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沉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很識相地不說話,生怕說錯了話被祁玥狠狠地罰一頓!
「世子,昨日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您宿在淺閣的消息悄悄透露給三皇子了。」影沉一大早就跟祁玥匯報打擊情敵計劃的最新進度,作為世子的貼身隱衛,對主子的終身大事還是要上心的,只要郡主嫁給了世子,那麼以後他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嗯。」祁玥閉著眼楮,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影沉模不準他的心思,想了好一會兒才繼續稟報道︰「昨晚……三皇子在屋頂上喝醉了酒……」
「又是喝酒?他和元翰還真是親兄弟!」祁玥蹙了蹙眉,似乎對元洵此番作為十分不滿,他請元翰在祁王府吃了頓飯,結果元翰一回翰王府就喝得酩酊大醉,還驚動了齊皇,更要命的是,傷了身體,~因為這件事,姑姑沒少怨他!
若是元洵也喝酒喝出了毛病來,那他的清蓮小築豈不是要被姑姑給掀了?
「最後林小姐將三皇子扶回房間了。」影沉笑得無比猥瑣,他代替青泉在祁玥身邊伺候著也有一段時間了,此時終于明白為嘛當初他那老實巴交的好兄弟青泉到最後會變得如此能言善道了。
只因,在世子身邊,不能言善道真的不行啊!
「扶回房了?」祁玥倏然睜開了眼楮,尾音拖得長長的……似乎有些小期待……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飯,那麼元洵就再也不能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了,這樣一來,薰淺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祁玥、祁玥……」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的女子清晰無比的聲音,祁玥沒想到葉薰淺會這麼早就過來,當他意識到自己眼楮的問題時,嚇得想躲起來,可是女子的腳步已經跨入門檻,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葉薰淺愣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盯著祁玥的眼楮看。
要知道,在她的印象中,安靜時的祁玥可一直都是謫仙的化身,可現在……
祁玥用手擋住了眼眶,獨獨露出兩只眼楮,對她眨呀眨,「薰淺,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呀?」
「我這不是急著嘛!」葉薰淺嘴角翹了翹,她已經得到了可靠消息,今天下午齊皇會宣她進宮問話,她若不早些過來,到時候哪兒有時間趕回賢王府營造自己一直待在淺閣從未出門的假象呢!
葉薰淺身著湖藍色裙裝,一步一態,優雅至極,向祁玥走來,關切詢問道︰「你眼楮怎麼了?」
祁玥臉上出現了一種名為「別扭」的神情,不想讓葉薰淺看到,否則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了,然而,葉薰淺又怎麼會這般輕易被糊弄過去?
見祁玥百般推諉,不讓她看,她神情驟然一肅,用命令的口吻對祁玥道︰「把手拿下來!」
祁玥驚覺心愛的女子好像有些生氣了,不敢在發飆的老虎頭上拔毛,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手,頂著兩個黑眼圈,無比心虛地看著葉薰淺。
這一瞬,葉薰淺眼楮都睜大了,她見過溫潤如玉的他、如水深情的他、妖孽魅惑的他、清朗無雙的他……甚至別扭可愛的他……卻獨獨沒見過頂著黑眼圈的他!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撲哧」的一聲從葉薰淺唇角邊逸出,祁玥心里又急又氣,早知道他就不讓薰淺看了!
「祁玥,你昨晚做什麼去了?怎麼弄成這樣子?」葉薰淺到底是關心祁玥的,她腳步輕移,向他靠近,牽著他的手,來到他慣用的白玉榻前,示意他躺上去。
祁玥悉數照做,修長的身體躺在榻上,如玉如瓷的肌膚與身下的白玉榻幾乎相差無幾,姿勢性感得不像話,然而葉薰淺此刻的關注點顯然不是在這上面,她仔細查看祁玥的黑眼圈,初步鑒定︰昨晚沒睡好。
「琉璃,給我去廚房弄些生的土豆片來!」葉薰淺扭了扭頭,對正走到門口的琉璃吩咐一聲。
「奴婢這就去!」琉璃點頭應下,雖然不知道葉薰淺要生的土豆片做什麼,但主子的吩咐,做下人的必須無條件貫徹執行!
葉薰淺握住了祁玥的手,不讓他繼續揉眼楮,這萬一要是把眼楮揉壞了,那可怎麼辦呢?
「你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葉薰淺柔聲一問,眼神停留在祁玥的眼眶上,面露關切之色。
祁玥心中的不安稍稍散去了些許,他的薰淺真好,為了他連探望宮羽這件事都擱置了!
「我昨晚一夜沒睡……」祁玥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似的對葉薰淺坦言。
「為什麼?」
女子困惑了,大晚上的祁玥不睡覺,那干嘛去了?
祁玥嘴角彎成了下弦月,緊緊握著葉薰淺的手不松開,聲音委屈無比,「薰淺,你不在身邊,我睡不著覺!」
葉薰淺,「……」
誰能告訴她,祁玥睡不著覺,關她什麼事啊?
「然後早上起來,就成了這樣子了。」
祁世子對此分外苦惱,見葉薰淺不說話,他繼續道︰「我覺得,我肯定是得了相思病了!」
葉薰淺繼續黑線中……
相思病?她天天和他見面,他若是得了相思病,那他相思的對象肯定也不是她!
若是祁玥知曉此刻葉薰淺心中所想,定會為自己畫虎不成反類犬的行為吐血三升!
正當葉薰淺在腦海中逐一排查某世子相思對象的時候,琉璃捧著一小碟生土豆片走了進來,葉薰淺這才將思緒打住,接過東西,吩咐琉璃先行退下。
以她對祁玥的了解,此時這躺在白玉榻上的男子絕對不想見人!
「薰淺,你要做什麼?」祁玥不解地看著葉薰淺,不明白她要生土豆片的用意是什麼,難不成是讓他直接吃了這一整碟?
想到這,祁玥臉色都扭曲了……
葉薰淺伸出取出了一薄片,給祁玥敷臉,尤其是眼部周圍的肌膚,好奇寶寶祁玥見葉薰淺神情專注而認真,動作十分專業,一看就是經常干這事的主兒,心中的不安漸漸散去,還好不是讓他吃生土豆片!
「別動,給你敷臉呢!過一會兒會好很多的!」葉薰淺近距離觀看祁玥這張幾乎完美的臉蛋,心中感嘆︰這張臉要是長在她臉上該多好啊……
葉薰淺體貼的舉動,柔軟的話音瞬間取悅了他,就這樣某世子的臉上貼滿了土豆片,除了兩只眼楮外!
祁玥十分听話地躺在臥榻之上,眼神始終停留在葉薰淺身上,恰在此時,身旁的女子緩緩起身,朝著窗外看去,他斂下睫毛,掩蓋住眸子里異樣的波光,須臾問道︰「薰淺,你在想什麼?」
「哦,祁玥,你叫我呀!」葉薰淺思緒被打斷,她轉過身來,看著祁玥,神色有些猶豫,過了半晌,才問道︰「對了,宮羽住哪兒?」
祁玥,「……」
他就知道他的薰淺看著他頂著兩個黑眼圈,然後嫌棄他了……
某世子在心里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絕對不讓葉薰淺單獨見宮羽,現在的宮羽氣色正好,而自己……這萬一薰淺看上了宮羽的好臉蛋移情別戀,那可就不好了!
他可沒有忘記,昨天晚上她還說「不想嫁給他」這樣的話!
「薰淺先坐會兒,等本世子眼楮好了就帶你去見宮羽。」祁玥拉著葉薰淺的手,讓她坐在自己邊上。
葉薰淺瞧了一眼祁玥這張土豆臉,忍不住想笑出聲來,「沒想到面如冠玉的祁世子有一天也會受黑眼圈的困擾呀!」
她還以為只有時常熬夜的她會這樣呢!
「薰淺,這都怪你!」祁玥沒有錯過葉薰淺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握著她縴縴素手,語氣越發幽怨了起來,「若非你不在我身邊,我又怎會睡不著覺!」
「祁世子,你怎麼這麼無恥?」葉薰淺敲了敲祁玥的腦袋,狠狠吐槽道。
這個男人的無恥本性,早在兩個月前她就見識過了,只是沒想到現在居然變本加厲了!
「薰淺,我哪兒有?我是在陳述事實好不好!」祁玥對葉薰淺的這個評價非常不滿,他怎麼就無恥了?他分明就是想她想得睡不著!
正在喝茶的葉薰淺听到這句話差點被茶水嗆到,她將手中的茶盞擱置在幾案之上,擦了擦唇邊沾染的水珠,指著祁玥,忍不住反問一句,「這麼說倒是我的錯了?」
「嗯嗯,薰淺,我以後每天都跟你一塊兒睡好不好?」祁玥趁機討要福利,此等機會,要是錯過了,那不得後悔一輩子才怪!
「不好。」葉薰淺搖了搖頭,這個男人佔床的功夫她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只要他晚上來看她,總免不了要蹭她一頓飯,順便連她的床也佔了,不待祁玥問清緣由,葉薰淺便主動解釋道︰「你這麼大個,我的床太小,容不下你。」
「那我送你一張大床!」祁世子素來擅長將影響自己福利的因素逐一排除,此刻也不例外!
葉薰淺臉色一黑,哪兒有未婚夫給未婚妻送床的……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她呢!
「可是薰淺,你忍心看著我天天頂著黑眼圈麼?若是給旁人看到了,人家還以為你虐待我,讓我沒日沒夜地干活兒呢!」祁玥撅著嘴,第一條策略失效,立刻裝可憐博取心愛之人的同情心!
葉薰淺瞬間失語,祁玥這句話真是太有歧義了……什麼叫做她讓他沒日沒夜地干活……她像是那種有需求的人麼……
于是,某郡主瞅著白玉榻上祁玥這性感撩人的姿勢,徹徹底底想歪了……
原本瑩白似玉的臉漸漸浮起兩抹醉人的酡紅,看得祁玥心旌搖曳浮想聯翩,看到入神之處,臉上掉了三張土豆片都沒注意。
「你別動啊!」葉薰淺回神之際,見他臉上少了三張土豆片,連忙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讓他抬起身體。
「可是我難受!」祁玥不滿地說,他才不要告訴薰淺,他是想擺出一個更加魅惑的造型來吸引她的眼球!
葉薰淺對祁玥的各種爛毛病略有耳聞,早已見怪不怪,此時見祁玥動得厲害,她索性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雙手壓在他肩膀上,阻止他起身。
「薰淺……」祁玥暗自一惱,薰淺不讓他起來,這可怎麼辦呢?
祁世子眼珠子轉了轉,目視葉薰淺那張靠得很近的臉,他唇角一勾,可憐巴巴道︰「薰淺,我後心癢……」
弦外之音︰我後心癢,現在你不讓我翻身,我難受,你幫我撓撓吧……
葉薰淺仔細瞧了瞧祁玥的表情,見他臉形扭曲得讓土豆片都快掉了下來,不像是裝的,她坐在他身邊,縴縴素手繞過他身側,一邊尋找著後心的位置,一邊問道︰「哪里癢?是這里嗎?」。
「嗯嗯,再往下一點……」祁玥點了點頭,眉開眼笑,她的手指在他後背不斷搜尋著,他的心情愉悅到了極點,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了門口處的影沉身上。
影沉會意,即刻離開,于是不出半個時辰,「薰淺郡主為祁世子撓癢癢」的消息借祁王府上百侍女及家丁之口傳到了宮羽耳中……
「祁玥,你好了沒?」葉薰淺替祁玥撓了好一會兒,覺得手有點兒酸了,再加上這土豆片敷臉時間不能過長,如今都過了一刻鐘,是時候替他將土豆片拿下了。
祁玥到底不舍得累著葉薰淺,听到葉薰淺的詢問,他唇角翹了翹道︰「好多了。」
話音剛落,便將葉薰淺的手從自己身後拿開,盈盈握在手中,替她按摩手指,葉薰淺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男子的脈脈溫情,等手指舒服了些,才抽回自己的手,「好了,我替你把這土豆片拿下。」
祁玥一動不動地躺著,覺得眼楮似乎舒服了不少,葉薰淺心知這土豆片敷臉只是暫時減緩黑眼圈罷了,不可能立竿見影,換言之,任何安全無害的治療方法都必須經過長期的堅持,這也不例外,好在祁玥只是一晚上沒睡好,照理說只需要好好歇息一天黑眼圈便會消下去很多,因此她並沒有過于擔心。
葉薰淺給祁玥將臉擦干淨後,指月復輕柔地拂過他的眼眶,那黑色已經淡了些許,遂開口問道︰「祁玥,你今天忙嗎?」。
「不是很忙,怎麼了?」祁玥對葉薰淺的事情一向上心,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哪怕他今天真的很忙,到最後也會變成不忙。
葉薰淺听罷松了一口氣,抱來一床薄被,輕輕披在祁玥身上,無比體貼的舉動讓祁玥心中一暖,只是……當女子為他蓋好被子後,說了這樣一句話,「祁玥,既然你今天不是很忙,昨晚又沒睡好,不如你先睡一覺吧,我去看看宮羽。」
祁世子瞬間淚奔……
就在葉薰淺轉身準備離開臥室之際,祁玥猛然握住了她的縴縴柔荑,心中醋意翻滾,他才不要在這里睡覺,然後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單獨去見宮羽呢!
宮羽想單獨和薰淺見面,做夢去吧!
「不行……」祁玥迎上葉薰淺那困惑的目光,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來,葉薰淺不明白這是為何,昨日她明明和他說好了要來祁王府探視宮羽,而且他也答應了,那麼現在出爾反爾是什麼意思?
祁玥察覺到了葉薰淺臉上驚現絲絲不悅,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增加,盈盈一拉,將葉薰淺牽引至自己懷里,「薰淺,現在是白天,我本就不容易入睡,若是你跑去見宮羽了,那就更加睡不著了……」
「你別走好不好?我們一起睡,等到下午我陪你進宮,至于宮羽……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休養了,你說好不好?」祁玥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為宮羽著想,為了讓宮少主在祁王府好生休養,他強烈建議心愛的女子陪著自己睡覺,此舉,當真是「大公無私」!
「你看你……昨晚肯定也沒有好好睡覺,連眼袋都明顯了不少,若是拖著這樣一張充滿倦意的臉進宮面聖,說不定會被禮部尚書或是御史大夫參一本的!」祁玥凝視著葉薰淺那張「略顯憔悴」的臉,如是提議,畢竟,素面朝天那也是大不敬,薰淺不在乎這些,但是她在乎賢王府的聲譽,要知道,今非昔比,現在她的一言一行可都代表著賢王府的顏面,萬萬不能出一點差錯。
葉薰淺忍不住模了模自己的眼楮,話說眼袋明顯了不少……這從何說起……她不是一直都這樣麼?
「好了好了,別鬧了祁玥,我……我不走還不行嘛!那改天好……」葉薰淺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她實在是做不到拖著祁玥這麼大的一個人跑去見宮羽,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在沒睡好的情況下!
祁玥一听,別提有多高興了,直起身體,不由分說將葉薰淺攔腰抱起,往大床邊上走去,他的動作十分迅速,以至于葉薰淺反應過來時後背都已經貼在了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上了!
「祁玥,你做什麼?」葉薰淺抬起腦袋,瞪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佯裝生氣。
「睡覺。」祁玥惜字如金,他昨晚可是真的是一宿沒睡,如今心愛之人就在身邊,抱著她睡覺,必定是極為舒適的。
男子素來是行動派的主兒,只見他掌風輕揮而過,房間的門窗霎時被關了起來,擋住外面如火的驕陽,風中搖曳的碧水清蓮,疏影橫斜,分外雅致。
祁玥摟著葉薰淺,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漸漸闔上雙眼,葉薰淺本想將他推開,可眸光觸及他沉靜的睡顏,她縮回了手,手指停留在他臉上,細細地摩挲著,目光柔和到了極致,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過了半晌,她輕聲一嘆……縴縴玉臂環過男子的腰際,在他唇角邊落下一個柔情似水的淺吻,喃喃道︰「祁玥……其實我這麼早來祁王府,不是因為宮羽,是因為……」
話說到這,她聲音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是因為……想看你好不好……」
她悄悄闔上雙眼,鑽入他溫暖的懷抱里,陪著他歇息一個時辰……
這段時間她就沒停止折騰過,她身體沒有兩個月前剛剛回到這里時好,昨晚睡得也不早,再睡一個時辰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什麼難事,就這樣,兩個人大清早的關起門來睡覺,此情此景,惹得清蓮小築中明里暗里的隱衛、侍女們議論紛紛,話說他們還沒見過世子大白天睡覺呢!
等到了辰時二刻,齊皇身邊御前太監曹順拿著齊皇手諭來到了祁王府,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都沒看到祁玥的影子,方才出聲詢問影沉,「不知祁世子可在?」
影沉面露為難之色,話說世子和郡主在睡覺這種話能說麼?
若是說了出去,豈不是敗壞了世子和郡主的名聲?雖說兩人有婚約在身,成親是早晚的事情,可畢竟男未婚女未嫁,兩人同床共枕總歸不妥……
「順公公,世子在忙呢……公公有所不知,世子早上最忙,晚上次之,下午最輕松!」影沉在祁玥身邊這麼久,總算是總結出了幾點規律,早上最忙是因為要處理祁王府的很多生意,晚上次之是因為世子最喜歡晚上去賢王府找郡主玩兒,所以也忙,反觀下午,倒成了世子一日之中最清閑的時間段。
曹順暗暗記在心里,想著日後皇上再讓他來祁王府,他一定要跟皇上說下午再來……否則每次都等這麼長時間,都快渴死他了,更坑爹的是祁王府的客廳里現在是一壺茶都沒有啊!
「既然如此,那咱家先去賢王府了,皇上除了宣祁世子下午進宮外,也宣了薰淺郡主。」曹順笑了笑,跟影沉道別後,翹著蘭花指一扭一扭地離開祁王府。
影沉倏然無語了,話說郡主現在……好像也是在祁王府吧?這順公公去賢王府,得到的肯定是郡主在淺閣沐浴的消息,而那所謂的皇上手諭,到最後估計也是賢老王爺代為接收,只因現在,在賢王府中當家做主的人除了郡主便是賢老王爺。
當然了,這些話他自然是不能在曹順面前說的,要不然豈不是害了葉薰淺?
臥室中,祁玥和葉薰淺相擁而眠,不知是睡得太香的緣故還是怎麼了,都過了一個時辰,也沒見兩個人有醒來,清蓮小築建在湖中,冬暖夏涼,此刻也不例外。
祁玥和葉薰淺睡覺前也沒吩咐侍女什麼時候叫醒他們,而且也沒有侍女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打擾祁玥睡覺,于是兩人睡了整整兩個時辰方才醒來。
葉薰淺伸了個懶腰,她覺得今天早上這一覺才是真真正正的補眠,祁玥的身體很暖和,抱著他就跟抱個暖手爐似的,更難得的是,這暖手爐面積大,鑽入他懷里,溫暖可以將整個身體都包圍住,這樣的感覺,舒心而愜意。
「薰淺。」祁玥腦袋依舊枕在枕頭上,葉薰淺起身的時候他便醒了,此時拉著女子的衣擺喚了一聲。
「祁玥,你的眼楮好像好很多了!」葉薰淺關注的焦點至始至終都是祁玥的眼楮,發現他睡了一覺過後,氣色不錯,漸漸放下心來。
「那是因為薰淺在身邊,我睡得香!」祁玥無比中肯地說,沒有一點嬉皮笑臉的痕跡,這樣認真的表情,讓葉薰淺忍不住俏顏一紅,「你少貧嘴!」
祁玥瞅了一眼窗口處的沙漏,知曉此刻時辰,他扶著葉薰淺起身,喚來琉璃,伺候葉薰淺梳頭淨面。
「世子,剛剛順公公來過了。」影沉第一時間出現在祁玥和葉薰淺面前,將他們兩個睡覺期間發生的事情悉數告知。
「哦,說什麼了?」祁玥一邊整理自己的外袍,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就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曹順不可能一直在祁王府中等他醒來,所以現在曹順必定已經離開了祁王府,影沉從身後掏出了兩份手諭你,一起遞給祁玥,「世子,這是齊皇宣您和郡主進宮的手諭。」
祁玥扭頭,隔空取物,攤開那兩份手諭,大致看了一眼,然後又丟給影沉,「薰淺的怎麼也在這里?」
「回世子的話,听說是順公公在祁王府等不到世子,便去了賢王府,這手諭是賢老王爺派人拿到祁王府轉交給郡主的!」
影沉一板一眼的回答,讓葉薰淺詫異了一下,本來她還想趕回賢王府去演戲一下呢,結果現在好了,連戲都不用演了,臭老頭兒就把齊皇的手諭也一並送了過來,只是……話說老頭子怎麼知道她在祁王府?貌似她出門時沒告訴他呀!
祁玥見葉薰淺面露懷疑之色,隨即解釋道︰「薰淺,可別小瞧了爺爺,老當益壯呢!若是連你去哪兒都猜不到,那他就不是賢老王爺了!」
「說得也是!」葉薰淺點了點頭,三十年前爺爺便已是叱 風雲的七大高手之一,怎會連這都猜不到?
「話說這齊皇也真是的,怎麼會這麼快就宣本郡主進宮,難不成那事兒有結果了?」葉薰淺皺了皺眉,心中頗感不解,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至今歷歷在目,姑姑不是說要請臥龍先生到齊都探一探那冒牌貨的真偽,以堵天下悠悠眾口麼?
這不夜城在四國交界處,即便是快馬加鞭趕來,也不可能朝發夕至,那麼現在,齊皇究竟是什麼意思?
「薰淺,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三司會審的初審。」祁玥是祁王府世子,一脈單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是祁王府日後的主人,對大齊皇朝官員體制自是不會陌生。
「初審?」葉薰淺忍不住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她記得,三司會審分為初審、復審、終審……只是沒想到這初審來得這麼快!
「針對死者,詳細的驗尸報告應該是出來了,這麼快就進行初審,恐怕是因為這驗尸的結果……有問題!」祁玥注視著葉薰淺,如是猜測。
「會是什麼問題呢?」葉薰淺右手盈盈握成拳頭,抵在下巴,在屋子里來回踱步,似是對此感到分外不解。
祁玥見葉薰淺苦思冥想,連吃水果的時間都耽誤了,他隨即上前,雙手輕輕安放在她肩膀上,淺淺一笑,「想不出就別想了,一會兒到了御書房就知道了。」
「嗯。」葉薰淺笑著點頭,和祁玥一起坐了下來,安靜地吃水果。
祁玥將她喜歡的水果全都推到了她面前,眼里滿是寵溺,「薰淺,藥老說了,多吃水果,膚色好!」
不僅膚色好,而且……听說……愛吃水果的女子,生出來的寶寶皮膚好……
祁世子想法一向很長遠,此時也不例外,他靜靜地看著葉薰淺,忍不住笑了,只因他想到了他們以後的孩子……嗯嗯……肯定會跟薰淺一樣漂亮……
兩人在屋子里磨蹭了好一會兒,午時已至,祁玥和葉薰淺手牽著手離開清蓮小築,沿著那條通往祁王府大門的路走,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葉薰淺時而靠在祁玥肩膀上,時而挽著祁玥的胳膊,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樣的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了另一個男子的眼中。
「少主,郡主和祁世子感情如此之好,您不難過麼?」雪箜站在宮羽身側,忍不住問了一句,少主為了替郡主解開生死簽,犧牲了宮家信物宮鈴,到時候還不知道該怎麼向宮家的長輩們交差呢!
若是郡主喜歡少主也就罷了,可偏偏郡主現在喜歡的人是祁世子,這怎能不讓他心疼?
「雪箜,我為什麼要難過?」那一襲幻羽風華絕代的男子聲音清冷如霜,眸光在觸及葉薰淺的背影時卻難得出現了一絲柔和。
------題外話------
唔…。葉子昨晚累死了,又寫到了凌晨,總算木有少字數,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