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劇情快而多的小主們,可以先養養文,等大結局了再來一口干。
因此,我唯一能向小主們保證的就是︰好好寫,不拋棄,不放棄,更不爛尾。
曾經,我確實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用于寫作,不經意就忽略了身邊的人,身邊的事。而現在,我真的很珍惜自己的孩子,父母,親人,也包括愛我的你們……人的生命太脆弱,一不小心就會離開,我不想留下遺憾,加上孩子還小,需要媽媽花更多的時間去教導他成長,我也再無法像以前一樣,將所有時間都傾注于此。
其實我也想。但實說,其實二錦碼字的速度很鍋牛,加上對劇情又前思後想,所以往往碼一章的時間,用得比別人要長——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心態和以前不同了。
嗯,看到有小主說,希望二錦能像以前一樣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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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嗣!」墨九抓住馬鬃,大喊一聲。
「走!完顏修,照顧好她!」
又一次手起劍落,可他沒有殺向撲上來的草原狼,而是割開了自己的衣袍與胳膊,在鮮血滴落時,極快地打馬朝山坡的另外一邊奔了出去,啞啞的聲音,帶著瘋狂的執念散在了狂風之中。
「快走,沒時間了!」
帶著一種悲腔的說罷此話,他回頭看見顏修拽著馬繩,還在原地不停踏步,甚至試圖參與進他們與狼群的搏斗,突然長劍一挽。
「她的安危最緊要。」
但又怎麼能夠保證沒有武力的墨九能在狼群的伺機捕殺中活著逃命?要知道,狼是很精明的動物,它們很懂得逃弱者下手。
當然,一起且戰且逃也有機會生還。
他當然希望大家都能逃命。
手起劍落,一匹狼哀嚎一聲,死在他劍下。
蕭長嗣炯炯的目光,盯著狼群襲來的方向。
「不行,你先走。」
「蕭兄!」他深深看一眼蕭長嗣,迅速整理一下墨九在馬背上的位置,將隨身包裹一丟,又沉聲道︰「此處往東三里地,便是陰山,可暫時躲避,我們且戰且走!」
「閉嘴!」完顏修惱極,看擊西幾個在殺掉了沖在前面的幾匹狼後,後面的狼群不僅沒有嚇得後退,反而帶著復仇的恨意,越逼越近,越來越不要命的往前沖,不由雙臂一緊,攬緊墨九。
「不行,老蕭!」她在馬背上劇烈的掙扎起來,「完顏修,你放開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讓蕭長嗣這樣留下,墨九怎肯?
「別找死了!」蕭長嗣目睹他的「深情厚愛」,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們留下斷後,你們快走!」
可他會讓她獨自逃命,她真沒想到。
他不會殺她,她有信心。
墨九一窒。
「來不及了,只有殺出去。」完顏修厲色大吼,單手緊緊抱住墨九,彎刀一閃,「涮」地割開了墨九身上的布條,手忙腳亂地道︰「一會兒你找機會,騎馬跑!」
他的話是對完顏修說的。
「帶著她,走!」
而這時,山坡上的蕭長嗣與擊西闖北四個人,已手握長劍快速地俯沖了下來。蕭長嗣面色還算平靜,可聲音卻似在嘶吼,讓那點帶病的啞氣,更為破碎。
領頭的幾匹驕狼,距離不過兩丈開外——
「嗷!」
尤其在追擊獵物時,其野性與凶殘,猶為可怕。「嗷」一聲,他們瘋了一般,如同那天邊滾滾的烏雲,大舉壓了上來,那眸中冷光,像閻王的刀子,似乎要把他們通通撕成肉片。
凶殘的草原狼,天性嗜血。
沖過來了!
草原狼已經沖過來了。
墨九大吼。
「滾你娘的!老子沒手——」
「別怕!」完顏修面色沉下,緊緊抱住她,手上的彎刀也換了一個方向,「抱緊我。」
無法掌控命運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這樣一群奔跑過來的草原狼,他的聲音里,都帶著顫意。
更何況,她身子被敷,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動彈?
遇上這樣的狼群,本就凶險。
「狼,狼群來了!」墨九大驚。
然而,吃掉幾匹牛羊,除了勾出它們的饞涎和凶性,並沒有喂飽他們的肚子,一雙雙綠油油的眼楮,顯然已經發現了就在不遠處的新獵物,在領頭狼的指揮下,速度極快地沖了過來。
天地間,仿佛瞬間成了煉獄。
他們成群結隊,踏過的青草地,花殘草損,黃泥翻翻。
個頭不大,卻最凶殘。
草原狼。
整個大地,仿佛都受到震動,在劇烈地顫抖。
「嗷——嗷——」
「嗷——」
墨九瞪大眼,只見呼號的狂風和雷聲中,草原的河岸上奔過來一群狼,他們在猛烈的撕咬幾匹牛羊,那野性的、嗜血的狼眼,像尖刀般直插入她的心髒。
緊跟著,牛叫聲,羊咪聲,驚恐而尖銳。在昏暗的天光下,另一股更為恐怖的「嗷」聲一陣陣,如山呼海嘯一般,喧囂而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狂風亂飛的河岸上,一陣沉悶的涮涮聲傳了過來。
感覺到他的異樣,墨九也豎起了耳朵。
爺字微微一拖,完顏修突然閉嘴,表情猛地一變。
「我爹是老大,我沒大爺……」
「完顏三,你大爺的!」
「乖,你同不同意不重要,重點是好玩。」
完顏修卻煞有介事,模寵物似的模她頭。
蕭長嗣抿唇,默然無語。
「……我靠!」墨九忍不住了,「你們拿我來試,有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
完顏修也是聲帶笑意,「試又何妨?彼命非我命。」
「所以?你欲一試?」
黑眸緊盯他,蕭長嗣啞聲一笑。
「可惜,他已經死了。」
說到此,他忽地收斂表情,不屑的高高揚起眉頭。
「當今之世,我完顏修服氣的人,只有一個。」
模不透他的底,完顏修彎唇一笑。
然而,他本該手無敷雞之力,卻騎馬攔在了他的前面。可就算眼前的他,氣度不凡,威風凜凜,但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病得不輕,甚至已是醫入膏肓之態。
臥病久矣,好幾次差點病死,這些都是傳聞中的他。
可如今對面是蕭長嗣,一個神秘得無人知其底細的廢人。
若對面的人是蕭乾,他不敢保證。
完顏修微微一怔。
「完顏修!」無波無瀾的聲音,帶著病氣的沙啞,是蕭長嗣發出來的。等完顏修看過去時,他披風獵獵,滿臉冷冽,手上的長劍,劍尖直指著他,「你猜,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
「極是,極是,我愛慘了你。」咬牙切齒的,他把她身子往彎刀又是一摁,在她的驚呼聲里,低低一笑,「愛到恨不得陪你去死。」
久久,像是忍不住了,他爆發了一陣大笑。
但她身後的完顏修,身子卻是明顯一僵。
蕭長嗣什麼表情,墨九看不清。
「其實,完顏三這家伙愛慘了我,他是舍不得動我的。不信你試試,真的,老蕭,你趕緊殺過來救我,我用我的腦袋擔保,我一定會好好的,絕不會吻上這把刀……」
眨巴眨巴眼,她聲音軟軟,似嘲弄,又似在笑。
「老蕭啊,你可別相信他!」
死死撐著不能彎下去的身子,她好不容易才抬起頭來,就像交代後事一般,眼巴巴看著那邊不動聲色的蕭長嗣,語重心長。
被他捉去阿勒錦,鬼知道會經歷些什麼?
完顏三這廝久不相見,好像愈發變態了。
實說,她有些怕。
墨九歪著缺血的腦袋,詛咒著他以後找老婆真有「一家三口」,老婆給他戴一頂大綠帽,心里還是有點兒害怕蕭長嗣被他說服,會放任他帶她離開。
將「一家三口」重復了兩次,這貨也是不要臉了。
第二,成全我與小九兒今生之緣,雖不能同生,卻可同日而死。或許我們死後,你還可以跟著殉情,這樣,我們‘一家三口’還是可以在地底相會。嗯,倒也是美事一樁。但到底還是少了一段繁花美景的人間盛事,那又何必?」
「蕭兄,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隨我去阿勒錦,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享盡人世繁華。有你,有我,何愁這天下無馳騁之地,有你,有我,還有小九兒,何愁少得了閨房之樂?
人人都不言不語,只有完顏修,很是悠然自得,聲音也極其輕緩。
下雨前的天空,似乎更為昏暗。
蕭長嗣目光爍爍,也不知所想。
墨九心里恨恨,卻不好言語。
圍獵?虧他想得出來。
「……」
完顏修抬頭望望天,輕輕一笑,不溫不火地道︰「蕭兄,不要低估我對小九兒的感情,可你也不要高估。若你再這般像圍剿獵物一般守著我,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失手殺了她。」
對峙的氣氛,很添緊張。
要下雨了!
這時,「轟」的一道雷聲炸響!
幾人不過侃侃數句,原本低沉的烏雲如滾滾濃煙般壓了下來,天際一片烏黑,狂風大作,天氣比先前暗下不少。
這場面有點兒狗血,狗血得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兩個男人對峙,為了一個女人。
盯著那把近在咫尺的彎刀,她倒提著一口涼氣,不敢松懈半分,心髒懸得老高,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就怕一不小心泄了氣,身子直接砸在彎刀上,小命休矣。
墨九懂,卻寧願不懂。
在玩笑中威脅人,這貨總這麼干。
「小九兒,男人間的事兒,女人可千萬別插手。要不然,醋意上來傷了你,就不好玩了。」
顯然他是故意做給蕭長嗣看的,就為讓他害怕,不敢輕易沖過來營救墨九。他看一眼僵硬著身子,一瞬不瞬盯著彎刀的墨九,然後邪邪一笑,話是對她說的,涼笑的目光卻望向了不遠處的蕭長嗣。
「早讓你乖點,不要動嘛。」完顏修幽幽一嘆,卻不管她。
「完顏三,趕緊把我扶起來。」
神經一緊,她低罵。
腰斬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乖!」完顏修低低一笑,將她身子曲成一個狼狽的弧度,離那把削鐵如泥的彎刀不過寸許,嚇得墨九汗毛都豎了起來。
「滾遠點!」
他一邊笑,一邊毛手毛腳地在她身上模來模去。墨九受不了這樣逗小孩兒似的調戲,腦袋極大限度地歪著想要月兌離。
「傻姑娘,我做得了你夫婿,你可做不了我老子……」
「心疼毛,趕緊放了老子!」
墨九听見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完顏三?三屁?」完顏修懂得第一句,沒有听懂第二句。但他大抵也曉得不是什麼好詞兒,微微一笑,掌心撫過她的臉,低頭,溫柔地低語,「乖乖的別動,摔下馬去,或是被彎刀割傷,我和你家大郎,可都會心疼的。」
「完顏三,找你妹兒去3P,少惹姑女乃女乃!」
不等蕭長嗣回答,她已經吼了出來。
墨九喉頭腥氣上涌,幾近抓狂。
「蕭兄,朕的阿勒錦,景美、地闊,邀你同往,如何?」
而完顏修似笑非笑的聲音里,卻滿帶正經。
墨九懷疑自個兒耳朵有問題,身子僵硬著,動不了。
莫不是瘋了?
啥啥啥?
「實不相瞞,我也喜歡極了這個婦人。既然你不介意,我又正巧與她也有過大婚之禮,也算得上是她的夫婿……如此,我們何不相逢一笑泯恩怨,一妻二夫其樂融融?」
說到此,他抱緊了不能動彈的墨九,讓彎刀置于她的腰上,一只手卻在她的頭上,由下而下,輕緩地撫著她柔軟的長發,聲音邪佞而騷氣十足。
「怪不得蕭六郎與嫂子苟合,身為大哥的你,竟能視而不見地縱容,原來蕭兄有這樣的愛好?」
完顏修果然哈哈大笑。
不過,這樣穩穩地把一大碗帶肉的狗糧端到完顏修面前,也是夠夠的了,不是招人笑話麼?
但這廝對女人的寬容簡直寵到了極點有沒有?
嗯,听上去,到是不錯。
這廝的意思是不是她可以三宮六院七十二妃NP無限?
什麼叫不止一個男人又如何?
墨九差一點嗆住。
「只要她還是她,她不止我一個男人又如何?她配得上那麼多男人喜愛。」
正當她搜羅了一堆惡毒的話,準備再罵一罵完顏修這廝時,卻听見他沙啞而沉穩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從對面傳過來。
不管如何,她是不願意傷害這個男人的。
墨九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的,心卻緊張。
蕭長嗣立于山坡上,身姿挺拔,卻久久未動。
完顏修也不急,好脾氣地笑看前方,摟緊了墨九。
除了雲更低,風更疾,許久沒有人聲。
四周,安靜了許久。
這听上去像玩笑,殺傷力卻致命。
不得不說,毒!
完顏修顯然明白男性心思,也利用了男性心思來打擊蕭長嗣。
尤其在古時候,簡直難以容忍。
男人對綠帽都接受不了。
被「訓斥」了,完顏修也不惱,只微微一笑,應了一聲,接著道︰「不過,我有一個疑問。蕭家大郎,你可介意你這妻室不止你一個男人?甚至在他的男人里,還有你的親弟弟……和我?」
「關你屁事!」墨九不太喜歡他用這樣的語氣來說蕭家這件事,在馬背上掙扎起來,「完顏三,你丫積點口德啊!」
「有意思,有意思。听聞蕭家五百余口一朝斃命,卻跑掉了一個蕭大郎,不知去向,朝廷通緝數月,毫無所獲。沒有想到,竟被墨家鉅子收留——」
對他的話,完顏修似乎沒有太大的詫異,只頓了一下,那略帶邪氣的笑聲里,譏笑半點不減。
當然,完顏修是珒人,而非南榮人,也無需回避。
他沒有回避自個兒「逃犯」的身份。
蕭長嗣卻是皺著眉頭做了自我介紹,「鄙姓蕭,楚州蕭氏大郎。你懷中婦人,是我妻室。」略略一頓,他加強語氣,「敢問後珒完顏國主,這般強奪人妻,是為何故?」
說不出來的,心底當即便是一酸。
看來完顏修也把蕭長嗣錯認成了六郎。
墨九一怔。
「你不是死了嗎?這是魂兒來了,還是人來了?」
完顏修在她的背後,被綁成活粽子的她,無法回頭看他,因此也不知道被蕭長嗣攔在此處,完顏修會是什麼表情。只知道他許久都沒有吭聲,有一會兒工夫,才語帶嘲弄的問。
不管這情有多深,想必也舍不得殺的吧?
前一刻,他還在對她溫言軟語呢。
而這種可能性,墨九覺得也挺小。
除非他真能狠心殺掉墨九。
當下,完顏修一比四,就算他蕭長嗣不出手,單單擊西、闖北與聲東三個人,就可以讓他逃不掉……
然而,待她接受現實,反應過來是蕭大郎救她來了,心里也有片刻溫暖。這個男人,雖然不是六郎,可與六郎一脈相承,同宗同祖,與他有著同樣的精明。
墨九眼里的失望是明顯的。
前一刻還在幻想重逢,下一瞬就墜入冰窖。
他不是蕭乾,而是蕭長嗣。
病態的聲音,猙獰的面孔。
風卷起那人的長發,在秋意濃濃的風中,他慢慢轉過頭,聲音沙啞地又道了一句︰「若你識趣,放下我妻,我準你離去。」
在太過思念時,看到熟悉的場面時。
可有時也會走眼。
兩個人夢里依、繞指纏,把盞貪歡,朝夕相伴的歲月,催生出來的除了生死不移的感情,還有熟悉的感覺——不是皮囊,而是靈魂。一種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熟悉的感覺,一種那怕你死了,不曾存在,那些熟悉的瞬間,相視而笑的瞬間,旁人再無可代替的瞬間,都深深印在腦子里的感覺。
……沒錯,死去的蕭六郎。
在看見那人的一瞬,墨九仿佛看見了蕭六郎。
許是天空中的雲太低,遮了光。
許是草原上的風太大,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