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銀子,足夠你們衣食無憂!」
葉薰淺一邊說,一邊彈了彈衣袖上那似有還無的灰塵,繼續道︰「今年,東南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洪災,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吃不飽穿不暖,祁玥心念東南百姓,以百萬餉銀賑災東南,對祁王府造成了嚴重影響,本郡主身為他的未婚妻,自然要幫襯著些,而你們,只花錢不掙錢,本郡主留之何用?」
祁玥,「……」
某世子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中暗忖︰他的薰淺這話說得一本正經,弄得他都快以為自己成窮光蛋了!
「你胡說!」葉憐香想起幾日前祁玥的天價聘禮,將整條永寧街都填滿了,祁王府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百萬兩餉銀而受影響?
「這齊都,誰不知道,祁世子送了你價值將近三十萬兩白銀的聘禮!」葉憐香一語點破,想要借此戳破葉薰∼淺的「謊言」。
此時,祁玥眉毛稍稍蹙起,三十萬兩白銀?他的聘禮明明值三十萬兩黃金的!
「誠如二妹妹所言,祁王府本來就賑災花了一百萬兩白銀,如今又娶了本郡主,所以更窮了,祁玥以前都是吃山珍海味,現在時常有一頓沒一頓,你看他最近臉色都有些青白了……」葉薰淺無比「心疼」地捏了捏祁玥那張完美無瑕的臉,睜著眼楮說瞎話。
「若非本郡主及時發現,恐怕祁玥還要繼續過著這種食不果月復的日子……」
葉薰淺眸光透著絲絲憐憫與心疼,最後握著祁玥的手,對齊皇道︰「皇上,每每想起這些,薰淺就分外心疼,所以特意將他接到賢王府,好生養著。」
祁世子一陣失語,話說他什麼時候成了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雲臨和雲淑妃紛紛向祁玥投去一記目光,看了半天,也沒覺得臉色哪里青哪里白了,難道說是他們眼楮有問題?
「二妹妹與本郡主非親非故,祁玥卻是本郡主未來的夫君,這親疏有別,再說了,祁玥擅長經商,本郡主把他好生養著,日後還能將賢王府的生意做大,而你們,只知花錢攀比,本郡主為何要養一群廢物?」
眾人,「……」
雲側妃和葉憐香顏面無存,無地自容,原以為先前葉薰淺的話就已經夠難听了,哪兒會知道她現在竟然將她們母女比作廢物!
「皇上,血統不容混淆,外面的百姓或許不清楚,但您是知曉的,二妹妹與本郡主毫無血緣關系而言。」
葉薰淺目光悠悠,宛如穿越時光的長河,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繼續,「我父王與母妃傾心相愛,卻被一西貝貨敗壞了多年的名聲,晚節不保,身為女兒,不能為他正名已是不孝,斷然不能再將諸位姨娘及小姐留在賢王府。」
雲臨的臉色因為葉薰淺這句話無限陰沉,她的潛台詞已經十分明顯,無異于是在告訴所有人葉憐香是野種!
「為了保全諸位姨娘及小姐的名聲,‘分家’已是最好的說法。」
葉薰淺眉毛彎了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是弄個魚死網破,她和賢王府的臉面固然不好看,但她們也不見得會得到什麼好處!
相比之下,孰輕孰重,端看雲側妃和葉憐香如何選擇!
這麼多年來雲淑妃聖寵不衰,自然是有原因的,若是讓她在夫君和妹妹之間做出選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淑妃、雲臨,你們怎麼看?」齊皇抿唇,看向雲淑妃與雲臨,詢問他們的意見。
葉薰淺听到這句話,便知曉齊皇已經被自己說動了,其中利害,他自有論斷,無需她多言!
「這……」雲淑妃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思考了一會兒,她看了雲臨一眼,「皇上,臣妾于將軍府而言,已是嫁出去的女兒,一切但憑皇上與哥哥做主。」
這柔順的性子,跟皇後祁筱一比,天差地別,也怪不得齊皇一年四季都離不開她!
「雲臨,你呢?」齊皇見雲淑妃不表態,決定問問雲臨的意見,畢竟他才是這將軍府的主人。
「皇上聖明,定然會做出最好的決定,微臣與娘娘同樣認為,此事听皇上的。」雲臨的馬屁拍得也不錯,既然已經猜出了齊皇心中所想,他又何必說不同意惹齊皇不高興?
此時,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齊皇的決定,還不如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齊皇。
「朕以為,便依淺丫頭所言,分家吧。」
此話一出,眾人神態各異,祁玥處變不驚、葉薰淺淡然若水、雲臨及雲淑妃毫無意外,雲側妃和葉憐香則面如死灰……
賢王府只留嫡系,所有姨娘及庶出小姐一律離開賢王府,從此與本家斷絕來往,葉薰淺隱瞞她們的真實血統身份,不妨礙小姐們日後出嫁及姨娘們再嫁,那麼不出三代,便算是徹底斷了關系……
這也算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賢王爺被冒名頂替十年一事,只能暗中處理,對外宣稱病逝……
「既然如此,那麼還請雲姨娘及二妹妹交出不屬于你們的財物!」葉薰淺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本來就是她今天的目的之一,正好齊皇也在場,干脆一次性解決,省得她跑兩次浪費時間!
「薰淺郡主這是什麼意思?」雲淑妃頓時不高興了,葉薰淺這話可不是一般的容易讓人誤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雲側妃和葉憐香是賊呢!
「淑妃娘娘,薰淺在處理賢王府的家事。」
葉薰淺挽著祁玥的胳膊,嫵媚一笑,清朗的聲音震徹而起。
弦外之音,是在提醒雲淑妃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公然插手別人家的家事!
「皇上……」雲淑妃覺得自己堂堂四妃之一,卻被葉薰淺駁了面子,臉上過不去,遂對齊皇撒嬌嗔道。
葉薰淺懶得理雲淑妃,不過就是個在後宮被寵壞了的女人,若非齊皇在場,或多或少都要給些薄面,否則她必定會把雲淑妃罵個狗血噴頭,這是將軍府的客廳,不是她的出雲宮,有什麼好發嗲的?
「皇上,這紙上統計的是賢王府丟失的財物,薰淺查出的結果是︰被雲姨娘和二妹妹帶走了。」葉薰淺掏出清單一張,送到齊皇手上,她就不信齊皇會當眾包庇雲淑妃和葉憐香!
「淺丫頭所言可是真的?」齊皇看了一會兒,將手中那張薄紙「啪」的一聲拍到了幾案上,差點將雲側妃和葉憐香的膽兒嚇破!
秋風起,垂落紙片,宛若枯葉飄零,施施然落在了雲側妃和葉憐香跟前,二人目力所及,皆膽戰心驚,原以為她們的動作已經夠隱秘了,不想……還是被葉薰淺查了出來,果然是賤人!
「依照大齊律例,偷盜者自斷一臂,雲姨娘和二妹妹自幼長于齊都,天子腳下,不會不知道吧?」
葉薰淺熟知各國律法,給雲側妃和葉憐香扣上一頂帽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皇上,妾身和憐香絕對沒有偷盜的意思,這些財物,都是王爺生前允諾贈送給妾身的……」
雲側妃處處喊冤,心里恨不得把葉薰淺大卸八塊五馬分尸!
「哦,可有證據?若是沒有,本郡主是不是可以認為雲姨娘仗著死無對證信口開河?」
葉薰淺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在賢王府作威作福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們?
「皇上、娘娘,那是王爺生前口頭允諾的,自然是沒有任何書面證明,請皇上和娘娘明察!」雲側妃磕了個響頭,言辭切切,單是看她無比真摯的表情,已經讓人不由自主地信了三分。
「不過是個冒牌貨,易容作我父王的模樣,企圖霸佔賢王府家產!」葉薰淺毫不猶豫地指出,只見雲側妃和葉憐香臉色一白,她唇角微微上揚,眸光掃過祁玥、齊皇和雲淑妃,最後定在了齊皇身上,繼續道︰「一個小偷將偷來的東西允諾給了別人,請問這樣的允諾作數麼?」
祁玥低低一笑,悄無聲息地握住了葉薰淺的手,細細摩挲著,他的薰淺真是聰明得可愛,對付起敵人來那叫半點余地都不留,這雲側妃和葉憐香要是想從她身上討到半點好處那才叫奇怪呢!
雲側妃和葉憐香此時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只因葉薰淺句句說國法,她是要用國法來將她們逼入絕境……
這種光明正大的做法,簡直是比暗地里使絆子還要讓人覺得憋屈!
齊皇沉默了,似是在思考葉薰淺的話。
其實,這根本無需思考,針對冒名頂替謀財害命及偷盜之舉,大齊的律例早就寫得清清楚楚,如今齊皇和雲淑妃相繼選擇沉默,擺明了是想給雲側妃和葉憐香想法子……
「薰淺郡主,撇去別的不談,我們家敏兒嫁入賢王府多年,代替賢王妃掌家,十年里兢兢業業,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這般趕盡殺絕似乎有些過分了吧……」雲臨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主兒,他知道齊皇心里有袒護雲側妃的意思,所以才敢對葉薰淺說出這番話。
葉薰淺心中冷笑,果然是將軍府之主,腦子轉得快,這還沒到一會兒就想出了個切入點,只是……她怎會讓雲側妃和葉憐香這般容易翻盤?
「兢兢業業?克扣本郡主的俸祿也叫兢兢業業?」
這件事情先前就有鬧過,只是沒鬧到齊皇那里罷了,如今對方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干脆撕破臉好了!
「什麼?」齊皇听到葉薰淺的話,面露吃驚之色,賢王府竟然還有克扣俸祿這種事情?
祁玥眉毛稍稍上揚,替葉薰淺說話,「不錯……前些日子,薰淺說沒銀子花,要跟本世子借……本世子一問之下方知雲側妃每月只給她四百兩白銀……」
「在本世子再三催促之下,不久前才將十年間克扣的俸祿全部補上,這件事因此沒有傳到皇上耳邊。」祁玥若無其事地解釋,他不喜多言,一旦說了必定是一針見血直中要害!
雲臨出師未捷,面露尷尬之色,這會兒只好坐在一邊,使勁地瞪著雲側妃,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十年間,本郡主深居簡出,將韶華悉數賦予學問,自是沒空管這麼多,四百兩銀子……想想日子過得去也就算了……不想計較太多……可是如今,雲姨娘和二妹妹想帶著賢王府的財物分家,本郡主若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定會惹來其他姨娘和妹妹的不滿,所以還請雲姨娘歸還為好,這件事看在皇上和淑妃娘娘的面子上,本郡主就當沒發生過!」
葉薰淺如此「大度」的話,讓雲側妃和葉憐香差點吐血,都跟她們搶財產了,還說得這麼大義凜然,簡直不要臉!
祁玥看著葉薰淺的眼神飽含欣賞之意,他的薰淺處理事情的方式和態度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真正是進退有度,今日若是齊皇和雲淑妃不在,她怎麼收拾雲側妃和葉憐香都無所謂,但是齊皇在場,怎麼說也算是雲側妃的姐夫、葉憐香的姨丈,若是做得過了,會引來他的不滿。
「當然了,若是雲姨娘和二妹妹覺得本郡主給五百兩銀子不合理,盡管說出來,皇上在此,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葉薰淺笑眯眯地說,她們不是把齊皇當成了救星麼?她今天倒要看看齊皇救不救她們!
「這……」一向巧舌如簧八面玲瓏的雲側妃一時語塞,五百兩銀子……養活兩個人一輩子的確是綽綽有余了……
雲淑妃恨死了葉薰淺,她在宮中為妃多年,很多事情都需要打點,將軍府的支持固不可少,但她這位妹妹平日里沒少給她送銀子等財物,如是日後賢王府由葉薰淺當家做主,那她豈不是少了一條財路?
「郡主,本宮的二妹怎麼說也是將軍府的嫡女,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您這五百兩銀子是不是有些寒酸了呢?」雲淑妃語氣委婉地表達自己的看法。
然而,葉薰淺面容平淡,並不買賬,「將軍府的嫡女?呵呵……」
譏誚的笑聲,讓雲淑妃不明白她究竟有幾個意思,只能靜默著等待她的下文。
「淑妃娘娘,凡是皆有先例,誰說小時候錦衣玉食,長大了就必須也錦衣玉食了?」
「人生如海,時而風平浪靜,時而海浪滔天……將軍府的嫡女開創了嫡女為妾的先河,勇氣可嘉,所以,本郡主認為雲姨娘和二妹妹後半生只用五百兩銀子度過,也並非難事。」
這話一出,雲淑妃、雲臨、雲側妃三人皆面色鐵青……
雲側妃之前,齊都貴族,還沒有過嫡女為妾的先例,而雲側妃之後,也不曾有過……
這還真能算得上是一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以,只要人們提起「嫡女為妾」四個字,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雲側妃。
當初自己作踐自己,那麼現在又有什麼理由來抬高自己的身價呢?
客廳中的人頓時沉默了,這時,將軍府的侍女緩緩走到門口,先是給眾人行禮,而後將目光定在雲臨身上,一板一眼地稟告道︰「將軍,用晚膳的時辰到了。」
這樣一句話來得正是時候,于瞬息之間打破了沉默,也讓尷尬中的幾人找到了別的話題,雲臨向齊皇拱手作揖,「若是皇上和娘娘不嫌棄,不如在寒舍用膳再回宮?」
「皇上,臣妾難得回趟娘家,還沒有好好和兄長、妹妹聊聊家常呢……」雲淑妃妧媚一笑,活靈活現地展示了自己小鳥依人的一面,弄得葉薰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祁世子、薰淺郡主,這……」雲臨自知說不過葉薰淺和祁玥,打著吃晚飯的幌子,想要將葉薰淺和祁玥送走,然後那「私拿財物」一事也打哈哈著過去……
然而,葉薰淺和祁玥豈是這麼好糊弄的?
「雲將軍這是要下逐客令麼?」葉薰淺唇角一勾,笑容燦爛。
「本將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怕寒舍招待不周……」雲臨矢口否認,毫不馬虎。
「將軍府招待得了皇上,招待不了本郡主和祁玥?雲將軍這話是在說本郡主和祁玥難伺候麼?」葉薰淺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話鋒陡然一轉,反問道。
「本世子飯量小,吃不了多少的……雲將軍不必擔心。」
向來以高冷淡然著稱的祁世子忽然扮演起了乖寶寶來,更難得的是還沒有絲毫違和感,雲臨、雲淑妃和齊皇皆是一愣,不待他們接話,祁玥的聲音已接踵而至,「而薰淺……雖然吃得多一些,但好歹正在長身體嘛……雲將軍若是擔心這個,那麼大可不必,本世子可以付飯錢的!」
雲臨暈倒,他什麼時候說自己嫌棄葉薰淺飯量大了?
「皇上,這……」雲臨生怕自己說一句錯一句,畢竟葉薰淺挑刺的本事非同凡響,他面露為難之色,準備將決定權交給齊皇。
「既然祁世子和薰淺丫頭要在你這將軍府用晚膳,你再添副碗筷便是了!」齊皇說這句話時的語氣甚是柔和,沒有半點帝王的架子,儼然是把雲臨當成了自己人。
關于這一點,祁玥和葉薰淺又怎會看不出?
就這樣,眾人起身,相繼走向膳廳,齊皇、雲淑妃走在最前面,雲臨親自引路,禮數周到,叫人挑不出錯處。
祁玥和葉薰淺緊隨其後,雲側妃和葉憐香走在最後面,在大戶人家之中,次序往往反映了一個人的身份與地位,不能有絲毫馬虎。
葉薰淺習慣于觀察周圍的環境,步入膳廳的那一瞬,她便發現了,這膳廳以清幽雅致為主,摒棄奢華……迎合了齊皇的喜好……
如今正國庫空虛之際,若這將軍府的膳廳富麗堂皇,恐怕就要被查一查其暗地里是否有貪墨之舉了!
飯局之上,總免不了敬酒,祁玥亦然,只是他以身體不適為由,以茶代酒。
葉薰淺更是被祁玥勒令不許喝酒,她那酒品實在讓他又愛又恨,別人都是酒後吐真言,可到了她這里就變成守口如瓶……
一頓飯下來氣氛還算和樂,葉薰淺和祁玥只顧著吃吃喝喝,絕口不提雲側妃和葉憐香的破爛事,免得破壞了氣氛,這種事情,要到飯後再談,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葉憐香在雲側妃的示意下,向齊皇敬酒,「皇上姨丈,憐香敬您,祝您壽比天高,祝大齊蒸蒸日上國運昌隆!」
「好!」齊皇十分開心,葉憐香這句話無疑是說到了他心坎兒里,葉薰淺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眼神在齊皇、雲淑妃和葉憐香三人之間徘徊,心中一計漸成。
「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您說過會答應臣妾一個小小的請求的。」雲淑妃摟著齊皇的胳膊,嬌嗔一句道。
葉薰淺眼皮稍稍一抬,準備洗耳恭听,只見齊皇點了點頭道︰「好,你說來听听。」
「您看憐香她如此乖巧……臣妾想認憐香為干女兒……」雲淑妃眨了眨眼楮,在所有人面前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這一瞬,雲側妃和葉憐香只覺得整個人已經從地面飄到了雲層。
雲淑妃之所以跟齊皇提起這件事,是因為她身份特殊,貴為皇妃,她若是認葉憐香做干女兒,那麼葉憐香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半個公主,而公主……是需要齊皇冊封的,否則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葉憐香一听,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若是成了公主,那麼她便可以借著公主的身份揚眉吐氣,順便羞辱葉薰淺,好報今日之仇!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句話用來形容雲側妃此刻的心情,那是再合適不過了,葉憐香成了公主,那她便公主生母,受封為一品夫人指日可待!
這樣一來,哪怕是離開了賢王府又如何?她還不是照樣吃香喝辣,而且還不用看葉薰淺的臉色!
祁玥淡笑不語,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據他所知,七月份各地官員進京述職,齊皇忙著處理東南的事務,如今人力、財力、物力全部到位,只要不出意外,東南重建指日可待!
攘外必先安內,內部的最大矛盾解決了,邦交問題自然被重新提起了!
要知道,大齊與漠北聯姻一事已經壓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拓跋烈可沒有耐心再繼續耗下去,而當初漠北王修書一封給齊皇,態度明確,拓跋烈不得娶命硬克夫的薰淺為妻……
後來則有慕容青嵐聯姻大齊之說,然而這也不過是漠北與慕容世家放出來的煙霧彈罷了,他不可能娶慕容青嵐,撇去個人感情歸屬不說,慕容青嵐的背後是整個慕容世家,祁王府的勢力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惹來皇室忌憚,齊皇又怎會讓精通御馬之術的慕容青嵐嫁給他?
元毓是聯姻的內定人選,雲淑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欲收葉憐香為義女,恐怕是想讓葉憐香代元毓遠嫁漠北吧!
「皇上,臣妾想著讓憐香和毓兒一塊兒上學堂,她們是表姐妹,自幼感情甚好。」雲淑妃是個善于利用時機的人,她深知,此時不提,再過幾日就沒機會了!
「側妃也同意?」齊皇看了一眼雲側妃,象征性地問。
「一切但憑皇上和娘娘做主。」雲側妃直起腰身,端莊而大方地回答。
齊皇黑眸里閃過一絲動容,又問雲臨,「雲將軍呢?」
「憐香能得娘娘喜歡,是她的福氣。」雲臨身為將軍府的主人,每一個決定自是以將軍府為先,如今雲側妃和葉憐香被葉薰淺「趕」出賢王府,雖說是「分家」,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不說出來而已,若是葉憐香受封為公主,或多或少可以彌補一下將軍府損失的聲譽。
「皇上,薰淺也覺得二妹妹進宮擔任六公主伴讀之舉甚好。」葉薰淺不慍不火地說,讓雲側妃和葉憐香「受寵若驚」,不明白她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祁玥眼皮一跳,心中暗忖︰難道薰淺也猜出了雲淑妃的目的……否則,以她的性子,如會這般「襄助」葉憐香,為自己培養一個更加強大的敵人?
他的薰淺,習慣于將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都掐滅在萌芽狀態之中!
「既然如此,那麼朕便準了!」
齊皇無比爽快地說,接過葉憐香敬的酒,一飲而盡。
「四日之後,將有一場斗武大會在皇家草場舉行,不如憐香和淑妃、毓兒一起去吧!」
「謝皇上恩典。」葉憐香離席謝恩,心中一片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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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斗武大會,有好戲哈~絕對夠精彩爽快,O(∩_∩)O哈哈~明天是大年初一,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初一可能會在晚上更新,因為白天葉子要走親戚,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