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桓點了點頭不在說什麼,越過碎片往上首上一坐,陳先河趕緊招呼下人上茶。
「哦對了,本王也帶了些人來,讓他們也幫忙搜查,府外又巡防營的人盯著,可不能讓他再跑了!」孟辰桓說著對跟在身邊的內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找。
「是。」
陳先河還沒來得及阻止,孟辰桓帶來的人就已經自顧自的散開了,讓他的一句‘不用’堵在了喉嚨里,差點把他給噎死。
只有兩人都出其的沉默,等待著消息。而陳舟等人都在孟辰桓來的時候退了下去,現在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沒過多久,李進來了。
帶了衙役一起來的。
「王爺,陳尚書。」劉進朝他們打了招呼,便開始例行公事的問了起來。
「陳尚書,還沒找到人麼?全尚書府那麼多下人,一寸一寸的找也該都找遍了吧。」劉進坐上京兆尹的位置已有五年,也的確是個有能力,更關鍵的是,他是白撿了的京兆尹。當初太子等人計算好的已經有了京兆尹的人選,誰知道最後與宸王爭來爭去自己人都沒上去,愣是把這個萬年不升遷的劉進給推了上去。
自從陸一帆來到和京城作案,劉進那京兆尹府就沒消停過,天天都有人報案,天天也都有人去銷案,總之就是各種忙活,今個他才睡下宸王府就來人了,說陳尚書在府上圍困住了陸一帆。劉進听到消息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二話不說穿了衣服帶著人就趕來了。
劉進也著急啊,陸一帆一天不住手他一天就不能消停。你說他沒罪大惡極吧,但偏生擾的人不得安寧,直想抓到他狠狠地揍他一頓才解氣。
陳先河臉色一紅頓時有些無地自容,他管吏部的,管錢財的,能指望他有什麼招式來捉賊?
「劉大人有何指教?」不過就算再生氣,他也得忍著。現在就指著劉進幫他捉到這個陸一帆了。
劉進正色道︰「指教不敢當,只是這看法倒是有一二。」
孟辰桓其實對劉進也挺不滿的,不過今天劉進是他叫來的。面上還是來幫人捉賊的,自然也要過得去。
「劉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劉進朝孟辰桓點了點頭,道︰「陳尚書派人找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陸一帆已經混進了家丁里。如此看來就算是找到天亮也是不可能找到人的,而一旦外面巡防營的人撤了,陸一帆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從尚書府出去。」
陳先河一想也是這麼回事,正想說什麼就又听劉進道︰「而且,尚書府外重兵把守,這似乎不怎麼符合規矩,天一大亮和京城百姓見到勢必恐慌,所以在天亮之前。必須將巡防營都撤回去。」
也就是說,天亮之前不管有沒有抓到陸一帆。外面的兵必須要撤。
陳先河也明白,兵部調動這麼多巡防營的人出來已經是冒險了,晚上還好說踫到的人不多,不是特意查根本查不出來,白天就不一樣了,稍微有點風聲就能夠傳到皇帝耳中,若是皇帝聞起來他又該如何回答?就說為了防止自家丟東西?他還不想死的那麼早,人家王府都沒他尚書府這麼大的陣仗,他陳先河憑什麼?
這麼一想陳先河臉上的冷汗又下來了,他看著劉進惶恐的道︰「一切就拜托劉大人了,你可一定要抓到陸一帆啊,不能讓他再在和京城鬧騰下去了!」
劉進十分的處之泰然,淡淡的回答道︰「下官盡力而為。」
孟辰桓心里雖然著急但面上卻不動聲色,陸一帆這人的本事他雖然不知道,但孟搖光既然敢派他來,自然有他的能耐,而且孟辰桓來的時候孟搖光也沒有特意囑咐什麼,他要做的只能是在這里穩住陳先河,至于他手下的那些人,帶的都是他的親信,來之前已經交代過了讓他們見機行事,想必若是踫到了陸一帆即便不能幫助他成功逃月兌,躲一躲倒是沒問題的,至少天亮之前要保證陸一帆不被發現。
孟搖光讓孟辰桓來的確是沒有指望他將陸一帆弄出去,孟辰桓在陳先河做事一定會多加顧慮,這樣陸一帆逃月兌的幾率便大了些。
而劉進,這個人就是因為不會阿諛奉承在萬年不升遷,好不容易走了****運京兆尹的頭餃落到了他頭上,他要抓陸一帆倒是能盡心,但抓住的話必然不會交給陳先河,而是帶回去審問,這一審問能問出的東西可就多了。
陳先河現在著急找到陸一帆還沒想到這里,听著劉進的吩咐讓人把所有的侍從都叫出來,一個人都不許差,看著劉進一個個的排查這才舒了一口氣。
孟辰桓坐在椅子上眸子閃爍,他並不知道孟搖光的計劃是什麼,要怎麼揭露福州的案件,但如今的陸一帆讓他心里有了一個想法。看如今陳先河的樣子,陸一帆手里肯定拿了什麼重要的證據,那麼如果今日陸一帆落網,那福州的案子豈不是名正言順的就揭開了?而且今日來的事劉進,他油鹽不進不論人情只看法理,若是這件案子落到他的頭上,一來跟他半分關系都沒有,二來又達成了目的,豈不是一舉兩得。
孟辰桓一心這樣想著,手指緩緩地搓著,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這麼做。畢竟陸一帆是孟搖光的人,他若是在里面動了手腳,孟搖光若是知曉了……不,陸一帆孤身一人被困尚書府,能逃出去不被發現才是天方夜譚吧。
孟辰桓眸子一閃下定了決心,朝侍從揮揮手讓他過來,輕聲吩咐了幾句,這才揮手讓他離開。
劉進將人都查看完確定陸一帆沒有混進來這才揮手讓他帶來的人一寸一寸的開始在尚書府內搜尋。
他帶來的人都穿著官服。而如今偌大的尚書府除了堂外之外,並沒有一個閑雜人等,陸一帆就是想躲。只怕也躲不了了。
「我們且安心的等著吧,只要陸一帆還在府內,就一定能將他揪出來!」劉進肯定的道。
他這些天被陸一帆擾的不勝其煩,這次好不容的得到了他的消息,自然卯足了勁要抓到他。
「還是劉大人有辦法。」陳先河見劉進有條不絮的安排也放了心,東西丟了只有抓到陸一帆他才能安心啊。
孟辰桓見陳先河一臉蠢樣就知道他這是一時沒回過神來,倒也沒著急揭穿。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安心的等著。劉進這一手的確是漂亮,若是陸一帆沒有他的人幫著,被抓到只是時間問題。而剛才他已經吩咐下去了,見到陸一帆不必替他遮掩最好讓劉進的人將其快速捉拿,實在不行他們自己人再上。
畢竟他背著孟搖光動她的人也是要承擔一定的風險的,能不親自動手就不親自動手。至少以後見到了孟搖光也好解釋。他現在還不能和孟搖光撕破臉。他還指望著孟搖光幫他坐上皇位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官兵們搜的仔細,前後穿插不留絲毫的空隙,陸一帆先後換了好幾個地方眼看著就要被逼到無處可逃了,他咬了咬牙趁著官兵路過不遠處的一隊還沒靠近快速的竄上一棵樹,動作輕柔的連樹杈都沒有晃動一下。
現下不過二月半,新芽雖然冒了出來但遠看上去還是光禿禿的只有樹杈,所以此時上樹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過好在現在天黑,而且他選擇的位置又距離周圍的石頭燈較遠。只要不是特意盯著看一般來說還是看不到的,但再過一個時辰就不好說了,那時候天漸漸地就亮了,到時候只要一抬頭就能發現不對,他就等于毫無遮掩的曝露在了上千士兵面前,到時候就算是想逃也無能為力了。
不過這個時候若是不這樣做,只怕每一個時辰他就要被捉到了。往後拖一秒是一秒,他自信這里的消息孟搖光應該得到了,她不會看自己就這麼被困在這里的。所以他必須拖住,等著孟搖光施計救他。
至于孟辰桓,說真的,陸一帆雖說按照孟搖光的吩咐走了一趟宸王府,但並不知道孟辰桓與孟搖光的關系,自然也就不存在見到孟辰桓的人就傻呆呆的沖上去認隊友,也幸虧孟搖光並沒有指望過孟辰桓,陸一帆這才逃過了一劫。
孟辰桓此人,當真就是個小人,如今還是與孟搖光的合作關系,便轉手就能將陸一帆給賣了,只是為了他個人的利益。孟搖光從一看是就看透了孟辰桓,所以從來都不曾相信過他,今日讓孟辰桓來一來是為了以後福州案子爆出來皇帝知曉後避免懷疑他,從而導致福州案子翻案失敗,二來,便是為了真正的解救陸一帆的其中一環。
孟辰桓實在是將自己想象的太重要了,他以為陸一帆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卻並不知道,他在孟搖光手中,也僅僅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寅時過半,將整個尚書府翻了個遍的劉進卻依然沒有找到陸一帆,原本志在必得的臉上掛滿了不解。只見他懷疑的問同樣坐立不安的陳先河︰「陳尚書,你確定那個陸一帆被你發現後直到我來之前還被圍困在尚書府麼?」
若是在,他們人精密查找為何會找不到?莫不是他還能隱身不成?
陳先河也有些懵了,但陸一帆被發現到巡防營圍府也不過短短的一刻鐘時間,他是絕對不可能逃出去的!陳先河正想說,卻听外面腳步匆匆,門房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老、老老、老爺!呼——」
陳先河著急上火的不行,催促道︰「什麼事你快說啊?!」
門房狠狠地緩了口氣,卻依舊氣喘,斷斷續續的道︰「老、老老爺、太、太子殿下、殿下來來、來了!」
眾人听了之後還沒來得及發反應,就听見孟辰璟的聲音由遠及近緩緩地傳來。
「听說擾了和京城安寧的小賊抓到了?」孟辰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緩緩走來,身後跟著幾個一個貼身侍衛。
「參加太子殿下!」孟辰桓就是再不願意,也得給孟辰璟行禮問安。
孟辰璟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讓他們起來,臉上掛著慣有的純善開口道︰「不請自來,陳尚書海涵。」
陳先河被這一句話驚得後背都是虛汗,趕忙道︰「太子殿下嚴重了。殿下光臨寒舍微臣不勝榮幸。」
孟辰璟也沒將陳先河太放在眼中,要不是有外人在場他都想直接他陳先河一頓,東西被偷陸一帆被困自己知道也就算了,還鬧的人盡皆知,將孟辰桓招惹來還不算,連劉進都來了。這兩個人一個與自己不對付,一個正直不阿死腦筋,要是在他們兩個面前抓到了陸一帆東西還能要的回來麼!
孟辰璟也算來的及時,見陳先河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知道陸一帆從他這里偷走的東西絕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陳先河這些年做的假賬貪污的公款他雖不知道全部也能知道十之八九,那東西若是流出去牽扯的可不僅僅是他陳家一家,朝堂中他這一黨多多少少都有份,若是這東西落在了孟辰桓和劉進任何一人手中,朝廷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他太子的人,這些年辛辛苦苦經營的人手,就因為這一本賬本,因為一個陸一帆而毀于一旦,他能不來麼!
「四弟也在啊。」孟辰璟朝孟辰桓緩緩點了點頭,表示打過招呼了,便看向了劉進,問︰「陸一帆人呢?不是說抓到了麼?」
劉進听說太子的風評,但不知為何總是看太子覺得他有些怪異,但又看不出哪里怪異,只是與太子不親近,便公事公辦的道︰「回太子殿下的話,微臣接到宸王的消息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帶人來了尚書府,陳尚書言明陸一帆還在府內,但我的人排查了尚書府內外卻並未發現陸一帆其人,微臣懷疑陸一帆大概已經逃走了。」
陳先河想說什麼,孟辰璟卻先開了口︰「劉大人做事本太子還是信得過的,倒也是,陸一帆其人神出鬼沒作案無數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若是輕易的就被抓到,也太對不起怪盜這個稱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