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燁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就此作罷。」
呵?此刻他倒是不提什麼旨意已下不可收回了?
其實,他早已萌生了退意了吧,在她說的那句廢新帝的話之時,只不過當時被憤怒燃燒了自己的理智,此刻被這個臭男人這麼一勸,就順著這個台階下了。
慕羽歌鳳眸之中劃過一絲嘲諷之意,縴縴玉指把玩著手中拿著的繡帕,並未做聲。
「這一大早上的這里可真是熱鬧啊。」門外傳來一聲爽朗的聲音,緊接著,三個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為首的一個一襲天藍色絲質瓖金邊長袍,一身如湖水般寧靜平和的氣息,踏著一雙墨藍色繡青竹長靴,面容俊朗,五官柔和,好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樣,他的身後,並排而走一黑一紅兩道身影,皆是俊朗非凡,面容出眾猶賽謫仙之<人。
這宮中,何時多了這麼三個妖孽般俊美的男子了?
且看三人氣度不凡,不卑不亢,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一種尊貴的氣息,恍若渾然天成,這三人,絕對是長期久居高位之人。
「太後娘娘,這三位是今早才到皇城,被皇上安排入宮的三國使者。」小軒子壓低聲線,在慕羽歌身旁低聲提醒。
三國使者?炎陽大陸那方派過來的人?呵,這速度,還真是快!
慕羽歌垂著眸子不語,只是精致無雙的面龐之上泛起一絲冷硬,這三人一大早到了她瀾夜國皇都,不好好在皇宮之中的驛站內休息,跑到這里來作甚?專門跑來看他們內訌嗎?
「最前面的一位天藍色長袍的,是襄雪國的太子慕容譽軒,後面黑色勁裝的是冥滄國太子司冥蕭,旁邊紅色衣袍的是夏國大皇子柳千笑。」小軒子看著走來的三人,小聲地向慕羽歌介紹。
太子?皇子?
呵,這次炎陽大陸那邊可真看得起夜瀾燁,竟派了皇室之人親自前來,要知道,上一次夜瀾天登基之時,見到的也不過是三國派來的使臣罷了,也因此,這三人,慕羽歌並未見過。
兩人說話間,三人已來到了眾人面前,慕容宇楓率先將視線投放到慕羽歌身上,然後淡然有禮地點頭致意,而他身後的司冥蕭則是一臉面無表情地負手站著,全然沒有客人見了主人般地禮貌,倒是一襲紅衣穿騷包樣十足的柳千笑掛著一臉燦爛如桃花般的笑容,快步竄到慕羽歌身邊,蔥白如女人般細女敕的右手伸出模了模下巴,道︰「想必這位就是瀾夜國鼎鼎有名的開國皇後,如今的太後娘娘了吧,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太後娘娘不僅美若天仙,身上的這份雍容大度的氣概,更是讓在下佩服啊!」
慕羽歌的唇角抽了抽,額頭掛著三根黑線,第一次見面而已,這廝從哪里看出來她雍容大度的氣概了?
「三位路途遙遠,舟車勞頓,何不多在驛站內休息些時日?待休息好了,再讓宮人領你們出來游玩也不遲啊。」一旁被徹底忽視了的夜瀾燁臉面有些掛不住,站出來接過話頭。
「瀾夜皇太客氣了,本宮和兩位太子听聞瀾夜皇宮內景色別致精雅,尤其是這梅園,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讓我等大開眼界!」柳千笑模著下巴,丹鳳眼斜挑看著羽亭中那一灘污穢的血跡,臉上閃現一道欠扁的笑意。
夜瀾燁臉色更加陰沉了些,他這話里的諷刺意味可是毫不加掩飾的,真的是……欠扁吶!
慕容宇楓和司冥蕭倒是很淡定地站在一旁,並沒有開口的打算,慕羽歌抬起眸子,垂于袖口中的雙手握了握,這廝,真的很讓人有沖上去給他兩拳的沖動啊!
「讓夏國太子見笑了,近日天氣漸熱,這梅園里多了些野物也是正常,這不,昨夜才剛清理過一批,不過,驛站那邊離御花園南面的花圃較近,怕是夜晚之時蚊蟲也較多,夏國大皇子夜晚歇息之時可要多加小心了,若有不便住處還請見諒。」慕羽歌和夜瀾燁氣得沒有搭話,倒是一旁站著的國師大人開了口,臉上雖是掛著淡笑,語氣之中卻是帶著絲絲涼意。
「呵呵,無妨無妨,本皇子向來不怕那些個東西。」柳千笑邪笑兩聲,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這瀾夜國之人,倒是一點口頭虧都不肯吃,這次來瀾夜國,倒是來對了。
「幾位太子皇子舟車勞頓,還是快些回驛站歇著吧,哀家乏了,就先回寢宮了。」慕羽歌對這幾個人可沒什麼好印象,也沒空在這陪他們瞎磨嘴皮子,當即絲毫不客氣地就要閃人。
「太後娘娘,臣听皇上說娘娘近日來睡眠不佳,身體狀況也不太好,還望太後娘娘允臣為娘娘把把脈。」國師大人突然上前一步,魅惑無雙的臉龐上掛著和煦如春風般的笑意,看起來十分無害。
慕羽歌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廝還真能裝,明明是月復黑狡詐的狐狸一只,此刻居然能在人前裝的這麼純良無害,還真是,難為他了!
正打算開口拒絕,卻不想面前這廝再次開口,堵住了她的話,「娘娘,臣保證,定能治好您身上的病!」
這廝,隱晦著說他手里有她想要的解藥,能解了她身上的毒嗎?
「既然如此,那就跟上來吧。」慕羽歌到嘴邊的拒絕的話語又咽了回去,現下四國宴會即將開始,她若是不早日將體內的毒素清除,又怎能全力地應付接下來的事?
「恭送太後娘娘。」幾個大臣以及周圍的宮人都跪下高呼,就連夜瀾燁的微微彎身行禮,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敢對慕羽歌不敬。
前來看戲的三人見沒好戲看了,也都紛紛離去了,就剩下原本怒氣沖沖跑來梅園打算燒園子的夜瀾燁以及一眾宮人御林軍留下,處理羽亭之中留下的血跡。
「太後娘娘——」國師大人跟在慕羽歌身後穿過御花園,往未央宮的方向而去,只是他發現佳人的步子越邁越快,似要故意將他甩在身後。
「娘娘,這國師大人,究竟是何意?」前面,小軒子壓低了聲音,湊到慕羽歌身旁問道。
「不知!」想起昨夜那混蛋對她所做之事,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廝給綁起來胖揍一頓,丫的,昨夜害得她白跑一趟不說還趁機吃她豆腐,且最後還是沒有將解藥給她,現在又借解藥之名死皮賴臉地跟著她,這混蛋,到底想要干嘛?
還有昨夜被他威脅著簽下的那張紙,究竟是什麼東西?
想起這些,慕羽歌心底的煩躁感加重,腳下的步子更加急了。
拐了個彎,紅色的宮牆阻擋了身後一眾宮人以及跟隨著而來的國師大人的視線,慕羽歌和小軒子疾步走在前面,卻被迎面走來的一道身影撞了個正著。
「哎喲喂——」一聲驚呼,迎面而來的那人被撞到在地,慕羽歌和小軒子也踉蹌著退後了兩步。
「娘娘小心。」小軒子極速後退幾步,穩著步子,然後伸手扶住慕羽歌的手臂,避免了她後退摔倒在地。
將將站定,還未來得及說話,前面傳來的一聲嬌喝就讓兩人齊齊皺起了眉頭。
「喂,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急急忙忙趕著去投胎啊,走路沒長眼楮嗎?」。小宮女打扮的女子站在前方,一手扶著被撞到在地的女子,一手插著腰肢,母夜叉狀十足地沖著兩人吼著。
也不怪面前的小丫頭將慕羽歌當做是宮女,她一襲素色白裙,穿的簡潔大方,頭頂一頭秀發也僅用一根白玉雕花簪子挽著,垂下來的幾縷發絲遮著前額,整張臉雖然看起來容色傾城,魅惑無雙,但卻是絲毫不施粉黛,看起來素淨極了,身後除了個小軒子太監,也沒有跟著多余的宮人,這才讓面前的小丫頭誤會了去。
「大膽,你居然敢……」
「小軒子——」慕羽歌抬手,制止了小軒子的怒喝,抬眸,神色淡然地望著面前趾高氣揚的小丫頭,「你們又是哪個宮的?」
她雖然一年未出未央宮,但這宮里居然還有人不認識她這個太後?還趾高氣揚地將她當做是一個小宮女?
「哼,告訴你我怕說出來嚇死你!我們才不是哪個宮的,我家公主乃是冥滄國的月瑩公主。」小丫頭狐假虎威地扶著那名剛才摔倒在地的女子,趾高氣揚地回答道。
冥滄國的公主?
慕羽歌柳眉一挑,有些詫異,將目光放在從一開始就沉默著的女子身上,女子一張略小的鵝蛋臉,精致地如同刻出來的五官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淡黃色的衣衫,其上繡著朵朵象征著純潔美好的雪梅,渾身散發出一股高貴的氣息,下巴微微抬起,驕傲的神色,驕傲地像只五彩斑斕的大孔雀,從一開始,她就是在讓自己的侍女幫她說話,從未開口,估計,怕是她覺得和自己說話降低了她高貴的身份,不願意說話吧。
「喂,你還沒有說,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撞到了我家公主,可不是這麼輕松就能解決了的。」見慕羽歌不答話,那小丫頭不耐煩了,雙手叉腰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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