……呵,北柔真是不會識人,她會後悔……會後悔的……」

房間里,安九已經徹底醉了,醉後的她,不斷的說這話,分毫也沒了平日里那氣勢,更是沒有了大家閨秀的優雅。

門外,一直關心著房內情形紅翎,耳朵貼在門扉上,听著房間里,安九不斷的自言自語,一張臉,早已經鐵青。

她……她後悔了,她準備了一桌子酒菜,可不是想要這個結果。

她想讓小姐和世子,多些培養感情的氣氛,可……可小姐竟然喝了個大醉,北世子看到小姐如此的一面,只怕會覺得小姐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不配做北王府的世子妃吧!

想到此,紅翎一張臉,更是難看了幾分,听著屋子里依舊傳出小姐的醉言醉語,甚至還有乒乒乓乓的聲音傳出,紅翎更是撫了撫額,恨不得沖進門去,將小姐給拖出來。

「呵,她骨子里本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黑暗中,南溟的聲音傳來,反倒是透著幾分欣賞之意。

若要接管赤盟,大家閨秀怎麼行?

倒真是這樣的性子,才配得上赤盟赤盟不是嗎?

至于那北世子……南溟挑眉,紅翎的心思,他怎會看不出來?

她想撮合主子和北世子,可就算是沒有北世子,作為赤盟的未來盟主,那也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紅翎不悅的瞪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正要說什麼,卻是听得有腳步聲傳來,紅翎順著那腳步聲看去,正是瞧見藍玥被采香扶著,一臉關切的走來。

「這……這屋子里怎麼了?」藍玥蹙眉道,比起前些時日,她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

紅翎立即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離開門扉,拉著藍玥朝著另外一邊走了十來米。

紅翎的舉動,更是讓藍玥覺得怪異,「安九郡主在屋子里?還有……北世子?」

「可不是?可小姐她……她這樣大醉,只怕北世子要嫌棄了,都怪我,準備什麼酒……」紅翎一跺腳,滿臉自責,她更是不該起了推二人一把的心思,現在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若是小姐因此在北世子面前出了丑,那她當真是難辭其咎。

藍玥看了那屋子一眼,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你多慮了,安九郡主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北世子也和別的男人不一樣,說不定,北世子就喜歡安九郡主如此的性情。」

「是嗎?」。紅翎蹙眉,將信將疑。

藍玥看著那緊閉的門扉,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大了些,「安九郡主如此,北世子也沒甩手離開不是?」

藍玥說話之間,那溫柔的眸光微斂,想到今日二小姐葉漣漪出嫁,看來,國公府怕又要有更大的喜事了!

房間里,安九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北策的懷中,滿臉醉態的她,更是多了幾分柔媚,那臉頰上的紅暈,讓人看著,禁不住想一親芳澤。

可北策,眼里卻是一片柔和,看著安九,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溫柔,沉吟了片刻,好似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你不是問我今日來有何事?」北策斂眉,那深邃的眸中,似乎有一絲月復黑一閃而過。

「對,你這人,太高深,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實在是可惡得很。」安九赫然直起身子,看著眼前的男人,禁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臉頰,這男人的肌膚,當真是比女人還好。

「你我雖然口頭定了協議,我想,咱們還是立字為據,較為妥當,你說呢?」北策的聲音緩緩響起,拉下她蹂躪自己臉頰的手,動作說不出的溫柔。

安九蹙眉,似想起了什麼,好看的眉峰一挑,「是,是,是該立字為據,我們約定什麼來著?你讓我不受百里騫騷擾,我助你護北王府周全,對吧?」

「對,字據我已經擬好了,你看看,若是沒有疑問,那咱們各自簽字畫押就好。」北策一手扶著安九,一手從懷中拿出兩片白緞,遞給安九。

安九接過手,呵呵的道,「你北王府果然是富有,連字據,都是用這最上等的綢布。」

安九口中喃喃,看著上面優美的字跡,細細的看著,可因為醉意,而有些朦朧的眼,卻是讓她禁不住蹙眉。

北策看在眼里,那深邃的黑眸卻是閃了閃,「如何?可妥當?」

安九蹙眉,抬眼對上北策的眼,「罷了,諒你也不敢坑我,畫押麼?印泥呢?」

安九踉蹌著,走到一處,拿了印泥,染紅了指月復,在其中一張綢布上寫了安九的位置處輕輕一摁,隨即呵呵的笑著,「好了,該你了!」

北策看著安九那燦爛,毫無防備的笑容,眼底越發柔和,「我,我不會坑你,我怎麼舍得坑你?」

安九看著他雙唇開合,卻是請不真切他在說什麼,可卻也無暇去理會,催促道,「你倒是爽快些啊,不就是立個字據,這般磨磨蹭蹭,倒像個女人一樣。」

北策嘴角微抽,迅速的按下了指印,將其中一張收在懷中,那眼里,竟是流露出幾分珍視,而另外一張……北策也是細心的疊好,放入安九懷中,那優雅的聲音,竟是多了一絲邪魅,「收好了,可容不得你反悔!」

「呵……呵呵……」安九呵呵的笑著,抬手撫了撫北策的臉頰,那笑容竟是多了幾分童真。

正此時,砰地一聲,門赫然大開……

「太子殿下……你……小姐,太子殿下他硬是要進來,奴婢……奴婢攔不住……」

紅翎看著屋子里的情形,竟是愣在當場,不僅僅是她,就連隨後進來的藍玥和采香,還有那滿臉怒氣百里騫,看到眼前的一幕,眼底都劃過一抹不可思議。

他們看到了什麼?

安九的手……安九的手竟是貼著北世子的臉頰,而北世子……卻是任憑她‘蹂躪’,那眼里的柔和,幾乎讓人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是錯覺。

怎們可能呢?

北世子竟容安九如此放肆,這意味著什麼?

眾人震驚之時,北策的臉色卻是倏然沉了下來,那一貫優雅平靜的眸中,似乎有不悅在凝聚著。

「太子?他來做什麼?」

許是因為鼻尖那縈繞的幽蘭香氣,讓她感覺到安心,醉了的她,瞥了一眼那站在門口的男人,眉心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出去,出去,攔不住,就將他丟出去!」

安九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拉回了神思。

嘴角都禁不住抽了抽,幾乎已經感受到那太子殿下渾身散發的駭人氣息,丟出去?誰敢將堂堂太子丟出去?

「你們……」百里騫心中憤怒,明日便是他和北柔大婚的日子,前些時日,越是臨近這天,他越是心神煩躁,今夜尤其濃烈,所以,他終究還是沒能耐得住,來了安九的清寧小築。

可是,卻怎麼也沒料到,他心思輾轉之時,這個女人卻是和北策花前月下。

看她那站在北策身旁,醉意朦朧的模樣,百里騫的心里,驟然升起一股濃烈的怒氣,丟出去?無論是清醒,還是沉醉,這安九始終都沒有將他放在眼里麼?

北策眸光微斂,清雅的聲音淡淡響起,「太子殿下來此,有何貴干?」

那姿態,儼然是這清寧小築的主人一般,更是刺痛了百里騫的眼。

在安九的事情上,他在北策面前,到目前為止,他算是輸了個徹底,可是,卻不願繼續輸下去,本是高漲的氣焰,此刻卻是刻意壓制著。

「我不過是來看看。」百里騫斂眉,置于後背的那只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是嗎?太子好興致,你明日和北柔大婚,大晚上的跑來看我,呵,好了,你看也看了,可以走了。」安九帶著醉意,朗聲開口,朦朧之中瞧見百里騫那陰鷙的面容,眉心禁不住微皺,隨即轉過視線,目光落在身旁這絕世的容顏上,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抬手拍了拍北策的臉頰,扯著嘴一笑,「還是你這張臉看著舒服。」

說著,又掐了掐手下的臉頰,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里,神色皆是變了變。

安九她,竟然對北世子這般無禮,而北世子卻……依舊如先前那般,任憑安九蹂躪著,甚至連神色,都沒有絲毫憤怒與不悅。

百里騫的臉色,更是陰沉得不像話,一雙眉峰緊皺著,看著二人,北策拿下安九的手,視線緩緩轉向百里騫,淡淡開口,「太子殿下,柔兒很期待這個婚禮,她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你若辜負了她,卿王妃那里,你怕也是不好交代。」

百里騫微怔,對上北策的那深邃平靜的眸子,他是在提醒他麼?

呵,好一個不好交代,他堂堂太子,倒是這般窩囊的要去依仗一個女人帶來的關系,實在是可惡!

可如今的局勢,又有什麼辦法呢?

北王府的勢力,是他必須依靠的,而有朝一日……百里騫身後那只手,握著的拳頭越發的緊了緊,只要他得了勢,北王府……北世子……他首先要拿來祭他的皇位!

「我明白,天色已晚,世子也請早些回府休息。」百里騫斂眉,轉身出了房門,直到整個身體都沒入了黑夜之中,那張強撐著鎮定的面容,卻是徹底的被怒氣籠罩。

安九……北策……方才看到的情形,他們是跟進一步了麼?

已經到了哪種程度?看北策對安九的憐惜,只怕當真是將安九放在心底的吧!

堂堂北世子,從來都是那般優雅,一塵不染的模樣,竟是允許安九在他的臉上放肆……呵,如此倒也好,等他打垮北王府的那日,奪了安九,對北策怕是最沉重的打擊,他的勝利,也才更加的痛快,不是嗎?

黑暗之中,那陰鷙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百里騫回頭望了一眼那清雅寧靜的宅院,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房里,門口的三個女人,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唯獨藍玥,那雙沉靜的眸中,卻是隱隱泛出一絲笑意,看來,她料得不錯,這晉國公府,又會有大的喜事了,而安九的身份……世子妃……只怕要更加讓人仰望了。

「出去。」溫潤的聲音傳來,讓愣著的幾人收回了神思。

紅翎一愣,目光閃了閃,忙的退了下去,采香和藍玥也是一樣,臨走之時,更是沒忘重新關山了門扉。

三人在屋子外卻是沒走,不知道過了多久,門才被打開,三人瞧見出來的北世子,越發的恭敬。

「她已經睡下,明日一早煮些醒酒湯,讓她喝了。」溫潤的聲音響起,饒是這聲音,也是那般的優雅從容。

「是,是。」紅翎微愣,立即領命,還未回過神來,卻是見得那白影一閃,幾乎是瞬間,便找不到他的蹤跡,好似方才這人根本就沒出現過一般。

可那些驚人的記憶,卻是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翌日一早,安九醒來之時,頭痛欲裂,「紅翎,這是怎麼回事?」

紅翎听到里面的動靜,立即推門而入,看著安九撫額皺眉,禁不住翻了個白眼,敢情小姐醉得什麼都忘記了麼?

紅翎端著手中的醒酒湯,遞給安九,「小姐昨晚喝醉了,可是丁點兒形象也沒有。」

安九蹙眉,喝了醒酒湯,努力的回想著什麼,她似乎做了什麼事情,可做了什麼事情?

一時之間,安九卻是記不起來,可越是如此,安九的心中越是莫名的生出一絲不安,好似不知不覺跳進了某人的坑中一樣。

突然,安九目光掃到桌子上放著的東西上,安九立即起身,走到桌旁,拿起那東西,細細一看,「請帖?北老王爺的大壽麼?」

對了,今日太子大婚,也是北老王爺大壽!

安九放下請帖,可心中依舊好似有個石頭梗著一般,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安九皺著眉,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直到紅翎為她換衣裳之時,安九發現自己懷中的什麼東西,才恍然大悟……

安九看著綢布上寫著的內容,尤其是上面兩個指印,頓時分外的刺眼。

她記起來了,是北策,北策讓她畫押,可上面的內容……安九一張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好一個北策!」安九恨不得將那東西給撕了,可好似某人早料到會如此一般,那綢布分外經事,安九好幾次撕扯,那綢布甚至連皺也沒皺。

「小姐,怎麼了?」紅翎疑惑的看著安九,世子對小姐那般溫柔,小姐這是在做什麼?那模樣,好似要吃了世子一般呢!

怎麼了?安九抓著手中的綢布,恨得牙癢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朗聲道,「快讓人準備馬車,去北王府!」

「呵呵,小姐,還是世子貼心,北王府的馬車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了,今天是北老王爺的壽辰,又是北柔小姐嫁人之日,世子傳話,讓小姐早些過去。」紅翎一邊替安九穿上外衣,一邊開口,語氣絲毫也無法掩飾對北策的好感。

北世子對小姐,還真是體貼得很呢!

早些過去?

哼,那北策是料到自己今早起來,看到這勞什子的協議,就會找上門去吧!

他竟然主動讓人來接,這北策,她以為他高深是高深,可好歹,對她也是無害的吧,可卻沒有料到,他竟是這般月復黑狡猾的主。

利用自己醉酒,誘自己簽下這協議,可惡,當真是可惡!

「走,去北王府!」安九咬牙道,她必須得找北策問個明白,這什麼狗屁協議,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九的反應,讓紅翎一愣,回過神來,紅翎目光閃了閃,立即跟上了安九的步伐,看著安九怒氣匆匆的模樣,心中卻是疑惑。

那……綢布上到底寫了什麼?竟能讓小姐如此大發雷霆?!

紅翎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只能跟著安九。

安九和紅翎剛出了清寧小築,往大門的方向,剛到了大廳處,正遇見一襲華服的老夫人和葉曦。

看到安九,葉曦眉心緊皺著,神色不愉,可老夫人的神色卻是一怔,眼底似透了幾分詫異。

安九瞥了二人一眼,沒有說什麼,想著她要做的事情,立即沒有絲毫停留的朝著大門走去。

直到安九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葉曦瞧見老夫人微微閃爍著的目光,斂眉道,「娘,那是安九,並非是什麼安沫和安陽王妃的鬼魂,你別怕。」

可老夫人的神色,似乎依舊沒有安撫下來,昨日,她受了更大的驚嚇,本就有些精神不濟,可今日,太子大婚,北老王爺壽辰,按照規矩,她的品位是要出席的,葉曦再三勸阻,讓她不用去,可她依舊堅持著。

當年的故人,怕就只有北南灃和她還在了吧!

他大壽,她怎能不去?

方才看到安九,第一瞬,她是想到了安沫和沈鳶,可是,僅僅是片刻,她便意識到,這是安九,可繼而腦中跳出的事情,卻是讓她怔在當場。

「她怎麼會在這里?」老婦人口中喃喃,目光依舊閃爍不定。

「娘,她是安九,不是……」葉曦眉心皺得更緊。

「我知道她是安九,可是……」老夫人打斷葉曦的話,可是昨日漣漪出嫁,按理說,她該是被漣漪送了出去,此刻不該在國公府內,不是嗎?

老夫人目光閃了閃,想到什麼,猛地抓著葉曦的手臂,厲聲道,「漣漪……漣漪呢?漣漪在哪兒?快將漣漪給我叫來!」

一旁的下人皆是疑惑的看著老夫人,葉曦更是眼露擔憂,「娘,漣漪昨日嫁人了,現在該在夫家,要三朝回門,你才能看見她!」

幾乎是轟的一聲,腦夫人如遭雷擊,身子一個踉蹌,在夫家?該安九在夫家才對!

「不,不是這樣的,該在夫家的是安九,昨日出嫁的,也該是安九……」老夫人口中喃喃,腦中已經閃現出一個念頭,那猜測,讓她眼底的無措,甚至夾雜了幾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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