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辰半夜,便吩咐石頭去準備,將水蓮送走了。樂如意本是不想搭理,可仔細想了想,還是有些于心不忍,尋思著該給水蓮準備什麼東西,才不至于然她去夫家的時候,丟了臉面。
江逸辰卻覺得沒有必要,按照吳 的性子,這個悶虧他可不會白吃。他估模著,吳 定會是在水蓮成親的那日去,送上該有的禮金,顯擺下自己,讓水蓮後悔。
有了江逸辰的分析,樂如意自然就放下了心,安穩的睡了個好覺,翌日一早,起了個大早的她,準備做一回勤勞的丫頭,收拾好包袱伺候二爺梳洗,哪知道她起來的時候,江逸辰早就去宋鳳那邊辭行了。
嘟著嘴,樂如意餓著肚子在屋子里面等著江逸辰回來。
「怎麼一大早就嘟著嘴?沒睡好嗎?」。江逸辰一進屋子,便瞧見樂如意耷拉著腦袋不開心的樣子——
樂如意坐直了身子,很是認真嚴肅的瞧著江逸辰,「二爺,你說實話,如意這個一等丫頭當的是不是非常的不稱職?」
這幅嚴肅的樣子,江逸辰一瞧,便知道她是糾結什麼問題了。眸子染上笑意,江逸辰意有所指的開口,「包子啊,有些事情,有些人生來就是做不來的,可有些事情,不用人去教,也可以無師自通!所以不稱職這一說法,不是這麼理解的,要看看,你選的東西,適不適合你!」
樂如意听的雲里霧里的,沉默了一會後,才搖了搖頭,老實的承認,「不明白!」
江逸辰伸手扶額嘆息,「猜到你不明白!反正,這稱不稱職我說了算!你現在這樣很好,無須做任何的改變!」
樂如意狐疑的瞧著江逸辰,還沒研究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這肚子先叫了起來。模了模一直在叫喚的肚皮,樂如意也不會不好意思了,直接開口,「二爺,肚子餓了……」
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瞧著江逸辰,樂如意直接是一步都懶得動了。這幅樣子任誰看了,都是一個受寵的小媳婦,而不是一個一等丫頭的樣子。
江逸辰寵溺的模了模樂如意的包子臉,這才喚來了念夢將早膳端上。
「二爺,咱們這次走,徐大娘和夢姐姐也一起嗎?」。嘴里塞的鼓鼓的樂如意,瞧見念夢,這才想起來,他們這次出去,似乎不宜多帶人。上次二爺去祭奠夫人的時候,只帶了石頭哥哥,這次還要帶上她,若是再加上夢姐姐和徐大娘的話,就是五個人了。
唔……不對,上次二爺有說過,徐大娘暫時可以先去吳爺家,反正他們家里面不缺人,日子過的也是舒坦。
「不,就我們兩個去!」江逸辰搖頭,拿起絲帕擦掉樂如意嘴邊的碎屑,「人少,方便!你就穿一身男裝跟在我旁邊就好!」
男裝?樂如意眸子一亮,瞬間想到了一件事情,「二爺,那如意是不是可以去那些個花娘在的地方?听說那里有好多好吃的點心!」
江逸辰臉一黑,是誰又在包子耳邊散布這種沒根沒據的話?風月場所怎麼會跟酒樓有的一拼?
「爺,前面院子傳來消息,說少夫人昨夜自盡了!」石頭走進來,瞧著江逸辰和樂如意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心里有些哀怨,他可是砍了一夜的柴,那柴火足夠把整個院子都點著了。他們倒好,神清氣爽的在這邊有說有笑的。
江逸辰嘴角的弧度有些冰冷,早上去找宋鳳的時候,她可是什麼反應都沒有。自己的孫媳婦自盡了,她竟然能麻木成這個樣子。
「二爺,石頭哥哥說的是少夫人嗎?」。樂如意听到這消息很是吃驚,她知道,經過這次大夫人的事情之後,江家很難再容得下她,可是再怎麼著,也不能自盡啊!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少夫人自盡了,她的娘家人該有多麼的傷心啊。
江逸辰瞧著樂如意臉上那難以相信的神色,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包子,對于王素雅來說,自盡是最好的選擇!若是繼續活下去,秦素茹只會給她帶來無邊的痛苦!」
樂如意翕了翕唇,最終還是低下腦袋。她不能理解,日子過的再苦,也是活著!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嗎?
「江一齊那邊怎麼說?」江逸辰伸手又往樂如意碗里夾了些菜,才開口問道。
「大爺那邊,倒是猶如往常一樣,照樣的吃喝玩樂!不過他之前很寵的芮兒,似乎也在一夜之間不見了蹤影。不過大爺那邊的人本就雜,消失了個一兩個,也沒有人會去細查!」石頭匯報著,本來他也沒怎麼注意,只是這芮兒往常太囂張跋扈了一些,偶爾都凌駕于那少夫人之上,現下突然消失了,他才覺得有些奇怪。
江逸辰頓了頓,瞥向石頭,「我要是沒記錯,這芮兒,就是行事作風上有些跋扈,但那體型看起來應該是和王素雅差不多的吧?」
石頭搖了搖頭,這,他倒是沒仔細留意過。現在問起來,這兩個人都不在,他也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復。
樂如意倒是听了江逸辰的話之後,猛的抬起眸子瞧了去,「二爺,你莫不是懷疑那芮兒和少夫人被掉包了?」
這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江逸辰瞧著倒是稀奇,包子今天怎麼反應的這麼快?
「不管是與不是,都與我們無關了!」模了模樂如意的包子臉,江逸辰瞧著她吃飽了,便起身開口說道,「去換衣服吧!咱們此次去江都,就你我二人,這趕路的時候,最好都是白日里,晚上趕路太危險!」
樂如意點了點小腦袋,‘ ’的跑到里面去換衣服。那輕快急急的步子,就能看出來,她是有多麼的期待這次出門。
「石頭,我們走後的第二日,你就把你昨兒個夜里砍的柴火一起點了!這辰園,我要讓它不留半點痕跡,明白嗎?」。江逸辰將桌上樂如意吃剩下的包子和稀飯全部掃入肚中後,才開口吩咐著,「那些對我們有價值的東西,都牽到吳 家里面去,那里面已經給我們留好了位置!」
石頭這才明白,為何要砍那麼多的柴火,原來是為了燒了辰園。不過二爺這麼做,是準備這次回來,也不回辰園了嗎?
「你以為,我早上和宋鳳談的是什麼?」江逸辰瞧了一眼疑惑的石頭,慢條斯理的開口,「她放我走,我放開江家,很劃算的交易!」
至于江慕儒,他才心存著留他在江家的念頭,那他索性就燒了這辰園,看他還拿什麼來留住他。
「二爺,我換好衣服了,可以走了嗎?」。樂如意此時已經變成了翩翩少年,儒雅之風盡顯。
石頭瞧著,覺得這身衣服有些過了,一個小廝,穿的這麼好,幾乎要跟主子一樣了,這說的過去嗎?
「既然換了男裝,就不要喚我二爺了!」江逸辰不知道從哪里變成一把折扇出來,瞧了瞧手心,一副浪蕩公子的樣子,「你就改口,喚我辰哥哥吧!」
那話說的,像是臨時想的一樣,可石頭怎麼瞧怎麼覺得,這句話听起來,像是二爺蓄謀已久一樣。
「辰……哥哥……」樂如意喚的結結巴巴的,可江逸辰听的卻是眉開眼笑的。這個樣子更加讓石頭確定了自己剛剛所想,二爺是真的蓄謀已久。
江逸辰眼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柔和,牽著樂如意的小手就往外面走去。
樂如意小小的身子,本是想要幫江逸辰背包袱,她想,既然是兩個人走,那肯定是步行,既然是步行,哪里能讓二爺背著包袱呢?
可一出後門,瞧著一輛馬車在那邊已經候著了,樂如意立刻感覺到自己被騙了,甩開江逸辰的手,不高興嘟著嘴站在一旁。
「怎麼了?」江逸辰瞧著突然發脾氣的樂如意,覺得有些莫名起來,他沒做錯什麼事情啊?
樂如意指著呼著氣的馬兒,氣呼呼的開口,「二爺,你騙人,你說就我們兩人的,那怎麼還會有馬車?」
江逸辰好笑的瞧著氣呼呼的樂如意,「包子啊,咱們這是要去江都。你覺得,走過去可能嗎?」。
樂如意蹙起眉頭,江都?江都是哪里?
「大概,是我們去歸合城的三個路程吧!」江逸辰看樂如意沒什麼概念,便打了個比方。
一旁送他們出來的石頭,忍不住開口,「二爺,去江都的路程是去歸合城的四個來回!很遠!」
事實上,走陸路,當然是遠的,若是走水路的話,就不遠了。往常他和二爺去江都的時候,走的都是水路,可這次,考慮到樂如意水性不好,所以只能改成為陸路,當然,這個二爺也不打算告訴如意,畢竟路上相處的時間越久,二爺也就越開心。
樂如意一听,立刻傻了眼,那麼遠,他們要趕四天的路才到。那可真的是要坐馬車去了,若是走路的話,估模要走大半個月吧!
「包子,你想要和二爺我單獨相處就直說,別這麼繞彎子!這讓外人瞧見了,多不好啊!」江逸辰瞧著樂如意反應過來的樣子,湊上前,戲謔的開口,惹的樂如意一陣臉紅。
「二爺,時間到了,再不走,趕不到下一個客棧休息了!」石頭瞧著兩人,就這麼站在後門口就相互調戲起來,這可是光天化日啊……
江逸辰抬頭看了一眼天,是時候該走了,若是再不走,這秦素茹留江慕儒可留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對著石頭點了點頭,江逸辰不忘囑咐著,「萬事小心,實在處理不來的,就去找吳 ,明白嗎?」。
石頭點了點頭,事情的分寸,他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