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穿著的是襯衫領,扯開後也只露出脖子和鎖骨處,但盛綰綰止不住的難堪,在最疼愛她的爸爸面前。
薄錦墨那個混蛋,他根本就是為了讓吻痕爬滿她的脖子,專挑這塊地方弄。
盛柏眼楮重重的眯起,手收了回去,「他連你一塊兒要了。」
她低下腦袋,「對不起爸。」
「你對不起什麼?妲」
「我知道我……不該跟他再有牽扯。」
盛柏長長的看著咬唇的女孩,微微嘆息,「傻丫頭,他什麼手段,你什麼手段。」
他眼神轉而看向窗外,深遠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麼禾。
「爸,我沒關系,」深吸了一口氣,盛綰綰斟酌著問道,「展安的事情……您有打算了嗎?」。
盛柏重新看向她,平淡的道,「我明天派秘書去跟他簽轉讓書,你不用管,也別再見他。」
盛綰綰怔了怔,「爸,真的要……給他嗎?」。
雖然這似乎是別無選擇的選擇,但她還是沒料到爸爸會答應得這麼干脆。
「嗯,你展叔五十多歲的人了,就這麼一個女兒。」
她遲疑的問道,「不能報警公開嗎?像他那樣的身份如果曝出這種丑聞,應該會直接下台吧?」
盛柏笑笑,「能,但這樣牽扯下來造成的損失會大于那百分之三。」
盛綰綰似懂非懂,也沒有再多問。
「你回去洗澡睡一覺,吃晚飯的時候爸爸讓人叫你。」
「好。」
……………………
這兩天因為展安的事情,她的神經繃得很緊,又被薄錦墨折騰的厲害,身心疲憊,吃完飯後洗漱躺在床上沒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現在事情算是有了個結果,她腦子里的弦也算是松弛了下來,沉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洗漱換好衣服準備去下樓吃點早餐,結果一開臥室的門就看到筆直站著的展湛。
他速來沉穩,此時卻顯得有幾分外露的焦慮,一見她開門出現,微微松了口氣,「大小姐。」
她有些訝然,「你找我有事?你不應該去接展安嗎?」。
看他的樣子甚至可能在門外等了她好一會兒了。
展湛看著她,「薄錦墨說他要的是您手里的百分之三,不是董事長手里的,所以您必須親自在場。」
「他是不是瘋了?是我的還是我爸的有什麼區別嗎?」。盛綰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情緒浮上焦躁,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這麼晚了,你怎麼不早點敲門叫醒我?」
她的手機在睡前都是會調成靜音的,如果有電話打進來她也听不到。
展湛低聲道,「這兩天您為了安安的事情一直沒好好休息過,所以我也不敢打擾您。」
「那我們現在過去。」
下樓的時候她說不吃早餐了,佣人還是連忙找了一塊蛋糕出來,非讓她在車上吃,雖然應付了點,好歹能墊墊肚子。
展湛也在一旁勸她,她也就接了過來。
坐在車子的後座上,她心不在焉的吃著甜而不膩的蛋糕,展湛從前面遞了一瓶飲料給她,「光吃蛋糕容易噎著,喝點咖啡,還有點熱。」
盛綰綰接了過來,笑了笑,「謝謝。」
這種瓶裝的咖啡自然沒有家里或者辦公室用咖啡機現煮的味道醇厚苦澀。
她看著車窗外,慢慢的喝著,「展湛,你說那男人是想干什麼?」
「大小姐,您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又做了三年夫妻,應該比我們都了解……」
了解?
她現在一點都不了解。
他們直接去的公司,從停車場搭乘薄錦墨的私人電梯,她趕時間懶得麻煩,而且也沒有人敢攔她。
展湛跟在她的身後,直接去了會議室。
冷清淡漠的男人端坐著,低頭不知道在看著什麼東西。
她轉而看向會議桌另一端的男人,朝那邊走過去,「爸。」
她沒想到爸爸會在這里,昨天他說的是讓秘書過來解決。
盛柏看她一眼,抬手招呼她在自己身側坐下,才朝對面的男人淡聲開口,「資料跟律師都在了,你想用百分之三來交換展安,難得今天既然坐在一張桌子上了,我們索性換一筆大點的。」
薄錦墨掀起眸,同樣淡淡的笑,「董事長想換的是什麼?」
盛柏坐在那里,即便這些年的疾病讓他較之鼎盛時期有幾分衰老,但仍是沉澱著歲月的穩重從容,「用她手里所有的股份,換你離婚。」
會議室的人不多。
薄錦墨,郝特助,盛柏,盛柏的秘書,盛綰綰,展湛,其他便是今天需要到場協助處理此事的專業律師。
安靜下來的時候,便是鴉雀無聲,唯有暗流還在涌動。
薄錦墨是最後一個反應過來的。
盛綰綰是第一個,她瞳眸驟然一縮,轉而看向自己身側的父親,想也不想的道,「爸,不行。」
盛柏低頭看她,「怎麼,你舍不得他?」
她依然是想也不想的否認,「當然不是!」
盛柏笑了笑,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又看向對面坐著的男人的臉色,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點,淡淡的道,「既然不是舍不得,那就離了,離了婚,你才能重新開始,免得整天被糾纏。」
盛綰綰完全沒想到盛柏會突然這樣決定,她咬著唇,小臉上淨是慌張和茫然,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不行的,我會跟他離婚,但是不能把股份都給他,爸爸,不行的。」
盛柏沒看她,仍是看著薄錦墨,「我看他並不是很想跟你離婚。」
「不會的。」
薄錦墨怎麼可能會不想跟她離婚,只不過現在跟她離婚對他的損失太大而已。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又突然響起前天晚上在床上。
你敢再吃藥,下一個我就不是送進監獄,而是直接弄死他。
言猶在耳,那股隱匿的狠辣至今令人心悸。
盛柏笑笑,望著他,「錦墨,你覺得怎麼樣?」
薄錦墨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淡淡的吐出三個字,「很劃算。」
「再劃算不過。」
他看向盛柏身邊坐著的小女人。
離婚,或者說現在離婚。
不然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能猝不及防的讓他措手不及。
他看著盛綰綰黑漆漆的瞧著自己的眼,精致的五官安安靜靜又面無表情,無聲無息的對視著。
盛柏緩慢淡然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要的百分之三,現在給你,等安安平安後,你們去民政局,用離婚證再換剩下的,怎麼樣?」
盛綰綰驀然站了起來。
年輕的男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後淡笑,「綰綰好像舍不得用她的父親和一群叔伯的前程來換自己的自由。」
「當年的事情,跟誰都有關,但就是跟綰綰無關,自己做的孽自己擔,愛和疼愛不是為了讓她今天來交換自己的自由承擔別人的過錯,她不欠任何人任何東西。」
薄錦墨隔著鏡片,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綰綰,你要跟我去民政局嗎?」。
他看到她擱在桌面上握成拳頭的手慢慢的松開,明艷的五官乍然一笑,「好啊。」
好啊。
這兩個字被她說出來,輕描淡寫的像是錯覺。
她答應了,這麼豐厚的條件,他似乎沒有任何的理由不答應。
理由,沒有理由。
盛綰綰伸手,接過反應敏捷的律師遞到她手上的文件,直接扔到他的面前,「可能人跟人的際遇總是公平的,沒有誰會一直一帆風順,也沒有誰會一直郁郁不得志,何況還是薄總這樣天生善于謀略又後天勤奮的男人,贏得順理成章,不認也沒辦法,放心,結婚的時候都是你在養我,離婚後我不會不要臉的割分你的財產,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可以放心的離,順便趁著我們解決展安的事情的這段時間,讓這幾位律師把離婚協議準備好。」
她又笑笑,看著英俊的男人,「精英們應該都不喜歡浪費時間,講究效率。」
薄錦墨仍是優雅的坐著,薄唇微抿,等她說完才淡淡的笑,隨口般問道,「不是才哭著說不行麼,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前一秒他才篤定了這個女人心軟重情不會答應,下一秒她就干脆利落的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