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一步,低頭,距離近得交纏彼此的呼吸。
盛綰綰抬手一把不咸不淡的將男人的臉推開,不咸不淡的道,「你別跟我墨跡,我知道我不值這個價,談完了我們好各自回去睡覺。」
他笑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大概算是我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了。」
男人突然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腳步從容的往樓上走,「你要干脆的,那就干脆的,今晚陪我,外加百分之三。妲」
盛綰綰自動的省略了第一條,「百分之三?」
「百分之三,你不是要折中麼,我只要了一個零頭。」
等她消化完這個信息,抱著她的男人已經踹開了臥室的門,然後抱著她往里面走,動作干淨利落的將她扔到了床上,覆身欺身而上禾。
這間臥室跟這張床,她離開的時間不算很長,短得還是有無盡的熟悉感。
她意識回過神,看著身上一邊親吻她一邊單手解襯衫的男人,「我剛剛有說我答應了?」
那嗓音從喉間溢出,貼著她下顎的肌膚,甚至帶出淺淺的震動,顯得模糊而慵懶,性感得令人心悸,「不答應也無妨,這麼晚了,明晚再去盛家。」
盛綰綰這次甚至注意到了他的用詞,一開始在客廳里,他就說既然回來了,現在說盛家,他說的去。分明如今對她而言,來這里才是來,盛家才是回。
當然,這些也只不過是些不值得在意的細枝末節。
她甚至懶得動手去推他,只是冷淡的提醒,「沒有好處我不想跟你做,你起開,我要回家。」
男人低笑,「不打算管了?」
「我需要考慮,明天給你答復。」
他微微低懶的笑,「跟我做你也沒損失,嗯?」
盛綰綰聞言就笑了,不溫不火的道,「按說這種事情,只要做好保護措施,不懷孕,沒病,對我好像都沒什麼損失,尤其是技術好的話還賺大了,我要不要每天換個男人試試?」
「盛綰綰。」
又連名帶姓的叫她名字。
她綻開笑靨,懶洋洋的道,「你都這樣有節操,知道沒離婚不能親別的女人,雖然也很有可能是陸小姐清高,你不離婚她不給你親,不過都一樣,反正我比你更有節操,沒離婚之前不會找別的男人親熱的,不過早晚的事情,我可不會為你守活寡。」
他耐著性子听她說完,淡淡的道,「是麼。」
她不耐了,「起開。」
他壓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英俊的臉上陰雲密布,毫不掩飾的不悅,黑色的眸陰沉沉的盯著她。
盛綰綰推了他幾把,蹙著眉頭道,「我說,你就不能為陸笙兒稍微的犧牲下,把婚離了,你看你現在想親人家一下都親不到,我們把婚離了,你們就能名正言順的親熱了,你也用不著饑渴的只能將就著吃我。」
她其實不過是隨便說說,這位大人的心思,她是真的猜不太透。
如今也是懶得再猜。
男人的薄唇抿出些冷笑,「將就著吃你?」
她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腔調,「噢,可能也不算是將就吧,畢竟我人美身材好,又有超過十年的舞蹈功底,男人不是喜歡學過舞的女人麼,什麼姿勢都能陪你玩,薄總喜歡也正常。」
薄錦墨捏著她的下顎,「你剛才听清楚我的條件了?」
「听清楚了,百分之三,陪你一晚,我說了,我要考慮。」
他微微一笑,又戴回斯文清雋的面具,嗓音喑啞,又是不甚在意的平淡,「不是陪我一晚,是今晚陪我,你現在走了,就沒有今晚了。」
她瞳眸略微的縮起,「你……」
男人掐著她的下顎,貼上去,探入深吻,等吻夠了,他才咬著她的耳朵低聲笑著,「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懂嗎?」。
盛綰綰側過臉埋在枕頭里,拒絕搭理他。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一直閉著眼楮咬牙裝尸體的女人撈起一側的枕頭正面砸在他的臉上。
薄錦墨沒有防備,原本心情就極端陰郁不悅的男人被砸了個正著,像是原始時期兩塊石頭不斷的摩擦,終于擦出了火苗,隱隱便有燎原的架勢。
枕頭從他的臉上掉下去,男人的聲音極其的粗啞,甚至有股隱匿的凶惡,「盛綰綰,你他媽再挑事試試看,你是不是想死在這張床上?」
一直在裝尸體,跟受刑似的。
三年,一千個日日夜夜都過來了,現在裝什麼貞潔烈女?
盛綰綰只覺得這男人臉色差得莫名其妙,語氣自然也跟著差了,撈起枕頭又往他身上砸,「做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渣?我這個月已經吃了兩次藥了,再吃我胃都要吐出來了,就算我以後不是你女人了,你犯得著糟蹋我的身體?要麼戴一套,要麼滾。」??她不知道別人吃事後藥是什麼感覺,買的時候售貨員跟她說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有點小副作用,她吃完頭暈嘔吐,一天人都在飄。
還一個月吃了兩次。
以前都是他做措施的,後來掰了之後他就不做只顧著自己舒服了,她只好自己吃藥。
她也不太懂,不知道是買的藥不對,還是她的體質問題,後來上網查了查,也就再不敢亂吃了。
薄錦墨低頭看著枕頭上女孩的臉,明顯,眼角是泄露出來的委屈。
很久沒看見她在他面前露出委屈這種小女人的模樣了,胸腔處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低頭就去親吻她的臉,聲線緊繃,「誰讓你吃藥?」
平常迷糊的很,這點事情倒是精明的厲害。
盛綰綰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那輕吻甚至如羽毛一樣落在她的腮幫上,猝不及防的和什麼畫面重合了,她覺得心髒都一下子蜷縮起來了。
這個男人的性格其實真的不算很好,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又不愛說話,有不解風情,又是工作狂,有時候惹毛她了都不自知。
讓他放段來哄她,更是天方夜譚。
常常是後知後覺發現她不高興了,便會無聲無息的遷就她,或者抱著她親親她的臉,低聲說些什麼話,有時候還是教訓意味的。
「我不吃藥,難道要跟你生個孩子嗎?」。
他沒吱聲,低眸注視了她幾秒鐘,直接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盛綰綰腦袋一白,尖聲罵道,「薄錦墨,你混蛋……」
男人粗糲的聲音低柔狠辣,「你敢再吃藥,下一個就不是送進監獄,我直接弄死他。」
…………
心里慌的厲害,她睡過去沒多久就醒來了。
有力的手臂肋著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鎖在自己的懷里。
夜,天邊的盡頭泛出白色。
她撐著自己的腦袋,一向很愛干淨,實在是受不了身上的黏糊,起身準備下床洗個澡,然後再想想……那百分之三的事情。
還沒爬起來就被摟著她的手臂重新摔回了男人的胸膛上。
他沒睜眼,嗓音沙啞模糊,「再陪我睡會兒。」
「你自己睡,我要起來。」
他仍是沒睜眼,仍是那副腔調,「要麼睡覺,要麼接著做,你自己選。」
她煩躁的很,語氣也差勁,「不睡。」
男人打開眼楮,清漠的道,「大清早的,你就要惹我心情不好?」
她到底是哪里「惹」他心情不好了?
這個時間天還不算亮,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薄錦墨捏著她的手,淡淡的道,「原本我是打算帶你去看看她,再讓你做決定,不睡的話,你帶上股權轉讓書跟律師再來找我。」
盛綰綰咬唇,面無表情隱藏在的暗色中。
僵持了大約有一分鐘。
她俯身依偎了過去,下巴磨蹭著男人的臉。
他反手摟住她,略沙啞的道,「我頭有點痛,你乖點。」
「我身上不干淨,不洗我睡不好。」
過了一會兒,他又睜開了眼楮,一邊掀開被子一邊啞聲抱怨,「你事怎麼這麼多?」
盛綰綰看著他從床上下來,光著上半身,然後扳著一張略不耐的臉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往浴室里走去。
像……曾經的很多個夜晚和凌晨一樣。
薄總還真是讓人看不出來,他有這麼吃軟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