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挑了挑眉,十分自信地說,他的衣裳都是軟雲閣定制的,用的是十分特殊的料子,質地柔軟而堅韌,即使是用以精鋼打造的利刃切割液無法將其切斷,而且無懼明火,區區皇宮的路,怎麼可能弄壞?他的薰淺未免也太杞人憂天了點兒!
「本世子的衣裳比黃金還貴,怎麼會這麼容易壞?」
葉薰淺可沒有忘記,祁玥的一件衣裳有多貴,若是弄壞了,夠她肉疼很久!
「祁玥,你的衣裳拖在地上,我怕會弄壞。」
祁玥一邊說一邊給葉薰淺穿好外套,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長,已經拖曳到地上,不過他卻毫不在意。
剛好帝寢殿離這里不遠,吃過晚飯後走一走有助于消化,更何況他也想去看看,不知道謝驚鴻究竟有沒有得手,現在的皇宮里必定守衛森嚴,即使是拿到了東西也未必能安全帶得出去,所以,身為合作者的他,自然要幫一把!
「當然是真的了。」
其實,葉薰淺也不是沒想過去帝寢殿,只是怕祁玥不答應,畢竟,她現在是孕婦,他並不喜歡她去太過危險的地方。
「真的?」
葉薰淺微笑著點頭,卻見祁玥唇邊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意,他將她整個人都摟到懷里,小聲道︰「要不我們去帝寢殿瞧瞧?」
「嗯……祁玥,要不我們回去吧?」
風雅閣里人太多,葉薰淺在里面待久了會覺得胸悶,所以祁玥才會把她帶出來。
「就你愛多想!」祁玥伸出手,點了點葉薰淺的額頭,而後掃了一眼周圍,詢問道︰「是不是覺得舒服一點兒了?」
葉薰淺想起祁玥和祁寶貝之間那微妙無比的關系,不由得出聲提醒一句,她一直都知道祁玥各種不待見祁寶貝,其中原因,千奇百怪,不過……究其根本,恐怕是因為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看祁玥那麼喜歡閨女兒就知道了!
「祁玥,你可不許重女輕男,要不然寶貝會傷心的。」
敢情某世子是以為生男生女是他一張嘴說了算?
葉薰淺︰「……」
「嗯嗯,本世子決定了,這次就生女兒。」
祁玥蹙了蹙眉,想起葉薰淺曾無意間提起過的遺傳學三大定律,反駁道︰「薰淺,你不是說生男生女是男人決定的麼?既然和你沒關系,本世子為什麼要怨你?」
「薰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葉薰淺見祁玥這麼堅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真是想不明白,為何祁玥對女兒如此執著?
「到時候不是,你可別怨我!」
祁玥眉毛擰了擰,摟住葉薰淺,不滿道︰「就是閨女!」
「瞧你這話說的,到時候是個男孩兒,豈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葉薰淺低低一笑,他想要關心她,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讓她倍感溫馨。
「你是習武之人,可本世子的閨女兒不是。」祁玥捧著葉薰淺的臉蛋,堅持道。
葉薰淺感受著他外套上殘存的溫度,熟悉到了極致,那若有若無的青蓮氣息依舊縈繞鼻尖,讓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安。
「祁玥,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我是習武之人,哪兒有那麼容易怕冷?」
不等葉薰淺說話,祁玥已經給她打了預防針,「早知道晚上風大,出門時就給你帶一件厚實些的衣裳。」
祁玥和葉薰淺離開風雅閣後,便悄悄前往帝寢殿,如今已是初秋,晚上風有點大,祁玥見狀將自己的外套取下,披在葉薰淺身上,「薰淺,不許說拒絕的話。」
雖然剛開始會痛不欲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思念會慢慢淡化。
元修目光有些迷離,他是元洵和元翰的弟弟,對兩位哥哥對葉薰淺的感情算是看得比較清楚,元翰選擇離開,是成全了葉薰淺,也是放過他自己。
「不回來也好,免得觸景生情。」
風露記得很清楚,當年葉薰淺和祁玥成親後,元翰便听從皇後的安排娶妻,成親後夫妻二人去了北越,至今都沒有回來過。
「說起來元翰已經有五年不曾回齊都了吧?」
元修拍了拍風露的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繼續道︰「就算祁玥沒有回來,我三哥和淺淺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只是他看不清罷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祁玥不是回來了麼?」
風露咬了一口隻果,看著元修,涼涼道︰「淺淺都嫁給祁玥這麼久了,她和祁玥之間還有寶貝,你三哥竟然還對她念念不忘,我這不是擔心嘛!」
「你以為我想管?我還不是為了淺淺著想!」
元修粗了蹙眉,叮囑風露,他可不想在兄弟和女人之間兩面為難,再說了,感情這種事情,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處理比較好!
「我三哥的事情你別管,他自己有分寸!」
風露毫不掩飾地說,她直來直往成了習慣,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她和元修在一起,最初也是她主動去追求他的,所以在她心里,什麼矜持害羞統統都是屁!
「林茜對你三哥可不是兄妹之情!」
元修雖然平時愛八卦了點,不過和元洵有關的八卦,他從來不會多說,點到為止即可。
見風露一臉不信,元修只好耐心解釋道︰「我三哥和林茜認識了十五年,感情深厚自不必說,只不過,我三哥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
「我三哥和林茜關系本來就好,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元修不滿地嘟噥了一句,因為風露剛才的動作,讓他差點把酒杯里的酒水給灑了!
祁玥和葉薰淺走出大殿後,元洵和林茜也雙雙離開,仿佛約好了似的,這一幕讓風露覺得怪異無比,遂推了推身邊的男子,「你三哥什麼時候和林茜關系這麼親了?」
風露自然知曉祁玥對葉薰淺那恐怖的佔有欲,因此很識相地留在風雅閣陪著元修,不去當電燈泡。
葉薰淺吃得差不多後,祁玥便陪著她離開風雅閣,只因她覺得大殿里的空氣有些悶,孕婦本就不適合到人多的地方來,祁玥心疼妻子,和元修說了一聲後,便帶著葉薰淺離開。
齊皇不在,風雅閣里的氣氛瞬間輕松了許多,參加宴會的人興致勃勃地談論時事,暢所欲言,好不熱鬧。
宴會依舊,並沒有因為齊皇的離席而停止,禮部依照標準流程住持,說白了也沒元修什麼事,只不過這偌大的宴會需要一個負責人,所以齊皇才指派元修。
祁玥和葉薰淺旁若無人地貼在一起,臉上始終掛著自然的微笑,讓人遠遠地看一眼也能感受到兩人的親密無間,連一張紙都插不進去。
「以後會慢慢習慣的,妻子就是用來疼的。」
葉薰淺搖了搖頭,這五年里都是她挑大梁,現在忽然放下,心里總覺得怪怪的,仿佛自己整日無所事事一般,她一時間無法適應這樣閑適的生活。
「我只是有些不習慣!」
葉薰淺唇角彎了彎,宛若春日里枝頭綻放的花兒,看得祁玥心頭一蕩,想到這里有這麼多人,他便安分了許多,悄聲道︰「謝驚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天塌下來,還有你夫君替你扛著呢!」
「嗯。」
臨行前,皇後還不忘朝著祁玥和葉薰淺的方向看了一眼,祁玥讀懂了她的眼神,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而是給葉薰淺輕輕按摩太陽穴,「薰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舒服點兒?」
皇後跟在齊皇身邊,兩人一同離開,至于其他妃嬪,則留在風雅閣中繼續。
元修眼楮眯了眯,如是解釋。
「元媛是本家人,拓跋烈是女婿,因此,這是國宴,也是家宴,如果今天來的漠北王,他斷然不會這麼做!」
元修徐徐從座位上站起,應了下來,風露執起酒壺,給元修倒了杯酒,她拿著酒杯,在燈影流光中慢慢旋轉,看著齊皇風風火火離開風雅閣的模樣,嬌俏一笑,「你這父皇倒是緊張,連國宴都丟下了!」
「是,父皇。」
元洵並不在齊都常住,相較之下,元修是最適合的人選,再說了,元修和元洵關系極好,盡管不是一母所出。
齊皇是大齊之主,需要擁有時刻面對各種意外的應變能力,今晚這種突發狀況的確讓他感到非常震驚,但仔細想了一下,便做出臨時對策,「修兒,宴會接下來由你負責。」
本來她還嫌棄謝驚鴻動作慢,都進宮那麼多天了還毫無動靜,如今看來不是沒有動作,而是靜待最合適的時機,厚積薄發。
葉薰淺一听,在祁玥腰見擰了擰,她當然知道盜走火雲晶的人不是他,可跟他月兌不了關系好不?
祁玥面露委屈之色,語氣里滿是控訴︰「就算本世子早就知道又如何,盜走火雲晶的人又不是本世子!」
「薰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祁玥手臂從葉薰淺身後環過,一上一下輕撫著她的胳膊,冷眼旁觀,葉薰淺細看了一眼大殿中的情形,側著腦袋,和祁玥小聲道︰「祁玥……火雲晶藏在帝寢殿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此時此刻,大殿中鴉雀無聲,只有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氣氛凝重得不像話,葉薰淺和祁玥偏安一隅,極力降低存在感,繞是見到了元洵、林茜、元修、風露他們也沒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