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歌眸光微閃,略微復雜的目光落在他帶著面具的臉上,只一瞬間便移開了眸子,眼瞼微垂,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復雜之色,待再次抬眸,眸中已是恢復了平靜,若一湖池水,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
青奕低垂著腦袋,一臉恭順的模樣,倒是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見她真的來了,國師大人忐忑的心情終于平復了些許,快步上前,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淡笑道,「太後娘娘果真守信。」
「怎麼,怕哀家不來了?」慕羽歌反問,淡淡地語氣,听不出一絲情感起伏,倒是叫得國師大人微愣,她似乎,變了,變成了人前那個淡然如風的太後娘娘了。
心底一滯,有微涼的酸澀感彌漫開來,幾欲讓他窒息,他苦笑一聲,卻是無言以對,良久,才是一聲輕嘆,「既然來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知道她現在*沒有心思與他糾纏,國師大人也無奈,只好順著她的意,將她迎進了屋,青奕見自己被國師大人忽略得挺徹底,也是無奈地模了模鼻子,跟著兩人的身後走了進去。
國師大人領著慕羽歌來到一間專門煉藥的屋子里,屋內很大,很空曠,只有正中央擺了一個煉丹爐,旁邊一張桌子上放著提前準備好的藥材,便再無其他。
慕羽歌淡淡掃了一眼屋內的情況,隨即將目光投放在中間的煉丹爐上,淡淡地問道,「我需要做些什麼?」
「太後娘娘無需動手,只在一旁看著便好,若是在下內力不足了,太後娘娘再續點內力上去便可。」國師大人淡淡一笑,倒是沒讓慕羽歌出什麼力氣,至于一旁的青奕,他卻是從頭到尾沒理會過。
慕羽歌也不在意,就真的隨意地站在一旁,看著他一個人動手。
煉藥本是一件繁瑣的事情,步驟繁多不說,失敗率也很高,這世上的煉藥師煉藥,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點兒問題毀了一爐子的藥材,但到了國師大人這里,卻是仿佛簡單平常得和日常吃飯喝水一般,原本放置在桌子上的藥材,已經提前經過了處理,洗好分類,此刻他就只需要將這些藥材按照順序投放到藥爐子中,再用內力控制住火候,靜靜地等候在一旁便可。
起初,慕羽歌還有些擔心,畢竟她答應了為他護法,此刻卻是十分悠閑地站在一旁看著,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心底也不會好過,但見那妖孽全然地一派悠閑模樣,再看看沒有什麼異常仿佛一切正常的煉丹爐,她那顆緊繃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倒是一旁的青奕,自國師大人動手開始,一雙眸子就緊張地望著煉丹爐,再望望國師大人,那緊張十足地模樣,活像是在等自己媳婦兒生孩子一般,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爐丹藥是國師大人替青奕煉制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事情也一直進展地很順利,慕羽歌終于放松了心神,收回了眸子,微斂瞳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呲呲——」就在慕羽歌剛放松了心神的時候,煉丹爐里突然傳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響,隨後整個煉丹爐開始劇烈的搖晃,似隨時都會炸開一般,讓人看著心悸。
「國師大人——」一旁一直緊張地注視著煉丹爐情況的青奕一聲驚呼,竟是快速地掠到國師大人的身邊,一雙眸子擔憂地望著他,同時伸出手將內力注入煉丹爐中,控制著丹爐的情況。
慕羽歌听聞聲響,心里也是一驚,快速地走過去,同樣和青奕一樣將自己的內力注入煉丹爐中,國師大人眉頭緊鎖,並沒有阻止他們的動作,一雙深邃的眸子僅僅盯著面前的煉丹爐,略一咬牙,內力不要錢似的,瘋狂地注入煉丹爐之中。
搖晃了三四分鐘,煉丹爐的情況終于穩定了下來,熬過了最重要的環節,想必丹爐中的藥性已經融合,接下來的事,不需要再時刻守著,只要出藥的那一刻及時揭開爐子接住里面的丹藥便可。
慕羽歌長舒了一口氣,心理思忖著,這爐丹藥差不多可以說是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不需要擔心了,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正想著收回手,旁邊再次傳來一聲悶哼,隱隱夾雜著壓抑的痛苦,慕羽歌身子一顫,下意識地往旁邊看去,剛扭過頭,便感到一股重力壓在自己肩上。
「國師大人——」青奕一聲驚呼,一把沖過來接過國師大人倒下的身子,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滿是擔憂,他這般強烈的反應實屬奇怪,但此刻的慕羽歌卻是無瑕去顧及那麼多,一雙眸子溢滿擔憂,望著他驟然倒下的身軀,一張薄唇已是蒼白如紙,她驀地心底一慌,沒有來的慌亂佔據了她所有的心神,慕羽歌伸出手,握住他垂于一側的大手,卻發現他的手冰涼刺骨,那寒意生生地叫她打了個寒顫,冷至心底。
「他怎麼了?」慕羽歌薄唇輕啟,听到自己略微嘶啞顫抖的聲音,看著他如此虛弱地倒在地上,她再也顧不上許多,伸手揭下他的面具,旁邊的青奕身形微微一顫,扶著國師大人的手頓了一頓,最後還是沒有什麼動作。
揭下他的面具,慕羽歌再次被國師大人蒼白的臉色嚇住了,那張陌生美得慘絕人寰的臉上血色盡褪,像是染了顏料一般,蒼白的駭人。
「國師大人體內的毒,發作了!」青奕聲音低沉,慌亂中的慕羽歌沒有注意,他說這句話時,臉上一閃而逝的恨意。
「毒?他中了毒?」慕羽歌一愣,旋即伸手替他把脈,原本擔憂的眸子漸漸冷凝,眸中閃過濃烈的殺意,是誰,給他下了這種毒?
他此刻的情況十分糟糕,體內的毒素已是蔓延開來,肆意地破壞著他的經脈,若是再這般下去,怕是……性命難保!
昏迷中的國師大人想必是承受著極大的痛楚,眉頭緊擰著,身子還微微顫抖,唇角更是不停地有血流下,鮮紅的顏色,紅的醒目,紅的刺眼,慕羽歌心底一痛,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慌彌漫全身,這種感覺,只有當年夜瀾天出事之時才曾有過。
「解藥,解藥,哪里有解藥?」慕羽歌發了瘋似的在國師大人身上亂模著,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國師大人這幅模樣,她徹底慌了神。
煉丹房的門「踫」的一身被人撞開,黑衣快速地掠了進來,眸子落到地上昏迷的國師大人身上,一聲驚呼,「主子!」
好好地,怎麼會突然之間毒發?黑衣急了,眸子四處掃了一圈,目光在看到房中的煉丹爐之時稍稍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懊惱,隨即,不善的目光鎖定在慕羽歌身上,要不是她,主子怎麼會出事?
青奕抬手,不動聲色地撞了撞黑衣的胳膊,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主子做事,又豈是他們做屬下的可以質疑的?
黑衣臉上閃過一絲不忿,旋即收回視線,低下了頭。
慕羽歌在國師大人身上模了一陣,卻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突然之間抬起頭,略帶希翼地望著面前的黑衣,急切地問,「你家主子的解藥呢?解藥呢?」
這種毒,十分霸道,且看這兩次她為他把脈的情況來看,怕是這毒已經在他體內潛伏了有一段日子了,按照這毒一月發作一次的毒性來說,怕是他身上,有抑制毒素的藥物,才能支撐這麼久,不過盡管如此,他的身體卻是一點點被這毒給弄垮了,如今這毒再一次發作,若是久久無法得到解藥,怕是……
「解藥?」黑衣怒極反笑,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焦急,就算主子之後會責罰他,他也認了,但此刻,他卻是再難以忍受了,當即便是不顧一切,沖著慕羽歌大吼,「若非為了你,主子怎麼會……」
「黑衣!」青奕突然一聲厲喝,出口打斷了他的話,此刻已經顧不上那麼多,明顯感覺到了慕羽歌移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抹上了懷疑的色彩,青奕苦笑一聲,忙轉移了她的視線,「太後娘娘,壓制毒性的解藥,便在那煉丹爐中。」
慕羽歌一雙眸子睜得老大,顫抖著雙手指著身後的煉丹爐,「你的意思是說……只要這爐丹藥煉制出來,他就有救了?」
青奕的話是這個意思,她沒有理解錯,只要這妖孽服了丹爐煉的丹藥,便沒事了,對嗎?對嗎?
慕羽歌一臉希翼,緊張地瞪著一雙鳳眸死死地盯著他,此刻的她,多像是即將掉落懸崖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肯就此放手?
「是。」面對她炙熱的目光,青奕再難以否認,艱難地點了點頭,看著慕羽歌驟然展放的的笑顏,青奕心中一動,看來,哪怕主子並未與太後娘娘相認,太後娘娘心中,始終都有主子的,主子的付出,也值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羽歌稍稍松了一口氣,轉過身走到煉丹爐旁邊,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爐子,生怕出了什麼意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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