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你在想什麼?」葉薰淺一邊拿著熱毛巾,給祁玥擦手,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只因此刻,這個男人深邃的黑眸里分明閃動著波雲詭譎的亮光,不知是在醞釀著什麼計謀。
她懶得去猜他的心思,若是想知道,直接問他便是,倘若他不願意告訴她,那麼也必定有他的道理。
「我在想……」祁玥這才回神,濃密的睫毛閃呀閃,宛若蝴蝶的翅膀,見葉薰淺面露疑惑,他繼續道︰「薰淺……我受傷了……接下來你會不會把我趕回祁王府……」
「你傷的不是腿吧……」葉薰淺目光平靜,將祁玥身體上上下下都掃了一遍,最後定在了他修長有力的雙腿上。
「不是……」祁玥忙不迭地搖頭,這的確是大實話,而且……若是讓薰淺知道他的腿受傷了,說不定她就不是將他趕回祁王府這麼簡單,而是直接不要他了,要知道……男人的腿……嗯嗯……很重要……
「既然你腿好好的,為什麼不回祁王府?」葉薰淺雙手環胸,站在床邊,注視著祁玥,笑問。
「若是回了祁王府,見不到你,我想得心疼……」祁玥眼珠子一轉,立刻伸出手,握住伊人縴縴柔荑,可憐巴巴地說。
弦外之意︰腿是沒受傷,可心肺受傷了。
葉薰淺半信半疑,祁玥見狀捂著心口咳嗽,絕世容顏泛著些許蒼白,唇角還溢出絲絲鮮血,刺目驚心,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憫,此時的他仿若是一只受了重傷的小獸,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氣息。
祁世子演技一流,哪怕只是受了輕傷,也一樣能演出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更要命的是,病懨懨的模樣還能激起旁人的同情心,連葉薰淺也不例外。
「誰讓你去找元洵麻煩的?」葉薰淺咬了咬牙,坐在了床邊,一邊為祁玥溫柔擦拭嘴角,一邊板著臉罵。
「是他先勾引你的!」
葉薰淺,「……」
「那不是勾引!」葉薰淺立馬否認,不過是泛舟蓮湖,借此做個了結,誰知半路殺出祁玥,把她的蓮湖弄得一團糟,她都還沒怪他,他倒先興師問罪來了,而且還這般理直氣壯,究竟還有沒有天理?
「那是什麼?薰淺你別告訴本世子那叫你情我願!」
祁玥的話泛著酸意,葉薰淺只覺得自己的房間被醋淹了……
「好了祁玥,我以後注意就是了……」葉薰淺伸出手,在祁玥心口上輕撫而過,模仿著某本書中所繪的某個動作,手指輕柔至極,聲音也軟軟的。
祁玥先是詫異,而後又有些驚喜,他的薰淺忽然變得好溫柔,不過他喜歡……
「郡主,府醫來了。」
淺閣的侍女將府醫請來,安置在客廳里,並來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門,向葉薰淺稟告。
「請他進來。」葉薰淺知道藥老是祁玥的御用大夫,不過現在去祁王府將人家請來,未免有些失禮。
賢王府有專為府中人看病的府醫,請他來再好不過。
此時,府醫右手提著個藥箱,在侍女的陪同下徐徐走進臥室,不敢有絲毫怠慢,等來到床前,葉薰淺已經主動讓出了位置,「給祁世子瞧瞧吧!」
「是,郡主。」府醫坐在侍女準備的鼓凳上,為祁玥把脈,時而皺起眉頭,時而捋著胡子,表情豐富得有點失常。
祁玥倏然睜開眼楮,看了府醫一眼,卻不說話,繼續演繹病懨懨的世子形象,葉薰淺頭一次覺得診脈是一件極為耗費時間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出聲詢問︰「如何?」
忽的一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府醫眉毛一高一低,扭頭看著葉薰淺,拱手作答,「回郡主的話,世子他……」
「怎麼了?」葉薰淺一听,有些緊張地靠近,到最後干脆坐在床頭上,準備仔細聆听府醫的診斷。
「世子他……傷得不輕……若是不好好休養,日後恐怕會落下病根……」
「這麼嚴重?」葉薰淺眼里閃過些許懷疑,為什麼她覺得祁玥應該只是受了外傷……難道是她的感覺錯了?
「郡主有所不知,祁世子心肺被震傷,而且思慮過多,精神不濟……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府醫煞有介事地說,那認真的模樣,漸漸驅散葉薰淺眼里閃過的懷疑。
「思慮過多?祁玥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麼?」葉薰淺模了模祁玥的額頭,忍不住問道。
這男人,平時跟只悶葫蘆似的,不愛說話,就喜歡將秘密藏在心里,然後胡思亂想……這下好了,還落下個思慮過多的精神病!
「我整天都在想你!」祁玥將自己的手覆蓋在葉薰淺的手背上,盡心盡力地演出,為佔心愛女子的床出勞出力。
「薰淺,早上時,想你什麼時候醒,想你收到松仁時的表情,下午時,想你喝茶時的模樣,想你在小廚房里做點心的忙碌身影,晚上時……」
「停!」不待祁玥說完,葉薰淺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唇,接著道︰「不許再說了!」
還有外人在呢!
讓別人听到了,她的臉就丟完了!
「妙妙,你送府醫一程,然後遵照府醫醫囑到藥房去取藥、煎藥,弄好後把藥送過來!」葉薰淺對侍女吩咐一聲,瓊華、夏鳶和蔻月這會兒都忙著給她收集鋪子的資料去了,不在淺閣,所以這些事情只好交給別的侍女做了。
「是。」被喚作「妙妙」的侍女屈膝行禮,算是應下,給府醫引路,離開葉薰淺的臥室。
周圍再無人影,葉薰淺這才移開自己的手,祁玥見狀繼續說︰「我晚上想抱著你睡覺!」
「抱你個頭!」
女子俏顏一紅,伸手便想將枕頭砸向祁玥,然而祁玥動作靈活,搶過她手中的枕頭,往床的最里邊扔去,而後攬過女子縴縴楚腰,拉她入懷,翻身壓下,在她唇畔覆上一個輕柔的吻。
「祁玥,你又騙我!」
葉薰淺一不小心被佔了便宜,三分惱三分怒三分羞,這模樣,足以誘惑天下無數男人心甘情願擺倒在她石榴裙下。
兩人打打鬧鬧,時間過得很快,當侍女將藥端來的時候,葉薰淺正在檢查祁玥的傷,順便為他涂上消腫止痛的藥膏,「你看你,長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就不懂珍惜呢?」
要是被揍成豬頭,那就白長這麼好看了!
祁玥知道葉薰淺是在關心他,所以她罵他的時候他一言不發,靜靜享受著溫柔的責備。
「來,喝藥。」葉薰淺從侍女手中接過瓷碗,親自喂給祁玥,這些事情她雖然沒有常常做,可動作卻不見半點生疏。
祁玥對她言听計從,她說什麼他都照做,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听話的好學生!
葉薰淺對祁玥的傷倒不是很擔心,想當初她在雲霧林里遇見受傷的他,那個時候的他才叫真正傷重,氣息若有似無,可最後還不是活蹦亂跳像個沒事人一樣,現在這種程度的,撐死了休息幾天就會慢慢好轉。
「薰淺,我晚上想吃蛋糕。」祁玥充分利用自己病人的身份,向葉薰淺討要好處,他的薰淺已經好久沒有給他做蛋糕和巧克力吃了……
「好。」葉薰淺莞爾一笑,沒有拒絕,能夠為心愛的男子做糕點,她感到很幸福,每當想起祁玥吃蛋糕時臉上洋溢的笑容,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傍晚時分,葉薰淺在淺閣的小廚房里忙碌著,祁玥則站在淺閣院子里的瓊花叢邊,听影沉稟告消息。
「世子,三殿下和林小姐墜崖了……」影沉悄悄地打量了祁玥一眼,只見自家世子唇角邊還有些紅腫,他立刻低下頭,強忍著不笑出聲來。
「無妨。」
「若是讓郡主知曉您……」影沉欲言又止,臉色忐忑,話說到這,戛然而止,心中暗忖︰世子,話說郡主知道您暗地里做了這麼多手腳麼?
「薰淺不會知道!」祁玥眉毛揚了揚,篤定一般說道。
元洵竟然敢和他搶女人,簡直是可惡!
這一次,他定叫元洵騎虎難下,要不然自己的傷就白受了!
祁玥開口說話時還能感覺到自己嘴角的傷口被輕輕牽動,扯得他生疼,影沉瞅著祁玥的臉,沒有錯過他臉上驚現的扭曲瞬間,月復誹︰世子,您明明可以不受傷的,卻偏偏只用了五成功力,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那寒天崖下是一汪冰湖,所以元洵和林茜死不了。」祁玥無比肯定地說,就算他想殺了元洵,也得考慮薰淺的感受,而林茜……若是她死了,那他豈不是要少掙很多銀子?
影沉渾身抖了抖,仿佛還能感受到整個人跌入冰湖時的那種冷徹心骨的感覺,就算不死,也會冷得打哆嗦好不好,習武之人固然有內功護身,可在冰冷的環境中以內功取暖極為耗費功力……
感覺到小廚房的方向傳來一絲動靜,影沉識相地藏了起來,祁玥像個沒事人似的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揚起笑臉,只為以最完美的姿態面對捧著小蛋糕往自己的方向走來的葉薰淺。
「薰淺,你的動作比以前快多了!」祁玥從葉薰淺手中接過小蛋糕,好不吝嗇地贊美,摟著她往正廳里走去。
侍女們已經備好了晚膳,祁玥拿著刀叉,慢悠悠地吃巧克力蛋糕,葉薰淺則拿筷子和勺子,吃飯喝湯兩不誤。
不知是在一起久了培養出了默契來,還是別的原因,葉薰淺和祁玥竟然同時用完晚膳,此時,妙妙走了過來,提醒葉薰淺道︰「郡主,沐浴的熱水備好了。」
「嗯。」葉薰淺點了點頭,她習慣在睡覺前沐浴,這樣睡得香!
見祁玥嘴角還殘留著一點點巧克力女乃油,她拿著手帕,輕輕替他擦拭,「好了。」
「薰淺,既然熱水備好了,我們去沐浴吧!」祁玥主動牽起葉薰淺的手,此時的他,全身上下,除了嘴角邊有一絲紅腫外,其他地方看起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葉薰淺蹙了蹙眉,潛意識里覺得祁玥的話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勁,可一時半會兒又沒想明白,接著便被祁玥牽著走了。
不得不說,祁玥的方向感很好,對淺閣的每個角落都無比熟悉,他知道,葉薰淺的浴室和她臥室相連,僅有一面屏風之隔,此時帶著她走到浴室門口,他看了一眼那浴桶,心想︰要是再大點兒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和薰淺一塊兒了……
「祁玥,這熱水是給你備的,你先洗吧……我再過會兒……」
葉薰淺注視著浴桶之上蒸騰的霧氣,對祁玥認真道︰「你身上若是有傷,切記不能讓傷口踫到水。」
傷口一旦踫水,容易感染化膿。
葉薰淺很清楚地知道,這里不是現代,傷口若是感染,便很難治愈,因為這里沒有抗生素,每年因為傷口感染而死去的人不計其數!
「可是薰淺,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踫到水了……」祁玥有些為難地說,他若將身體都泡到浴桶之中,如何會不踫到水?不過他身上沒有外傷,即使是踫到了水也不會怎麼樣……當然,這一點他不會告訴薰淺!
「把影沉叫來幫你好了!」葉薰淺腦子轉得很快,立刻就想到了對策!
祁玥,「……」
為什麼是把影沉叫來幫他,而不是她幫他?
祁玥搖了搖頭,完全不同意葉薰淺的提議,見心愛之人娥眉蹙成了川字型,他雙手從她肩膀上順著手臂往下移,最後停留在她腰間,嗓音深沉而蠱惑,「薰淺……我要你幫我……」
「我……我不會……」葉薰淺一听,臉立刻紅了,她不是什麼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兒,他的意思,她懂……正是因為懂,所以做不到裝作不懂……
她發誓,雲霧林中那一次真的是意外!
只因當時,他對她而言就跟陌生人一般,所以她可以毫無芥蒂地對他上下其手,可現在,他是她心愛的男人,若是再那樣對他,她沒有辦法心如止水。
「我教你。」
葉薰淺臉色瞬間紅成了西紅柿,他教她……她沒听錯吧……這種事他怎麼教她?
難不成他要在她面前寬衣解帶?
想到這個,葉薰淺只覺雙頰滾燙,她雙手貼在自己臉上,仿佛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來減緩自己臉上的燥熱。
她害羞可愛的反應,祁玥看在眼中,他妖孽一笑,雙手作勢將她往自己懷里一帶,厚實的掌心傳遞著熾熱的溫度,貼在她腰後細細摩挲著,僅此而已。
她靠在他懷里,一動不動,直至祁玥在她耳邊輕喚了一聲「薰淺」她才回過神來,抬眸凝視著他的眼楮,「嗯?」
他眉眼含笑,沒有回答,而是將眸光從她臉上漸漸往下移動,葉薰淺也跟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他修長的手指正輕捻她腰間細帶的一端,以一個極慢極慢的速度拉開……
葉薰淺只覺腦海中驚現一道閃電,將她此刻所有的思緒都劈成了雲煙,待她回過神來,她急忙握住了他作亂的手,心如鹿撞,不知該說什麼好……
祁玥對此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他輕吻著她粉女敕可愛的小耳朵,聲音溫醇有如暗夜的潮水,「薰淺……會了麼……?」
「不會的話……就放手……我繼續示範給你看……」
「你……」葉薰淺頓時失語,虧她還以為他要在她面前寬衣解帶,誰知他想的竟然為她寬衣解帶,「你……你耍流氓!」
「薰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只是在教你……」
祁玥一臉無辜,見心愛之人臉上緋霞一片,他笑意更深,繼續道︰「方才……你不是說不會麼……」
葉薰淺終于領略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早知道她就……
「哼,不就是寬衣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本郡主一把大剪刀伺候你!」葉薰淺臉上頂著兩片紅雲,氣鼓鼓地哼了一句,凶神惡煞的話,瞬間將這曖昧而旖旎的氣氛破壞殆盡。
祁玥感覺到她輕微的掙扎,立刻抱緊了她,低低一笑,「大剪刀?薰淺,你是想替本世子縫制褻褲了麼?」
葉薰淺,「……」
這個男人果然記仇,都多久的事情了,他怎麼還記得?
他這是在提醒她,把他的衣裳剪壞了,就讓她賠,要是賠不起,就以身抵債……
葉薰淺本想直接丟下他不管,可一想到祁玥的任性,她就不由得頭疼了起來,在心里不斷安慰自己︰罷了罷了,他若傷在哪兒,她看不到,說不定他就直接听之任之不去管……
某郡主為自己找了理直氣壯的借口去為祁玥寬衣︰還不是為了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別的傷口!
否則,她才不想看他的身體呢!
祁玥唇角泛著笑意,他家薰淺的小心思,他怎會不懂?
就這樣,女子青蔥玉手在男子身上移動著,不多時便剝落了他所有的衣裳,祁玥的身體很完美,真真正正如同羊脂玉一般,觸感極好,葉薰淺眼神流連在他身上,沒有發現別的外傷,當看清了他心口上殘留的一抹淡紅色印子時,她的心猛然一揪,低聲道︰「以後不許再讓自己受傷了。」
「好。」祁玥點頭答應,他若受傷,她會心疼……
「嗯,去吧。」葉薰淺生怕浴桶里的水涼了下來,提醒了他一句,接著撿起地上的衣裳,準備轉身離開,誰知還沒邁開一步,就落入了祁玥的懷抱里,來不及緊張驚慌,身體便被熱水包裹住,而她的身後,是男子健壯的身軀,她又氣又急道︰「你……」
「薰淺,你都累了一天了,本世子親自服侍你沐浴。」
葉薰淺,「……」
誰要他親自服侍了?她有手有腳,自己也會的好不好!
「不……不用了……你自己洗好了……」葉薰淺紅著一張臉,撲打著水花遁逃,跑到了浴桶的另一邊,她被熱水浸濕的衣裳緊緊貼在她身上,玲瓏曼妙的身軀一覽無余。
祁玥性感的薄唇微微一翹,伸出手,牽住了她的裙角,不讓她逃開,葉薰淺走了幾步,就發現了異樣,連忙回頭,朝水下看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祁玥……你快放手……」
「你過來我就放手。」祁玥循循善誘,她都要逃開他了,他才不放手呢!
葉薰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停留在了原地,祁世子向來信奉「山不過來我就過去」,他的臂膀是如此的富有力量,不過瞬息便摟住了她,將她重新抱了回來。
「薰淺,你怕什麼?本世子只是要服侍你沐浴而已,又不會吃了你。」祁玥眸光瀲灩,笑意深深,墨眸里只有純粹的喜歡,沒有半絲褻瀆,仿佛對他來說,和她共浴,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情,剩下一切的一切,純屬她想太多了一般!
葉薰淺心中的不安這才稍稍散去,凝視著祁玥,粉唇一翹,小聲地問︰「真的只是沐浴?」
「要不然你還想發生什麼事?」祁玥沒好氣地說,難道在薰淺眼中,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葉薰淺听罷一囧,漸漸放下心來,祁玥看著她身上未褪去的濕衣,皺了皺眉,想著她定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月兌衣裳,那他只好代勞了。
「祁玥,你閉上眼楮。」葉薰淺嬌嗔一句,雖然明白他和她遲早都會有更加親密的舉動,可現在她是在和他一起沐浴啊……好羞羞……
祁玥清灩一笑,很听話地照做不誤,饒是閉上了眼楮,他的手指依舊靈活無比,很快便替她將衣衫褪去,伸手取過放置在浴桶邊上觸手可及的澡豆,從肩膀開始,再到手臂……為她細細搓洗,他的動作無比輕柔,生怕傷了她的肌膚似的。
「冰肌玉骨,雪膚凝瓊。」
待祁玥替她將身體都洗了一遍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他的薰淺是真正的膚如凝脂,肌理細膩富有彈性,腰間更是沒有一點贅肉,盈盈可握,活月兌月兌一個美人胚子,像是水做的一般。
葉薰淺的戒心慢慢減弱,只因祁玥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只是替她沐浴,沒有任何逾越禮節的舉動,他們是未婚夫妻,彼此親密些也沒什麼……就當做是大婚前培養感情好了……
大概是因為祁玥沒有睜開眼楮的緣故,葉薰淺內心的緊張漸漸散去,只當靠在浴桶邊緣閉目養神的男子是在睡覺,她倚在他身上,手臂勾住他脖子,以眼神悄悄打量他的身體,無聲無息。
這一瞬的祁玥是寧靜的,讓葉薰淺感覺不到任何危險。
于是某郡主腦海里開始浮現起某本書中某些插圖與文字,瞅了瞅男子白皙的容顏,他唇角的紅腫已經淡了不少,絲毫不影響他的絕世姿容,女子嘴兒小聲呢喃,「真是的……不是應該‘周身氣息沉重,鼻翼汗珠懸掛,熾熱異常’麼……難道是本郡主魅力值不夠……?」
「薰淺,你說什麼?」祁玥閉上眼楮,看不到四周的景物,耳朵卻比平時靈敏了數倍,哪怕是很小的聲音也能听清,更別說是她的嗓音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壞了葉薰淺,她支支吾吾道︰「祁玥……我說……水好像有些涼了……」
「是嗎?」。
「嗯嗯。」
葉薰淺眼神聚焦在祁玥身上,無比真誠地點頭,連他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楮都沒有注意到。
「既然涼了,薰淺就先出浴吧……」
「呃……就這樣……?」葉薰淺顯然是跟不上祁玥的跳躍性思維,她早已習慣了這個男人在她面前語不驚人死不休,如今突然冒出如此平淡的一句,這倒是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了,「那你……」
葉薰淺指了指祁玥,說出了兩個字後,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管他做什麼!
「乖,听話,我一會兒就好。」祁玥伸出手,輕輕刮了刮葉薰淺的鼻子,寵溺地說。
他是男人,不怕冷,而她不同……若是著涼了,過幾天來了月事,會肚子疼……
葉薰淺讓祁玥轉過身去,然後才從浴桶中走出,伸手取過浴巾披在身上,並系好,她晚上沐浴過後一向如此,想起祁玥先前的叮囑,她坐在長椅上,拿起另一方干毛巾擦拭頭發,然後對著窗口,自然風干。
等做完了這一系列事情後,葉薰淺才驚覺祁玥還沒有出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毛巾,往浴室里跑,一邊跑一邊喚著他的名字,「祁玥……」
女子沖入浴室的一瞬,但見男子修長背影,上面還殘留著滴滴水珠,看起來性感至極……
祁世子有些懊惱,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淺閣沐浴,她的衣櫥里定是不會有男人的衣裳……他總不能什麼都不穿和她一塊兒睡覺吧……
「薰淺,我的衣裳一不小心濕了,穿不了了……」祁玥扭過頭,臉上閃現一絲窘意,耐心地解釋。
葉薰淺這才將眸光從他身上移開,定在了離浴桶不遠處的木椅上,那是她一不小心弄濕的……
「薰淺,要不然你替我派人到祁王府找琉璃或者碎玉,將我的衣裳送過來?」祁玥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了這樣一個主意,索性開口道。
葉薰淺腦門兒後冒出了三根無比粗大的黑線,大晚上的派人到祁王府取他的衣裳,這若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想他們兩個呢!
「不行。」
「可是我沒衣裳穿了……」祁玥可憐兮兮地說。
葉薰淺萬般糾結過後,才咬了咬唇,丟下一句話,「你等一下。」
祁玥注視著葉薰淺離開的背影,唇角勾了勾,若是不穿衣裳和她睡覺,他怕他身上會著火……
平日里他已經極力克制了,可因為是她,所以他忍得很辛苦。
葉薰淺回到臥室,來到衣櫥前,將其打開,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她模了模手上柔軟的布料,滿意一笑,然後捧著衣裳走到浴室里,遞給祁玥。
「薰淺,這是什麼?」
饒是祁玥再見多識廣,也想不到葉薰淺在請軟雲閣制作某個祁玥版小號毛絨玩具時將多余的布料拿來做浴袍了……
當時在軟雲閣看布料的時候,雲娘按照她的要求提供布料,還拿出了很多種讓她選,最終她選擇了與現代法蘭絨手感極為相似的珍珠絨,雲娘說這種布料叫珍珠絨是因為只有一個顏色,那便是珍珠白,且無法染色。
「給你的衣裳。」
葉薰淺斂下眼瞼,簡單地解釋,不去看他那性感無比的身體,祁玥將信將疑,模了模,覺得很柔軟……衣裳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馨香,屬于她身上獨有的氣息。
祁玥不勝歡喜,立刻接過,披在身上,可這衣裳和他平日的不同……所以他不太會穿……
「怎麼沒有扣子……?」
祁世子很苦惱,沒有扣子,他怎麼把衣裳穿好呀?
听到他無比小聲的話,葉薰淺緩緩抬頭,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幅畫︰平日里絕代風華的男子對件浴袍一籌莫展無計可施……
可愛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撲哧一笑,走上前去,為他整理衣裳,祁玥眼楮亮了亮,好奇地看著葉薰淺為自己打理,心里涌現出絲絲暖意,毛絨絨的腰帶穿過浴袍腰部,最終在他腰間打了個結。
縱使祁玥身材頎長,這衣裳也沒有顯短,一直垂到腳踝,保暖性很好。
「好了。」葉薰淺微微一笑,手指從他肩膀拂過,經過他手臂,最後輕輕摟著他的腰,微笑著說。
見他沒有穿鞋,她想著地上有些涼,不放心他赤著腳走路,所以又跑到了衣櫥前,從里邊找出雙毛絨絨的棉鞋,本來她是準備給自己做幾雙換著穿的,可到最後不知怎麼就按照他的腳長做了一雙,如今恰好派上用場。
當時雲娘還笑著問她為何做這麼長的一雙,她紅著臉回答說等自己腳長長了就不用再麻煩重新做一雙的緣故!
「穿上。」葉薰淺將鞋子放到祁玥腳旁,示意他試穿,畢竟她也只是模過他一次,尺碼準不準還不好說……
祁玥去過很多地方,哪怕是與九州文化差異極大的西域也涉足過,然而卻沒見過這麼可愛的鞋子,鞋面像極了小狗腦袋,手感極好。
他無比听話地穿上,發現鞋底不僅厚實,還很柔軟,穿著十分舒服。
「薰淺,這鞋子好軟,我喜歡。」祁玥無比實誠地說,他覺得他今天都毛絨絨的,有點兒大放大版毛絨女圭女圭的感覺……
不過,只要他的薰淺願意抱著他睡覺,他樂意如此!
「你若喜歡,改日讓人再做幾雙好了。」
葉薰淺沖著他笑了笑,祁玥的衣裳、鞋子……那價格,怎一個「貴」字了得?
當她听雲娘說起這個時,不是當事人的她都禁不住覺得肉疼……
這珍珠絨縫制的浴袍,雖說也不便宜,但比起祁玥的貼身衣物,那簡直就是白菜價!
雲娘沒有告訴她,祁玥平日所穿衣裳的布料——月華銀錦,一整年也就產出那麼幾匹,全都給他做衣裳用了,就是龍袍估計都沒這麼貴!
------題外話------
唔…。偶們淺淺開始為柿子省荷包了哈~用「珍珠絨」給柿子做睡袍、做鞋子,萌版柿子出來鳥~事實證明,偶們滴淺淺是不會滿足于抱個小號的柿子版毛絨玩具滴,她真正想抱的,說不定一直都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