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軟可能不合適,因為她的心軟從來都看對象。
但這麼多人壓在她的身上,她不可能不顧忌。
盛綰綰看著他,眼神是筆直的,臉上掛著笑,「我的主意有什麼重要的,不是應該結果才重要嗎?反正便宜都讓你佔了,不是嗎?」。
薄錦墨抬了抬手,郝特助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離婚的事情押後,暫且拿到他原本就準備要的百分之三妲。
結束後,將文件給雙方過目留備份,男人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起身站了起來,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走。」
她蹙眉,看上去像不情願,「讓展湛去不就好了嗎?」。
薄錦墨沒繼續說什麼,看她一眼,便側身離開,眼角的余光都沒看過來,只扔下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我的時間不多。禾」
盛綰綰看著他的背~影,低頭對盛柏道,「爸,我跟展湛去接展安回來。」
盛柏沒有反對,只是看著她的眼楮問道,「怎麼突然改變主意肯離婚了?」
那男人跟他的人已經走出會議室了。
她撩起唇畔,垂下了眸,「爸爸不是想讓我離嗎?」。
盛柏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但也沒有逼問,只是淡聲吩咐一旁的展湛,「照顧好大小姐。」
「我知道的,董事長。」
停車場,原本盛綰綰是要她自己的車,但當展湛拉開車門的時候,她還是頓住了上車的動作,然後朝展湛道,「我跟他一起,你在後面跟著。」
展湛不解,也不是很贊同,「大小姐?」
「我有分寸。」
她說完便抬腳往前,薄錦墨的車停在前面,司機就候在一旁,見她走過來忙恭敬的拉開車門,另一邊英俊淡漠的男人端坐著。
她問,「我是不是該跟你一起出現?」
「知道就上車。」
她彎腰坐在他的旁邊,車門很快被關上。
車子發動,盛綰綰不再說話,偏過頭靠著後面,閉目養神。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薄錦墨只能看到她的側臉,精致的下頜線條,安寧靜謐,茶色的發絲落下。
「看來你真的舍不得我,」閉目的女人忽然扯唇,緩緩的睜開眼楮,望著他清冷又英俊的臉,輕懶的笑著,「不然我們別離好了。」
他似乎也不大認真,薄唇噙著笑,「真的?」
「當然啊,主動權在我,決定權在你,我們之間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決定權在他?
薄錦墨看著她精致的小臉,從喉嚨里溢出低低的笑,綿長,但又因為太低,反而像是錯覺。
他朝她靠了過去,兩張臉的距離只有一根手指的距離,在她耳邊低聲喚道,「綰綰。」
「嗯。」
男人的薄唇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她的耳畔,正如他的嗓音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她的心尖,啞聲問她,「你很想跟我離婚麼,嗯?」
空氣稀薄,稀薄的剝奪著人的思考能力。
她任由他靠近她,跟她保持親昵,挽起眉眼,嬌軟的笑,「你很想知道嗎?」。
男人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邊,落下喑啞的嗓音,「嗯,想知道。」
「你想知道,可我就不想告訴你。」
薄錦墨看著她,那眉那眼,恍惚間好像殘留著調皮的尾調,心念微微一動,低頭就吻在她的唇邊,手撥開她落下來的發,低喃著道,「以後都不能親了,不如現在讓我親一下?」
這句話被他說出來,好像是一慣疏離而又高高在上的男人反過來被她給甩了,戴著黯然又低聲下氣的面具。
「可我不想給你親呢。」
他撫模上她臉頰的手扣住她的臉,「你待會兒還是再賞我一個巴掌好了。」
話落,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強硬的吻了上去。
…………
車在一棟高檔公寓樓下停下,盛綰綰下車,抬頭蹙眉看著。
薄錦墨跟在她的身後,朝神色略緊張的展湛淡聲道,「你在這兒等著就行。」
展湛看了眼盛綰綰,還是沒有異議,既然已經到了這里,不出意外的人應該可以帶出來,沒必要再橫生枝節,非要上去。
只是希望……展安還沒出事。
「大小姐,麻煩您了。」
盛綰綰朝他點點頭,便率先走了進去,薄錦墨也沒讓司機保鏢跟著,到了電梯里,她看著被男人按下的數字,冷聲確認,「薄錦墨,你保證過我帶出來的展安是完整的展安,如果她被那個惡心的東西怎麼著了,我也干脆去買個凶手把你們都做掉,一了百了。」
電梯在最上面一層打開門,她踹了一腳穿西褲的男人的腿,「帶路。」
薄錦墨瞥了眼自己褲腳上的印子,又看了眼明顯緊張的女人,「我說過,女人別這麼粗暴。」
說是這麼說,他人已經邁了出去,順勢拉著她的手。
走了半分鐘就在一張門前停下,「敲門。」
盛綰綰看著眼前普通的門,轉頭猶疑的看著他,「那個變態東西在里面?」
「展安在不就夠了。」
有他在,她也不擔心白書記在會怎麼樣,直接摁響門鈴。
沒一會兒門就開了,站在門口的是個身高差不多一米九,強壯得過分的男人,那彪悍的體格就輕易的讓人生出壓迫感,盛綰綰眉心一蹙,下意識的退回到薄錦墨的身邊。
她這點小動作,他自然是看得清楚,薄唇勾出極淺的弧度,方淡聲道,「我們來接展安。」
沒猜錯的話這大漢應該是白書記的保鏢,听薄錦墨這麼說,隨即就把路讓開了,「人在里面,你們進去帶她走。」
盛綰綰松了一口氣,連忙走了進去。
公寓不算很大,裝修也很簡單,一看就知道只是暫時的住所,甚至可能暫時都算不上,她走進去便一愣,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正低頭看書,見他們進來,甜甜一笑,「你們是來接安安的吧,她躲在房間里呢,誰都不敢見。」
盛綰綰臉色一白,直接朝著女孩指著的方向快步走過去,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房間里沒有開燈,窗簾又被拉得嚴嚴實實的不透光,整個房間都是昏暗的。
她站在原地,巡視了一番,然後試探性的開口,「安安,你在嗎?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怯生生的聲音在角落里響起,「你……你是誰?」
盛綰綰循著聲音找了過去,果然看見縴細的女孩蜷縮在角落,一雙大眼楮盛滿了惶恐,她正準備開口,女孩已經爬了起來,直接朝她沖了過來,抱住她的腰埋首在她的懷里哭了出來,「盛姐姐。」
她們其實見得其實很少,但她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展安顯得認得她。
她拍著女孩的背,把聲音放溫柔,「好了好了,我來接你回家,沒事了。」
女孩淚眼朦朧的抬頭,「我爸爸呢?」
盛綰綰抿唇,「你展湛哥在下面等你,我們先回去,有沒有哪里受傷?」
女孩听她這麼問,臉色一下就變得難堪起來,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腰,猛搖頭,低聲哭著道,「沒……沒有。」
盛綰綰沒說多的,但還是打算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看她的精神狀態可能受了點驚嚇,但應該沒有被怎麼樣。
她終于稍微的放下了心。
男人倚在門口注視著她耐心又溫柔的模樣,淡淡的道,「走。」
離開的時候,她多看了眼客廳里仍是笑得一臉甜美的女孩,她可能比展安大一點,但也只有十六七歲左右,打扮也是正常的高中生,清純而乖巧。
但那雙眼楮過于的世故,跟展安完全不同。
展湛遠遠看到他們下來,松了一口氣幾步迎了上去,「安安,」
「展湛哥。」
盛綰綰看著他們,還是低聲道,「展湛,待會兒你帶她一塊兒去醫院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麼傷。」
展湛自然點頭。
展安听她這麼說,立即露出不安。
盛綰綰附身看著她,輕聲問道,「安安,怎麼了?」
展安默默搖頭,小聲的道,「盛姐姐,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十五歲的女孩子,說大不大,但該懂的也都是懂的。
盛綰綰一愣,倒沒有別的理由,只是接完展安,她原本是應該跟著薄錦墨去民政局,去辦離婚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