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真走近身邊錦繡才回神,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算是塊廢才吧?前世也算有點武術底子,在洞天里練心經時會順便演練幾遍套拳,身體具備一定的靈敏性,而心經也練至四層了,神識竟還是這麼微弱,人都走到身邊來居然沒察覺!
不過往時羅真回來,走到門口她就能知道的,今天,或許是想事情太過專注了吧!
羅真坐下,將錦繡抱到腿上,輕撫她面頰︰「出什麼事了?告訴我!」
錦繡知道他習慣回屋先沐浴更衣,想了想道︰「這個事,說起來可能時間有點長,要不先給你備水洗澡,完了咱們再慢慢談?」
「我想先听听是什麼事。」
羅真看著錦繡,眸光閃動,如果不是很要緊,你何至于這般走神?
錦繡笑著偎進他懷里,雙手環住他的腰︰「要說這事,應該是挺要緊的,剛從下人嘴里听到,你不在家,我就瞎揣摩一下罷了!都有你們呢,左右也輪不到我操心,不急在一時!今天他們都外出沒回來,你在前院陪祖父,飯食合不合胃口?我一個人,晚飯也沒用多少,就讓香茶準備了宵夜,我吃香芋圓子甜湯,你吃三鮮素面……這會就叫她們拿來,吃完再洗澡,好不好?」
羅真听她說話語氣柔緩,還有這副懶洋洋貓兒蜷窩似的安逸模樣,便知確實不是眼前的急事兒,心里一松,就有了心情給自己爭取福利︰「為什麼我的是素面?我要吃肉!」
錦繡食指輕點他嘴唇︰「你今天中午在舅舅家吃很多肉了,晚上在祖父那里肯定也是大魚大肉,宵夜就吃點素的,錯不了!」
羅真臉色變幻幾下,最後定格,居然有幾分酸楚︰「哪里有大魚大肉?今晚……其實成國公不是一個人,他有位老友來訪,兩個老家伙說肉吃膩了,而且今天中午他們已經醉過一場,沒胃口吃好的!那老友就對成國公說︰可還記得當年我們兩個深入敵後,被追兵攆入山林,深夜餓極了鑽進民房吃到的那一頓嗎?成國公很激動地說︰一輩子都記得!那次還是你老兄親手做的!兩個人大笑一場,然後相攜去廚房,不一會捧了些吃食回來,估計又是那位老兄親手所做,你知道是什麼?幾塊黑糊糊的面餅,灶里烘烤出來的,幾瓣蒜仁,一碗醮醬,廚娘估計是看不過眼,給配了一碗粥,幾個拌菜和熟菜,全是素的……他們就給我吃這個!」
錦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肚子直喊哎喲,羅真替她揉肚子,求道︰「好繡繡,叫她們給我加幾塊肉吧,我剛才把分到的面餅塞給吉祥吃了,只吃了點粥,你知道我本不愛喝粥,如今餓得很!」
錦繡點頭︰「放心啦,一會面就送來,會有肉的……」
又接著笑道︰「都是當兵的,成國公能吃,你怎麼就吃不得?難道你在軍營里還能另開小灶?頓頓都是好吃好喝?」
「那倒不是,我也有挨餓的時候,但還不至于像他們這般狼狽!軍中飯食粗糙,尤其戰事緊急之際,任何人都沒法挑剔,就連南宮照,他也曾與士兵共一個土壘灶鍋里搶著挖飯吃……」
錦繡想像南宮照擠在人堆里搶飯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羅真輕拍她後背︰「說起來我這嘴是讓你給養刁了,與你成親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食物可以如此鮮美多味!以前百旺管我飯食,除了油鹽味就沒別的了,不過他能保證食物干淨!」
「百旺?就是你之前的長隨?他去哪啦?」
羅真笑了笑︰「百旺是府里家生子,母親替我挑的小伙伴,我記事起他就陪在身邊,比我大三四歲,也習學羅家武術。後來他被南宮照弄走了,南宮照非說我不合群是因為百旺跟得太緊,管得太多,趁我不在把百旺扔去了東南海防,如今他已是千戶之職。我們成親時,你不是收到一箱子大大小小的珍珠?那是他派人送來。」
「這樣啊,那以後他成親,我們也送份厚禮。」
「嗯。」
夫妻倆說著話,香茶領兩個小丫環端了宵夜進來,羅真見自己那份三鮮素面里臥著兩個剝殼雞蛋,旁邊還有一碟切成薄片的醬牛肉,笑道︰「繡繡賢妻,若能再來一只半只燒雞烤鴨豈不更好!」
錦繡嗔目無言,葫蘆洞天里養大的雞鴨,肉質鮮女敕香味濃郁,怎麼弄都好吃,羅真這是吃上癮了。
好在郊外羅真得的御賜莊園里也養有雞鴨,侯府里吃用都由田莊供應,年前錦繡讓人弄了幾大籠子百多只雞鴨放在偏院,得便就全換上洞天雞鴨,送了些給賈府,自家什麼時候想吃就叫廚娘去捉來宰殺,又將後世幾樣雞鴨做法教給廚娘,比如梅子鴨三套鴨醬鴨板鴨,叫化雞荷葉雞豬肚雞等等,廚娘也不能一學就能做得成,捉了好些雞鴨練手,一時間整個侯府上下人等,吃雞吃鴨成風,竟都吃不膩的。
用過宵夜,錦繡幫著羅真洗頭洗澡,換上干淨衣裳,看看時候還早,夫妻倆便到軟榻上去坐著,邊喝水邊下棋子玩,錦繡跟羅真學的圍棋,興趣倒是挺濃厚,可總是輸,羅真讓多少子她都輸得淒慘,錦繡索性賭氣不下了,拿出自己擅長的象棋想虐一虐他,結果今天他居然發揮超常,把師傅殺得一敗涂地,現代象棋是自己教他的,這家伙根本還不了解「炮」為何物,用起來卻是半點沒壓力,真是氣給他。
羅真揪著錦繡的麻花辮笑,安慰話說得讓人憋屈沒一點誠意︰「我家繡繡如此聰慧,能從殘本上學會象棋套路,已經很了不起了!女子學棋藝只為消遣,了解一下即可,不要去鑽研這些,把精力和心機花費在你夫君我身上!」
錦繡忿忿,這個壞家伙,原來是擔心自己玩物喪志不管他,索性就想一棒子打消興趣!看來以後要玩只能找身邊丫頭,跟這位是沒法愉快玩耍的。
兩人收拾好棋盤,把小幾也移走,然後擠挨著躺靠在大迎枕上,小聲地說起了先前那個話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