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話出,容傾眼楮一亮。
看著容傾那完全無一絲異樣的神情,湛王眼底漫過各種顏色,而後沉沉開口,「不是說要養本王一次嗎?只嘴巴說說嗎?」。
看到湛王身影,顛顛迎上前,笑眯眯道,「王爺您回來了,餓了吧!飯菜都擺好了,王爺趕緊用飯吧!」
屋內,容傾已醒!
凜一退下,湛王往通州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劃過一抹冷笑。而後,抬腳進屋。
「是!」
湛王听了,神色清淡,平淡,「下去吧!」
湛王話出,凜一什麼都不想了,直接領命,「屬下領罰!」說完,也想到了正事兒,稟報道,「主子,剛通州傳來消息,沈琦寒在前往邊境的路上出了意外,人突然暴斃而亡。還有仁王爺,也遇到了襲擊,人受傷,但卻未傷及性命。」
「本+.++王的話沒听到嗎?」。
凜一又是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是他反應慢,而是一切都太突然。凜一有些蒙圈了。可憐的凜一完全被連累了。
「是!」凜五听命,一點兒不遲疑,干脆的受罰去了。
看著凜一那呆怔的模樣,湛王面色即刻沉了下來,「凜五,凜一,下去領罰!」
「呃……」眼前氣氛太詭異,凜一直接走神,致使听到湛王問話,腦子仍有片刻空白,一時忘了他要稟報的是什麼事兒了。
看著凜五那一副心虛的模樣。湛王面色微僵,嘴巴緊抿,隨著移開視線,看向凜一,「何事?」
裝作不知道是最好。可是,你裝的是否太蒼白了些。
凜五低頭,頭埋在胸口。直覺告訴他,主子趁著容傾睡著,偷偷親她的事兒。她最好當做不知道的好。
湛王听言,轉眸看向凜五。
听到湛王聲音,看到湛王聲影,凜一疾步上前,「主子,您沒什麼事兒吧?」
「什麼事兒?」
「那你……」
「啊,呃……沒什麼,沒什麼。」
「凜五……凜五……」
凜五听言,不覺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臉。受驚麼?乍然看到主子偷親容九,他卻是有些驚著了。
頓了頓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凜五臉上的表情。
「那你怎麼……」凜一頓了頓,才道,「你怎麼一臉受驚的表情。」
「沒……沒有!」
看著凜五那變幻不定的臉色,凜一眉頭皺起,「怎麼了?可是主子出什麼事兒了?」
湛王動作出,凜五已快踏入門口的腳,極快的收了回來,速度轉身離開。門口遇凜一!
微微低頭,唇落在那一處粉女敕馨香之上。
如是想,可心口那股不舒服是怎麼回事兒呢?那想掐死她沖動又從何來呢?還有……
也許,這不是壞事兒。她已經夠放肆的了,若是連怕都沒了,她豈不是更加無法無天了。
嘴上說著疼他,寵他,守著他!可其實呢?她對他最多的還是害怕!
容傾對他有多少心,湛王無法完全確定。但是,必不會比容逸柏多就是了!也絕對沒她嘴巴上說的那麼多。
光有嘴巴,心在哪里呢?
他這也算是偏心吧!硬是把那傷疤,當酒窩在看。而他的王妃呢?卻是連等他吃飯都能睡著了。實在是不能饒恕!
縱然用了最好的藥,容傾臉上那道傷痕,短時間卻難以完全消去,細看仍可看到余痕。可是,那又如何呢?仍百看不覺礙眼。
而湛王也不覺伸出手來,指月復輕輕滑過臉上那一道傷痕。眼底溢出點點暗色。
白皙的小臉兒,粉女敕的櫻唇,嬌俏的鼻子,縴長的睫毛。巴掌大的小臉兒,酣睡出一抹紅潤,那好氣色,那綿軟透亮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把。
冷哼一聲,轉眸,看著躺在軟榻上,睡的沉沉的容傾,湛王視線不由定格!
什麼樣子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看臉色不對,就一招,跑!
湛王︰……
想著,湛王臉色冷了下來,小麻雀瞬時不回頭了,麻溜的走了出去。
人家奴才都是幫著主子爭寵,這可倒是好,生怕他怎麼著了容傾。真是……他這是招人嫌了嗎?
「是……」小麻雀應著,往外走去,還時不時看容傾一眼。那不放心的樣子,那一副生怕湛王會對容傾如何的眼神。看的湛王瞪眼。主子沒心沒肺,奴才也沒大沒小。
「下去吧!」
湛王看了小麻雀一眼,這奴才有時看著也讓人鬧心。她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要做的,是趕緊把容傾叫醒迎接嗎?如此奴婢,空有用心,沒有眼色。
「王爺!」小麻雀屈膝行禮,聲音不覺壓低。擔心吵醒容傾。
飯菜已擺好在桌,而容傾卻已躺在軟榻上睡著了。
下人屈膝見禮,湛王緩步走入屋內……
「王爺!」
湛王從外歸來,踏入正院兒。
黃昏十分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忍,這就是春情和秋霜此時的感覺。
想想,不寒而栗!
生是湛王府的人,死是湛王府的鬼,那句話,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是存在。
更重要的是,湛王府沒有被驅逐的奴才。意思,你錯了連求離都被不容許。
除了自己分內之事,其他,都是不準。做了,必被罰。
入府之前,她們均知湛王府規矩很是森嚴。但是,真正進入,真正看到才知曉。說森嚴都顯得太過含蓄。
留下春情和秋霜,兩人捂著那蹦蹦跳的心口,面色蒼白如雪。春柳和紅秀受罰的場景,不斷在腦中回閃。
「在入王府之前,王妃就曾告訴過你們。來到湛王府,謹記一點,那就是定要安分守己,那張嘴可談天上星月,可談王府花草。但,絕不能議任何是非,只要守住那張嘴,你們就可活的安穩。否者,後果自擔!現在,春柳就是個例子。以後,要如何你們自己斟酌。」小麻雀說完要說的話,轉身離開。
湛王府
已為湛王妃的妹妹,不是掛在嘴上顯擺炫耀的。而是,容逸柏想藏在心里努力疼著的!
只是,在聊天之中,但凡關于容傾的話題,卻均是避重就輕,簡單帶過。
兩人說說聊聊,閑話家常,日常過往,天南地北,說到有趣處,偶爾相視一笑,表兄弟之間看分外和睦。
「哈哈……是值得恭喜!」
容逸柏看著,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而後隱沒,微笑道,「恭喜表哥了。」
「嗯!已經四個多月了。」顧廷灝臉上掩不住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表嫂有喜了?」
「她其實是同我一道回來的。只是我因為想著,或許能趕上傾兒大婚。所以,我先回來了。你表嫂身子不便不能急趕,在後面慢慢走。算算日子,她這兩天也該到了。」
「嗯!」輕應一句,隨著道,「表嫂何時回來?」
顧廷灝點頭,淺笑,「我同表弟同樣想法。」
容逸柏勾了勾嘴角,「禍兮福所倚!總是會過去的。」
顧廷灝這話,幾分自嘲的味道。但他真實心境又是什麼呢?
「是呀!就顧家目前的處境,這應該是唯一值得高興的事吧!」
低頭,輕抿一口杯中水,神色清潤,眸色溫和,「表哥留京,以後我們可常相見了。」
讓很多人想不通。但,容逸柏卻絲毫不感意外。因為,這確實是他二舅舅的作風。
有幾分自取毀滅的意思。男兒不能參加科舉,不就是毀滅麼?若是在邊境,說不定等到顧盛百年之後。顧廷灝還能順勢接替他的位置。那樣,總是比直接變為庶民可是強上千萬倍呀!可是他這一回……
不在邊境盡力守住那一份權勢,自在。反而這個時候回京,讓自己陷于泥沼。這……
在顧家最為艱難,正處落魄的時候,顧廷灝選擇了回歸?這一舉動定然讓很多人都感意外,唏噓吧!
容逸柏聞言,眼眸微縮,神色微動。
顧廷灝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道,「此時回來,我大概要留在京城了。」
顧廷灝臉上笑意不減,容逸柏亦是神色如常,為顧廷灝把茶杯斟滿,溫和道,「表哥此時回來,預備停留多久?」
談笑之中,有些事兒已然清晰。
湛王那幾乎摧毀顧家所有的命令,容傾不會違背。
努力成為湛王的賢妻,也就意味著,她不屑再做顧家的好外甥女。
顧廷灝听言,笑道,「傾兒出息了。」
「還不錯,每天都在為成為一個賢妻而努力著。」
顧廷灝瞬時笑開,自然關心道,「傾兒現在怎麼樣?可還好?」
「不止舅舅,表哥意外。我也挺意外的。」容逸柏打趣道。
變了不少,到底變成什麼樣兒了呢?顧廷灝很是有些好奇!
成為湛王妃的人,他們臆想過很多人。但是從未聯想過容傾,因為容傾那性子,怎麼想都難入湛王眼。不過,據說容傾變了不少。
「不過,傾兒突然成為湛王妃,你二舅舅我們都挺意外的。」
容逸柏溫和一笑,「表哥說的是!」
顧廷灝听言,笑開,低聲道,「湛王爺大婚,哪個敢造次。」那不是找死麼!
「讓表哥掛心了。傾兒大婚一切都很順利。」
「都挺好的!」顧廷灝說著,端起杯中茶,一飲而盡,放松身體靠在軟椅上,臉上露出一絲疲憊,難掩遺憾,「連續趕了幾天路,最終還是沒趕上傾兒的大婚。」
容逸柏點頭,卻未接話,在軟椅上坐下,伸手倒一杯茶水遞給顧廷灝,轉而問道,「二舅舅,舅母,還有表弟,表妹可都好?」
「身體尚可,就是精神不太好。」顧廷灝坦然道,「顧家遭遇如此劫難,還是因王氏而起,大伯定是承受力很大的壓力。到現在還未躺下,已算不錯。」
「舅舅身體如何?」
「嗯!剛去給皇上請了安,在宮外跟大伯和廷燦,廷煜說了會兒話就過來了。」
容逸柏笑了笑,隨口問,「剛從宮中回來?」
顧廷灝臉上帶笑,抬手拍了拍容逸柏的肩膀,點頭,「不錯,壯實了不少。」
聞聲,抬頭,看到濃眉劍目,一臉英氣,嘴角帶笑,大步走來的男子,容逸柏臉上揚起一抹笑意,起身,相迎,「灝表哥!」
「逸柏!」
馨園
凜五也不再多說。只是那種感覺很強烈,齊瑄早晚要在容傾手上載個跟頭。
聞言,齊瑄揚眉,不置可否。
凜五笑了笑,「從她劃傷凜一那日起,我就不敢再小看她。」凜五拍拍齊瑄的肩膀,真誠道,「所以,你也不要大意,小心吃虧。」
「你是否把她看的太高了?」
「不過,有一點兒,那就是千萬別小看她。」
凜五明白,讓齊瑄認主並不容易,需要一個時間,還有一個過程。
齊瑄沉默。
「不驕不縱,真實重情,直白坦誠。她有這些,成為湛王妃她已是合格。而現在,主子喜歡,我們就該盡力守護。」
齊瑄听了沒說話。直白,善良,這兩樣,是湛王骨子里都不存在的東西。可那些,容傾就真的有嗎?齊瑄持保留態度。
凜五听了,靜默少卿,開口,意味深長,「也許,主子中意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她不夠心狠手辣,還有那份直白,善良。」
落得和紅秀同樣的結局!三日之後,被送地府。
回到容家,說不定容老夫人就能饒她一命。畢竟,憑著春柳的姿色,還是很有用處,很有價值的。可惜,她被湛王府的所有迷住了眼楮。沒有體會到容傾的用意。最終……
一個口舌無忌的奴婢,在齊瑄眼里,是絕對不容許活著的。而容傾卻讓小麻雀送她回容家。其實,這就是在春柳一次活命的機會。
「而就眼下,她作為湛王妃,仍不合格。心軟,善良,無論是本性,還是作態。均不是好事兒,在很多時候只會給王爺惹來麻煩。就如此這次,若是春柳聰明些,听從了王妃的命令,她或許就有可能活下來。」
「是心機重,還是天真,或許只有時間能夠證明。」畢竟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看清誰的全部呢?容傾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凜五並不敢絕對肯定。
「如此,若非心機極重,就是太過天真。」在這世上,有誰敢在湛王面前,毫不掩飾自己內心所有,還能安好的活著呢?
「嗯!」
齊瑄听言,挑眉,若有所思,「在主子面前極少什麼遮掩麼?」
「不過,王妃可並沒你以為的那麼直白,她的圓滑你沒見過。只是,她在主子面前,極少去遮掩什麼。」
「嗯!」
凜五听了,平穩道,「王妃卻不是狠辣之人。很多時候行事,會用些小手段,有些小狡詐。但是,還是有些過于坦蕩了。」容傾坑過人,陰過人,但是從未暗中害過誰。
「很敏銳。遇事,隨機應變能力也很強。只是,心太軟,人也有些過于直白,少了一份圓滑。」齊瑄如實說出自己的感覺。顯然容傾當時的反應,並不能讓他滿意。
「如何?」凜五看著齊瑄問的直接。
前院
看著湛王的背影,容傾睫毛眨眨,嘴角劃過一抹幾不可的笑意,隨著又消失無蹤,眼底神色,幾分嘆息,幾分復雜,更多隨意。
盯著容傾那迷蒙的表情,朦朦的眼眸,湛王眸色忽而沉了下來,隨著起身,走了出去。
湛王話出,容傾不假思索,反問道,「不然,還有什麼?」
看著容傾那彎起的眉眼,湛王漫不經心開口,「剛才你讓齊瑄把那丫頭帶走,只是因為她不守湛王府的規矩?」
看著湛王臉上那一點兒柔和變成嫌棄,容傾低低笑開。
知道她說的十句有八句都只是忽悠他的好听話。不過,沒人要她承認的這麼徹底。
大煞風景!
「我只是說的好听。」容傾話出,臉頰疼了一下,被湛王擰了一下。
「你倒是豁達!」
「話是好听話,不過也是實話。」容傾眸色柔和,輕聲道,「只要是王爺堅持的,我都隨同。對了,錯了。結果所差不過是听到的話不同而已。被人頌揚了,就笑笑,樂樂。若是被人罵了,或被丟雞蛋了,你舉杯,我相踫,一杯清酒,一飲而盡,所有事兒都變昨日事。」
容傾听言,瞬時笑了。那有點兒心虛,又真實開心的模樣,讓湛王看的有點兒手癢。
湛王垂眸,夫君兩字入耳,那熟悉又陌生的激動襲來。心口微抽,有些脹,有些疼,不舒服,卻又不想揮去!心里波動,面上不顯,冷哼一聲,「每日向本王灌迷魂湯,都已成為你的習慣了。」
容傾一笑,俯身,靠近,自然在他嘴角印下一吻,笑意柔柔,「王爺對了,是我夫君;王爺錯了,還是我夫君呀!」
湛王冷哼!
容傾听了,鏗鏘有力道,「只要王爺不覺得娶我是錯的。那麼,王爺就沒有錯的時候。」
他的性情,他一怒之後的涌出的戾氣。沒有幾個承受的了的。這一點兒湛王自己很清楚。他處世大概沒人欣賞。
湛王听了,漫不經心道,「若是有一天本王錯了呢?」
你口舌無忌,就別怪湛王對你不客氣。想吃湛王府這口飯,就要守湛王府的規矩。因由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在湛王府,嘴不嚴的奴才,受到的懲治是最為極端的。
容傾點頭,眸色清亮,「當然!我可不想我今天跟王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第二天滿京城都知道了。」
「是嗎?」。
容傾嘿嘿一笑,而後正色道,「不過,王府規矩森嚴是必須的,王爺你是對的。」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
湛王眼楮微眯。
聞言,容傾抬眸,眸色清亮,「王爺脾氣是不好呀!」
容傾一斟酌,一結巴,湛王瞬時又不愉了,「在你眼里本王就那麼暴戾?」
「那……那個……」
「本王是不是該夸你識相呢?」不相信他會護著她,所以連開口都免了。娶個這麼鬧心,又省心的媳婦兒,他可真是有福氣呀!
湛王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樂了。從定親到成婚,容傾從未開口把他搬出來,狐假虎威過。直到現在,亦是連一點兒依仗他的舉動都沒看到。如此……
湛王臉色瞬時沉了下來。容傾那表情依然等于是承認,他又說對了。這該死的女人!
看著湛王那悠然的姿態,分外深邃,壓迫力十足的眼眸,容傾不覺咽口水,「怎……怎麼會!」話雖如此,可眼神卻已開始飄呀飄!
被齊瑄為難。她也不曾開口向他求護。說什麼想學到更多,完全不過是托詞罷了!
無論是遇到事兒,還是被他刁難。容傾求饒過,可從未求救過。就如剛才……
湛王听了,悠悠道,「其實,你是根本就沒想過要本王護著你吧!」
容傾搖頭,擲地有聲道,「雖想王爺時刻護著我,我可在王爺的羽翼安逸的生活。可是,那樣我沒法學到更多。以後,如何能守護王爺呢!」
湛王沒動,只是靜靜看著容傾,「可覺得委屈?」
容傾伸手為湛王盛一碗湯,放在他面前,神色如常,「還熱著,王爺再喝點兒。」
小麻雀領命離開,屋內靜下。
「帶春情,秋霜一同過去。」王府規矩,她們需要親眼看看。
「奴婢在!」
「雀兒!」
齊瑄帶著一臉茫然不定的春柳,大步離開。
齊瑄听言,眉頭微松,拱手,「遵王妃令!」
看著磕頭,請罪,卻仍想留下的春柳。容傾眼底神色愈發清淡,抬眸看向齊瑄,「齊管家,帶她下去吧!」
「王妃,奴婢知錯,奴婢以後絕不再犯,求王妃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事是齊管家縱容出的。可錯,卻是你自己犯的。喝酒貪杯,口不嚴,心不穩,這是大忌。」
春柳那表情太過直白,內心在想什麼,一看便知。
如此,容傾作為主子,首先不是要先為她主持公道嗎?這樣,不但護住了她,也護住了容傾自己的顏面。這不是兩全其美嗎?為何容傾還要……
顯然容傾的決定,讓春柳有些不能接受。一起事,既已證實不過是齊管家的一個局。那麼,真真的說她是被人給算計了。
容傾話出,齊瑄神色微動,春柳豁然抬頭,「王妃……」
「帶上春柳的賣身契,送她回容府。」
「奴婢在!」
容傾垂眸,看著跪在地上,雖然眼淚汪汪,神色卻已舒緩許多的春柳,眸色淡淡,靜靜開口,「麻雀!」
齊瑄選擇這個時候給她來此一招,時間把控的那是一個精準。還有……
當一個人剛到一個新的環境時,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會處于一個緊張和不安的狀態。在這種時候,一旦遇事,最容易自亂陣腳。
一件事兒,齊瑄從她的反應,到底探究出了什麼,容傾無法得知。不過,經此一事兒,倒是讓容傾確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這位齊管家確實刁鑽的很。
這份探究,直接而直白。
一句海涵,承認了很多!比如,承認這一起事,卻是對容傾能力的探查。而所為的,也不外乎是看看她遇事之後的臨場反應。順帶看看她會不會恃寵而驕;看看王爺對她維護的程度;親眼看看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容傾淺笑,眸色悠長,深遠,「只希望沒讓齊管家失望才好。」
「望王妃海涵!」
齊瑄听言,不由一笑,隨著低頭。第一次,能力成為了他行事的一個敗筆。
大婚前三天,一切行事都應趨吉避凶,方為喜!這一點兒,她一現代人都知道,何況齊瑄一古人。所以,有些事兒,不過一個試探。她若急,必犯錯。她若慌,錯更多。
容傾淡淡道,「王爺既指定齊管家掌握王府中饋,足以證明齊管家智謀,能力非同一般。如此,在王爺大婚之間,那種觸人霉頭的事兒,齊管家不會做,那種淺薄的錯誤,齊管家不會犯。」
他當時把紅秀帶走,親手給紅秀喂了藥。當時,或連林姨娘都認為紅秀必死無疑了。為何容傾卻如此確定,他沒處置她呢?
聞言,齊瑄眼簾微動,「王妃如何知曉屬下沒有處置紅秀?」
一言似疑問,而實則是肯定。畫風再一次一轉。春柳眼里一片迷茫,已糊涂!
「因為齊管家並沒有杖斃紅秀,不是嗎?」。
容傾話落,齊瑄隨著抬頭。
容傾起身,緩步上前,看著齊瑄,淡淡一笑,話鋒一轉,輕輕緩緩道,「齊管家又沒犯錯,又何須請罪呢!」
小麻雀隨著伸手,穩穩的托住了齊瑄的胳膊。齊瑄下跪的動作,亦隨著頓住。
齊瑄屈膝的動作,落入容傾眼底,容傾轉眸看了小麻雀一眼。
齊瑄垂眸,而後屈膝,「是屬下辦事兒不周,多謝王妃教導。」
在湛王大婚前三天,你齊瑄做出這事兒,對也是錯。就如容傾一樣。對春柳,她懲治了是丟面,不懲治就是綿軟。怎麼都無法兩全。
王府的規矩,她一個光桿兒王妃自然是不敢與之挑釁。但是,再大的規矩,在湛王面前都是狗屁!
容傾話出,屋內一靜。
「齊管家果然是規矩第一。只是……」微微一頓,語氣越發輕緩,眸色越發清淡,「只是,在王爺剛剛大婚的第二天,齊管家既讓這喜事染上血色!敢問齊管家,你這到底是在懲治下人呢?還在尋王爺與我的晦氣?」
「根據王府規矩,杖斃!」
看著一臉平和,滿面恭敬的齊瑄,容傾靜默,少卿勾了勾嘴角,隨意道,「不知道齊管家是如何處置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