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廢,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大江南北。不過誠如葉鹿所說,這廢太子一時半會兒還得佔據風口浪尖,再立太子之事得拖沓很久。
這不一個月都過去了,廢太子風波仍舊還在,再立太子的事情更是沒影兒,沒人說這個話題,連各地城主也不關心。
申屠城很平靜,葉鹿安然的度過了又一個初一十五。
居住的小樓里,除卻金碧輝煌外,又增添了許多綠色。這些綠色的植物向來與城主府無緣,即便將它們搬運進來,不過一兩天的便會盡數枯萎。
而此時,這些綠色的植物卻生機盎然,沒有任何枯萎的跡象。
要說神奇,這也很神奇,葉鹿在這里,這些植物也莫名的很有活力,絲毫沒有被天煞孤星的煞氣所干擾。
精致的銅水壺,葉鹿拎著小水壺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水,盡管她不會養這—無—錯—小說些東西,也不懂得該怎麼養,不過只要有她在,怎麼折騰它們都死不了。
「一天澆了四五遍的水,也不怕它們淹死。」麥棠從樓上下來,房間收拾好了,她也要出去了。
「有我在,它們死不了。」葉鹿笑眯眯,對自己信心十足。她可真是這些花草樹木的救星,尤其是和申屠夷比,她就更是全身散發愛的光輝。
「即便如此,它們也喝不了這麼多水,你少澆點兒吧。」搖搖頭,麥棠覺得她就是無事可做,閑的。
「快去約會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還是裝著溫柔賢淑點兒,總想著舞刀弄槍的,再把人家蔡將軍嚇跑了。」撥弄那沾滿水的綠葉,葉鹿一邊懶洋洋道。
「你才是在瞎說,我是真的在向蔡將軍討教功夫。以前我只是會拿個桃木劍比劃比劃罷了,但那就是花拳繡腿,嚇唬外行還行。你現在處境危險,鑒于上次我輕而易舉的就被敲暈了,我覺得還是得學個一技防身比較好,也是為了保護你。」麥棠正色,她還真不是為了私欲。
扭頭看向她,葉鹿眉眼彎彎,「謝謝了,我的姐姐。你也別太強求自己了,依我看,蔡將軍完全能保護你,你裝柔弱就行了。」
「閉嘴!」瞪了她一眼,麥棠轉身離開,那背影透著一股瀟灑勁兒。
葉鹿看著她,一邊輕笑,盡管練武應該從小抓起,不過麥棠也算有天賦。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真有女俠風範了。
水壺空了,葉鹿晃了晃,也不打算再澆水了,其實它們的確不缺水。
葉子綠幽幽的,沒有一點發黃的跡象,即便隔壁就住著天煞孤星,可是它們絲毫沒受到影響。
用小鏟子戳了戳花盆里的土,因為剛剛澆過水,那些土都黏糊糊的,沾了小鏟子上都是泥巴。
「你這般養活,它們至今沒死倒是頑強。」驀地,淡淡的低音傳進耳朵。葉鹿扭頭看過去,門口,申屠夷緩步走了進來。
「只要有我在,它們就死不了。倒是城主大人你,要是真想讓它們活著,就少往我這兒轉悠。」這兩天她沒主動理他,他反倒開始有事無事的過來,真是逗。
「我倒是想看看,它們能活多久。」有他的影響,申屠夷不覺得它們會長命,畢竟以前死過無數植物了。
「你要真想見識的話,那不如就搬過來住幾天,咱們同處一個屋檐下,看看它們是依舊頑強還是枯萎敗落。」葉鹿眸子彎彎,其實她也好奇。
「拐彎抹角的要佔我便宜,你真不怕死。」申屠夷薄唇微抿,不過出口的話依舊清高。
忍不住笑,葉鹿放下沾滿泥巴的小鏟子,「我這是為了做實驗,順便的能佔便宜就佔便宜!城主大人若是害羞呢,我就低調點兒。」調戲,她反倒看起來爐火純青的。
如此膽大妄為,她越來越過分。
走過來,申屠夷垂眸看著那笑的得意的人,驀地伸手抓住了她。
看向自己的手臂,葉鹿沒等說話,就被申屠夷拽了過去。
身子一轉,她的後背抵在了花架上,而面前則是那堅硬的如同壁壘的人,她被堵在了這之間。
兩手分別搭在花架上,葉鹿就在他雙臂間。
微微傾身,申屠夷拉近了和她之間的距離。
葉鹿條件反射的向後仰,看著他的眼楮,她耳朵發熱。
平時她說那些調戲的話,完全就是逗他玩兒,誰讓他裝清高。不過,她也僅限于嘴上說說罷了,她吹過的牛還沒成功過呢。
「再胡言亂語,就敲斷你的腿。」驀地,申屠夷抬手敲在她額頭,發出清脆的響聲。
「敲斷我的腿你打我頭干嘛?好疼啊!」捂著腦門兒,剛剛的發熱瞬間煙消雲散,疼死了。
「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聲東擊西,猝不及防。」站直身體,申屠夷雙手負後,看著她那模樣似乎很滿意。
「哼!」冷哼一聲,葉鹿手成拳,朝著申屠夷的下巴而去。
申屠夷立即抬手抵擋,卻沒想到葉鹿出腿,準準的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偷襲成功,葉鹿紅唇彎彎分外得意,「城主大人,我是不是可以出師了?」說的好像多難似得,她也會。
緩緩揚眉,看著眼前得意的人,申屠夷驀地將她兩只手抓住,提,葉鹿立即被提了起來。僅剩腳尖踮地,困難不已。
「申屠夷,放開我,我的胳膊要斷了。」被人工‘增高’,葉鹿腳下站不穩,隨著申屠夷後退,她整個人搖搖晃晃踉踉蹌蹌。
薄唇微抿,申屠夷繼續後退,葉鹿不得不隨著他走,直跳腳。
一直帶著她退到窗邊的軟榻旁,申屠夷隨手一甩,便將葉鹿甩到了軟榻上。
「哎呦!我的手臂啊,要斷了!申屠夷,你和我有仇啊。」揉著自己的胳膊,葉鹿躺在那兒滿臉不滿。
個子高了不起哦,這般欺凌她,太過分了。
「殺雞焉用宰牛刀,對付你這小矮人,一只手足矣。」旋身坐下,申屠夷淡淡鄙視道。
「和我比個子算什麼能耐,以你的長處和我的短處比,我當然比不過,這不公平。」坐起身,葉鹿不服氣。
「我沒有短處,而你也沒有長處,所以,不存在公平比試。」看也不看她,申屠夷自如回答,更是氣人。
「夸自己就算了,貶低我干什麼?我怎麼就沒長處了?來,睜大你的眼楮看著我,我的臉上就寫著長處二字,看見沒看見沒?」葉鹿就差強迫他看自己了,說她沒長處,她很不樂意。
轉過臉來看著她,眸色幽深,似乎很認真的在她臉上尋找著什麼。
將近一分鐘,申屠夷抬手罩住她的臉,推,「沒看見。」
被他推倒,葉鹿再次爬起來,「你就是不可理喻,你一個男人和我比力氣,那我是不是可以用能生孩子和你比呀?我能生,你生不出來。看,你輸了吧!」辯論嘛,葉鹿從不詞窮,而且不認輸。
看著她,申屠夷緩緩蹙眉,「沒有我,你自己能生?」
「嗯?」聞言,葉鹿一愣,隨後就笑了起來,「城主大人,你這是答應我的追求了?答應就答應嘛,說什麼生孩子呀,太快了吧!」
申屠夷抿唇,隨後起身,「是你挑起這個話題的,閉嘴!」話落,他舉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葉鹿仍舊笑不可抑,說著說著他自己掉進來了,太好笑了!
還總嘲笑她腦子笨,他的腦子也不見得有多聰明。
廢太子風波還沒完全消退,這南國就又發生了新事件,而且還是楊曳派人快馬送來的。
在小樓後挖土,葉鹿打算在這兒種上鳳尾竹,四周皆是金樹金花,她覺得實在太耀眼了,以至于每天太陽升起之後她都不能往這邊看,晃得眼楮都花了。
鑒于她居住的小樓里花草繁茂,所以她打算擴大規模,在這樓後也種上綠色植物,她就不信她抵擋不了申屠夷的煞氣。
也借此做個實驗,看看到底是她九命人體質強,還是申屠夷他的煞氣強。
葉鹿挖土,麥棠在栽竹子苗,連帶著澆水,分工明確。
那邊有人急急的跑進申屠夷居住的小樓,在這里自是看得見,葉鹿邊挖土邊搖頭嘆息,「這整天忙忙碌碌,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你沒听到麼?那是從楊城過來的人。」麥棠培土,一邊道。
「听到了,楊曳派來的嘛!這楊曳啊,實在會享受,我最佩服的就是他。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得帶你去瞧瞧他那城主府,嘖嘖,美女如雲。」想起那些漂亮的姑娘,葉鹿不禁贊嘆。
「所以,你說他是桃花精,也是事實。」麥棠想起楊曳的那張臉來,還是不禁會有些心神迷離,真是俊美的無人可比。
「瞧瞧,你又迷糊了吧?沒見著本人都有這麼大影響。我看,你再念念金剛經吧。」看了一眼麥棠,正好她在那兒出神,葉鹿不禁搖頭,幸好她能看穿,否則也被迷住了。
「的確是難忘,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人能在樣貌上比得過他了。」麥棠不禁嘆道。
葉鹿卻不可置否,她不認為楊曳的外貌是最好的,殺破狼更勝一籌。
只不過,這個殺破狼太陰險了,即便外貌再好,也是一棵罌粟,害人不淺。
就在這時,那邊小樓門口,剛剛進去的送信的人出來了,腳步匆匆,快速離開了。
看著,葉鹿不禁蹙起眉頭,瞧這陣勢,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兒。
稍稍琢磨了下,葉鹿站起身,「依我看,申屠夷大概要出城。」
麥棠提著銅水壺倒水,一邊看向葉鹿,「出城去哪兒?希望沒有什麼壞事兒。」現在麥棠覺得經不起折騰,上回一件事,她便真怕了。
「看看我的預感準不準吧,未必是壞事兒,但也肯定不是好事兒。」葉鹿眯起眼楮,她會這麼說,純屬感覺。
不過片刻,一個眼熟的黑甲兵快步跑過來,「葉姑娘,城主叫你過去。」
葉鹿搖晃著手里的鏟子,一邊看向麥棠,「說來就來吧!」
「快去吧。」麥棠揚了揚下頜,叫她快過去。
扔掉鏟子,葉鹿拍了拍手,隨後快步離開。
走進小樓,葉鹿直接拐進書房,輕車熟路。路過那扇白玉屏風時,仍舊伸手模一把,觸感真是舒服。
值錢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模起來恍若嬰兒的皮膚,順滑的不得了。
轉過屏風,便瞧見了申屠夷,他坐在書案前,眉峰微蹙。
看這表情,不是很開心,葉鹿緩緩靠近,「城主大人,怎麼了?」
看過來,申屠夷面色無波,「我需要離開幾天,但鑒于上次我不在府中你便出了事,所以,即便不方便,我還是帶著你比較好。」
「不方便?怎麼不方便?除非你是去相親,否則沒什麼不方便的。」就像上次他進宮,她就可以扮成宦官。所以她可以根據情況扮成各種人,不存在不方便一說。
「勢必要跟著我是麼?」看她這樣子,即便他說不能帶著她,她也肯定會跟上。
「是你說要帶著我的,我又沒強求。不過,你若是不帶著我的話,我也不能死皮賴臉跟著,最多抱怨抱怨你。」葉鹿模著那純金的書案,愛不釋手。
「忠親王忽然去世,我需要立即過去。」站起身,申屠夷不是去相親,而是去參加葬禮。
「忠親王?」葉鹿一詫,沒听說過啊。
「忠親王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兄弟,先皇登基後,他便離開帝都到了鹽城。自那以後,他再也沒回過帝都。」淡淡解釋,這忠親王是何許人也。
「先皇的兄弟?那就是你父皇的叔父,城主大人你的爺爺?」輩分這麼大,想必年歲不小了。
沒有說話,便是默認葉鹿說對了,忠親王的確是爺爺輩分的。
「好吧,那什麼時候啟程?」已經去世了,想必得盡快趕去才行。鹽城又不是很近,和申屠城的中間隔著楊城與鐵城呢。
「馬上。」事不宜遲,自然得盡快啟程。
「好,我這就回去叫麥棠。」點點頭,葉鹿轉身欲走。
「慢著,不能帶麥棠。讓她在府里吧,幾日後我們便回來了。」申屠夷搖頭,不能再帶不相干的人了。
眨眨眼,葉鹿點點頭,「那好吧,只能委屈她繼續呆在這里了。」待在城主府這麼久,麥棠已經很無聊了。這次她自己能出去,而她還得在這兒繼續無聊,估模著她會心生不滿。
誠如葉鹿所想,麥棠的確不滿,給葉鹿收拾衣服,一邊搖頭,「依我看這申屠城主大概是覺得我礙事。」他們倆人能單獨在一起,那多開心。若是有她在,她肯定不離葉鹿身邊。
「我的姐姐,人家是去參加葬禮,你瞎想什麼呢?那去世的可是爺爺輩的人,而且他也說了其實帶著我也不方便。我認為,這次去的都是各地城主,沒有閑雜人。顯然我就是那個閑雜人,若不是因為上次發生的意外,他肯定也不會帶著我。」葉鹿倒也不是為申屠夷狡辯,只不過他的確說帶著她也不是很方便。
「行行行,什麼時候都是你有理。給你,拿著走人吧。」將收拾好的包袱塞到葉鹿懷里,麥棠仍舊不滿。
「別生氣了,待得回來,我給你帶好吃好玩兒的。」伸手在麥棠的胸前抓了一把,她這咸豬手可是快得很。
麥棠打了她一巴掌,「趕緊滾蛋吧。」
樂不可支,葉鹿轉身離開,步子輕快。
隊伍果然整頓好了,而且將軍蔡康親自帶兵,不下二三百人。此次去往鹽城並非便衣而行,那申屠城的旗幟迎風搖擺,長眼的都看的出這是誰的陣仗。
馬車華麗,如同葉鹿第一次見到的那輛,隨便把那流蘇上綴著的寶石拿下來,都夠吃喝一段時間了。
上車,車板上毯子柔軟,堪比床鋪。
葉鹿靠著車壁,擺弄著自己精致的指甲,等著出發。
不過片刻,申屠夷進來了,他換了一身衣服,華貴斐然。
葉鹿揪著自己的指甲,一邊不眨眼的看著他,直至他在主座上坐下,她才唏噓出聲,「城主大人,你選美啊?」穿的這麼華麗。
「喪禮隆重,豈能隨意?」申屠夷掃了她一眼,她倒是很隨意的樣子。
「那倒是,畢竟那是親王,規格自然不能馬虎。到時我怎麼辦?」她再裝扮成宦官?
上下看了她一會兒,申屠夷淡淡開口道︰「便宜你了,扮成我的人。」
挑眉,葉鹿滿眼我已看穿你的模樣,「到底便宜誰呀?我可以扮成丫鬟,宦官,黑甲兵也成啊,我不在乎的。」
「閉嘴。」不想听她再胡言亂語,申屠夷冷聲呵斥。
葉鹿笑的眉眼彎彎,「好好好,我閉嘴。不過在臨閉嘴前,我還是得說一句。城主大人,你這樣真俊。」說著,她伸出自己的指頭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心滿意足。
不眨眼的看著她,申屠夷收回視線,被輕薄調戲,他看似沒有任何不滿。
轉著眼楮,樂不可支,即便是去參加喪禮,葉鹿心情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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