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齊瑄來說,要他高看容傾的理由,這只此一個。
湛王若真心動,那麼,任何人對容傾都不敢再小看。
湛王那淺淡的笑意落入齊瑄眼底,眼簾微動,垂眸!
看著容傾那彎起的眉眼,湛王嘴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哈哈哈……」
小麻雀那一副齊管家也不過爾爾的表情,看的容傾笑出聲來。
見齊瑄不說話了,小麻雀下巴一抬,傲嬌道,「小姐,奴婢給你長臉了!」
欺負女人,不算本事,也不是男人所為。可是,被女人欺負了,又算是怎麼回事兒呢?
齊瑄無語至極!
這話牛頭不對馬尾,可是小麻雀就是听懂了,「下雨天我也不怕。來一道雷,若是能劈到了我,定然也會捎著你。」說著,順帶往齊瑄身邊靠了靠。那一副勢必把他也帶走的架勢。看的容傾樂不可支。
「也許,你應該慶幸現在不是下雨天。」
「嗯!」麻雀看著齊瑄,直白問,「什麼事兒?」
「麻雀姑娘!」
可是說出的話,怎麼就那麼不著調呢?乖巧的男人,還要做一家之主?
齊瑄轉眸,看著小麻雀,好奇了!好奇這丫頭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明明不是個傻的,也是個會看臉色的,看到王爺眼神不對,也知道改口的。
容傾︰……小麻雀也是個滑頭。
「那個……」兩字出,在乍然踫觸到湛王的冷眼兒後,小麻雀麻溜的改口了,「跟著王爺有肉吃。小姐是有福之人。」
成婚後,在麻雀的眼里她是被欺負的有多慘呀!致使麻雀都能生出如此離經叛道,超前衛的想法來。
容傾看著小麻雀眼楮都直了,這話听得她都沸騰了。那瞬間,干掉湛王,再娶良夫的念頭猛然而起。只是,想到湛王那張臉,一個激靈,那一股熱血吧唧冷卻了。而後鉲uo碌潰?八?裕?沂潛煌?榱寺穡俊薄 br />
豪言壯志,壯志豪言!
「自從小姐成婚後。奴婢就決定,找個老實乖巧的男人,讓他看我臉色過日子。」小麻雀氣勢沖天,慷慨激昂道,「奴婢要像王爺一樣,做個一家之主!」
「麻雀呀,那個……」剛才還挺上道的,怎麼突然之間又開始掉鏈子了。那話,怎麼想都不適合當著湛大王爺說吧!
找一個跟王爺相反的?她這是向容傾表忠心呢?還是,嫌棄什麼呢?
此言一出,陡然一靜。隨著,趕車的齊管家嘴角猛抽搐,剛才她們當他不存在,明目張膽的拍王爺馬屁也就罷了。討好王爺嘛,也很能理解。可是現在,這麻雀……她是當王爺也不存在了麼?
麻雀听言,不假思索道,「跟王爺相反的!」
「不用拍馬屁,我也會給你找個好婆家的。不過,麻雀呀!你喜歡什麼樣兒的?說來听听。」
「嘿嘿……都是小姐教的好。」
「你那實話說的極好。」
小麻雀悄悄道,「小姐,奴婢這話說的好吧!」
小麻雀這話出,容傾咧嘴笑,雙手給她豎大拇指。
「所以呀!小姐舍了矜持,嫁給了王爺這麼好的人吶!」
容傾听了,點頭,「倒也是。」
「害羞找不到好男人,這可是小姐說的。」
「不害羞!」
「想,想!小姐,你可是答應奴婢了。等奴婢過了十六給我找一個好婆家的。」
「再說,不想嫁人了是吧!」
「小姐,我們這算掩耳盜鈴吧!」
「沒關系,王爺睡著了听不到。」
「小姐,你不是說這等粗話是不能說的嗎?」。
「屁!」
「沒事兒,王爺睡著了听不到。」
「那是要你放心里的。沒讓你說出來。」
「可是小姐不是說重要的是讓不許王爺招……」
「你個笨,是伺候好王爺吃喝。」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看好王爺,不讓王爺招蜂引蝶,唔……」額頭被容傾敲了一下。
「明日起,你家小姐我要出去掙錢養家了。你在家里可要勤快點兒。」
「奴婢在!」
「麻雀!」
湛王如是想著,耳邊傳來容傾和她那丫頭的嘀咕聲。
第一次有人說要養他,還是一個女人。有些好笑,有些好奇。想看看容九打算如何養他!
京城那層出不窮的暗涌,挫事,讓他看的生厭。出來轉轉,或許是個不錯的決定。還有養他……
看著容傾那變幻不定的小臉兒,湛王輕哼一聲,緩緩閉上眼楮,閉目眼神。
嫁個男人不但脾氣極壞,還智商奇高!妥妥被碾壓的節奏。好蛋疼!
認識沒多久,成親才幾天,她連湛王的喜好都還沒模透。可湛王,卻已是快把她給看透了。這……赤luoluo的差距,有些傷人。到底是她演技差呢?還是她智商真的差太遠呢?
容傾眼神閃閃,湛王那雙眼越發精銳,犀利,讓她感覺越來越不妙。
湛王似笑非笑,「這丫頭可是說出了你的心聲!」
這話,簡直了……絕對的跟容傾不謀而合。不過,小麻雀這二貨,她以為小聲的說,湛王就听不到了麼?笨蛋!
容傾話出,湛王還未開口,小麻雀那低低的聲音,既在車外傳來,「小姐,舒服最重要,雅觀是次要!」
容傾嘿嘿,「躺下,那多不雅觀呀!」
湛王冷哼!
湛王話出,容傾眼楮一亮。
湛王靠在車壁上,看著容傾出京之後,明顯放松的姿態,淡淡開口,「你也許可以躺下。」
在外,怎麼坐著自己舒服就好。在考試外,字只要自己看得懂就行。不給人看時,沒必要再端著。
這就如寫字一般,在考場上字一定要寫的漂亮。可平日,自然是怎麼快速怎麼來。
在京城,謹守規矩是必須,包括坐姿。可是出了京就不一樣了,放松,放松!
馬車駛出京城,遠離那繁盛,浮華。看著外面房屋,樹木,小道,容傾剛還挺直的背脊,不覺耷拉了下來。
***
皇宮里存在太多的秘密,而有些事兒,注定是不可踫觸的存在。在他未稱帝之前,還是糊涂一些的好,免得得不償失。
皇上為何如此縱容湛王,這其中必有原因。可緣由是什麼呢?太子十分好奇。但卻不敢輕易探之。
幾人退開,書房內靜下,太子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神色不明。
「嗯!」
听言,幾人起身,「屬下等告退。」
提到湛王,太子忽然有些泄力,沒了再議的興致。
太子抬手,「好了!今日就先議到這兒吧!」
「是!」
「剛才的話,誰都不許再提,明白嗎?」。
想想都覺得心里悶的要命!
你敢查,他就敢讓你好看。更重要的是,就算證實了是他做的,誰又能耐他何呢?
這事兒湛王做得出。只是……誰敢查呢?
剛出口,既被太子沉聲打斷。幾人也瞬時沉默下來。
「夠了!」
良久,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第三種,或許是湛王……」
太子問話出,屋內片刻沉寂。
「你們說三種可能,還有一種是什麼?」
為權,顧家下狠手,也不無可能。
只要手里有權,就不會缺女人,有女人還怕沒孩子嗎?
太子听了,眸色沉沉,神色淡淡。是呀!若是能守住手中兵權,顧家榮耀。死一個女人,犧牲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根本就不算什麼。
幾人听言,一時候沉默,而後悠悠開口,「以屬下看,這只能證明兩點,一,或不是顧家做的。二︰就是他們做的,顧家少女乃女乃恰逢此劫難,是顧家早就策劃好的計謀。目的就是在除掉沈將軍之後,摘除自己的嫌疑。所謂,成大事兒者何懼小節,顧家或許就是如此心理。」
「本殿听聞,顧盛的兒媳在此事中也受到了創擊,並失了月復中孩子,現在仍命懸一線中。對此,你們怎麼看?」
很能說的通。只是……
「顧家剛遭逢重創,心里波動必須然不小。在這種情況之下,面對欲分化他軍權的沈將軍,自然是心存排擠和抵觸。如此,暗中派人動手除掉他,也極有可能。」
聞言,太子神色微動,「顧家麼!」
「第二,是顧家!」
「繼續說!」
完全有這種可能。因為,在皓月有能力,又想除掉鐘離隱的不在少數。
「第一;是皓月的某個人做的,目標是仁王爺,而沈將軍不幸被波及。」
「說。」
幾人對視一眼,為首一人,率先開口,道,「剛才在殿下入宮期間,我們幾個分析,探討許久。簡單的歸結一下,應該有三種可能。」
「對通州一事,你們有何看法。覺應當往哪個方向查,凡事能想出的,都說說看吧!」
「是!」
看著幾人,太子直接了當道,「通州消息已證實是真,父皇大怒,令本殿七日之內查清事情始末。時間不多,必須盡快行事。」
幾人在下首坐好。
太子擺手,「都坐吧!」太子說著,走到主位坐下。
太子從宮中回府,既直接去了書房。書房內幾個心月復謀士已在哪里等著。看到太子身影,趕緊起身,拱手見禮,「太子殿下。」
剛被皇上重用,眼看欲起的沈家,還未升起就瞬間又沉寂了下去。那個大起大落,讓人承受不住。
沈祿沒了兒子,還被皇上怒斥。那個心情,不止是淒涼。但除了痛哭請罪,不敢多言一句。帝王一怒,為臣的你除了受著,只能受著!
因為,沈琦寒的死,除了證明了他的無能,還證明了皇上的用人不當。如此,如何能指望皇上封賞沈家呢!只能說,他死的實在是不得當。只能說沈家實在夠倒霉。
沈琦寒死了,沈祿入宮得到的不是皇上的嘉獎,而是訓斥。
太子府
容逸柏听言,沒再多言,臉上神色隱晦不明。
或生,或死,還在這里吊著,還在醫治著。最後端看她的造化了。
「林子信上說,表夫人月復中孩子是確定保不住了。至于人,現在尚不好說。」
容逸柏看著祥子,沉沉道,「人如何?」
這種巧合,若是深入探究,不由讓人不寒而栗。
祥子點頭,悠悠道,「真的是很巧呀!」
容逸柏听了,眸色深深,聲音低緩,莫測,「倒真是巧!」
「是!仁王遇襲,沈琦寒被殺,她剛好撞上。」
聞言,容逸柏面色一緊,眉頭緊皺,「她當時也在通州?」
沉寂空隙,祥子再次開口,「除了沈琦寒死了,仁王傷了。灝公子的夫人,也被波及到了。」
早有防備,多方小心,躲過某人的狠手,倒是不意外。
不過,憑著某人的性情,若是可以,他應該更願意直接把人給弄死吧!只可惜,鐘離隱也不是省油的燈。或許,早就有了防備。因為,同樣清楚某人那睚眥必報,雖遠必誅的性子。
鐘離隱那雙眼看了不該看的地方。而那雙手,拉了不該拉的人陪他一起墜落山谷。如此,傷了眼楮和手最為應該。
容逸柏笑了笑,眸色深遠,暗沉,「因為想他傷在那兩處。」
祥子听言,神色不定,「為何?」
「應該是手或眼吧!」
「暫不清楚。」
抬眸,看向祥子,容逸柏溫和道,「仁王爺傷在了何處?」
還有鐘離隱……
皇上借由他之手,順勢打壓顧家,抬舉沈家,結果又一次灰頭土臉。
但凡想借由他手成事的,無論是誰,他都會讓你後悔。
是他做的嗎?極有可能!
容逸柏聞言,垂眸,嘴角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清淡,微涼!
「沈琦寒死了,仁王鐘離隱受傷了。」
容逸柏听言,放下手里書,轉眸,「說!」
「公子,林子剛傳信兒過來了。」
馨園
湛王垂眸,或許是天冷了,臂彎里多一個人,感覺並不是那麼壞。
白天,她看著他臉色,或喜或慫。而到了晚上,卻是他在忍著她的壞習慣。這也算是一種禮尚往來嗎?也許,該把她直接丟到別的屋子去。只是……
把人丟下去,醒來一臉無辜的看著他,說著錯了。可過後,繼續該怎麼踢還怎麼踢!
還有晚上睡覺,身邊多了一個人,前半夜冷時,把他當暖爐抱著。夜里熱了,抬腳不是蹬被,就是踢他。你黑臉兒,她繼續睡的香甜。
晚上看個書,她要裝模作樣的要陪著你。結果,你在看書,而她卻是捧著書在打呼。湛王曾想,也許該讓她看野史,小話本。那樣她或許就精神了。這該死的愛好!有哪個賢妻會這樣,敢這樣?
飯桌上,那小女人勤快的給他夾著菜。把她不喜歡吃的都夾到他碗里。還裝作一副分外賢惠的樣子,哼!
或許因為娶的是她。所以,這日子就如她的性子一般,變得有些鬧騰了。
娶妻!曾以為,娶了日子也不會有什麼不同。不過是眼前多了一個戰戰兢兢的人,身邊多了一個畏懼他,卻還要依仗他的人。日子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可是現在……
看著忙活不停的容傾,湛王靠在屏風上,神色淡淡,思緒有些飄蕩……
湛王轉頭,看著又開始忙活的小女人,眼底溢出一抹嗔怒,卻也不急,夜很長,收拾她的時間多得是。
「衣服,衣服!差點忘了給王爺拿換洗的衣服。」
湛王眼簾微動,微俯身瞬間,腰窩處忽而一癢,面皮微動,身體一僵,動作頓住,懷里溫軟消失……
容傾睫毛眨,這眼神她還真看懂了。所以,腳尖踮起……
湛王听了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她,眸色沉沉暗暗,昏黃燭光之下,層層厚重,層層魅惑,蠱惑你的心神。
「自然是越久越好!」
「這理由你打算用多久?」
「我不是新媳婦兒嘛!」
「看來,本王對你是太縱容了,讓你越發的放肆了!」
「我廢話太多了!」容傾說完,話鋒一轉,笑眯眯道,「可是怎麼辦呢?我一點兒不想改!」
湛王頓住腳步,垂眸,淡淡道,「哪錯了?」
容傾听言,一愣,隨著趕緊上前,伸手抱住湛王腰身,把人攔下,「王爺,我錯了!」
湛王不疾不徐道,「告訴齊瑄馬車不用備了,明日哪里也不去。」
容傾動作一頓,隨道,「王爺,去哪里?」
容傾話未說完,湛王忽而起身往外走去。
「無知小兒可是比王爺好養多了。」容傾順嘴一接,不看湛王那不愉的臉色,繼續道,「出門,王爺一定要記住幾點;第一,不許沾花惹草;二,不許亂發脾氣;三,不許挑食……」
「你當本王是那無知小兒?」
乖一點兒!這幾個字,听著不順耳。
被湛王嫌棄什麼的,容傾妥妥的習慣了,一點兒不覺如何。繼續忙活,嘴上還不忘念叨道,「王爺,你也知道我是個慫的。所以,出門在外,你一定要乖一點兒。」
「哼!」
「哈哈哈……很有可能。」
還劫色!湛王給她一冷眼,「抹脖子?腳脖子嗎?」。
容傾讀不到湛王的內心,只就表面對話,一拍胸口保證道,「王爺您等著,這次我一定讓你刮目相看。若是有那個不長眼的,對著王爺不是想劫財,而是想劫色的話,我肯定抹了他脖子。」
「本王倒是想高看你!可惜……」在床上她就沒給力過。
聞言,容傾辯駁,「怎麼會?王爺你也太小看我了。」
「听起來倒是頗有道理。不過……」湛王看了容傾一眼,不掩飾嫌棄,嗤笑道,「爺看你是沒那殺人的膽兒吧!」
容傾听言,搖頭,表示不贊同,「把人殺了沒意義,還虧了藥錢。所以,我倒是更願意把人迷昏了,然後再把人給賣了,那樣還能賺點錢。」
湛王听了,揚眉,「本王都被人欺負了。你不覺得你該用的是毒藥,而不是什麼迷藥嗎?」。
容傾听言,抬頭,正色道,「我心里比打仗都緊張。這些都必備的,特別是這迷藥。萬一有人敢欺負王爺,我就指望這個護著你了。」
瞟一眼那些瓶瓶罐罐,湛王忍不住開口,「你是準備去打仗?」
「傷藥,止疼藥,迷藥……」
相比皇宮的低氣壓,皇上的氣悶。湛王府卻顯得格外的平和,點點溫馨藏不住!
湛王府
「是!」李公公領命,幾乎是跑著去的。這個時候規矩什麼的已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不能被皇上的怒火波及。所以,一定要速度,速度!
「傳太子,沈祿入宮!」
「老奴在!」
「李公公!」
承受著皇上的怒火,兵士跪地一句辯白的話都不敢說。
數萬大軍,將軍被襲暴斃,他們竟然連襲擊他們的人都沒抓到了。這已不是無能,簡直就犯罪,這是逼著他把他們全都給砍了!皇上簡直是要吐血了。
「廢物,一群飯桶!」皇上這個火,是怎麼都壓不下。什麼喜怒不形于色,什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統統都被怒火取代了。
帶著滿身風塵,頂著皇上怒氣,兵士跪在地上,心口緊繃,卻不敢欺瞞,如實道,「回皇上,未抓到人……」
「是誰?途中生亂之人可已擒獲?」皇上看著從通州趕回的兵士,沉怒道。
把大元邊境交給這麼一個人去駐守,一個命令,成就一個笑話。皇上如何能不震怒!
身為大元將軍,身負聖命,肩負重任,卻是如此的脆弱,一觸既潰。這樣的結果,彰顯的是誰的無能?是沈琦寒能力太差?還是他這個皇上用人不當?
他派去駐守邊境的將軍,就這樣死了,如此不堪一擊。簡直是……不能再打臉。
收到通州傳來的消息,確定沈琦寒確已暴斃。皇上拍案而起,暴怒難掩!
「簡直是混賬,混賬……」
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