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頭漾出了不可名狀的,陌生的情緒籠罩在心頭,但還沒等他分辨出來,米悅就重重的推了他的肩膀一把,然後怒意滿滿的從他身邊沖走了。
只听臥室的門被關上,整個三樓都被她驚得一陣。
他轉過半邊身子,看著臥室的方向。
他似乎才反應過來,這女人好似總是一副被他欺負了的樣子,光在他面前就不知道哭過多少次了,摔了也要哭,被他說幾句就委屈得恨不得上天。
因為他回來的時候原本就是傍晚,沒一會兒佣人就上來叫他們吃晚餐,盛西爵皺皺眉,看著緊閉的臥室門,「你們下去,我去叫她。妲」
佣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好的。」
盛西爵走過去,擰門把的時候才發現門竟然被反鎖了。
這女人的脾氣真是半點都不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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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扣門,沉聲道,「米悅,下去吃飯。」
米悅正躺在床上,听到敲門的聲音悶頭就把被子捂在腦袋上。
里面半點聲音都沒有,靜悄悄的。
盛西爵眉頭皺起,重復了一遍,「米悅,你給我把門打開。」
米悅正在氣頭,自然不會起身去給他開門。
外面的敲門聲也就象征性的響了兩下就沒再繼續響了,顯然剛才叫她的男人已經離開了,她抬起頭又重重的砸在柔軟的被褥上。
叫兩聲他就走了,別人敷衍都比他認真。
她又用自己的腦袋砸著枕頭泄恨。
砸了幾下後又突然想起那男人教訓她的話,他說她愚蠢。
所以她為什麼要因為跟這男人生氣而不吃飯?這是她家,飯也是她家的飯,憑什麼他吃得開心她還吃不下???她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伸手擰開門,打開就沖了出去,她情緒比較沖以至于連門口佇立著個男人都沒有看到,直接就撞進了他的懷里。
盛西爵是從管家那里拿了鑰匙準備過來開門,被她猝不及防的撞了上來,沒有半絲防備,竟然被她撞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皺起眉看著懷里的女人,還是下意識的伸手穩住了她的腰,「你怎麼總是冒冒失失的?」
米悅捂著自己的額頭,「你站在這里干什麼?」
盛西爵收回自己的手臂,看著她有些紅的額頭,「開門。」
她低頭,這才看見他手里拿著鑰匙。
剛剛才吵完架,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偏過頭看向走廊的另一邊,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樣。
盛西爵看著她這副擺明耍脾氣的小女人模樣,眯了眯眼,倒也不計較,只是語氣平平的道,「鬧完了,就下去吃飯。」
米悅惱怒,「我在鬧?到底誰在鬧?」
難道不是他找茬在先嗎?他還敢顛倒黑白在先說是她鬧???男人一手撐在門框上,困住她半邊的出路,「米悅。」
他的神色既沒有之前對她的輕視,也沒有那股不在狀態的漫不經心,下頜的線條顯得嚴峻,她突然就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了,「怎……怎麼?」
「裴子俊那個男人,他配不上你,你記住這一點,以後找男人的時候,把眼楮睜大一點。」
說完,盛西爵就收回手臂,推門進了臥室,準備換身衣服再下去吃飯。
米悅站在原地,長長的走廊上只有她一個人。
配不上她?
她還以為在他眼里,她不過是個愚蠢無能還總是給他惹麻煩的千金小姐。
…………
他們的婚期已經定下了,裴子俊米悅的那次被盛西爵踫到了被落井下石了一頓,後來他還是找機會再找了一次米悅。
那是米悅腳傷完全痊愈後的去上班,因為盛西爵手頭上的事情還沒完所以她就自己準備自己開車準備提前回去。
還沒走到自己的車前,手臂突然從一個從柱子後出現的人影拉住,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拿著手包就直接砸了上去。
裴子俊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小悅,是我。」
她有些驚魂甫定,眉頭蹙起,「你干什麼?」
他沒松手,低頭注視著她,「我有事想跟你談,上車,請你吃飯。」
米悅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穩住了呼吸才冷淡的道,「有事情可以談,吃飯就不必了。」
「你就這麼討厭我?」
她只留給他一個冷艷的側臉,踩著高跟鞋站在原地,輕描淡寫的道,「不是討厭,只不過你娶我嫁,理應保持距離。」
裴子俊看著她冷淡的樣子,又想起她上次在盛西爵面前的神色根本不是這樣。
他眉眼深處泛出陣陣冷笑,難不成她還真的愛上那個強一奸過她的男人不成?
裴子俊直接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走了幾步就拉到了他的車上,直接把她塞上了副駕駛,然後關上車門。
米悅沒想到他會直接用強的,想下車卻發現車門已經被回到駕駛座的男人給鎖死了,她冷冷道,「裴子俊,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了我不跟你去吃飯。」
裴子俊充耳不聞,直接發動了車子。
米悅怒了,「裴子俊,你他媽給我停車。」
他淡淡的道,「我只是載你去吃飯而已,吃完我就送你回家,你反應不用這麼大。」
她冷笑,「載我去吃飯,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裴子俊手扶著方向盤,眼楮也是看著前面,「你連盛西爵這麼個強一奸過你的男人都能接受,我只是想讓你帶我去吃飯而已,誰知道……」
他勾了勾唇,是明顯的諷刺味道,「你喜歡的就是男人用強的那一套呢。」
米悅臉色都變了,她閉上眼楮,強行忍下怒意,冷漠的笑,「裴子俊,你把我放下車,還是你以為今時今日,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還是不能把你怎麼樣?」
「小悅,你以為盛西爵他會一直在你身邊嗎?」。
她抿唇,攥住手指,指甲幾乎要沒入手掌心。
米悅依然重復著那一個字,「停車。」
裴子俊語調很冷靜,話語間更是條理分明,「你查過他的過去跟現在嗎?你當初執意要告他,你知道他今天多恨你嗎?」。
米悅不再說話,她坐在副駕駛上,面無表情。
「你告他讓他坐這四年牢害他失去的不是只有四年的時間,他的人生留下這麼大的一個污點,以後都不能在軍隊有所成就,還有,」??他轉過頭看著她,繼續道,「如果不是他四年前入獄,他們盛家不會這麼輕易的被一個養子奪取主權,他妹妹也不會失蹤,他今天跟屈尊降貴的跟你合作,只不過是要利用你掰回局面,等他把你利用完了,你確定他不會找你秋後算賬?」
米悅閉上眼,手指落在膝蓋上,明顯的蜷縮著。
她微微一笑,涼涼的問道,「堂姐夫,你來告訴我這些,總不會是為了我好吧?還是他威脅到了你的地位,所以才來跟我挑撥離間?」
「小悅,你不要因為恨我就連最簡單的基本的判斷能力就失去了,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你自己心里清楚,還是你覺得他有多寬宏大量,會既往不咎?」
米悅睜開了眼楮,身子往後靠,不再那麼緊繃也微微的放松了,「如你所說,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心里有數,至于他會不會找我秋後算賬……他要算就來啊,如果他有那個能力了,那也是我能力不夠,那就是我的命。」
裴子俊梅想到她會是這樣的態度,沉聲道,「米悅。」
她歪著腦袋,笑了,「而且就目前而言,跟你比,我是更相信他,雖然我們談過戀愛,而他強一奸過我。」
這種感覺邏輯上似乎很難理解,但這就是她的感覺,也許是因為相信爸爸的判斷,也許是雖然那男人脾氣惡劣冷漠偶爾還刻薄到死。
但她還是覺得,他的不屑跟厭惡懶得掩藏,更沒那麼陰暗。
裴子俊握著方向盤的手幾乎要曝出青筋。
當初舍棄她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更曾一度舍不得她。
但他沒想到事到如今,在她眼里,他就是這麼可笑的分量,甚至比不上一個跟她過只有幾個月甚至給過她致命傷害的男人。
裴子俊好久沒說話,一直在忍著,直到把車停到了餐廳,帶著米悅進去。
來都來了,米悅也沒要死要活,只不過他要去包廂,她堅持就在外面的卡座吃,「要麼現在就回去,要麼就在外面吃,被人捉到在包廂別人還以為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