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第13天
今天是我的第九個生日,我在檜婆婆那里取了些清酒,就著飯團,和露露吃喝了痛快,所以這篇日記是我半醉半醒中胡亂寫的,恐怕明天再看時我都會認不出自己的字跡了吧。
還有,露露,你這個小頑皮,是不是又在用超能力偷看我寫日記?
還敢笑!
話說,露露,我突然想起我剛開始寫日記的時候,也是使用日歷記事的,只是那是父親卻讓我用自己的年歲作記日記的日期。
他說︰日記是寫給自己的東西,是標示自己成長台階的記錄,用日歷紀念來衡量未免不夠恰當。人的成長,也不應受外物的阻退和規劃,每一步的選擇,都應由自己負責。
但現在,我卻覺得,人的一生,不過長長歷史中的短短一瞬,日記上年歲的增長,只是在一生注定無所作為的我背脊上一次又一次的敲打,死亡一次又一次地篾笑與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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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小武睜開睡眼,搖了搖腦袋,開始伸展身體。
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境況,都能安然入睡,這也算是長年艱辛練就的一項本事吧。
他昨晚本打算回家休息的,他被檜婆婆和鎮長「拋尸」地下室,那里又被暴蠑螈一炮轟得一塌糊涂,連「尸體」都被轟得渣都不剩,在對方心里應該已經被默認為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死人了。
這時候小武如果偷偷回家躲藏,其實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盲點。
可是,回去的時候,小武卻發現有人從窗戶進入了他的房間,蹲守在了里面。
是昨天上午與他發生沖突的少年三人組,小武大致能猜想是什麼個情況。
他曾奪下高個少年鬼斯通的精靈球,事後選擇隨意扔進了垃圾桶里。他當初作出這個選擇,腦海中也一閃而過這種可能。那只鬼斯通應該是能夠自己掙月兌出精靈球的,但卻未必會忠誠地回去找自己的主人。現在在屋外悄然窺視這屋內那名表情焦躁而又憤怒的高個少年,小武心想這種可能多半成真了。
鎮長的滅口計劃見不得光,少年們自然不知道小武已經「身故」,來找他興師問罪,估計只以為小武害怕報復躲了起來,便直接闖進了他的家里打算守株待兔。
只是誰曾想短短一天情況會產生這麼大的變化,最後反而是小武坑了自己一把。他此刻已經是個「死人」,自然不宜再出面和少年們沖突了,有家不能回,只能另找地方了。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房間,這一去,他恐怕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他隨意地選了戶人家,趁著屋子主人睡覺時偷偷「征用」了他家的糧食和炊具,在天台上打了小灶,好好享用了一頓後,就勢在天台上休息了一晚。
「啊啊啊!精力補滿!」自娛自樂地哼著調,做了一會舒展身體的動作後,小武關注了一下露露的情況。
露露也得到了不錯的休息,精神基本恢復了過來,瞬間移動估計再使用十幾次也沒有問題。
不過就算能用十幾次,也是抓襟見肘吧,畢竟他這次面對的是整個中元鎮。這時候他作為一個菜鳥的劣勢就浮現出來了--他只有一只精靈。
要怎麼和那些經驗充沛並且精靈球掛滿腰帶的家伙周旋呢。
「頭疼啊。」小武撓了撓頭皮,不過他很快安慰自己,他並不打算與任何人正面對抗,他只是打算攪一攪渾水,能在今晚上讓鎮長和檜婆婆吃一個大虧再好不過。按他偷听的情況,中元鎮和賞金獵人將要發生無比激烈的沖突,小武要做的,只是在保證自身周全的情況下,為局勢添一把火,如果能重創中元鎮就再好不過了。
而不是找個角落瑟瑟發抖,熬過今晚後落荒而逃。
他並不是一個特別大度的人,哪怕他與中元鎮的仇怨其實也就是從昨天開始的而已,而昨天以前的一切悲慘經歷與苦痛悲傷,都已經隨著這個世界原本承受這一切的「丁言武」的死而煙消雲散。
現在站在這里的,其實已經是一個和前身沒有任何實質關聯的附身者了。
他看了看懷里的露露。他們的力量過于弱小,要想在這兩方勢力沖突的大場面中起到作用,事先做再多的準備都不為過。
小武將目光向遠方投注,慢慢掃遍中元鎮的全局,尋找著調查的切入點。
這個時候腦海里突然響起露露的聲音,懷中的露露伸出手,指向一個地方。小武的目光跟隨而去,最後停在了與他預想不謀而合的一個顯眼地方。露露在這里生活了數年得出的直覺和小武自日記本上得出的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中元塔!」
遠方那座無形中從觀念層面隱隱規範了整個中元鎮鎮民房屋規劃的木塔。中元塔,昨天開始他就覺得那里無比可疑。
中元塔孤零零屹立在中元鎮內側的一片空地上,這座木制的塔,有七層高,外形是類似于佛塔的八角塔。戒備比想象中的還有森嚴。第一層門前站了兩個人,第二層和第三層的窗口也不時能看見有人影閃過。但這地方顯然疏于對于露露這樣會瞬間移動的超能力系精靈的防範,因為照露露曾經的說法,這座鎮上充斥著令超能力系精靈無比厭惡的氣味,所以整個鎮上都沒有超能力系精靈棲息,這里的人完全沒有想到對其防範。
小武躲在附近一處屋頂上左右探看,確認這附近沒有什麼其他多余的視線後,從一個看守者們暫時都沒有注意的角度,與露露瞬移上了半空,而後連續幾次橫向的移動,進入了這座塔的最高一層。
運氣不錯,這一層沒有人。里面空空蕩蕩的,只有正中央立著一座神龕一樣的東西,看上去安靜而肅穆。小
武湊近觀察,神龕里供奉一塊石板狀的物體,黑沉沉的,總給人一種不詳的感覺。他又繞著神龕走了幾圈,在底下發現了幾行銘文。
「神用創世的力量,形成了無限的兩極循環。」
「神留下他的石板,作為權能的認證,引導死者循循往生。」
「通往冥河的井被鎮壓于此下。死之所往,生之所向。」
小武沉吟片刻。
「神?創世?石板?」
一縷電光滑過他的腦海,前世的游戲記憶幫助他對這神神叨叨的語言有更多的理解,畢竟游戲是以世界的主角為視角進行的,接觸到的東西都是事關世界變化的最深層次內容,也是最觸及這個世界隱秘的,創世的傳說也包括在其中。
「神奧地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阿爾宙斯的十七塊創世石板之一?」
一切的紛爭發生的背後本質都在于利益的唆使,這難道就是賞金獵人想要奪走的東西嗎?
他下意識想去取那塊石板,卻又突然驚覺了什麼,縮回了手。
這不是他可以企圖的東西,也許游戲中這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收進背包的道具,但在現實里,企圖超過自身力量的寶物往往都是自殺的行為。
他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一層一層向下探索,利用瞬間移動小心避過守衛,在第一層時,發現了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去,這是一個圓形的地下室,四周掛滿了昏黃的燭燈,中央則是一口四方的豎井,蓋著一個黑沉的井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這會不會就是銘文上提到的冥河之井。
小武慢慢靠近上去,嘗試用手掀開那個井蓋,露露趴在他背上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種無形之中的奇異感覺,瞪大眼楮盯著小武的動作。
掀不開,很牢固
似乎釘死了
他吁了一口氣,仿佛好像剛剛也受到了一種什麼無形中的東西的影響。
發現井蓋打不開後他只能繼續左右探查,這時他轉念一想,突然慶幸自己剛才在樓上時沒動那塊石板,如果神龕下的銘文是真的,那塊石板是指引亡魂的路標,世間的亡魂們迷失方向、無法從這里進入冥河,堆積在人世間,甚至還有可能不斷跟著那塊石板移動,那幅景象單是想想就讓人有些心寒。
這個時候,頭頂上方突然傳來腳步聲,應該是有人要過來了。
小武抬頭四顧,並沒有發現什麼能夠隱蔽身形的地方,不得已,瞬移到了二樓,躲到一根柱子後,趴在地板上側耳聆听,由于是木質的地板,勉強能听見下面的動靜。
有人在說話,仔細分辨後大約估計是鎮長的聲音。
「都警惕些,注意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六點之後全部人就可以撤離了,按照先前的安排,到鎮子里去戒備」
六點之後全部撤離?這麼重要的地方不需要看守嗎?
小武皺了皺眉頭,思索了片刻後,看來他之前的思考還有一些誤區,這里的確是中元大祭的源頭,那塊創世石板也確實珍貴,甚至也許對這個世界生死輪回的運轉維系可能都存在著重要的意義,但中元鎮和賞金獵人所要爭奪的東西未必就是這里。
因為在夜間六點之後,大祭正式開始,屆時百鬼夜行,這里恐怕每一寸空間都擠滿了亡魂,實在是個生人勿進的忌諱地方,根本沒人敢鑽這里的空子吧。
他很快離開了中元塔,沒有再絞盡腦汁思索什麼計劃和策略,既然已經探清了事情的因由,就沒有必要在同一個地方多做停留。
作為一個打算半途搗亂的弱小攪局者來說,因為資源和力量的所限,做再多的準備都不可能成為逆轉事件決定性因素,他更需要的僅是耐心和決心,以及一個機會。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而焦灼的,仿佛是一種預兆和對人們的警告,時常籠罩天空的濃霧必在每年的今天散去,今天的天空異常的明朗,但鎮子上卻已經彌漫了一種奇異的氣氛,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的太陽高高升起而又緩緩下沉,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關門和關窗的聲音不時響起,屋的人們動作的聲響越來越輕,這座城鎮從外看,儼然快要變成了一座死寂的空城。
只有小武這樣別有心思的人,才能注意到那些在屋檐陰影下、街區角落里,不時閃過的成年男人身影。吸取了昨天燈塔被毀的教訓,鎮上的警備力量顯著增多了。
並沒有看到賞金獵人的蹤跡,這座鎮子是團結而排外,中元大祭顯然牽扯到了鎮子上每家每戶的利益,不會有人包庇賞金獵人,那麼賞金獵人更可能躲在鎮子外那無邊的森林里,他們顯然是老練的獵人,深諳養精蓄銳、靜候時機的道理,並不打算在大祭開始之前與鎮民做無謂的糾纏。
小武低頭看了看表,已經是傍晚的五點三十分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而與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相反,幾乎每家每戶的每一間房間都點亮了燈火,這大概是人們在下意識地為亡魂標示通道吧,燈光明亮的家是活人的地盤,昏暗的街道則是活人為亡魂們拱手讓出的通道。
小武隨機地走到一戶人家窗前,向里面觀察過後,便瞬移了這家屋子的大廳中。家中的男人這個時候應該在外戒備,而婦孺們在大祭結束之前大概都會老老實實地呆在了自己的房間里,大廳于是便成了小武肆意妄為的地方,只要動靜不是太大。大廳里很干淨,能看出常有人生活的痕跡,是普通人家的風格,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在大廳鄰近窗戶的一角,擺放著一個方桌,桌上擺著一些奇怪的物件,是諸如破爛的女圭女圭之類的老物件,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但小武在探查其他人家的時候也發現類似的布置,這也許是中元鎮的一種傳統習俗。
小武顯然是個心理素質極好的家伙,沒在意那些有的沒的,他從這戶人家家里找到了一袋咖啡和一壺熱水,為自己和露露各自泡上了一杯濃香的咖啡,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美美的品味。
而露露顯然也對領土這個概念沒有充分的意識,對私闖民宅這樣的事情沒有半點局促感,捧著杯子品嘗著濃燙的咖啡,眯起了眼楮,露出了人性化的享受表情。
小武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露露,腦海里卻再次將這幾天事情的經過重新過濾,思索著可能遺漏的細節,想著想著。
「露露。」小武突然呼喚了一聲。露露的視線從咖啡移向小武。
「如果遇到了什麼特別危險的處境,盡最大的可能逃跑吧,不要管我的死活。」
「?」沒有預想中的激烈反應,露露只是露出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留下來只是我任性的選擇而已,對方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我不能連累你。」
「不,你是我的主人,我會和你在一起。」露露毫不猶豫地這樣回答。
小武不禁苦笑一聲,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這要他如何開口,告訴對方這個匪夷所思的事實?朝夕相處的主人已經死了,如今寄宿在這體內的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嗎?
他無法想象對方會有什麼反應,哪怕這短短兩天的相處已經讓他大致地了解都了這是一只溫和而善良的精靈,但他還是無法預估,畢竟死去的是她最重要的主人啊,無論听明真相的她是選擇悲痛欲絕難以置信地與他決裂,還是飛蛾撲火的去找中元鎮復仇,這都不是小武想看到的。
他只是希望露露能成為他的助力,對中元鎮制造一些力所能及的麻煩而已。
當然,這也絕對不是最理智和安全的選擇,事實上在此刻中元鎮幾個知情人的心里,此刻的「丁言武」應該隨著暴蠑螈那一記破壞死光和檜婆婆的屋子一起粉身碎骨,現在的小武在他們的心里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他大可就此遠走高飛,再也沒有人能夠限制他。
只是,他性格里的偏執不容許他做出這樣沒骨氣的行為。
雖然嘴上說他和原來的丁言武已經沒有半分關系,但是看著手里這本記滿了一個孤獨孩子辛酸心路的日記本,想著那個和他長相相同、遭遇相似的孩子,他怎麼可能無動于衷。
不管怎樣,哪怕算是為了與過去做一個了結,他的偏執驅使著他必須去做出什麼,而非灰溜溜地逃跑。
是的,偏執。
二十年的艱苦生活經歷可能培養出一個始終冷靜、看雲卷雲舒的淡定性格,但更多的可能,其實是造就出像他這樣表面冷靜妥協、實則極端偏執的性格。因為啊,比起麻木不仁的淡定,偏執才是更加現實和速效的選擇,只有偏執,才能讓一個無依無靠、沒有心靈與生活雙重支柱的孤兒,撐過那些炎涼的生活。偏執是貫穿了他一生的趨向,是他對生活的選擇,他從不悔改。
「咚、咚」時間慢慢過去,牆上的石英鐘上的分針和時針終于豎成一條直線,鐘內發出了低沉的響聲。
六點。中元大祭,應該就是這個時候開始了吧。
小武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傳聞中的百鬼夜行。
時間又靜靜過了幾分鐘,某種無形的動靜似乎因為頻繁起來而浮出水面,小武突然感到皮膚上有一股冷風般的涼意掠過,緊接著,「風」密集了起來,那股流動的涼意拂過全身,讓小武的皮膚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種感覺,就好像空氣中混入了什麼東西,密度突然變得像水一般,行動間會有一種些微的凝滯感。
露露顯然也趕緊到身邊有什麼東西在經過,顯得有些不安。小武抱住露露,站起身來,走到窗前。
明明眼前沒有東西,窗戶卻在時不時發出 的聲音,街上也不時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響,有地上易拉罐翻動的聲音,有街旁草叢搖動的簌簌聲,也有路燈被撞擊的聲音。
听著毫無人聲的寂靜環境中的這些響動,小武閉上眼楮,似乎就能夠想象,在生者無法看見的界限里,亡魂們自世界各地的墓穴和安魂塔中走出來,穿過山河和濃密的森林,最終匯聚這座城鎮,起初只是一兩個,然後越來越多,熙熙攘攘,穿過房屋和街道,走向冥河的入口。
中元大祭,是亡者的狂歡祭。
旁邊的方桌上突然傳來異動,動靜有些大,小武和露露轉過頭,看見了的一幕令他有些膛目結舌。擺在那方桌上的破舊布女圭女圭突然劇烈地顫動了起來,然後,它像是被突然賦予了生命,自己站了起來,身上冒出一股股濃霧包裹住了自身,它的身形不斷變幻,最終變成了小武在游戲中見過的一種模樣。
那個布女圭女圭,它變成了一只怨影女圭女圭。
一只「活生生」的怨影女圭女圭就是這樣誕生的。
怨影女圭女圭漂浮上半空,表情有些茫然,左右掃視了一遍後,沒有理會小武,穿牆飛出了屋外。
這時街上不知從哪里冒出了一個男人,一邊大喊一邊將手上的精靈球扔向怨影女圭女圭。
「哈!精靈出來了,抓住它,一年到頭就指著今天了!」
小武緩緩移動,將身子半藏在窗後,看了一眼那張方桌,若有所悟。
那張桌上放的東西,現在看來簡直就像是特地準備好的誘餌。
「不願往生的靈魂,附身在吸收了人類怨念的物品上,借此駐留人間,于是就成了新的幽靈小精靈嗎」
方桌上物品陸續漂浮起來,可以想象一個又一個亡魂正被這些舊物吸引,寄宿在它們身上,變成一只又一只的幽靈小精靈,然後向外漂浮。
而窗外,一個又一個的男人身影出現,將精靈球扔向幽靈精靈們。
小武藏在陰影里偷看著這一切,腦海中一幕幕記憶的影片呼嘯而過,鎮長的數次講話,日記的記錄,賞金獵人的垂涎,這些線索交錯的軌跡最終交織成了一條明晰的線索。
昨日早上探索城鎮的過程中,他也曾閃過這樣一個不大重視的念頭,這座城鎮封閉在密林之中,鎮上也找不到工廠或者農場,那麼鎮民們,究竟是依靠什麼營生的呢。
現在全都明了了,鎮民們恐怕就是依靠一年一度的中元大祭吸引亡魂,然後捕獲這些由亡魂轉化成的大量幽靈小精靈,並將它們向外販賣來獲取收入的吧。
而賞金獵人想要爭搶,恐怕也就是這些精靈了。
小武看向窗外的景象,幽靈小精靈不斷從各個屋子中冒出來,然後又不斷被守候在各處的鎮民捕獲,這座鎮子仿佛又「熱鬧」了起來。
這讓小武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現在戰斗力的弱小是兩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是露露尚且幼小,等級不足。另一方面則是他的精靈數量過少,一只拉魯拉絲獨木難支。
況且,他也不想讓露露因為他的任性和偏執而承受太多的壓力,多幾只精靈是很好的選擇。
而現在,似乎就是一個捕獲精靈的好時機。小武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腰間,那里有幾個空空的精靈球孤零零地掛了幾年,正在等待它的房客。
中元大祭,同樣是生者的豐收季。