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寶殊和百里寶佑慢慢的走回去,兩姐弟身後跟著侍女和護衛,一般在永翊宮的宮牆內,這里最大的主宰者就是百里寶殊,甚至于百里曜都不會輕易的干涉百里寶殊的事情。
嬌蘭嬌嬈已經準備好了午膳,封賞、封賜和年垚就站在了殿外,內殿里有喜鵲伺候著。
小祥子也只是最近一年才跟著百里寶佑的,是安公公挑選著適齡的小太監,百里寶佑親自選的一個,雖然看著笨了一點,常常被百里寶佑耍的團團轉,剛跟在百里寶佑身邊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是哭著過來的。
安公公也曾經在百里曜面前提過要不要再換一個近侍的小太監,但是百里曜看著百里寶佑都沒有說話也就擺了擺手,所有小祥子也就留到了現在。
不過年齡還是個小的,也幸虧雖然這偌大的薔國王宮就百里寶佑這麼一個皇子,也沒有養成什麼驕縱偏激的性子。
這也是玄德皇後還在世的時候,百里寶殊和百里寶佑都是由玄德皇後帶著,就算是後來病重不能接觸兩個孩子也是由宮里較比妥帖的嬤嬤照看著,任何亂七八糟的人都不允許接近。
後來玄德皇後逝世,百里曜就立刻把已經知道點人事的百里寶佑交給了朝中比較德高望重的閣老,而且負責教授百里寶佑的也不只是一位閣老。
不想像百里曜還是皇子的時候,自己的授業太傅也不過只有梁太傅一個,就是因為這個國主之師的名頭,現在在朝中都少不得有部分的命官都在靠在梁太傅的手下,就算是百里曜心里有點不滿也是不能明說的。
「喜鵲,我要那個」,百里寶佑指著距離自己比較遠的水晶蝦餃說道。
喜鵲雖然是站在百里寶殊和百里寶佑的中間,但是大部分都是被百里寶佑指揮的團團轉。
百里寶殊也只是淺笑一笑,微微的垂目的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血燕銀耳羹。
封賞雖然是守在殿外但是也沒有多少個正型,靠著高高大大的木門還能隱隱約約的听到從殿內傳出來的笑聲。
這樣的皇子公主可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自由多了,甚至都要比自家的那幾個弟兄都要放縱了,還以為被父親塞進宮里,會很無聊的,現在看著也許比在家的時候還要好玩了。
年垚對著這位新進宮的也有幾分新鮮,而且看著和封賜的態度就知道這位肯定來頭也不小的。
「呵呵呵呵……在下年垚,是長公主殿下的近侍」,年垚正想著就看到站在自己旁邊的封賞看了自己一眼。
「年垚?年奇是你大哥?」,封賞有兩分興趣的問道。
「你認識我大哥?」。
「嗯,前幾天打了兩架算不算認識」,封賞無所謂的說道,「不過還算是有兩下子的,就是脾氣不怎麼好,很容易得罪我這種將來前途無限的人的,不過還好……」,封賞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略有感慨的又說道,「我這人別的優點太多,但是最為突出的就是胸懷寬廣,別人要是得罪了我,我肯定能記住一輩子」。
「啊?……我……我大哥……他……」。年垚感覺自己好像沒有怎麼明白這位看著來頭不小的太子近侍在說什麼,是自己大哥得罪他了嗎?自己要不要在這里給自己的大哥說兩句好話?還是……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封賞看著年垚看著自己的一臉呆樣說道。
「封賞」,封賜看了封賞一眼說道,「叔父說……」。
「行了」,封賞一看到封賜開口這架勢就知道封賜想要說什麼,反正無論說什麼自己都不會听的,這些人還真的是奇怪,明知道自己不喜歡听還好是在自己耳根旁邊嘮叨,不知道會產生嚴重的逆反心理嗎?
「他是我爹,你那麼听他話干什麼,老實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封賞沖著封賜無所謂的揮揮手,往前走了兩步,輕輕一躍的跳到了石欄上,那神態真的是頗為悠閑的愜意。
「你不要理會他,他一直都是這樣瘋瘋癲癲的」,封賜看著年垚一臉疑問的看著自己的解釋道。
「不過我听說,里面的這位前幾天出宮了?」,封賞忽然回頭的沖著封賜問了一句,「你也肯定跟著的吧,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有點奇怪的人」。
「你問這個干什麼?」。
「看你那緊張樣,你不說我也可以問別人」,封賞無賴望天的說道。
「你別亂說話,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再告訴別人」,封賜皺著眉的看著封賞說道。
「我又不是那些長舌婦,沒有那個工夫說」。
封賜猶豫了一會,看著封賞的那副樣子還是在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氣,雖然封賞的功夫在封家是絕對的沒有敵手,但是這個性子真的適合在宮里當差嗎?
封賜看了看兩邊都是藏不住人的空曠才慢慢的開了口,年垚雖然生性爽朗但也不是個白痴,見狀就走到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站著。
不過就算是站在旁邊封賜到底說的什麼他也看不出來的,因為封賜和封賞說的是只有少數的封家才學會的唇語
封賜簡短的復述完畢就不再說其他的,看著封賞若有所思的表情一點都不放心。
「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先想想封家」。
「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封賞回了封賜一句,模了模自己已經開始有點扎人的下巴,「你是說公主是想……」,封賞隱蔽的比劃了一個手勢,看著封賜異常堅定的點頭就知道這位公主可不是只怪那人沖撞了自己,而且真的動了殺機。
「那人真的很厲害?」封賞表示懷疑的問道。
「就算我們倆個一起,我都沒有勝算,我甚至看不清他出招的速度,你說呢」,封賜說道這里也有點不甘,相比之下自己的這個護衛做的一點都不稱職。
「看來我們的長公主殿下還真的是厭惡恆宇國的人啊」,封賞笑眯眯的說道,
「因為他們該死」。
「哦,難道他們作了什麼該死的事情,他是不是……」,封賞很感興趣的繼續往下猜測,就被封賜有點惱怒的給喝止主了。
封賞看著也鬧得差不多了,才收住了話,有兩分笑意的看向宮殿的方向,「這位長公主的想法倒是和家里的老將軍很像啊」。
玉瓊殿里,百里寶殊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靠著邊窗的位置,雖然被喜鵲當了一塊素色的秀薔薇花的紗帳,但是光線很好,而且可以聞到從窗外幽幽傳進來的薔薇花香。
百里寶殊半邊身子斜靠在榻上,面前的案幾上擺放著黑白分明的玉棋子,嬌蘭坐在擺在貴妃榻尾的小圓凳子上,手里拿著沉香木槌,給百里寶殊敲著小腿,緩解上午站了大半天的疲勞。
百里寶殊盯著棋盤看了半餉,最後卻沒有動一子,慢慢的又把手中的棋子放下來。
「公主怎麼不下了」,喜鵲在一邊看著問道。
「現在還不適合走子,白子太少了,收拾起來吧」,百里寶殊說著看了看殿內沒有嬌嬈的身影,「嬌嬈呢?」。
「那個丫頭去找封嵐師傅了」,嬌蘭笑著說道,「封嵐師傅不過是順口夸了她兩句,她就興致高昂的過去了」。
「她喜歡就讓她好好學,以後總會用到的」,百里寶殊微微的把身子後躺著說道。
喜鵲把棋盤收拾好轉身就看到了百里寶殊一臉憊懶的模樣,「公主要用膳嗎?」……
「現在不用,你讓人做些清淡爽口的吃食,等到酉時叫我起來,我要去看看父皇」。
「是」,喜鵲听著百里寶殊是要看望皇上,就笑的開心的應下了,自從長公主大病好了以後就明顯的和自己父皇的關系緩和了不少,更是親近了不少。
這種現象自然是永翊宮上上下下都希望看到的景像。
整個永翊宮內的宮燈都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點了起來,透過百寶的琉璃花盞,折射出一片的光亮。
百里寶殊坐著軟榻出了永翊宮的宮門,就算是看方向都知道是往哪里去,各個宮殿得到消息後都是一陣的氣惱。
百里曜本來就不是個的皇帝,而且自從玄德皇後逝世後,往後宮去的次數不多,而且每次只要百里寶殊去看過一次,這幾天內都不會踏進後宮一步了。
安公公遠遠的就在殿外面應候著了,推開殿門,百里曜還在龍案上不知道看些什麼,听到動靜抬頭才發現自己的長公主過來了。
「父皇,今日有沒有用過晚膳」,百里寶殊穿著一件碧空色的外袍宮裝,頭發簡單的梳了一個發髻,帶了一只水色流速的發簪,俏生生的站在宮殿里。
「公主過來就向父皇興師問罪了」,百里曜也難得展顏的走下龍椅,喜鵲已經熟練的把吃食都擺放了出來。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皇上是準備用膳的」,安公公在旁邊接到百里曜的眼色急忙的說道。
「父皇總是忘記,兒臣可是听說過君無戲言的」,百里寶殊扶著百里曜的一直手臂坐在一邊的桌子旁,「正好兒臣也沒有用膳,就和父皇一起好了」。
百里寶殊揮揮手,喜鵲就站在一邊,百里寶殊親自給自己的父皇布菜,親眼看著百里曜吃了不少才停了手。
這對薔國最為尊貴的父女淨了口,坐到了偏殿的軟榻上。
「兒臣看父皇這幾天肯定是操勞了,兒臣不該多嘴問國事,但是父皇不僅是薔國的國主,也是兒臣和太子弟弟唯一的父皇」。百里寶殊說著臉上就出現了些許的嗔怪,「父皇能不能為了兒臣和太子弟弟好好保重龍體」。
「薔國的長公主說的對,父皇以後肯定會注意的」。
「長公主殿下的玉口一開,真的是比奴才說的口干舌燥還要管用」,安公公在一邊附和道。
「你這個老貨,每次都要在殊兒面前告狀」,百里曜也笑罵道。
「父皇親口說的,兒臣記住了,安公公也是個見證,若是下次被兒臣這樣看到,父皇可是要受罰?」。
「受罰,受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薔國的國主也不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