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件就連秦絕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
自從發現這個暖泉,附近的一些小動物倒是喜歡往這邊來,所以秦絕就在附近設置了不少的陷阱。
不過因為是沒有什麼工具,所以這些簡易的陷阱抓抓野錦雪兔之類的還行,若是想抓到比較大的,便是要看個人氣運了。
因為今日出發的便比較早,這位長公主殿下看樣子也不會早早的回去,秦絕也有心在今日踫踫運氣,不過運氣是來了,不過造成的後果就算是秦絕也是始料未及,而且還真的差點把好不容易從閻王殿搶來的命又給送出去了。
秦絕耳聰,听到四周的動靜便知有陷阱動了,不過听著動靜便不像是個小的,秦絕從樹上跳下上前查看,抬頭便只看見一直棕色的打野豬,被荒草搓成的繩索套住,不過听到腳步聲便被驚住了的發了狂。
秦絕的身&}.{}上無趁手的兵器,不過看著皮毛蹭亮的野豬嘴上那兩個白花花的長牙,還真的有點擔心身上的傷勢了。
秦絕站在不遠處這麼一猶豫,本來就不怎麼牢靠的繩索便被野豬被掙斷了,四個小短蹄,瘋狂的往和秦絕相反的方向跑。
秦絕也不打算追的轉身,不過這邊剛回身還沒有走兩步,便猛然的叫聲不好的從側邊的荒草叢里追了過去。
百里寶殊閉著雙目的在暖泉里坐著養神,像是听到什麼動靜的突然睜開雙眼,但是目所能及之處盡是被風吹著搖晃的草木,在心里暗道一聲多疑。
只是確定有東西逼近的時候已經晚了。
百里寶殊猛然的回頭,便看著從身後的高高石壁上跌下來的龐然大物,若是砸到自己……
薔國的長公主殿下竟然是被砸死的,而且還是在靠近疆場的荒郊野外,而且還是應該在寧國寺為薔國將士祈福的時候……
這所有的後果,所要牽扯到的人……百里寶殊這個時候都沒有想到,只是腦中一片空白的看著頭頂上的東西往自己這邊砸下。
「……」,秦絕也嚇個不輕,心髒的位置像是被突然間給人狠狠的抓住,想也不想自己身上的傷勢,運功縱身跳起,借著樹干的力,直接凌空跳起,全身的肌肉的力氣都像是凝結起來。
秦絕感覺到身上的疼,仿佛都已經听到已經愈合的傷口又裂開的聲音。
百里寶殊幾乎忘記了閉上眼楮,就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影與往這邊落下來的東西撞到了一起。
一聲慘烈的嚎叫,之後便無聲息。
勉強的落到一邊的秦絕單膝跪地,過了會才像是全身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你無事吧」。
百里寶殊看著秦絕抬頭往自己這邊看的連,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之間一道赫然明晰的傷痕幾乎橫跨了秦絕的整張臉。
「……」,幾乎和記憶的傷痕重疊,只是這一世的這一條傷痕,百里寶殊全身繃緊的看著秦絕。
秦絕是感覺到自己臉上有溫熱的血腥味才知道自己的臉上受了傷,隨後才感覺到疼,感覺還知道應該不是一條小的傷口,不然長公主殿下不會這般的驚愕,看著自己的臉倒像是見了鬼怪一般。
「啊……」,百里寶殊想動一下,奈何像是沒有知覺的雙腿不給力,竟然往比較深的暖泉中跌入,百里寶殊整個人沒入水中的那一刻便知。
完了。
不小但是也不大的暖泉激起一片水花,秦絕想也未想的跳起來,大手的觸及一陣的柔軟滑女敕,像是上好的暖玉被握在了手間。
被從水中扶起的百里寶殊整個人都愣住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秦絕,下意識伸出去的手掌還是停在了秦絕的臉邊。
百里寶殊看著那一道血痕,是怎麼也下不了手的,但是現在……但是自己……
「你的臉?……」,秦絕臉色蒼白的看著百里寶殊的臉上翹起來的假皮。
百里寶殊沒有動的任憑秦絕把自己臉上的東西撕下,平白無奇的面容下是一張異常精致但此時卻無比精致的臉,黑發全濕了的披在身側,更是襯托出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膚。
「寶妹妹」,秦絕此時竟然也揚起了一抹淺笑的看向百里寶殊。
血腥味蔓延,從秦絕的周身蔓延。
秦絕把百里寶殊放到一邊的石壁上,待百里寶殊站穩放松開自己的手,然後轉過身去。
百里寶殊就算是一生二世,二世而活都是一身的尊貴孤傲,哪里會……會如此……
一雙光彩流轉的雙眸里水波婉轉,看著秦絕的背影,不知到底該如何,如何……
顫抖著把衣服穿上,秦絕從暖泉中上去,身上的衣物全部濕透,有很快的被血水浸透,隨著身上的水漬,一股股的淡紅也慢慢的留下,只把秦絕的周身下的石板都染成淡紅。
秦絕的臉色蒼白,百里寶殊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站在秦絕不遠處的地方,靜靜的看著秦絕癱坐在一邊。
「……我……多次輕薄與你,這次……這次任憑長公主殿下處置,也……也不必髒了殿下的手,殿下只要一人離開,我便……便在此處自生自滅」,秦絕看著面色淡淡的已經看不出情緒的百里寶殊說道。
但是漸漸散發出來的殺氣,秦絕一點都不陌生。
「將死之人……殿下可否告知我,為何第一次見到我便想……想殺我……」。
百里寶殊還是不言不語,只是站在遠處看著秦絕,山林間的風吹動,漸漸的吹開了鼻尖的血腥氣。
百里寶殊確實是想殺了秦絕,就算是他如此落到這個地步,究其原因是因為自己。
現在不殺了這個人將來後患是無窮無盡的,不久前自己便後悔過一次,如今若是……百里寶殊緊緊的握住了縴細的指尖,感覺渾身都泛著冷意。
秦絕臉上的傷是由左眼角下橫過了鼻梁斜到了右眼角下,此刻緩緩的流出鮮血的血色,映襯著秦絕一張蒼白的臉色,觸及秦絕的雙眼。
百里寶殊慢慢的向秦絕那邊走近。
秦絕抬起頭看著百里寶殊一張絕美的容顏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心里放在自嘲,何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自己這次真的……
「還能起身嗎?」。,百里寶殊听到自己無比清晰的聲音。
「今日你見到了什麼?」。
秦絕一張可謂慘烈的臉就這樣看著百里寶殊笑了起來,就算是歐陽戰看到秦絕的這個笑容也要嘆口氣,這個見色忘義的,忘得也算是干淨和快速。
「我見到了寶妹妹,但是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百里寶殊下不了手,就算是心里惱怒之極對著這樣的秦絕也下不了手。
秦絕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兩個人走的很慢的往回走,百里寶殊的身上扔披著秦絕的披風,秦絕卻是滿身濕透,一路留下了水痕。
百里寶殊跟在秦絕的身後,看著秦絕搖搖欲墜的身體都未出手相扶過,甚至想過若是這人真的摔到起不來了,自己絕對不會……不會……
但是秦絕硬是硬撐著走過來了,看著能看到的營帳,是秦絕先停下的腳步,轉身看著身後的明顯緊張的百里寶殊。
「你這張臉不能被人看見,你過來」。
百里寶殊看到秦絕對著自己招手。
秦絕抱著用披風裹住的百里寶殊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看到有巡視的將士過來。
還未等將士走進,秦絕便揚聲道,「往東三里處,一處暖泉,今日湊巧打了一只野豬,我的藥童嚇著了,你們找人去抬吧」。
沒有走進的將士聞言便遠遠的對著秦絕拱手,隨後一路小跑的回營地叫人去了。
秦絕剛走進營地便單膝倒地,嘴角溢出血絲。
百里寶殊把人扶起來,先把秦絕身上的外袍除去,然後把幾個炭火盆全都搬過來,再把軍醫留下來的傷藥拿過來。
傷口裂開了,而且還踫了水,百里寶殊用干布沾著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烈酒,敷上去,秦絕臉上青筋暴起,臉上已經被寒風吹干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百里寶殊處理好秦絕身上的傷口,視線落在秦絕的臉上,過了一會才低聲的說道,「你臉上的傷我會想辦法的」。
「這次能不能撐過去還看你自己的,我不會因為你暴露自己的身份」,百里寶殊冷著臉對著秦絕說道。
一頭二百來斤的野豬,被後衛的人好好的料理了一下,晚間整個營地便飄起了濃香的肉湯。
「副使大人……啊呀媽……」端著一大碗肉湯送過來的士兵鬼叫了一下。
「大人今日累了,內間歇息」,像是被士兵掀開氈簾,外面的寒風吹熄了正好放在中中央的燭台,營帳里一片漆黑,站在黑暗里的百里寶殊自然把過來的士兵嚇了一跳。
「是藥童小哥啊,大人真是神勇,不過這頭野豬留了不少的血,連暖泉都弄髒了不然哥幾個還能洗個澡……」。
百里寶殊接過士兵手中的熱湯,回到被屏風隔絕的內間,百里寶殊復又點燃擺放在床榻前的燭台。
看著逼著雙目還尚幼意識在的秦絕,百里寶殊慣了不少熱湯下去,過了一會才伸手模著秦絕有點薄汗的身體才微微的放心。
哎呀媽呀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