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打算去。」慕羽歌搖了搖頭,直覺告訴她,這個柳千笑,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唉,可惜了。」柳千笑惋惜地感嘆一聲,「難道你不想找到自己的過去的記憶?」
「那是我自己的事,無需你關心,若是沒什麼事,就請你出去吧。」慕羽歌冷下臉來,用她遺忘的過去來脅迫她跟著他一起去夏國?這人,莫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哎,不對不對,小歌兒你的事,那不就是本皇子的事嗎?」。柳千笑勾唇一笑,丹鳳眼眯了眯,「而且,你覺得,你跟著夜瀾天一起,你真的能如願恢復記憶嗎?」。
「什麼意思?」慕羽歌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著,她怎麼覺得他這句話另有深意呢?
「很簡單,因為夜瀾天不可能讓你恢復記憶。」柳千笑勾唇,一字一句地說著。
慕羽歌心底一震,低頭細細想了想,這個人,說得好像有些道理,夜瀾天肯定是與她相識的,但他卻是不肯直接告訴她她的過去,顯然是不想讓自己想起過去,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這麼好心地隨著自己來瀾夜國尋找記憶?
同樣的,皇兄和父皇,顯然也是不想讓自己恢復記憶的,但他們得知了自己前往瀾夜國,事後卻沒有派人阻攔……
「怎麼樣?」見她低頭沉思?柳千笑唇角的笑意更甚,「你若是想恢復記憶,只有跟著本皇子走,而且,你知道夜瀾天和你之間的關系嗎?」。
關系?
慕羽歌抿唇,沒有答話,什麼關系?她和夜瀾天之間,以前還有什麼瓜葛不成?
我倒是不知道,救自己的娘子,何時成了多管閑事?
救自己的娘子……
難不成……?!
慕羽歌心底一震,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那你告訴我,我和夜瀾天,過去是什麼關系?」
對于夜瀾天和她之間的關系,她已經猜的**不離十,她倒要借機試探下面前這個騷包男,看他是否在說謊。
「唔——」柳千笑低吟一聲,眉眼上挑,「好吧,本皇子就免費告訴你,听好了——」
關鍵處,柳千笑故意停頓了一下,很是滿意地看到慕羽歌緊張的面容,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薄唇輕啟,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慕羽歌如遭晴天霹靂一般。
「本是夫妻,奈何卻是因為他,你屠了多少無辜的百姓,最後把自己弄失憶了,然而他呢?」柳千笑邪魅一笑。
屠了多少無辜百姓?
慕羽歌腦子里驀地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快得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就已然不見。
「好,我跟你走。」慕羽歌深吸一口氣,鳳眸中閃過一絲堅定,照他這麼說,她的手上,定然染了不少鮮血,她不能再跟著夜瀾天一起走了。
……
夜瀾天返回客棧之時,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屋子,不免有些著急,耐下性子在屋里坐著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下樓去問店家,才發現她和一個紅衣男子離開了。
他低頭想了想,心底大概猜到了帶走慕羽歌的人是誰,這才快步追了出去。
花了一個多月才離開炎陽大陸,但慕羽歌又返了回去,去夏國。
「小歌兒,你說若是夜瀾天要是知道你被我拐跑了,會不會氣炸了啊?」
「……」
「小歌兒,你看這沿途風景多美。」
「……」
「小歌兒,到了我夏國,本皇子一定好生款待你。」
「……」
一路上,柳千笑不停地跟慕羽歌搭話,慕羽歌卻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但柳千笑卻是樂此不疲。
直到到了夏國,下了馬車,柳千笑將慕羽歌安排在他一棟別院內,匆匆進了宮,慕羽歌才深深有種一夕解放了的感覺。
想起一路上被不斷折磨的耳朵,慕羽歌就是一陣冷汗。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來到了夏國,慕羽歌倒也安心住下了,反正她此次出離開襄雪國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找記憶,至于是在瀾夜國還是在夏國,對她而言區別已經不大了。
收拾了一下,洗去了一身的風塵僕僕,慕羽歌听下人說柳千笑回來了,就去他的書房找了他。
柳千笑倒是沒有避諱她,見她來了,笑眯眯地將她迎了進去,嬉皮笑臉地說,「小歌兒,這才半日不見,你就想我了?」
「鬼才想你。」慕羽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直奔主題,「你答應過我,我跟你到夏國,你便告訴我我的過去,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急什麼?」柳千笑眯了眯眼,「過幾日本皇子大婚,你都不打算恭喜我嗎?」。
「恭喜。」慕羽歌面無表情地道了一聲。
「真是無趣。」柳千笑自嘲一笑,突然上前一把將慕羽歌抱在懷里,喃喃道,「可是,本皇子一點兒都不開心呢。」
是吶,一點兒也不開心。
哪怕,娶的人,是他喜歡的女子。
慕羽歌一愣,他身上陡然散發出來的哀傷落寞之情,讓她不忍,懸在半空中準備推開他的手終于還是放了下去,心底默嘆一聲。
或許,平時整日里掛著的不羈笑容,不過是他的偽裝,此刻這個露出哀傷與無奈的人,才是真正的柳千笑吧。
「本皇子自小和太子還有瑩瑩一起長大,太子和我,皆是愛慕著瑩瑩,可瑩瑩,卻獨獨傾心于太子,皇後害死了我母妃,太子搶我本該屬于我的太子之位,憑什麼,憑什麼就連我喜歡的女人,他都要和我搶?」
「不,他不是和我搶,他對她,根本不屑一顧,甚至對她百般嘲諷,可是瑩瑩,還是將一顆心都撲在了他身上,你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犯賤?」
他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中,包含了多少苦澀與淒涼。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喜歡她,你說,我是不是更犯賤?」
慕羽歌心里一動,沒有說話,任由他抱著,或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安靜傾听的對象吧。
「所以,我不顧一切地將瑩瑩要了回來,三日後,我和她,就要成親了,可是……」
可是,為什麼,心底還是這麼難受?
低沉的話語在安靜的房間內緩緩響起,柳千笑就那般靜靜地抱著慕羽歌,良久,久到慕羽歌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驀地放開了她,周身的低沉氣息不復,又恢復了以前那個邪魅的騷包模樣。
「怎麼,小歌兒心疼本皇子了?莫不是愛上本皇子了?」柳千笑邪肆一笑,伸出白女敕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挑著慕羽歌的下巴調戲道。
慕羽歌嘴角一抽,沒好氣地拍開他的爪子,瞪了他一眼,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個騷包,就知道不能同情他。
「小歌兒不听故事了?」柳千笑看著她走到門口,才悠悠地開口,果然,慕羽歌剛抬起的一只腳頓在半空,背對著他問道,「什麼故事?」
若還是他和那個什麼瑩瑩還有太子之間的故事,她可沒興趣听下去。
「你一直想听的故事。」柳千笑笑著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戲謔地看著門口的人收回腳,走到他對面坐下。
「唉,就這麼講故事,豈不是太無趣了些。」柳千笑模了模下巴,吩咐外面的下人備好幾盤下酒菜,一壇烈性女兒紅。
慕羽歌看著他將酒杯遞到自己面前,抽了抽唇角,將被子推回去,「我不喝酒。」
這里可是柳千笑這個妖孽的地盤,她又沒有武功,自然要時刻保持清醒,怎麼能喝酒?還是烈性女兒紅!
「听完故事,你會需要的。」柳千笑神秘一笑,將酒杯復又推回她面前。
慕羽歌目光復雜地看著面前的酒杯,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拒絕。
「小歌兒你可知道,幾年前的滄玄大陸,本是一片混亂,冥滄國,夏國,襄雪國,皆是虎視眈眈地垂涎著這塊肥肉很久了,尤其是冥滄國,可是三足鼎立的局面,沒有哪一國願意率先出頭打破,局面就僵持了下來。」柳千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目光有些迷離,「可是有那麼一天,滄玄大陸出現了一男一女,兩人攜手並肩,共同收復了滄玄大陸,建立瀾夜國。」
慕羽歌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青一紅兩道人影,青衣淡然溫柔,紅衣開朗瀟灑,兩人攜手,共同開創屬于自己的國家。
可是,無論慕羽歌怎麼努力,就是看不清畫面中兩人的面容,慕羽歌不再強求,苦笑著望著桌上的酒杯。
「繼續。」慕羽歌艱澀地從嘴里吐出這麼兩個字,她隱約覺得,或許這杯酒,她真的會需要。
「他們建立了瀾夜國,炎陽大陸的三大國自然不滿,紛紛派出使者前去刁難,可是都被瀾夜國的開國皇帝輕松擊退,自此,開國皇帝和他的皇後,過了三年幸福美滿的生活。」
「可是三年後的一天晚上,乾清宮突然起火,開國皇帝被燒死,尸骨無存,賢安皇後悲痛欲絕,將自己鎖在未央宮整整一年。」
「開國皇帝和他的皇後雖然恩愛,但兩人並無子嗣,一年後,開國皇帝的弟弟繼任皇位,賢安皇後踏出了宮殿,後來,四國盛會,瀾夜國迎來了炎陽大陸三大國的使臣,其中,冥滄國太子一直野心勃勃,勾結落日森林中的某個神秘男子,集結百萬獸潮,對付瀾夜國。」
「賢安皇後為了保住瀾夜國皇城,選擇做冥滄國太子的人質,被押送冥滄國,途中發生了一些變故,賢安皇後墮入心魔,徒手屠了冥滄國一個半城池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