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水沿著臉上的五官從下巴滴落,盛綰綰被水迷得睜不開眼楮,聲音混雜在雨水里,又很清晰,「可是怎麼辦呢,現在,你甚至不是我的對手。」
她很嬌媚,斂著張揚。
這是一種感覺,從她五官的構造和眼角眉梢溢出來的,她臉上甚至沒有沾染任何的化妝品,不施粉黛,淋著雨,卻更顯得嬌媚。
他低低的笑了出來。
男人蹲,但仍是顯得比她高,居高臨下,語調和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笙兒的手術被臨時取消,是你干的?妲」
雨水把她的睫毛也打濕了,盛綰綰笑得有些沒心沒肺,「我不大能明白的意思,所以你能說的詳細點嗎?」。
「我不喜歡說廢話,」那只手仍是捏著她的下顎,一點點的用著力,直到她感覺到痛,不得不皺眉去掰她的手,「所以你也不要試圖耽誤我的時間。」
盛綰綰看著他的臉,也不再去掰,忍著這痛說話,「我不喜歡這樣說話,下雨,我很冷。禾」
有將近半分鐘的時間,他們之間只剩下了雨聲。
她的下顎疼得幾乎要月兌臼,但盛綰綰還是忍住了。
終于,他把手上的力道撤去,他起身站直了身軀,低頭漠然的道,「起來。」
她賴在地上,「腳疼。」
薄錦墨低頭看著草地上被雨水徹底淋濕了的女孩,薄唇彎出詭譎的弧度,隨即恢復了面無表情,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車停在校門外面,兩人就這麼濕漉漉的上車,然後開到最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盛綰綰怔了一下,站在電梯門的外面躑躅的看著他……男人跟女人開房好像是為了做那事,但她現在想要的不是這個。
薄錦墨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但他沒出聲,就漠然的看著她,眼眸深處隱著濃重的嘲弄。
電梯門緩緩的合上,他始終是面無表情。
盛綰綰在電梯門徹底合上的幾秒鐘前突然伸手用力的重新按住了外面的按鈕,透著華貴味道的冷色調的門又重新打開了。
她走了進去。
身上都濕了,她很不舒服。
她靜默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按密碼把門打開,然後抬腳走進去,玄關的燈亮了,緊跟著整個大廳的燈都亮了。
盛綰綰順手把門關上。
前面的男人突然轉過了身,英俊的臉渲染開幾分似笑非笑的涼薄,燻然的橘色光線下,低眸看著她濕漉漉的小臉,透著莫名的邪氣,「你知道男人跟女人待在酒店,只能干什麼嗎?」。
她靠在門板上,點點頭,目光坦蕩而無畏,「知道。」
薄錦墨抬起手指,動作很慢的解著襯衫的扣子,「就這麼期待?」
他的嗓音低淨,平緩得甚至听不出絲毫的惡意,「盛大小姐,你還沒成年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到男人的身下?是天性屬蕩,還是愛我到了除了沒別的東西再能倒貼了?」
男人此時的模樣,漫不經心到惡劣。
盛綰綰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我以為你帶我過來洗澡換衣服的。」
她似乎是真的冷的厲害,雙手環著自己走過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頓住了腳步,歪著臉蛋,一雙眼楮完成笑容的模樣看著他,「對了,我覺得我有必要糾正你的說法,就算今天我們真的在這里發生點什麼,那也不是我倒貼你,而是我——佔有你。」
女孩的聲音嬌嬌軟軟,半點沒有被他從教室里拎出來再扔到操場上的憤怒,唯有沒心沒肺的笑眯眯,「你的觀念真是傳統而落後,既然是我喜歡你,那當然怎麼都算是我佔便宜,誰說男人跟女人就一定是女人吃虧?」
她在電梯外的時候的確有一丟丟的擔心,不過轉念就知道想多了。
他能對她做什麼。
薄錦墨本來也沒這意思,只是在電梯里的時候看她滿臉糾結,都是——我現在要不要跟他發生關系。
「滾進去洗澡。」
盛綰綰找了條毛巾裹著自己,窩在沙發上發抖,自然的道,「你先洗吧……啊嚏!」
薄錦墨冷冷看著她,顯然就是嫌她在浪費時間。
「你淋了雨會感冒啊,但你必須去公司工作,帶病工作我會很心疼,我就不一樣了,我如果感冒生病了的話,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不用去上課。」
薄錦墨顯然懶得跟她廢話,走過去直接又把她拎了起來,然後邁著大步走過去,扔進了浴室,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道,「不是你捏著我的軟肋,是你爸捏著笙兒,你要是在我手里鬧出病,他不知道怎麼算在笙兒的身上。」
盛綰綰皺眉,「你別亂說,我爸才不是這樣的人。」
「是麼?」??兩個字落下,浴室的門就被人用力的帶上了,毫不溫柔,砰的一聲,鬧出了很大的聲響。
盛綰綰擰開淋浴,讓溫熱的熱水從頭上淋下來。
撇撇嘴,他就這麼那麼怕她爸?連洗個澡都得把她扔進來。
她擔心他穿著濕衣服會不舒服尤其是容易感冒,于是火速的沖了個澡把寒意沖散去關了水龍頭,擦完身子才徒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她沒有衣服穿。
她那些濕衣服已經被揉做一團扔到哪個角落里去了。
照例糾結了一小會兒,但也沒多久,她就著唯一的選擇裹著浴巾出去了。
「我洗好了,你去吧。」
听到她的聲音,在沙發上等待的男人便站了起來。
盛綰綰瞪大了眼楮,有些磕巴的看著他赤果的上半身,竟一下往後退了兩步。
……衣服濕了穿在身上不舒服,他又是男人,月兌了正常,嗯,正常。
她終是年紀小,嘴上再怎麼說得猖狂,那也沒見真槍實彈的面對過,所以一時間都不敢看他的方向,默默的擦著頭發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
她不敢看,所以自然忽視了男人幽然暗下去的眸色,和凸出的喉結上下的滾動。
薄錦墨閉了閉眼,竟還是不能將剛才看到的景色揮去。
她其實很高挑,自小被當成小公主一般富養出來的女孩自是生的一副白皙又滑膩的肌膚,身段處處玲瓏勻稱,白色的浴巾只裹住了鎖骨一下和大腿以上的部位。
其他的地方,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線條嫵媚的肩,精致的鎖骨,還有下面兩條因為常年練舞而長直的俏生生的白腿,晃得人眼楮花,小小的瑩白色腳踩在地攤上,不知因為什麼而微微蜷縮著。
喉嚨緊繃,他遲緩了好幾秒才吐出的台詞很是沙啞,「給附近的商場打了電話,會有人送衣服過來。」
盛綰綰只覺得他想的比自己周到體貼,也忽視了他聲音里的異樣,回了一個笑臉,「好啊。」他已經發過脾氣了,不知道待會兒是不是又要撕她一次。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連綿未停的雨幕,如是想。
門鈴一會兒就響了,盛綰綰猜想是衣服到了,連忙去開門,探出一個腦袋,果然是酒店服務員,手里拿著好幾個袋子,「小姐,這是您定的衣服嗎?」。
「是的是的,給我吧。」
接過衣服隨手翻了翻,將裝著男人的衣服的袋子放在沙發上,其他的都提著帶進了臥室。
全身真空的裹著浴巾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盛綰綰把內衣物先找出來換上,反手扣扣子的時候,動作忽然頓住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前薄荷清新綠的胸衣,幾乎完美的熨帖的包著每一條曲線,型號大小剛剛好的合適。
抿唇,把衣服全都穿好,她才把綁著的頭發扯開,讓半濕的長發落下。
男人的動作比她快,已經穿好長褲站在沙發邊,正低頭專注的扣著襯衫上的扣子,听到開門的動靜,抬眸漠漠的看了過來。
她在他的視線里,故作鎮定的走了出去。
薄錦墨沒多看她一眼,低頭繼續扣手上的動作,薄唇淡漠開腔,「我說過很多次了,盛綰綰,你對我有不滿,沖著我來,別踫笙兒。」
盛綰綰沒理會這句話,只是問,「你怎麼……會知道我衣服的尺寸?」
男人發出一聲冷冷的嗤笑,將扣子扣到倒數第三顆便頓住了,「你總該不會認為我有這麼關注你,嗯?」——
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