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明兒個太陽得打西邊出來,瞧瞧這待遇,倒像是做夢的樣。可讓我怎麼擔待的起呢,別待會事情做的不合你們意思,再向我索要了回去。提前跟你說哦,我可不吃那一套。」王俊俏捏起蘭花指,拿手帕呼扇著掃向老楊掌櫃的一張不滿皺紋的臉。
香味燻的人腦子疼,老楊掌櫃饒是見過世面的角色,對這等人卻還是沒有辦法,干笑著說不上話來。
「得得得,咱也別拐彎繞圈子,你趕緊涂抹利索了,我們有話問你。」小順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又怕逼緊了王俊俏拿大,好不容易忍到現在終于開口說道。
暗夜靜的听得到李墨林伏在桌子上的呼嚕聲,寒風不時的敲打著門窗,嗚嗚的響聲攪擾的人心里煩躁。偏王俊俏對鏡貼花黃,左照右看,沒完沒了。值這樣的夜里,也是老楊和小順子倒霉,真是越看越別扭,越看越覺得頭皮發麻。
「你別是個女鬼半夜三更的出來禍害人,我可告訴你,我小順子不是好惹的。」小順子從王俊俏身後看向銅鏡,只見濃眉彎彎,血紅的大嘴,眼楮里異樣的媚骨看的人心里發顫。
老楊掌櫃早跑到一旁蹲著去,憑你是人是妖,他只做不見。
听小順子說自己是女鬼,王俊俏對著銅鏡「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去你個大頭鬼,我若是鬼,也不會來找你這樣的。也不看看你什麼德行,頭大脖子短。蛤蟆肚子,麻雀腿,哪里有個人樣。」王俊俏一邊說,一邊還指著小順子比劃,越說越順溜,整的小順子想插嘴插不上,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顯得更加怪異。
他折騰完小順子,頓覺從上往下立刻呼吸順暢了,眼光隨即轉向了還在呼呼大睡的李墨林。
「大哥。我的好大哥哎。你何苦為了個不值得的女人折磨自己,她跟別人跑了,那是她沒福,咱害怕沒有更好的嗎?」。一行說。一行便走到李墨林身後。伸手便要去模李墨林的頭發。
「住手!」
小順子實在忍無可忍。一聲斷喝,上前一把將王俊俏推到了一旁。欺負他可以忍,但是想佔少爺的便宜。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
「干什麼,干什麼,大哥可是我的親大哥,難道不比你一個奴才親近?」王俊俏嬌聲嬌氣的沖小順子直叫喚,捏著手帕直扭腰肢,擺的跟水蛇一般,妖嬈到十分。
小順子是抱準了保護好自家少爺的決心,硬著脖子回嘴道,「你是什麼貨色,怎麼配和我們少爺稱兄道弟,別的我不想多問,你快說上次帶少爺去了哪里,怎麼他回來後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就是這個道理,你到底對李大人做了什麼,鬧得他一個好好的人整日里醉的不省人世?」老楊掌櫃在一旁幫腔。
提到這點,王俊俏的好興致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耷拉了眼皮沒精打采道,「還不是紅顏禍水,有幾個能像我這般對大哥全心全意的。偏大哥又是個痴心的種子,愛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白蘅那個不知珍惜的丫頭。」
小順子緊跟著問道,「難道少爺這次出門見到了少夫人?「
「應該是見到了。」老楊掌櫃附和著。
「少夫人還在生少爺的氣,所以沒一同回來。」小順子繼續分析。
「是這個道理,可是她一時不回來也算不得什麼,等等氣消了,我們就再去接,早晚會回來的。」老楊掌櫃畢竟是老人了,考慮問題更深一層。
哪知王俊俏兩只狐狸眼一瞪,沖著兩人一陣嗤之以鼻,「回來?那也不是你們李家的少夫人了,白蘅現在有了新歡,哪里還會記得舊愛,不然我李大哥能傷心成這般模樣?」說著又要去模李墨林,被小順子一巴掌擋了回來,憤憤不平的退回椅子上。
小順子卻已是氣的無可無不可的,指著王俊俏罵道,「別以為我容忍你半天,你就可以順嘴胡唚,我們少夫人那是何等的人家的女子,又是怎樣的品行,豈是你一個不男不女的三流貨色說的起的。今兒個不說是我小順子脾氣不好,就是少爺醒來听到,他也不能輕饒了你。」一邊說,一邊氣憤不過,眼楮四處的找。可惜這是間雅室,除了桌椅板凳,就是杯盤碗碟,還真尋不到個趁手的家伙。
「 當」,隨手從桌上拎起個酒壺來,「你趕緊給我說清楚了,若是敢有一句故意玷污少夫人的話,我小順子就抱著進大牢的心,今晚也一定不能饒你。」隨即又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邁姿態,「老楊掌櫃,若是小順子進了官府大牢,您老人家記得給我每日給我送幾個包子去,小順子別的都可以忍,就是忍不得餓。我怕死了還要做個餓死鬼,下輩子閻王爺不得給我個好人家投胎。」
「呃?」這是哪門子的奇葩理論,虧他能想的出來。但是看他一副淚眼汪汪,挺胸抬頭舉酒壺的傲然姿態,又絕不是在開玩笑。
老楊掌櫃年輕時候也是個有血性的,乍听說小順子一個奴才要為主子的名節視死如歸,自然得有所表態。
「小順子大總管,你盡管按你的心思做事,剩下的都包給我了。楊家包子鋪永遠是你們主僕最堅實的後盾,包子和酒都給你送去,保準讓閻王爺知道你前生過的不錯,來世也得去個好人家。」
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的鬧得王俊俏差點嘔死。整半天沒人相信自己,可是紅口白牙,晴天黑日,自問自己決沒有說那白蘅一句壞話。
「不管你們信不信,白蘅——也就是你家少夫人跟了一個黑臉的男人走了,這事大哥都是知道的。至于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後來他們半夜溜走,我也沒跟上,就不知道了。」王俊俏恢復正常狀態,說的十分中肯,只是眼神時不時的還會瞟向李墨林,一副情義綿長的情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