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有這個?」許久的沉默之後,沈含章輕輕的問道。
柴紹將沈含章那個重新裝回香囊里,傾身系到她的腰間。隨後將玉佩中的那個,緊緊的攥在手中,想著回去之後也找個香囊裝好。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是啊,她好像真的猜到了。
她曾經心底那個小小的隱秘的期待成真了,她娘親去世之後,也由于執念過深,並沒有直接離開人世。可為什麼,她並沒有守在她和沈含禎的身邊,而是輾轉入了京呢?
皖南距離盛京千里迢迢,她一個魂體,是如何輾轉到了呢?是附身在那個葫蘆上嗎?
所以,它才會到柴紹的手中。
沈含章捏了捏腰間的香囊,嘴唇輕輕的抿了抿。她只以為這不過是娘親留給她的小玩意兒,于她來說,這也僅僅是她用來思念母親的*東西。
從來沒有想過,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它竟然神奇的改變了她的體質。
因此她才會變得力大無窮,而柴紹才會看到听到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吧?而她和柴紹在彼此受傷靈魂離體之後,也是因為它才互相交換的吧?
所以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高矮太醫會驚訝于他們兩人的傷勢怎麼會好的如此之快?
只是,這葫蘆到底是什麼東西?
娘親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她怎麼會擁有這個?
沈含章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沉悶的靠在了那里。不再言語。
一直等回到了寢宮之後,沈含章才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娘親長什麼樣嗎?」。
她對穆櫻最後的印象是那灰敗淒慘的一幕,而之前種種鮮活的、美麗的場景卻隨著逐漸長大。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柴紹點了點頭。
他悄悄的看了眼木著臉的沈含章,十分積極的說道︰「我馬上畫給你。」
兩人下了早朝便直接出了宮,在外面待足了一天,才算回來。眼看著天都擦黑了,沈含章搖搖頭道︰「不用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等明天吧。」
說完便尋模了個話本子胡亂的翻了起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沈含章腦中空茫茫的。這種難受在五歲那年曾經經歷過,在她的娘親拉著她的手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她那時候不懂這代表了什麼,只是緊緊的抓著娘親的手。覺得心里憋的難受,卻無論如何都哭不出來。
等後來能哭出來時,又忽然發現,眼淚什麼的最是沒用。沒有人會因為她哭而心疼她。因此。沈含章學會了假哭。
收放自如的眼淚,可以在繼母欺負她的時候,讓她少受點苦。
而現在也是,雖然知道娘親是真正的徹底的從世間消失了,但她卻哭不出來,只是心里空落落的難受。
大概因為她曾經失去過一次了吧,即便曾有小小的期待,可在看到沈含禎身後。並沒有娘親跟隨的時候,她也就不再想那麼多了。
只是不知道娘親是重新去投胎了?
還是……
別的結果。沈含章不敢去深想。
她靠在那里,愣怔了許久,直到柴紹走到了她面前,將一幅畫遞到她面前。
上面的女子眉眼含笑,栩栩如生。
回來的一路,柴紹也終于讓自己正式去面對去回憶那段往事,然後他忽然發現心中某塊沉甸甸的地方,隨著他的正視竟然徹底的松了下來。
因此他也更加清楚的認識到,倘若當時豆芽菜的母親沒有出現,那麼七歲那年,他或許便已經死了。
是她救了他,將他的命延續了下來。
他應該感恩的。
而他也答應過她,會幫著照顧她的女兒。
所以……
其實,朕以前也沒怎麼欺負豆芽吧?唔,也就是打過她兩下?老是罵她蠢?嫌棄她的身材?鄙視她的長相?奴役她?毒舌她?
越想,柴紹就越心虛。
這讓他再次面對沈含章的時候,有一種低她一等的錯覺!
柴紹試圖去抗拒!
朕是君主皇帝啊,是這天下萬民之王啊!朕要是低人一等,別人還有活路?
朕得奮起啊,不然豆芽菜絕對會蹬鼻子上臉的!再說了,朕這不是給她謀了個好名聲?
好名聲個屁,清白都被你毀了!
好吧,朕還給豆芽買了個大宅子呢!
那不是你自己說的,為了感謝她跑去文軒殿救你才買的?
一通自問自答之後,柴紹無奈的妥協了。低人一等就低人一等吧!
大不了,朕以後忍著她點讓著她點。嗯,等彼此換回來之後,時時看顧著她不被人欺負,給她找個好夫君找個好婆家,保她一世無憂。
這樣總可以了吧?
柴紹不是很確定的想了許多,等放下手中的畫筆之後,倏然發現,這畫中的女子怎麼那麼像沈含章?
只是,母女本來就該長得差不多的,不是嗎?
沈含章伸手,指尖輕輕的在畫上摩挲,從那熟悉的眉眼到熟悉的唇角,在到熟悉的下巴以及下巴上面的那顆小小黑痣之後,她抽了抽嘴角,暴怒了。
「死胖子,你是不是傻啊,這是我娘嗎?我是我啊,我啊!」她哆嗦著手狠狠的戳柴紹的下巴,氣道︰「我娘難道這里也有痣?」
「忽悠我好玩兒是吧?」
生氣之下,吼得太大聲,吐沫星子噴了柴紹一臉。
他抹了抹,心虛的咳嗽了聲,辯解道︰「你娘本來就是長這樣,是你自己不清楚好吧?」
「這世界上長得一模一樣的母女又不是沒有?你看那話本子上都寫著呢……」越說越沒底氣啊。
朕的王霸之氣呢!
快出來,朕要鎮壓這根死豆芽啊!竟然敢喊朕死胖子,簡直是活膩歪了!
沈含章瞪著柴紹,直到他漸漸說不下去,閉了嘴巴之後,才從他手里奪過畫來,哼道︰「強詞奪理。」
但……
經過他這麼一打岔,傷春悲秋什麼的,瞬間就跑得沒影兒了。
沈含章眨眨眼楮,湊到柴紹的面前,狐疑的問道︰「陛下,您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啊?」
「沒有,朕是那種人嗎?」。柴紹退後兩步,努力板起臉回道。
「那你心虛什麼?而且……」
她剛才好像喊的是死胖子吧?
是吧?一定是吧?
他竟然沒生氣?也沒有開啟毒舌技能把她噴成篩子?
這是吃錯藥了吧?
(未完待續。)
PS︰畫風持續詭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