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慕羽歌嚴肅地發現,自己的腦子,徹底不夠用了!
「啊——」
驀地,外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慕羽歌下意識地抬眸望去,卻被車簾擋住了視線,听這聲音,倒像是血無痕的。
難不成,他是出了什麼事嗎?
想了想,慕羽歌還是決定下車去看一看,前些日子,司冥蕭就命人解了她身上的鐵鏈,她現在行動倒是挺自由的。
剛下車,就看到血無痕一臉慘白的躺在地上,身子還微微顫抖,臉蛋已經有些扭曲,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
司冥蕭聞聲趕來,看到他這副模樣,冰冷的墨眸中閃過一絲快感,讓他這些日子一來對他呼來喝去,活該。
「他這是怎麼了?」慕羽歌蹙眉,問道。
「不知道。」司冥蕭面無表情地聳了聳肩,墨眸轉向慕羽歌,「你似乎挺關心他?」
「我可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這些日子他好歹也給我送了不少吃的東西。」慕羽歌揚唇,司冥蕭是個謹慎多疑之人,她可不想被他發現她和血無痕之間的交易。
「是嗎?」。司冥蕭疑惑地視線在慕羽歌和血無痕身上掃過,旋即再次瞥了一眼痛得在地上抱著頭翻滾的血無痕,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喂——」慕羽歌本來還想讓司冥蕭派人找個大夫來給血無痕看一下,但他人已經走遠,為了避免他再對她和血無痕生疑,只好忍了下來。
「你……你沒事吧。」慕羽歌蹲下來看著血無痕,他這副痛苦的模樣,倒是叫她有些不忍。
「沒……事。」簡單的兩個字,他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抱著頭在地上翻滾了兩圈,身上都沾惹上了不少灰塵,但此刻他卻是無法顧及這些,體內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翻滾著,侵蝕著他的神經,讓得他幾欲昏厥。
「需不需要我幫忙?」慕羽歌實在不忍心了,他的下唇已經被他咬破,鮮血順著唇角留下,鮮艷刺目,配上他一臉的蒼白,慕羽歌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走!」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現在的他,狼狽,不堪,他血無痕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他不願意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在一個女人面前展露出來。
「你……」慕羽歌擔憂地望了他一眼,她還指望著他告訴她當年縱火的真相呢現在他這般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滾,她真懷疑他下一秒會痛死過去。
血無痕啊血無痕,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也不知道怎麼了,剛才在馬車里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會兒就成這樣了?
「滾啊!」血無痕痛苦地嘶吼一聲。他血無痕混的再不濟,也不需要一個女人的憐憫,該死地!
「……」慕羽歌無奈地努了努嘴,站起身回了馬車,既然不需要她幫忙,她干嘛還犯賤的貼上去同情心泛濫?
好心想幫他一把,不感激就算了,還讓她滾,什麼人吶!
痛死活該!
在馬車內躺了一會兒,車外的痛苦嘶吼聲漸漸低了下去,直到完全听不到聲音,慕羽歌才伸手揉了揉耳朵,終于清靜了。
而痛苦過去,拖著疲憊虛弱的身子回到自己馬車的血無痕,卻是一咬牙,下了一個決定。
右手放在唇邊輕輕吹了一個口哨,下一秒——
「主子,有何吩咐?」一個侍衛打扮模樣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帳篷內,朝著血無痕恭聲道。
血無痕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侍衛離開,血無痕躺在車廂內,墨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那個黑衣男子,在他的體內下了蠱毒,這種蠱毒,每個月發作一次,若是沒有解藥,便會如剛才那般,五髒六腑都像是有萬只蟲子在啃咬一般,劇烈的疼痛。
那個黑衣男子,從來不肯給他解藥,這種痛,他已然足足忍受了一年,一年前,要不是夜瀾天,他也不會淪落到被那個黑衣人抓住,生生了被他控制。
所以……
血無痕的唇角突然之間勾起,一絲殘忍嗜血的笑意流泄而出,慕羽歌,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本來還想著只要掌控了慕羽歌,讓她助他離開,跟在他身邊,遲早有一天會等到夜瀾天,但現在體內的蠱毒提醒了他,他沒辦法慢慢等下去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意,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所以……
今天,最晚今晚,有好戲看了!
慕羽歌本來在馬車上閉目休息,可馬車車簾再一次被人掀開,讓得她無奈地睜開了眼,心底煩躁,還能不能讓人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下了。
「有事?」慕羽歌心底煩躁著,而當她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至極,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之後,更是怒了,聲音冰冷地足以凍死人。
真是,當她這兒是什麼地方,誰都可以來嗎?
「太後娘娘——」那侍衛打扮的男子壓低了聲音,自顧自地走到馬車上做好,又賊眉鼠眼地打開兩旁的小窗戶一通亂瞧,在確定四周都沒有人之後,才接著道,「卑職司太子的一名隨從,但曾經卻是瀾夜國皇宮內的一名侍衛。」
慕羽歌意外地挑了挑眉,仔細瞧了瞧面前陌生的男子,鳳眸中狐疑之色一閃而過,這人,著實是陌生的緊。
不過……
什麼叫是司冥蕭的隨從,但曾經卻是瀾夜皇宮內的侍衛?
瀾夜國皇宮內的侍衛,怎地會成了司冥蕭的隨從?
見慕羽歌不說話,那男子再次壓低了聲音,接著道,「卑職知道,此事太後娘娘定然是不信的,這件事說起來,確實是挺荒唐的。」
「……!」慕羽歌嘴角抽了抽,額頭上隱隱掛著幾絲黑線,少年,你倒是說呀,別沒事說一大堆廢話來吊她胃口了行不行?
「太後娘娘可一定要相信卑職,這件事雖然很荒唐,但卻是真的。」那侍衛還在自顧自地喋喋不休。
慕羽歌額頭上的黑線不斷,少年,要想我相信你,你倒是說出來呀。
慕羽歌嚴重懷疑,這人是唐僧轉世不成,居然這般喋喋不休了半天還沒繞道主題上去,只為了讓她相信他。
「咳咳,停!」看著眼前的侍衛一副沒完沒了的樣子,慕羽歌不得不開口打斷他,「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她可沒空听他在這嘮叨,她很忙的好嗎?還打算著睡個回籠覺來著,這麼好的清晨,可不能浪費了,說不定在夢里,還能看見瀾天呢。
「呵呵——」那侍衛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嗦了些,不好意思地干笑兩聲,也不敢再說別的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其實,卑職曾是一年前乾清宮的一名侍衛……」那男子一臉嚴肅,只是話剛說到這,就感到眼前一花,衣領一緊,慕羽歌已然湊了上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領。
「說重點!」慕羽歌一臉凝重,她有種直覺,這個陌生的侍衛想說的話,就是她一直想听的,一直想找的真相。
「咳咳——」侍衛被慕羽歌抓住了衣領,只覺得一陣憋氣,呼吸不暢,臉色憋的通紅,「那個,太後娘娘,咳咳……能不能,先放,放開卑職?」
慕羽歌驟然松了手,坐回原位上,努力保持著最開始的淡定,「說吧。」
那侍衛大口地呼氣著,第一次覺得空氣如此美好。
「你既然一年前是乾清宮的侍衛,又怎地會成了司冥蕭地隨從?」慕羽歌秀眉微皺,這個侍衛的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是包含著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一年前的那場大火,難不成,與司冥蕭有關?
「這個說來話長。」那侍衛順過了氣,老毛病又犯了,準備著自己的長篇大論,「當年,在一個月黑風高……」
「說重點!」慕羽歌臉黑了,咬牙切齒,要不是這侍衛嘴里有她想要的答案,她真想一把提起這個侍衛,有多遠扔多遠。
慕羽歌心底有個小人在暴走,這貨,絕逼不是瀾夜國乾清宮的侍衛,絕逼不是!瀾天挑人的眼光可沒這麼差,絕對不會挑一個這麼嗦的人做侍衛。
而且這人,還這般眼生。
想到這點,慕羽歌突然之間,一點兒也不著急了,反倒是疑惑了,一听到夜瀾天的消息,她便失去了理智,甚至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喪失了,現下這般一思索下來,這侍衛,的確像是個冒牌貨。
不過,若說是冒牌貨,這廝,也著實太奇葩了些!他來這里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僅僅是為了告訴她當年的一些事嗎?那麼他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不管慕羽歌心底怎麼想,這侍衛,卻是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話。
「一年前出事的那天晚上,皇上和皇後娘娘,咳咳,也就是現在的太後娘娘您,本來約好了要一起出宮去,可是乾清宮突然之間出來了消息,說是有件很重要的東西丟了,那件東西對皇上十分重要,因此,當時著急的他,撇下皇後娘娘,匆匆趕回了乾清宮,他剛趕回乾清宮,就發現乾清宮內一個宮人都沒有,還來不及疑惑,就發現乾清宮大門被人從外面鎖上,窗戶也被人封死,也就是說,皇上他被關在了里面。」
作者有話說︰咳咳,當年縱火的真相馬上就要出來了,咱們家小歌兒快要暴走咯,親愛的們,你們的身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