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XED和薄鹽鱈魚子的尸體是比較晚被發現的,光靠法醫很難判斷出準確的死亡時間。但是如果以他們在游戲里被‘槍擊’的時間作為推定死亡時間,那個時間也並不是太晚,畢竟是很多人會看直播的訪談節目的播放中。而他們兩人都是獨居,居住的也是比較老舊的小公寓,那種地方使用的門鎖不是那麼難被撬開。而且考慮到當時他們是在游戲里,現實世界中的身體就相當于不會輕易醒來的無意識狀態,跟個植物人一樣。連撬門的時候會不會弄出太大聲音被人注意到這種麻煩都用不著考慮了。」
其實最近幾年市面上已經開始推廣像車鑰匙那樣的感應式無鑰匙門鎖,在一些發達國家,就連比較老舊的公寓都換裝成了那種號稱物理上絕對撬不開的新科技產品。然而就算是詩濃這樣一個還沒踏入社會的女學生也知道,所謂絕對撬不開的門鎖的宣傳真實性是相當W@值得懷疑的。如果真的那麼安全,為什麼仍然會有汽車被盜的新聞呢?甚至詩濃不怎麼關注這些‘大人的新聞’,卻也印象中听說過還有很厲害的盜竊集團直接破解了某品牌某款車的門鎖信號頻率之類,連撬鎖的功夫都省了。
更何況即使真的存在完全撬不開的門鎖,家里的門又不是銀行底下保鮮櫃的超厚合金大門。門鎖打不開,小偷也總會從別的地方想辦法。除了被關起來的罪犯,誰也不是住在手都伸不進去的牢籠里面啊!
「那、那既然都知道他的殺人手法,應該怎麼也會留下一下線索吧?為什麼警察沒有把他們抓起來呢?至少也要讓他們知道已經被盯上,怎麼能還讓他們這麼肆無忌憚的公然出來行凶呢!」
少女看似是遷怒于別人身上,然而警察的存在本就是為了保障一般人的人身財產安全,感覺到生命被威脅而指責警察,也不能因此就說這樣的人過于苛刻。何況萊維也的確覺得負責這個案子的辦案人員水平有待商榷。即使為了不引起恐慌而很多事情只能暗中慢慢進行,他們的動作也太慢又太小,實在不是‘名偵探萊維’能看得上眼的。
「我所知道的情況是,ZXED和薄鹽鱈魚子的尸體被發現的都很晚,當時已經腐敗的相當嚴重,不太好判斷出準確的死亡原因。再加上心髒問題猝死的情況在重度網游玩家和IT行業的工作者當中貌似都不那麼罕見,也許當時一開始負責的人根本就沒太認真地去調查,直接當成了和以前新聞上看到的那些報道類似的情況吧。」
雖然對當時警方的辦案過程不置可否,但萊維也還是比較公正地單純把事情經過告訴詩濃。萊維倒也知道像他這種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很多事情上的看法與要求必然會與普通人產生較大的偏差。即便他經常很注意讓自己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不至于連和自己教室里的學生們的日常交流都出現問題。然而當這種涉及到萊維那比教齡還要長很多的前職業的事情出現,他知道自己還是免不了拿過去的眼光看待問題。
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去調查一宗案件,那和沒有任何特殊能力、只能依靠頭腦與一些其實沒那麼先進的科學儀器的一般人,幾乎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工作。
「ZXED和薄鹽鱈魚子被發現的時候,他們的房間都沒被破壞,也沒發現財物遺失。這種情況下警察先入為主從自殺或意外病故的角度考慮,倒也不能說他們工作上有多大的失誤。畢竟那是他們積累下來的經驗,盡管經驗有時候反而會造成誤導。報告上說警察最初是重點檢查了他們兩個的腦部,大概是擔心他們的死和當年SAO那些死亡的玩家的原因一樣吧?我想在發現他們兩個的大腦沒有生前被電磁波破壞的跡象後,那些警察肯定都很是松了一口氣。輕松下來後,對剩余的調查工作大概就松懈了很多。」
「怎麼能這樣……」
詩濃像個小孩子似地揪著萊維的衣服,不斷地輕輕搖頭,仿佛這樣就听不見或者能讓萊維說的話變成不正確的一樣。其實萊維看到少女這個模樣真的有點想笑,可人家都已經這樣了,自己就算再有信心保護她,也不能過分刺激女孩敏感的心思。萊維只好按住詩濃的腦袋讓她再靠過來一些,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將臉藏起來盡情地發泄一下。
「詩濃……」
等到懷中的少女身體的顫抖漸漸消失,就連呼吸都好似睡著了似地變得平穩起來,萊維這才又輕輕叫她的名字——詩濃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在萊維懷里睡著。事實上等她平靜下來也才花了萊維短短幾分鐘而已,少女的心理承受能力遠超萊維的想象,這絕不是普通在學校和家里養尊處優的孩子能做到的。
「你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嗎?」。
「……嗯……」
果不其然。雖說學園島上的學生獨居的情況十分常見,就算是住在宿舍里,島上的各所學校提供的宿舍也多數是能讓孩子們輕松自在的單人房間。但其實這種優越的住宿條件在島外的其他地方卻並不是那麼地常見。學校的宿舍經常是兩三人甚至四五人同住,中學年齡的孩子則更多是和家長一起生活。但既然詩濃已經被死槍列為了攻擊目標,那麼就說明她所居住的地方是比較方便他們作案的。
「家里的門鎖呢?都鎖好了?鎖好之後還掛上門鏈了嗎?」。
「這個……門是肯定鎖了的,除了電子鎖外,還有一道傳統的機械鎖,我記得兩個都鎖了的。可是門鏈的話……我記不太清了,可能沒有掛上。」
家里有兩道鎖,說明詩濃已經是比較注意自身安全的那一類人了。對于一名獨居在外的十幾歲女學生來講,詩濃這樣的生活習慣無疑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