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保時捷在大道上極速奔馳,飛鳥流線的平滑車型,風馳電掣,路兩邊的霓虹刷刷倒退,倒映在車玻璃上泛起陣陣漣漪。
江漢面無表情的操控著方向盤,腳下的油門從最初的一腳到底而後漸漸的松了下來,最後江漢直接把車子在路邊了下來。再看外面的景色,已經是身處豫南的最長的跨江大橋上!
在路邊停車後,江漢率先拉開車門走了下來,臉色恢復了些潤色的陸靜怡也跟著下去,兩人相隔半米,靠在橋邊的石欄上,誰也沒有先開口!
橋下是滾滾波濤的江水,橋上霓虹昏暗,車來車往,還有一些手持長線短桿的夜釣大爺在忙著手中活計,江漢一直很好奇,像他們這樣忙活,這能釣上來魚麼?
「對不起,但是謝謝~」江漢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口,原本心神搖曳與滿江波濤的他此時目光灼灼的看著陸靜怡那略微泛白卻仍舊柔波泛韻的面龐,一臉誠摯。
「我~我,只想幫幫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更不要跟我說謝謝,我…我其實剛才沒事的……」
陸靜怡竟然听懂了江漢的話,也認可了江漢的話!
陸羽的女兒,出身不俗,而且能作為秦牧風的秘書並且在陳硯殊之後迅速在牧風國際站穩腳跟,到現在都沒有听到秦牧風有換秘書的打算,如果說她單純的像一張白紙,誰信?
陸靜怡的眼神有些閃躲,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可以對周皓穎的求救目光視而不見,現在卻害怕江漢那灼熱的目光!
他怕,他怕江漢因此而對他心存芥蒂,對于男人來說,不都喜歡心思單純生性純良的女孩子麼?
江漢笑笑,不可置否,又說道︰「不管你怎麼想,我這句謝謝絕對出自真心,對不起也是,至于其她的,你別多想,我也不會深思,你還是陸靜怡,我仍舊是江漢,感謝你這次過來,更感謝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手相助!」
……
一輛銀白色的奇瑞悄無聲息的停在路邊,車子的價位不高,而且里面的一些部位都有些陳舊,方向盤和真皮座椅上都磨出了毛邊。可是車子的主人卻是一個能讓無數少女尖叫到昏眩的俊俏男人。
永遠白色長衫,一張亙古不化像是千年寒冰似地臉。無論春夏秋冬。這都是李秋白地標準打扮。
這個世界上只有沒有人能讓李秋白笑,而他們更多的時候也不會把劍隱當人!
李秋白接到江漢地電話後就趕來了。而他平時的工作卻是默默地守護著一個他並不喜歡的女人。
柳含煙,她的冰冷和優雅來自靈魂深處。不故作姿態,舉止談吐一般沁人的味道和氣質油然而生。這樣的女人即便冰冷,也不會拉大與男人只見的距離,只會增加男人的征服!
江漢應該也是喜歡的。不然怎麼會讓自己保護著她?
「呵呵,想不到修羅刀的傳人也會真正的動情,那沐縴塵應該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自小當野獸一樣圈養的寶貝徒弟會真正愛上一個男人吧!」
劍影模了模背上的劍,輕輕一笑。
他的年紀和江漢相差無幾,論腦力論心性同樣不俗,十多年來在尸山火海中模爬滾打的經歷幾乎已經將他變成了一具會呼吸的行尸走肉!
那時候,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報仇。
知道遇到江漢,知道從江漢手里難倒了那半部驚鴻殘譜,他不喜歡別人欠他的,但是更不喜欠別人的!
半部殘譜,一世奴僕,除了天性使然,現在又多了一個師命,但是更多的,確實心甘情願!
「無所謂了,他要殺人。那就替他殺吧!」
走了一段路,就來到了距離酒吧不遠處的一件汽修場地後門。後門是一道破爛的鐵門,但是旁邊有一座小屋。像是保安室,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李秋白走到門口,門上那黃色的鐵繡讓他有些猶豫。但還是伸出手,抓住鐵門上的鐵條,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爬了過去。
側耳听了听,屋子里共有兩個人,听聲音可以猜測出他們的年齡。他們正對著屋子里的一台電視看一個時下很火的戰爭電影,並時不時地爭論幾句。
戰爭是男人的主旋律,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這樣的兩個人,李秋白本來連像他們動手的興趣都沒有。但是,他們守護著這道門,就存在著一定的危險性。歷史上有無數的大人物都死的很出其不意,美其名曰陰溝里翻船,殊不知一切都雙注定!
一個猛撲,在兩個的視線還沒來得及從電視上轉移過來的時候,李秋白落葉出竅,劍鋒凜冽,白光一閃,兩人悶吭一聲,雙雙倒在了地上。
李秋白做這樣的事兒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將兩人的身體又重新按回椅子上,讓他們保持著原來看電視的姿態。並沒有畫蛇添足地幫他們關上房間的門,假如沒有人靠近來問話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已經被人擊倒了。
汽修場里面有不少廢棄的汽車和輪胎,李秋白就借這些東西的掩護,幽靈一般的向前面竄去,逐漸靠近主樓。
唰!
遇到第一個黑衣人的時候,李秋白沒有任何猶豫,手起劍出,白刃白出,異常快捷地戳進他的肚子里。如割紙般,沒有任何的阻礙,只听到唰地尖鋒快速撕裂皮肉的窸窣響聲。
又以同樣的手法戳死了幾個倒霉地家伙後,李秋白已經靠近了主樓。一樓和樓梯一片黑暗,兩樓有一間房間亮著燈。看來,他讓自己救的人就在那間亮著燈的房間里了。
李秋白有些疑惑,按道理講,他們應該有實力強大的高手才對。為什麼直到現在自己都一直走的很順利?剛才那些黑衣人的力道倒是不錯,但是反應能力和一流高手卻相差甚遠。他們受過培訓,但肯定不會是組織中的核心成員。
如果他們只是這種水平的話,這些個所謂的豫南豪門也不過是虛有其表,中看不中用了!
樓梯里面也不知道有沒有安裝感應燈,或者說所有的燈都壞了,竟然沒有一絲光線。李秋白沒有夜視設備,卻也能看清楚輪廓。可是,他們會不會在樓梯上做埋伏?
突然,李秋白的心髒猛地抽搐起來,身體的神經也崩地緊緊的。然後身體快速的下趴,還沒等到他的身體落地。 地一聲巨響傳來,他剛才站立的柱子被打的粉末齊飛。
狙擊手?
這兒根本就沒有制高點來做掩護。那麼,狙擊手就只可能是在不斷移動的跑位的。能在自己的听覺下靠近,並且做到這樣的偷襲效果,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李秋白知道遇到高手了,不僅沒有擔憂,反倒是目光一熱,隱隱有些興奮。不待身體落在地上,長劍猛地撐地,連續三個凌空後翻向靠近了旁邊的一輛廢棄汽車後面。熟悉江漢李秋白的人都知道,李秋白雖然心狠手辣,殺手如草芥。但是他更多的時候會有選擇性的下手。而當他特地被激怒了心中的戾氣時,那便是真正的殺神降臨。只要是遇到的對手,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就像老黃牛曾經無數次地向江漢講述過一些英俊乃或梟雄死在小人物手上的故事,並且找了很多那種正派主角被人挑釁,然後千方百計將敵人打倒,可是卻因為心地仁慈而在最後和人同歸于盡的事跡,這樣的言傳身教,對于自小就是從尸體堆里爬出來的李秋白來說,已經滲透到了骨子里!
任何時候,都不要給自己留下破綻。無數的電影和小說告訴他們,英雄將他的對手擊倒在地上時,通常都會同情心泛濫,然後被那還留下一口氣的敵人或用槍或用刀地給干掉。
既然不殺他,一開始就投降得了。出手還有什麼意義?
捏斷那兩個倒霉家伙的脖子後,李秋白沒有絲毫地停留,借助一些廢棄汽車的掩護,很快地就潛到兩個從後面包抄的家伙身後。兩人手里握著槍,正要朝他射擊。
從口袋里模出僅剩的另外兩枚石頭,對準兩人的腦袋閃電般出手。兩人听到後面的勁風傳過來,想要躲閃的時候,飛速而至的石頭已經到了眼前。啊!
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兩人慘呼一聲栽倒在地上。
這樣的一手,不僅僅是江漢會,李秋白使的同樣熟稔!
「後面有人。後面有人。」有人听到這邊的聲音大聲喊道,一排排子彈也李秋白剛才站立的位置射了過來。
汽修廠內,越來越多的人被驚動,無數人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沖了出來!
……
江漢站在橋上,望著滾滾波濤的江水,旁邊的陸靜怡忍不住裹了裹自己的上衣,身子有些顫微。
有人布局,有人破局,而江漢,將計就計,借著陸靜怡的靈性,在這詭譎莫辨的豫南渾水攪得更加渾濁!
極目遠望,和著滾滾波濤的江水江漢自嘲一笑︰「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