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樓……西盡愁抬起了他的下巴,把他按在石壁上,霸道地吻住了他的雙唇,吮吸著他的舌尖,那帶著淡淡血腥的味道。
激烈的交纏,急促的呼吸,即使喘不過氣來,還是不想放開。兩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仿佛想要嵌入對方體內,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你對我到底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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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黑馬毫無預兆的突然抽瘋,致使西樓二人跌落峭壁,而從另一個方向跳出馬車的歐陽揚音卻幸運地毫發無傷。黑馬繼續狂躁地嘶叫著,發瘋似的拖著那輛一半懸在半空的馬車,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歐陽揚音剛一落地,立刻撲向那兩人落下去的地方,大聲喊著西盡愁的名字。但除了空洞的回聲以外,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她心里一急,竟跪坐在崖邊,朝石壁下望去,只見直上直下的數十丈岩石,壁上光禿禿沒有ˋ一點草木。頓時,歐陽揚音一陣暈眩,知道西盡愁這次是凶多吉少了,于是在心中嘆息道︰「一年前你為了小妖精連命都差點丟了,現在怎麼還是學不乖?」
突然,歐陽揚音只覺背脊一寒,還來不及轉頭看個究竟,一柄未出鞘的劍就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劍鞘是銀白色的,沒有一點花紋和裝飾,光滑得如同鏡面,歐陽揚音甚至可以用眼角清晰地看見自己映在上面的臉。
那就是被稱為北極的劍,北極教主的象征。擁有北極劍的人就是北極七大殺手要效忠的對象。多年前,它隨著前教主楊鷹的退隱而消失于江湖,但現在卻終于又有機會再見天日。
月搖光握劍的手抖了一下,把劍鞘貼緊歐陽揚音的皮膚。他的表情隱藏于一張白玉制成的面具之下,但從低沉的聲音中可以听出來,他正壓抑著胸中的怒氣︰「解釋一下吧,歐陽,你為什麼不回紫星宮,又為什麼會和他們在一起?」
「我要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吧,跟你有什麼關系?況且,我早就說過,我從來沒有打算重歸紫星!」
歐陽揚音直起身來,站在月搖光面前,一點也不受威脅地說道。這時,她才驀然發現月搖光的身邊還站著一人,那人臉色蒼白,透著病態,看上去弱不禁風,但始終掛在臉上的那抹看似平和的笑容,讓人深感此人不容小覷。
北極玉衡星青炎,也是曾經的平安樓主,歐陽揚音和此人有過數面之緣,所以也深知他的厲害。本以為只有月搖光一人,如果要硬斗起來,也不是沒有機會月兌身,但現在卻又要加上一個青炎,歐陽揚音也暗覺不妙,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了。剛才就是他們兩人讓馬受驚,繼而發瘋的,為的就是要向歐陽揚音討個說法。
這時,只見月搖光收回了北極劍,劍尖指地,再次問歐陽揚音道︰「你放火燒了平安樓後,怎麼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你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不敢硬斗的歐陽揚音只好乖乖回答道︰「當日遇到了突發事件,所以就把復命的事情給擔擱了。」
月搖光立即問道︰「什麼事情?」
歐陽揚音冷笑一聲,諷刺道︰「教主你好像沒有弄清楚,我並不是北極教的人,我沒有必要樣樣事情都要向你稟告。」
「既然如此,不如就請歐陽你和我們一起上路好了,大家也好有個照應,不然一不小心又遇到什麼突發事件就麻煩了。」
歐陽揚音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們一起行動!我的同伴,是剛剛跌入山崖下的那兩個人。」
月搖光笑道︰「你說西盡愁是你的同伴?」
歐陽揚音道︰「他現在已經不是西盡愁了,閣下難道忘了嗎?他已經失去了記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只要我們稍微誆他幾句,他就是我的朋友。」
月搖光道︰「你莫非要告訴我,你已經把西盡愁給誆到手了?」
歐陽揚音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現在更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月搖光道︰「很好。那我們現在下去找他們好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樣你就無話可說了吧。好歹在這里踫上,我們也算有緣,丟下你一人,也不是君子所為……」
歐陽揚音眼神一*︰「我們?」
月搖光微微一點頭,走到峭壁邊,向下望了望後說道︰「沒錯,因為我也想見識一下那個隱劍的威力。當然,前提是他從這里摔下去以後還能活著……」
同一時間,就在月搖光的腳下幾十丈深的地方,西盡愁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還牽著岳凌樓的手,在一片灌木叢里穿來穿去。
這山大概是平安鎮用作墳山的,而他倆正處的這個地方可能正好是塊風水寶地,因為極目遠望,目所能及之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墳冢,招魂番幽魂般的飄動著,即使是大白天,也是陰風陣陣,讓人毛骨悚然。
岳凌樓模了一下發寒的手臂,雖然明知道那些埋墳里的人早已變成了腐骨,不會從墳里爬出來嚇人,但在這數量龐大的死人堆里穿來穿去,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發毛。
這時,走在前面的西盡愁突然發話道︰「你的手在發冷呢,怎麼?害怕?」
岳凌樓想也沒想就答道︰「笑話,怎麼可能。」
西盡愁溫和地笑道︰「那就好。當初見你殺常桐時眼楮都不曾眨一下,冷血無情像個羅剎似的,怎麼會怕走墳地?不過……」說到這里,西盡愁轉頭看著岳凌樓︰「總覺得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听話多了……」
岳凌樓撇撇嘴道︰「別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
西盡愁道︰「不無聊啊,這很正經的,我真的有這種感覺。說起來也只是一年時間而已……對了,你還呆在天翔門里?」
天翔門動蕩的事情,也算是條大消息了,西盡愁雖然身在雲南也有所耳聞。待記憶恢復以後,才知道為什麼當初自己听到那個消息後,感覺會如此震驚。只因為那是岳凌樓曾經呆過十年的門派,也是他發誓要一手毀滅的門派。但現在天翔門已經沒什麼威信,而岳凌樓卻還跟江城一起行動,這點讓西盡愁很是奇怪。
只听岳凌樓淡淡地回答道︰「現在還不算,不過以後就不一定了。我這次只是回去問候一聲而已,順便幫他們一點小忙。沒想到卻把你給遇上了……」
西盡愁道︰「那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高興……你個頭!」
岳凌樓突然憤憤地說道︰「你就瘟神一只,遇上你準沒什麼好事,麻煩一個接著一個來,又莫名其妙地中了歐陽揚音的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喂……那是你自己要吃的吧……你這麼說也太冤枉我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況且是人命一條呢,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報答我啊?」
岳凌樓回敬道︰「沒听人說『施恩莫望報』嗎?如果不是你不好好駕馬,我也不會那麼倒霉摔下來了。」
聞言,西盡愁突然臉色嚴肅起來,沉聲道︰「那可不是我的原因哦。當時,是有三根鋼絲纏住了馬頭,然後才把馬車拉轉了方向。」
「三根鋼絲?」岳凌樓吃驚,竟然有人可以僅憑三根鋼絲就把一馬一車外加三個人全部拉動了。
「沒錯。」西盡愁補充道,「而且正是那日在平安樓拉斷鬼鳶手臂的那種鋼絲。」
岳凌樓道︰「難道是平安樓主?他還沒死?如果沒死的話,又怎麼會看著自己的樓被燒呢?」
西盡愁道︰「這就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