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禮河把地點定在了中檔偏上的新榮酒店,太低檔不夠誠意,太高檔了,他也消費不起。雖然這種地方,他平常也是極少極少來的。然而,秦時月讓他的眼楮復明,這無疑是拯救了他的這個家庭。他無法想象自己如果真的眼瞎了,自己改怎麼辦?悠悠又該怎麼辦?
所以,他打心底是感激秦時月的。
藍初雪雖然沒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功勞,不過卻也在邀請名單之列,只是當天她要和一個客戶開遠程會議,需要等候一段時間才能抽出空來。秦時月等了她一段時間,但藍初雪還是沒有空閑下來。
無奈,秦時月只得先去赴宴,否則就顯得裝大擺架子了。臨了,秦時月也沒有忘記囑咐胡水照看好藍初雪的安全。
他駕車到了新榮酒店,停好車之後,便來到了二樓的包廂,才進門便听到範悠悠在抱怨,說︰「我們學校最近來了個好奇怪的體育老師,說話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範禮河笑道︰「反正是教體育的,听不懂也沒關系嘛。」
範悠悠卻道︰「哪有那麼簡單啊?那個家伙教我們體育課,居然真的是上課耶,還要鍛煉,還要扎馬步,我的天啊,你不知道我們整個班上有多恨他。以前我們特別特別喜歡上體育課,現在是特別害怕上體育,我們寧願數學老師來搶課上。」
吳志黎笑著說道︰「那你們讓數學老師來上不就好了?」
範悠悠道︰「你以為我們沒有麼?我們數學老師都詫異啊,以為我們好好學習了,喜歡他的課了呢。可誰知道那個家伙,居然跑到我們課堂上來,質問我們為什麼沒去上體育課。」
範禮河說道︰「他是教體育的,是老師,被搶了課,當然不高興。」範悠悠道︰「哪里是這樣啊?他分明就是想折磨我們!我恨死他了,這兩天弄得我渾身都疼死了。」
範禮河說道︰「這就是你們平常缺乏鍛煉的結果,這個老師還是不錯的、」範悠悠啊啊地叫了幾聲表示抗議,說道︰「我們那老師也是這樣說的,說什麼我們身體素質太差,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結果把我們數學老師說得都炸毛了,把學校的校長都找來了,結果我們數學老師還沒贏。你現在還說,我以後天天都要上那個魔鬼體育老師的課了,天天上啊!」
吳志黎笑問道︰「你們天天都有體育課啊?」
範悠悠道︰「以前沒有的,那家伙去找我們學校校長申請的,我們校長居然也同意了,我的媽呀。爸,我要轉班!」
範禮河臉色一沉,說道︰「胡鬧,這老師是為你們好,以後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呀?」範悠悠不耐煩地說道。
範禮河道︰「現在的學生就只知道讀書做題,身體素質的確很差,有個體育老師讓你們鍛煉身體,那是非常好的事情,應該支持,你要轉班,絕對不行。」
範悠悠大怒︰「哼,爸,你不疼我。」
範禮河道︰「我就是疼你,所以才這樣說的,真正不疼你才會給你轉班,那就溺愛,以後你就知道好處了。」
「我不要,現在太難受了!」範悠悠把下巴掛在桌子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顯然這個魔鬼體育老師把她折磨得夠嗆。
秦時月在外面听了,不禁覺得好笑。胡舟進校門之前說會有大批女學生喜歡上他,現在看來,那些女生不剪小人放廁所詛咒他就謝天謝地了。
「時月哥哥,你來啦。」寧谷坐在正對門的方向,見了秦時月便叫道。範禮河連忙起身,給秦時月拉椅子,說道︰「坐、坐。」
秦時月推辭了下,坐下。
範悠悠卻還是一副有氣無力地樣子,下巴掛在桌子上,連抬頭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只是小腦袋一滾,看了一眼秦時月。
「起來,這樣成什麼樣子?」範禮河拍了一下範悠悠的背,範悠悠‘嗯嗯’了兩聲,表示不願意起來。
範禮河也沒辦法,秦時月卻笑著說道︰「你這樣,會把脖子拉長的。」範悠悠微微一怔,旋即坐直了身子,怒瞪了秦時月一眼。
秦時月笑而不語。
範禮河見藍初雪沒來,便問道︰「藍小姐她?」
「哦,她臨時有個會議要開,等會兒才會過來。」秦時月解釋道,範禮河笑了起來,說道︰「哦,那這樣的話,咱們再等等吧,楊小姐也還沒到。」他本來還以為是藍初雪瞧不上他,不給面子呢。
秦時月點了點頭。
這說曹操,曹操到。
範禮河才說完,楊聆嵐便到了,進門說道︰「對不起,今天有點事兒,抱歉。」
範禮河忙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們也剛到。」範悠悠已經和範禮河說過楊聆嵐的事情,對于這位熱血的校醫,他也是非常感激的。
「藍小姐還沒來,我們等等她吧。」範禮河笑著說道,這話當然是說給楊聆嵐听的,她也明白,微微一笑點頭同意。
「楊姐姐,坐這邊。」範悠悠給楊聆嵐拉開了椅子說道。
楊聆嵐笑了笑,說道︰「我和秦先生有點事兒說,坐這邊好了。」于是她便坐在秦時月的左手邊,範悠悠沖秦時月哼了一聲。
「秦先生」她剛要說什麼,還沒說出口,包廂的門便再次被推開,眾人本以為是藍初雪趕到了,可定楮一看,卻是兩個西裝革履的青年。
「你們?」範禮河站起來問道。
然而,那兩個年輕人並沒有理會他,站在左邊的人笑著說道︰「楊小姐,恕我冒昧,不過我這位朋友實在很想認識你。」
楊聆嵐眉頭一皺,這兩個年輕人中,有一個她是認識的,正是前不久開著蘭博基尼被一個女出租車司機個撞了,然後不依不饒地要女出租車司機賠償的那個男人。
說實在話,那天的事情錯誤方的確是在女出租車司機這邊,然而眼前這個男人開著蘭博基尼,卻不依不饒地為難一個出租車司機,而且言語粗俗,脾氣暴躁。
這樣的人,楊聆嵐怎麼會對他有好印象?本以為那天給了他張小輝的電話,他也不會找上自己,自己也不會再見到他。卻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里看到了他。
那年輕男子微笑道︰「楊小姐,你好,我叫夏俊彥,是安路集團副總經理,前些天因為一些事情,所以脾氣有些暴躁,冒犯了楊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
「咦好惡心哦。」楊聆嵐還沒開口,範悠悠便已經一臉的惡心狀,在那邊做怪臉。
夏俊彥的臉色並沒有變化,他的朋友黃成業卻有些尷尬,他听說了當天的事兒,覺得現在又來泡人家,這臉皮的確需要夠厚才行,反正他是不夠厚的。
「那個,當天實在是有些誤會,我朋友那天遇到了太多不順心的事兒,所以才會顯得脾氣暴躁,言語上有些不慎。」黃成業笑呵呵地解釋道。
不料,夏俊彥卻道︰「是,那天我的確有些莽撞了,然而錯誤卻並不在我,是那個女出租車司機違章變道,我沒有任何過錯的。」
黃成業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想︰「大哥,我在為你說話呢,你干嘛拆我台啊?這時候,你認錯,低個頭給人家留個好印象,你會死啊?」
秦時月等人見這夏俊彥一副死不認錯的態度,卻又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對不起,那件事無論是誰的過錯都已經過去了,不需要再提及了。」楊聆嵐說道,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夏俊彥便道︰「話可不能這樣說,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不能模糊。」
楊聆嵐一滯,接著又听到夏俊彥說道︰「況且當日讓楊小姐破費,夏某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楊聆嵐道︰「錢我已經讓人交給你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夏先生」她正要下逐客令了,卻被夏俊彥搶著說道︰「不,不,不,這事兒不能這樣論,當日並非楊小姐開車撞的我,這錢怎麼能由你出呢?這不合道理。」
範悠悠驚奇地問道︰「哦,你不要這錢了?你居然大方了?」事實證明範悠悠是天真可愛的,她太異想天開了。只听夏俊彥說道︰「不,這錢理應由那位女出租車司機來出,我已經請了律師,他會全權處理此事的。」
秦時月等人瞬間僵住,各自心想︰「奇葩啊」
奇葩年年有,今天的特別奇
楊聆嵐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夏先生,那件事已經到此為止了,我自願為徐女士賠錢,請你不要再去找徐女士的麻煩了。」
夏俊彥搖頭說道︰「不,這不合理,又不是楊小姐你的錯,怎麼能這樣呢?」
楊聆嵐好生無奈,心里如同貓抓一般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好麼?」
「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範悠悠怒道,這家伙忒地煩人了,人家還等著吃飯呢。
夏俊彥臉色微微一沉,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女孩兒的嘴那叫一個毒,他可是領教過的,他對她自然也是沒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