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如果董事長真的什麼都不插手,于情于理都過不去,他們恐怕會把矛頭對準您。」
盛綰綰握著手機,慢慢的咬著唇,思維不可避免的有些亂。
爸爸對薄錦墨……她跟他離婚之後,他就再沒有提起過這個人了,或者說他們都不曾提起他,無論他在外面如何日復一日的風光。
跟其他人比,這個男人對他們盛家似乎已經手下留情了太多,爸爸沒有入獄,甚至……他們家雖然大不如前,但賬戶上還是有用不完的錢,就更別說離婚後給她的那百分之五點的股份,這樣的結局對于曾經跟爸爸親如兄弟的那些家人親戚而言……恐怕是極大的不公平。
不管當初盛柏參與了多少,但他領頭他是老大,事成之後最大利益屬于他,那麼事敗之後他就更沒有道理全身而退妲。
所以展湛才會說,無論他本+.++人對薄錦墨這個人是什麼樣的態度,但于情于理,他都必須有所表示,更何況他們之所以有今天,很大的原因就是……盛柏親手培養了這麼一條豺狼。
喉嚨有些澀意,仿佛說話都有些困難,「爸爸……應該沒讓你告訴我……吧。」
正確的表達是,不要告訴她,因為她現在原本應該在北歐禾。
她也覺得,她不應該知道。
展湛在手機那端道,「董事長沒有特別囑咐,但應該是不便讓您知道,我只是覺得……雖然未必會成功,但也沒辦法斷定一定不會成功。」
他在那邊說,盛綰綰就在這邊安靜的听著,「因為我不清楚您如今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跟定義,所以……」
展湛難得的頓了頓,低聲道,「如果您不願意讓他死,您可以阻止……如果您覺得他生死跟您無關,那麼這件事情,原本就跟您無關。」
跟她無關麼,沒錯,的確就是跟她無關。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才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有什麼事情你再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後,她起身親自沏了一杯茶,端到書房里,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淡淡的白色熱霧,靜靜的坐在偌大的椅子里發呆。
直到一杯茶徹底的涼了下去。
…………
下午,吃完午餐後她慣例在花園里走了一圈消化吃下去的食物,夏天的風,將郁郁蔥蔥的灌木叢幾乎吹得倒在了地上。
正準備回去時,听到門鈴聲的佣人也剛好出來找她,「太太,又有客人來了。」
「報名字了嗎?」。
「是個女人,她只說她姓陸。」
盛綰綰勾了勾唇,伸手將自己的長發攏到一邊,「請她進來,順手端兩杯咖啡到那邊的桌子上,我就在那里等著她。」
她轉身往回走,今天的天氣很適合在室外聊天,更何況,如果真的進去的話,可能會暴露一些她沒有注意到卻很容易暴露的東西。
陸笙兒手里拿著墨鏡朝她走過來的時候,她正撐著下巴托著腮幫漫不經心的想,像陸小姐這樣其實很好被騙的女人,薄錦墨怎麼就拿不住她呢。
唉,真是值得嘆息的一件事。
偏北歐風格的月牙白現代桌椅,遠遠看上去就顯得很有質感又家居。
盛綰綰挑眉,隨意的笑了笑,「坐。」
陸笙兒將墨鏡擱在了桌面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一雙清冷的眼直視相比她顯得隨意又慵懶的女人,大概不出門便無需精心打理頭發,就這麼披散著,且被大風吹得凌亂。
佣人端著兩杯黑咖啡過來,小心的放在她們跟前,然後安靜的離開。
她拿起勺子,扔了兩顆女乃糖進去,然後低頭攪拌著,「薄錦墨喜歡的黑咖啡,他還不喜歡加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
陸笙兒沒動咖啡,只是把勺子稍微的挪開了一點,清清淡淡的道,「既然不喜歡,何必強求。」
「陸小姐找我有事嗎?」。
陸笙兒看著她仍低著的頭,開門見山,「是你騙了錦墨你有了他的孩子?」
垂下的眼眸微微一轉,她便抬起了頭,臉上的笑一下子就不見了,露著的是不自在的表情,「誰跟你說的。」
「你先騙他,然後再用這件事情來威脅他。」
盛綰綰繼續面露不甘,「薄錦墨跟你說我威脅他嗎?」。
「他怎麼會跟我說這些。」
「他沒說你憑什麼說我威脅他?」
「這件事情被拆穿了之後,你又繼續用我來威脅他。」
盛綰綰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索性順著這表情繼續道,「我用你威脅他?」
「跟媒體說你懷了他的孩子,又被強行打掉了,再跟媒體說我聯合外人害得盛家到今天這個地步,讓他不得不暫時遷就你。」
身為圈外人,盛綰綰記得她好像從頭至尾都沒有跟媒體說過半個字,陸小姐為什麼不想想如果她想叫屈,為什麼要等到這個時候。
還有,暫時遷就她……媽的她還真希望她能讓薄錦墨「遷就」她一下。
端起咖啡,就這麼喝了一口——
「啊,」輕輕的低叫一聲,盛綰綰被燙得差點把杯子都給甩了出去,本來是想來口苦的,沒想到真的被燙到了,這下再難看的臉色都不用裝了,她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雙眼瞪向她,「這些難道不是事實麼?你難道不是聯合外人對付盛家?再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懷過孕?」
陸笙兒淡淡的冷笑,「如果你真的如願以償懷上了他的孩子,你怎麼能不把他生下來?現在恐怕都能逼著他復婚了吧。」
盛綰綰,「……」
她其實特別的想問一句,究竟是有沒有懷孕這個結果重要,還是有沒有做能懷孕的事情的經過比較重要?
如果那男人沒有踫過她,她就是真的挖這麼個坑,他也不可能跳啊。
她咬著唇,一臉虛張聲勢,得意洋洋,「就算沒復婚又怎麼樣,反正他現在每天晚上都跟我一起睡。」
如她所料,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的話陸小姐統統都不相信。
陸笙兒從容的笑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的道,「是嗎,你要是這麼有本事,你就真的懷個孩子出來。」
「你等著!」
她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把杯子放下就站了起來,「拭目以待,看來跟盛家的別墅相比,你還是更喜歡這里,你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
盛綰綰沒說話,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陸笙兒拉開椅子走了出去,又側首低頭看她,下巴微微的揚著,「對了,忘了跟你說,你能威脅他的那些,你想說就跟媒體說吧,你看我在不在乎。」
說罷,她就挺直著背脊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等她走出十米開外,盛綰綰臉上那層僵硬的面無表情才慢慢的如冰雪般的消散,緋紅的唇勾了勾,端起稍微涼了點的咖啡,輕輕的吹了吹。
這麼美麗演技也這麼棒,她要進娛樂圈是不是能秒殺陸小姐?
咖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她立即皺起了五官。
果然好苦。
…………
別墅外的車上。
陸笙兒拉開車門附身坐了上去,林璇立即面帶緊張的觀察她的臉色,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稍稍的松了一口氣,「笙兒……她怎麼說。」
陸笙兒笑笑,「她不承認。」
「啊?那怎麼辦。」
「她承認不承認不重要,我來也不是要讓她承認的。」
她不過是來求證的。
林璇慢吞吞的哦了一聲,看著她清淡美麗的側臉,「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陸笙兒偏頭看向這座佔地只能算是中型的別墅,低頭有些失落的道,「我上次一氣之下跟他說分手,他什麼都沒說就答應了,也沒有解釋什麼。」
林璇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沒有懷孕又怎麼樣,她上次親自撞見他們歡好了,雖然不是在床上,但是盛綰綰身上那點痕跡,她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盛綰綰也是奇怪,她完全可以直接甩一沓床照給陸笙兒。
想是這麼想,但她還是抬手拍著陸笙兒的肩膀,低聲安慰,「錦墨估計是生氣了,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你連證實都沒有證實就直接跟他說分手,你這麼污蔑他他肯定會覺得寒心……所以一氣之下也就答應了。」
「他以前親口跟我承認跟她發生關系了。」——
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